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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七十五.翻案

书籍名:《薄情郎》    作者:郑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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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老爷子腆着肚子,拜道,“欧阳氏家主,拜见大人。”

        众人望着突然惊现的欧阳老爷子连连咋舌,唇齿打架的打到了舌上,揉眼睛的揉到了眉头上,场面一时间混乱起来,所有人都弄不清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傅怀歌施施然的走到欧阳老爷子身前,虚浮一把,老爷子低着头,私下小心谨慎的瞥了一眼面上带笑得傅怀歌,顺势直起身子,硕大的肚子跟着弹了两弹。

        严子靖面上挂起看上去稍微温和点的笑容,一手抚去额头上的冷汗,一手握着惊堂木重重的拍了几下,险些还砸到自己的手。

        场面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不转瞬的盯着欧阳老爷子,心里随着老爷子恭谨的神情而直打底鼓。

        “烦劳欧阳老爷了,就请您如实告知严子大人。”傅怀歌眼如秋水,笑意浓浓的道。

        “少恭他个性要强,沉迷美色,其贴身小厮不知劝诫,反助纣为虐重伤仁直,收买商贩,重金聘请程实,试图污蔑仁直,陷项大人于不义。”欧阳老爷子垂下眼帘,朝严子靖拱拱手,“不孝子不具德行,目无遵纪,不知检点,是某教子无方,还请大人从宽处置。”

        严子靖一阵干笑,“欧阳老爷可是此案的原告……状纸都是您……”

        “犬子无知,胡乱投递状纸诬陷忠良,某必定将他关入柴房,好生教养!”欧阳老爷子道。

        严子靖甩开手心的汗,暗道,好个厉害的项凝,也不知用什么法子牵制住了欧阳氏。

        还有什么比当事人他爹、此案的原告更具有说服力?没有,所以这场官司打到这里,只剩下最后的判案。

        “咳咳。”严子靖一手握拳抵住嘴巴,假意咳嗽几声,“项大人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傅怀歌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暗红的桃花眼隐隐渗出些泪意,像掺了醇厚的清酒,秋波凝就,掬魂摄魄,“敢问欧阳老爷,令郎目无遵纪,衙府传令到堂,却以可笑理由借口不至,是否属实?”

        “是。”

        众人抽气。

        傅怀歌清了清嗓子,漫不经心道,“令郎身为朝廷四大阀门贵族,却当街调戏良家妇女黄花闺女,行事行为毫不知检点是否属实?”

        “是……”

        众人咽气。

        “令郎对自己以上行径毫无自觉,仁直苦心劝诫却遭主仆二人围殴至重伤,非但如此还重金雇佣程实、收买商贩,企图还恶人先告状,陷仁直于不仁,陷本少于不义,是否属实?”

        “……是。”

        众人齐齐近乎断气。

        傅怀歌唇边漾着深深的笑意,勾勾手指,管家忙不迭的挤进来,双手上托,递上一柄镶玉算盘。

        镶玉算盘落入傅怀歌如玉的手中,安安稳稳的躺着。

        傅怀歌右手轻轻覆上算珠,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像一只成了精的奸诈狐狸,朱唇轻启,不咸不淡的道,“本少也并非那般不近人情之人,何况欧阳氏一脉单传,欧阳老爷就令郎那么一个独子,若是断了香火,本少也会寝食难安。何况令郎从前跟在开国皇后身前,侍奉左右,将功抵罪,也是好的。”

        欧阳老爷子盈盈一拜,诚然道谢。

        傅怀歌语气陡然一转,叹息道,“但是老爷子……您瞧本少这人模人样的下属,被揍得连他妈打灯笼照都认不出的惨淡模样……本少要如何给府里的其他属下交待……”

        欧阳老爷子立即会意,从胸间掏出一沓面额沉重而深沉的银票,递到傅怀歌眼下,那沓银票的金额累计起来绝对是严子靖床下两箱子银子的几倍数。

        “少恭犯下如此不可宽恕的大错,项大人还能原谅,真不愧是菩萨心肠,待人宽厚。这是某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权当仁直的医药费。”

        傅怀歌半推开银票,摇摇头。

        堂下的百姓的心尖都为着傅怀歌这一摇头拒绝贿赂的大义之举给感动得颤了两颤,情不自禁纷纷叫好。

        却又见傅怀歌清绝的面上,明媚而忧伤,“本少虽应允将功抵过,奈何法理不容……但古人有云,‘赎,贸也,质也,以财拔罪也’,所以老爷子应理,医药费之外,还得再交上一份,赔钱减刑……”

        百姓跟着傻了眼,敢情不是不要,而是嫌少了?!

