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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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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书籍名:《解风情》    作者:单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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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茉飞心底明白,她和彤霸一样,都只是围绕着楚天豹而打转的星星,他们的光芒抵不过天豹一个人,他独特而耀眼的光彩,令他们着迷,也令跟随他的人们感到自卑和寂寞。

第二章

一步出赌坊,沿街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着,火一般燃亮入夜的长街,周晓蝶忽而拢紧了双臂,红红的灯笼燃不暖她寒冷凄惶的心房。

她深吸口气,不管了,先回客栈再想办法救爹爹出去。她抿紧唇转身将地上搁着的三大袋搜刮的东西往客栈拖去,正使劲拉扯时,突然有人打断她。

“周姑娘。”郝渐喊住她。

晓蝶松开袋子,昂头看见一名身着黑绸衣,手持灰扇,神情猥琐的老人,他身后还站着几名喽,看来颇有一点来历。

“这位大叔,有什么事吗?”她礼貌地问道。

郝渐威风地宣告道:“天大的好事,我主子乃南城城主彤霸,他想请周姑娘去南城玩几天。”

晓蝶怔怔地看着他们,老老实实且客气地拒绝:“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不认识你们主子;而且,我现下没有心情去玩,我爹出了事,你帮我跟你主子拒绝吧。”

“拒绝?”郝渐提醒她。“我主子彤霸很可能娶你为妾,我说得这样明白,你懂了吧?”郝渐等着她高兴的大叫,但等了好一会儿,却见她只是莫名其妙地用着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彷佛他有多奇怪似地。

“大叔,我真的不认识你主子,他怎么会想娶我为妾呢?”真荒谬。

她问题怎么这么多?郝渐开始不耐烦了,他喀地一声阖起骨扇,打开天窗说亮话:“总之,你跟我去南城陪我主子,保证你荣华富贵一辈子……”

陪?晓蝶忽而明白过来,忙不迭地后退一大步,防备地瞪着他,紧张到舌头不由自主地打结了。“大……大叔……谢谢你,但是……我不想……”她客气地拒绝。

“你不想?”他第一次听见竟有女人会拒绝南城城主求爱,而且还是被这么一个穷途末路的女子拒绝,他不敢相信。“你知道你在拒绝什么?荣华富贵啊,你看你现在惨兮兮的样子,你跟我走吧,保证让你过好日子。”说着,他上前抓人,几名大汉跟着强押她。

晓蝶惊嚷出声,奋力地挣扎着,她又踢又叫,然而满街的人只作袖手旁观、视若无睹,她惊惧地苦苦哀求——“放开我,我不要去,放开我啊,放了我吧,求求你……”她被硬拉着走,哭嚷着并使劲想甩开被拖住的手,惊慌中一只大手突然握住了她被拉扯的小手,她昂脸,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英俊脸容。

楚天豹轻易将扯住她的那名大汉格开:“郝渐,就算你忙着讨好彤霸,也不必做到这样难看吧?”

“豹爷。”郝渐恭恭敬敬回道,“您知道我主子中意她。”

“中意是一回事,强掳人又是一回事。”他看一眼吓得直打颤的周晓蝶,她面色苍白如纸,眼眶盈满惊惧的泪水,他强势地挡在她身前对郝渐道:“很明显她不想跟你们走。”

郝渐瞇起眼睛开口:“豹爷,没理由为了一个穷酸女子坏了大家的和气吧?”

“放心——”楚天豹不容置疑地道,“我和彤霸的交情没有这么脆弱,就算是我现下让他损失一名师爷,相信他也不会在意。”

话一挑明,那穿透性的锐利目光令郝渐狠狠打了一个冷颤,他望着楚天豹充满力量和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伟岸身躯,慌张地和一伙人急急告退。

楚天豹转身面对周晓蝶,他黑色的眼睛冷静而深沉地盯在她脸上,他注意到她嘴唇抿得泛紫,她的脸可怜兮兮地直颤,眼睫濡湿,一颗泪珠适巧下落,他下意识伸手擦去那滴泪珠,这时她回过神,仰起脸——剎那间,四目交会,他的心弦莫名地一扯。

周晓蝶只是昂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的心怎么忽然揪紧了?胸口怎么忽而发起闷来?他从没有过这样奇异的感受,他有一些怔住了。

半晌,她终于记起他来。他是北城当家的。她吸着哭红的鼻子,抽噎地道:“我知道你是这儿最大的,方纔我把爹爹输掉了……”她哽咽地绞扭双手,苦苦哀求道:“你帮我和大堂主说情,请她放了我爹,好吗?”

“我知道,我方才都看见了。”他冷静地分析给她听。“这儿我都是交给钟姑娘打理,我既然信任她自然不会毫无原则地干涉,我不能帮你。”

周晓蝶失望地低下脸。“我明白了。”她紧咬着唇,黯然离开。

经过他身旁时他突然抓住她手臂——好细的臂弯?!他问:“等等,你——有什么打算?”他竟有些担心。

晓蝶甩开他的手,轻声回道:“我自己想办法。”

“周姑娘,赌坊不会亏待你爹爹的,你大可以放心。”为了令她好过些,他保证道。

周晓蝶沉默半晌,忽而抬起脸一对眼儿憎恨地瞪住他,而他被那愤恨带泪的眼眸给怔住了。

“你开的赌坊害惨我爹,你赚饱了荷包,却让我日夜活在噩梦中,永远三餐不继,无止尽厌憎的噩梦,你害惨我了,我恨死你,我恨死这个岛,我恨死了!”

