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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书籍名:《晨雨》    作者:林晓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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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启烈没有回答,沈明伟的话正好触到了他心中的创痛和隐忧。

今天如果有个小孩的话,情况是否会有不同?

“启烈!你没有问题吧?”沈明伟有些担心的问。

“你不要乱猜好不好!”

“那就是你老婆——-”

“闭上你那张嘴!”何启烈阻止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把关心我的这些时间和精力去管你自己的婚姻,说不定今天你的婚姻就不会出问题了。”

“我看婚是离定了。”

“明伟!千万不要把离婚那两个字挂在嘴边。”

“很难有救了。”沈明伟认命的叹了口气。“我有挽回的诚意,但是我的老婆没有,一个家不像家,我在家的时间已经够少了,她在家的时间比我还少!”

“再努力一下嘛!”

“光我努力有屁用!”

何启烈真怕自己和钟荻蔚也会搞到像沈明伟的婚姻那样,夫妻俩都宣告放弃,没有一方愿意再试,再努力,再给对方一个机会。

“启烈!去娘家接回她,别给其他男人可趁之机!”

“我不能言而无信!”

“狗屎信用!等她心死的时候,你就来不及了。”

何启烈沉默着。

两人走到医师休息室,何启烈脱掉了身上的白袍,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了烟,他以口就烟,将烟含在口中,沈明伟为他点上火。

“马上就有一批护校女生来实习了。”沈明伟忽然精神一振,口气一变的说道。

“那又怎样?”何启烈吸了口烟。

“心照不宣!”

“那些小女生你还有兴趣?”

“当初要不是看在我老婆娘家的财力,她哪有当沈太太的资格!”沈明伟有些悻然的说:“医生娶护士好像比较天经地义,顺理成章。”

何启烈不想再鬼扯、打屁,他宁可抽空补足睡眠。但是精神上的苦楚谁能了解,怕失去钟荻蔚的心情谁能体会?

“你休息吧!”沈明伟也会察言观色。“我只要说一句,快点去接回老婆!”

逛完了重庆南路的书店,钟荻蔚不知不觉的将脚步和方向移向新公园,今天这种带着温暖阳光的秋日午后,是很适合到音乐台前的椅子上坐坐,晒晒太阳。

有时她不得不同情那些职业妇女或忙碌的家庭主妇,她觉得自己太过悠闲,太过轻松,太过好命了。

将手中的书换了个手,找了张有树荫的椅子,优雅的坐了下去,好在今天穿的是不怕脏的牛仔裤。音乐台前的椅子疏疏落落的坐了些人,有年轻情侣,有孤独的老人,有翘课的学生,更有些叫人猜不出职业的人,每个人都享受着自己的阳光和自己的寂寞。

她微闭上眼,想假寐片刻。

“咔嚓”一声。

钟荻蔚自然的睁开了眼睛,谁这么不礼貌的打扰别人的安宁?

钟荻蔚眼前站着一个有张混血儿脸孔,高大且英俊逼人的男生。一条已经有补丁的牛仔裤和一件格子绒布的衬衫,那么的洋化,那么的耀眼。

如果目前的世界真的还有白马王子的话,那真是非眼前的男生莫属,精致、分明的五官,尤其微笑时的一口白牙,那么的健康,那么的充满了朝气,是谁说台北找不到好看的男生?

“如果打扰到你,我诚心的道歉。”他口齿清晰,一口标准的国语。“因为我实在无法错过刚才那么美、那么感性的画面。”接着他晃了晃手中的照相机。“职业使然,我是个摄影师。”

钟荻蔚只是给他一个不以为然的一笑。

“我叫杨亚衡。”说完他由口袋里抽出一张设计别出心裁的名片给她,并在她是身边不请自坐。

她还是没有吭声,只是将名片夹在刚买来的新书里。

“我在凉亭那边替一群服装模特儿拍照,其中一个大牌的对衣服有意见在大发娇嗔,老板正大力安抚着,所以我就四处走走、看看,喘口气。”

钟荻蔚浅浅的一笑,看着前方。

“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冒昧,但是我又实在不愿意放弃一张佳作。”他解释道。

但是他还是得不到任何来自她的反应。

杨亚衡有些恼怒。

他不敢说自己对女人百战百胜或从来不曾尝过败绩,但是他被打回票或受漠视的机会少之又少,没有多少女人能拒绝得了他的魅力。

刚刚那个发脾气的大牌模特儿有一半就是因为他不买她的帐,没有给她特殊的待遇所引起的。对他来说,工作就是工作,没有人能左右他。

他来自美国,不可否认,作风是有些洋化,但是他的坚持也没有错,今日的小牌可能是明日的大牌,今日的大牌如果恃宠而娇,不知道敬业又诸多挑剔的话,很快就可能沦为明日黄花。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是一块可造之材,身材纤细,五官典雅中带着一丝冷漠和无法捉摸的神秘气质,决不是一般的俗物。

但是她为什么不说话?

