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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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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五十九.隐事

书籍名:《薄情郎》    作者:郑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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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之前有部分亲们的要求

        特地更出唐肃的番外

        下周奉上蔚蓝的番【晴空蔚蓝】

        欢迎收藏  欢迎留评人间四月芳菲尽,唐园山茶始盛开。

        如今的唐园仅剩下满园怒放无人问津的山茶花,以及这两幅挂在晚亭左右的题诗,题诗的字迹龙飞凤舞潦潦草草弯弯曲曲,毫无章法可言。左方的题诗稍短,原来是右边的题诗上那个勉强看得出是个“唐”字的上方多了一个洋洋洒洒的叉,才显得略长。

        唐肃立在唐园晚亭的石桌前,两眼凝视着亭中挂着的两幅题诗,指尖贴在桌沿的那道缺口上,轻轻地摩挲,仿佛是对着稀世的珍宝,格外小心翼翼。

        唐园的山茶花开得正旺,暖阳收束,恰好将每朵茶花都裹进它温柔的怀抱。花繁艳红,深夺晓霞。山茶朵朵,隐隐茶香。恍如从前,她笑得好似人间的精灵,迈着大步,带起山茶花的花瓣漫天飞舞,翩然而至,嘴里喊着,“阿肃!我给你这园子题幅诗如何!”    “好。”他向前一步,温柔的道。

        然后便让出位置,递给她一支细长的毛笔。

        彼时的傅怀歌一袭轻装布甲,眉宇间英气勃发,额角满是汗渍浑然不觉。她凑到石桌前,提笔毫不犹豫,下手却抖着笔杆写得艰难。唐肃望着傅怀歌极其艰难的在铺好的白纸落笔,每个字都写得扭扭曲曲,如歪瓜裂枣惨不忍睹。勉强看清了头一句“人间四月芳菲尽”,再望着傅怀歌接着往下写,他看出那个墨水困缩在一团的字是个“唐”字,只是笔画太繁琐,整个字皱在一起,委实难看。傅怀歌皱着眉,思忖一番在“唐”字上画了个叉,又在叉的下面抖着手重写。结果蘸的墨汁太多,笔没握稳,一下笔便晕开了一大块。傅怀歌两次遇挫,却是越挫越勇,连叉都省了,直接就着那团浸开的墨团继续写。一个“唐”字从纸的上头处写到末尾,还没有写好,也已经无处可写。唐肃一个响指叩上傅怀歌的脑袋,浅浅的笑容里透着浓浓的宠溺味道,“我来吧。”

        “阿肃,你莫不是嫌弃我的字难看吧?”傅怀歌从一长条“唐”字中抬起眼,秋水盈盈的剪瞳里波光涟涟。

        “怎会。”唐肃偏过头,一笑生花。

        “你发誓。”傅怀歌不依不饶的竖起毛笔,笔尖指着唐肃光洁的鼻梁前。

        “是,我发誓。”唐肃举起双手。

        “那么不管我写得如何,你都给我贴到晚亭上。”傅怀歌逼近一步,一笔砍上了石桌,硬是敲出了一道缺口。

        两人的面庞仅有三寸之距。

        “好。”唐肃应道。

        唐园忽然刮起了微微的清风,山茶花像是被惊扰到的驯兔,不小心闯进了唐园,闯进了唐肃经久不息的温润里。

        唐肃褐色的眼眸带着和煦的光彩映出来,茶色的发质服帖柔软,发丝纠结着随风扬起,悄悄遮住线条柔和的轮廓。干净的眉眼里透着风轻云淡,厚薄适中的嘴唇弯出令人心安的弧度。如同一双温暖的手抚平无止歇的心房。

        还有那漫天的山茶花,隐香的花瓣,浸着日光,晶莹透明。

        傅怀歌笑着挽起耳边的发丝,与唐肃相视一笑,然后弯下身继续去写她的诗。

        一条条目不忍视的“唐”字躺在白净的宣纸上,把晌午一下奏成了黄昏。

        黄昏的晚亭有些薄薄的微凉,傅怀歌趴在石桌上,一只手握着毛笔,墨汁已干,凝在宣纸上浸开了花。她却已然熟睡,卸下了往日战场上的骄傲,卸下了一切伪装,酣甜如婴,肩上还搭着唐肃的锦袍,零零散散落了一身的山茶花花瓣。

        唐肃立在一旁,看着傅怀歌安静的睡颜,手里轻轻地摊着傅怀歌的墨宝,抿唇一笑。

        人间四月芳菲尽,唐园山茶始盛开。

        两行字依然扭曲得不可思议,那个“唐”字上面,还是画了个圈。

        微风阵阵,吹起了轻盈如许的山茶花,瓣瓣花香里,仿佛传出了傅怀歌那声宛如银铃的呼喊:“阿肃!我给你这园子题幅诗如何!”

        唐肃微微一笑,道,“好。”

        好。

        唐园寂静空旷,这声突兀的温柔来得太过无奈,好似沉进了汪洋大海里,一圈一圈传递下去,直至消散。

        指尖还能摩挲到石桌上的那道缺口,还能感受到她鲜活的温度。

        守在园外的侍卫听到动静闯了进来,银光阵阵,一排排□□惊得山茶花如惊弓之鸟四下飘飞,逃窜到唐肃的眼前。

        一瓣是她踩着他的肩,借力用力飞上了剑庐的短垣,挥洒出那惊艳的一扇,横劈了对方的战旗。

        一瓣是血腥刺鼻的产房里,她抓着常宁的手,浑身浸透在冷汗里,痛不欲生。他抛下不愿进产房的瞿卿来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掌放到她嘴边给她咬着止疼。

        一瓣是她与他强攻下近水,将写了“华”字的战旗用力□□了近水的边界后,喜极而泣抱着他无意识的亲了一口。

        一瓣是唐园落成,她弓着身子,戴着头巾,穿得像个普通村姑,拽着她的儿子,一脸土灰的陪着他种山茶花。

        一瓣是他按照瞿卿的要求设计御花园,通宵达旦数日千辛万苦描绘出了湖心亭的初稿,给她一盏花茶毁得淋漓尽致。她假意忏悔假意哭得声嘶力竭,他却还要反过来耐心安慰始作俑者给她赔不是。

        一瓣是她蹩着眉,埋怨他小气,不肯让她摘他园子里的山茶花。

        一瓣是她伸出手覆在他的脸上,描摹着他的笑容,喃喃道:阿肃,你笑得真好看。

        一瓣是他藏了好多年的心,藏了好多年关于她的记忆,看了她好多年的眼。r  />


        一瓣是漫天的山茶花恣意飞舞,她趴在晚亭的石桌上,披着他的袍子,睡得酣甜。

        唐肃红了眼眶,晶莹的液体卷着浓浓的思念与心疼,滚烫而下。而唐肃的面上,却依旧是和煦的微笑,只增不减。

        侍卫拿出枷锁,走上前小心地给唐肃锁上。

        “一会,派人把这园子烧了吧……我怕她怨我死了还舍不得这花……”

        唐肃唇角旋起一抹心安的笑容,缓缓迈开步子,缓缓从唐园中抽离。

        目送他的,还是满园飘飞的山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