她放声痛哭起来,小小的脸儿因为愤怒胀得通红。楚天豹俯视她可怜兮兮的狼狈样,她看起来那么娇小、那么脆弱,他忽而有股冲动想拥她入怀,想保护她。

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默地接受她的指控,她啜泣地控诉他,一遍遍重复地嚷嚷着她恨他。

“周姑娘——”他解释。“没有人强迫你爹赌,我只是一个贩卖希望的商人,贩卖一夜致富的希望,你将罪过全推给我并不公平。”

她知道他说的有理,但她仍冷冷地说道:“你贩卖的不是希望,是陷阱,一个堕落的陷阱,一个万劫不复的陷阱!”说完随即掉头离去。

陷阱?楚天豹黑色眼睛在浓密的眉毛下专注地凝视她孤单憔悴的背影。

她含泪泣诉,激愤指控,她通红的眼眶,含恨的眼眸,竟使他心中感到极端难受,他深吸口气,想撇去那股不适的感受,想抹去她那对模糊了的泪眸。

楚天豹转身离开,萧瑟风中,他告诉自己内疚的感觉是可笑而荒谬的。他不必同情那些贪婪的赌客,这起买卖是心甘情愿,他没占任何人便宜,他没有错,错只错在周晓蝶父亲不知适可而止。

???周晓蝶疲倦不堪地步进客栈,掌柜一见到她迎了上来。

“周姑娘,方才有人托了一件东西给你,我将它搁在你房间里了。”

“谢谢。”晓蝶将笨重的几只麻袋搬回房间,那可恶的楚天豹害得她这么惨,连亲爹爹都卖给他了,往后每天她都要去搜刮他赌坊的东西。

一想到他冠冕堂皇、大言不惭地说他是在贩卖一个希望,她就作呕,分明是个冷血没心没肺的商人,还把自个说的这么漂亮。

周晓蝶愤怒地推开房门,看见了桌上一只油包里。

她趋前拆开包里,赫然看见她的玉佩完好无缺地回到她身边。她惊喜地连忙将玉佩拿起来端详一番——真是她的玉佩!

她茫然坐下,紧握着那只玉佩。回想先前钟茉飞强硬地拒绝将玉佩还给她,那么为什么现下又托人送回来?莫非她心软了?一定是的,肯定是方才人多她不好答应。

晓蝶极之珍视小心翼翼的将玉佩重新带回脖子上,高兴得眼眶一阵湿热。

谢谢你,钟姑娘——她在心底默默说道。

???赌坊。

钟茉飞盘算着一日的收入。

她忽而想到了什么,问起夜班的庄家。“奇怪,我记得还有一只玉佩,怎么没在这里面?”她精明地询问。

其中一个庄家想起来说道:“喔,那个玉佩啊,早先主子要走了。”

“天豹?”茉飞奇怪地瞇起眼睛。“他要那玩意儿干么?”他从来对这种女人家玩意儿没兴趣的,怎么……她又问:“他人呢?”

“禀堂主,主子今个很早就去歇着了。”

钟茉飞怀着疑问,不安地询问诸位赌坊庄家们:“有谁知道主子要那玉佩干么?”

只见众人摇头。

钟茉飞的心头掠过一抹忧疑不安。

???就这么着,周晓蝶束手无策,只好眼巴巴看着父亲真成了赌坊跑堂的。这日她同父亲保证——“爹爹,是女儿不好,我已经应了一个茶楼的工作,每日挣个几钱,大概只要二十余年就可以把你赎回去了。”

二十余年?周光两一边忙着帮赌客斟茶,一边哧地一声笑出来。“哼,二十几年,爹还不知能不能活那么久哩,你啊,真想赎爹回去,还不如把每日挣的钱拿来给爹赌上几把,这么钱滚钱,赚得才快嘛!”

“你还赌,就是赌害得咱们俩困在这烂地方!”她气得大呼。

“ㄟ——”周光两提醒她,“是你烂赌害得爹被关在这里,跟爹可没关系,爹再怎么烂赌也绝不会拿自个亲身女儿下注,可你呢,就把老爹给卖了,唉唉唉——”他一副苦命样,说的她哑口无言。

“我只是一时太生气了嘛……”晓蝶无辜地、懊悔地频频和父亲认错。爹说的不无道理,这些年爹不论多么烂赌,的确是不曾将她拿来下注过,昨夜实在是她的错,现在被爹爹讽刺个几句也是活该。

晓蝶怎么也不知她刚和爹爹说罢,去茶楼上工不久,她爹就手痒了,经过骰子桌又想赌了。

庄家是个黑头黑脸的粗汉,看见周光两赖在那儿望着骰桌直瞪,不耐烦地喝叱。

“去去去,斟完茶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