莫非——他立刻否决掉自己的想法,这样美的一个女人不可能是哑巴的,不过即使是,反正拍照不需要用到语言,五官、肢体的表现就是最好的语言。

他必须肯定。

“小姐!不知道你是不能开口还是懒得开口?”他幽默的问道。

“我是不愿意开口。”她回答。


/>杨亚衡有股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她岂止会说话,她的声音悦耳又动听,轻柔而斯文。

但是她说她不愿意开口?

“你打扰了我享受阳光和安宁的机会。”

“我解释过我的理由了。”

“那是你自己认为的理由!”

“我再道一次歉。”

钟荻蔚本想起身走开,但是她又着实不愿意因为一个陌生人而撤退。

“小姐!你有当模特儿的兴趣吗?”

“没有!”

“你有绝佳的条件。”他可惜道。

“我想你没有仔细看看我脸上的皮肤和皱纹。”她没有掩饰自己年纪的必要,她更没有招蜂引蝶的习惯,而且她一眼就知道他是个年龄不到三十的‘男生’,她何必没事找事。

“你很风趣,有消遣自己的雅量。”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愚弄自己。”

“你这么说太瞧不起人了。”他微怒。

她从容不迫的一笑。

“我既不是登徒子,也不是骗财骗色的混混,请你看清楚。”他从来没有被女人这么以为过,相反的,除了他这张俊脸,他有一颗再善良不过,再细腻不过的心。

“随你自己怎么说。”她不愿争辩。

“你有把圣人逼疯的本事!”

“你不是圣人。”

“我也不会被你逼疯!”

“那最好!”

杨亚衡站起身,他何必自取其辱,有的是愿意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何况他还有工作等着他。

“我必须回去工作了。”

“很好!”她一副巴不得他快点走的摸样。“祝你工作顺利。”

活到二十六岁,杨亚衡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和冷漠,他不甘心,说什么他都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你想找我,名片上有连络我的电话和呼叫器的号码。”他有些自信的低头看着她。“女人的心是摸不准的,名片收好,以免有天你改变心意。如果我不在台北的话,你可以留下话,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不需要知道。”

“台北的女人都这么难缠吗?”

“你是从乡下来的?”

“你说纽约算不算乡下?”他故作正色的一问。

钟荻蔚这会克制不了的露出一笑,他是个还算有幽默感而且有耐心的男生,以他的长相,他根本可以不必理会她的刁难和冷言冷语,但是他做到了。

没有理由的,她愿意告诉他她的名字。

“钟荻蔚。”

“你的名字?”

“总不会是我妈的名字吧?”

“相片冲好了怎么交给你?”

“寄到‘台大’的外科给何启烈医生。”她站起身,想到椅子上的书,弯腰拿起书。

“他又是谁?”

“我的丈夫。”她迎上他的目光和错愕。

“你不可能结过婚,你看起来——”他震惊的接不出话,她没有半点已婚女人的味道。

“不要太相信一个人的外表和你自己的眼睛及知觉。”她像看小弟弟般的看着他。“有些人的掩饰和表面功夫做得很好。”

杨亚衡还在和自己耳朵刚才所听到的东西作挣扎、作整理。她真的结过婚了?

钟荻蔚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他不过是她今天的一个插曲、一个意外,虽然她搬回娘家暂住,并不表示她打算来上一段韵事,并不表示她将背叛何启烈。

看了看手腕上的钻表——她二十九岁的生日礼物,何启烈特别托人从瑞士带回来的。还来得及看五点那场的电影,然后再回家陪父母吃个晚饭,她不再介意一个人去看电影,她不再介意自己总是一个人做一件事,她总算能面队事实并接受事实。

何启烈有他的工作和病人。

她则有她自己。

钟荻蔚穿着一件T恤从浴室走出,幸好她有一间套房式的房间,否则还真是不雅,东西方的标准不同,她现在又住父母家。拿着大毛巾搓揉着刚洗过的头发,她将桌上的吹风机插头插进插座里。要不是头发没干就睡会头痛的话,她实在没那么多的精力吹干头发。

一手甩着头发,一手拿着吹风机摇动,实在是一件颇烦人又枯燥的事,吹风机所制造的噪音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