        欧阳老爷子闻言眼前一黑,堪堪稳住肥胖的身形,咬牙道,“项大人所言甚是,是某疏忽了,某即刻便叫人将另一份送到贵府上。”

        “不必。”傅怀歌道。

        欧阳老爷子抬眼,疑惑的望着傅怀歌。

        傅怀歌微微眯起眼,粲然一笑,“等案子一了,再遣人送去也不迟。”

        欧阳老爷子一口气险些噎死在喉咙里。

        傅怀歌摆摆手,对着一旁的常宁盈盈一笑。

        严子靖端坐在高堂之上,脸上笑也不是,无奈也不是,只是各种情绪胶着在一起,看上去倒有些滑稽。

        同样神色复杂的还有程实,只不过他的神色里,多了几分难以置信,多了几分怅然。

        这场官司是他唯一的一次失败,败得莫名其妙,败得不知所云,他甚至还有种被欧阳家耍了的感觉。

        其实这也不能全部推罪到欧阳两父子身上,毕竟事出有因。

        ……

        时间退回今儿辰时,地点退回欧阳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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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雾气沼沼,迷迷蒙蒙中,欧阳府前四株万年青隐隐显现出颀长的身形来,两尊镀金石狮子傲然奢华蹲立在府门前。

        有人走近大门,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自然的握成一个拳头,轻轻的叩了叩门。

        正红朱漆大门缓缓抿开一个缝隙,守门人探出一只眼睛,鼻尖顿时嗅到一股透人心脾的芝兰香,只觉得十分清雅脱俗。遂探出另一只眼睛,上上下下将来人打探了一番,但一见那副穷酸下人相,嘴上冷哼一声,又准备将门关上。

        只是手脚并用,守门人近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却怎么也阖不上。

        来人也不恼,笑得反而温柔无比,一手轻盈的覆在大门上,另一只手递了张帖子进去,极有涵养的道,“烦劳这位小哥替在下通传一声。”

        守门人拧不过门,又不知其中缘由,撇撇嘴,极其不耐的抓过帖子,道一声,“你且等着”,便丢下来人,独自先进到了里面。

        不一会儿又折回来,低着脑袋点头哈腰的将来人请进去。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易容过后的赫连长生。

        ……

        早两个时辰之前,傅怀歌便领着秦酒酒一脚踹开太子殿下的寝居,掀了太子殿下的锦被,袭了太子殿下的胸膛,摸了太子殿下的胳膊,毫无商量余地的给了太子殿下一身湖蓝的下人粗布衣裳,并令其穿上。

        彼时太子殿下一身月白的丝质里衣,猛然被傅怀歌掀开了被子,也没有叫喊,只是从容不迫的坐起身子,弓起膝盖,手肘衬在膝盖上,以手托腮。

        半敞的里衣□□出柔和的线条,线条一直蜿蜒向下,半隐半现,直直坠入里衣遮挡的部位,引人浮想联翩。墨发不经意间披泻下几缕,余下的于身侧便迤逦。

        秦酒酒当下羞红了脸,捂着眼睛别过头。

        太子殿下只盯着傅怀歌,一脸笑意,笑得慵懒倦怠、雍容华贵。

        傅怀歌心头不经意跳了跳,随即恢复清醒,拿出夜里太子殿下给她的那张信封和一封帖子,放在床边,然后勒令他迅速换上衣服,简单易个容去趟欧阳府。

        太子殿下自然明白傅怀歌的用意,于是当着傅怀歌的面不急不迫的开始解衣服。

        上衣月白的腰带缠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缓缓被拉开,身前的肤色一如玉树,流淌着诗意的光泽。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肌理完美的比例,萦绕出他高贵的气息。

        秦酒酒耳根子都烧了起来,傅怀歌既不脸红,也不心跳,还撑开了扇子,优雅的扇了扇——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他脱衣服,何况还是自己亲手帮他脱的。

        傅怀歌既然不介意,那么太子殿下就更不介意了,换好衣服,秦酒酒替他易好容,拿了信封和帖子便孤身去了欧阳府。

        …………

        金足樽,黄藤酒。

        欧阳府的一根普通柱子都恨不得镀镀金,镶镶银。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高啄的檐牙仿佛身轻如燕,翩然欲飞。

        赫连长生随着下人缓缓走进大殿,抬首便见金丝楠木匾额上题写的“发财致富”大气浑然的四个字。大殿的石板晶莹剔透,泛着名贵的气息,衬着赫连长生骨瓷般的肤质泛出莹润的光泽。

        下人一直将赫连长生引到书房里,方才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偌大的书房摆了不下数十个巨大的书架,一本本金线装订的书册齐齐并列,更是全新似的,纤尘不染。

        隐约有古琴涔涔,钟鸣叮咚之声。

        赫连长生无声笑了笑,回首正好看见神色匆匆跨进书房的欧阳老爷子,谦谦一礼,微笑道,“老爷子日理万姬,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在下真觉得过意不去……”

        日理万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