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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安居乐业(云和山之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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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书籍名:《大宋之安居乐业(云和山之彼端)》    作者: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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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庆州,那些高丽人倒是有些士子白日间无所事事的,也曾与我兄妹漫言诗词。只是,我兄妹所见,那些士子多受众人鄙薄,即使贩夫走卒也是傲慢以对。当时我兄妹气愤非常,堂堂士子才人理应受人敬重,岂能受人贱民眼?不想那些士子却是习以为常,甚至多有羞愧。”

说到这里,郑六娘抬起头来看着韩玉容,感慨地道:“时至今日妹妹才明白,原来那些所谓的士人不过是五等庶民而已,连那些身为四等顺民的贩夫走卒都有所不如,理该被人漠视。不过姐姐,妹妹有一事不明,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那些士人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当得是民之精锐国之干城,为何到了林家治下却受此鄙薄?那些贩夫走卒字都不识得几个,于国无甚大用,大官人为何却重这些无用之人而轻国之干城?”

韩玉容本来还对郑六娘感到抱歉,想劝慰她一番,此时听了她的话却是不屑一顾,讥笑道:“那些士人饱读诗书倒可算得,但学富五车就是他们在给自己吹嘘了。妹妹我问你,就拿这条路上的物事来说,那些士人可能制作车架?”

郑六娘摇摇头:“不能。”

韩玉容又指了指自己身上地皮裘,“可能制作衣物?”

“亦不能。”

“我们来时乘坐的那些大船呢,士人可能建造?”

郑六娘再次摇头。

“火炮、钢铁、兵甲、陶瓷、漆器乃至城池,但凡应用之物那些士人无一能制造,那么,他们能算得什么学富五车?他们地学问有何用?”

郑六娘这时候也不摇头了,争辩道:“可士人学习诗书经典便可治国,虽然这些应用之物士人无能制造,但这些不过细微末节而已,真正的治国大道还是要靠士人的学问。”

“我林家治下之官吏无一人读过妹妹口中的诗书经典。”韩玉容从一旁的几案上拿起几本书来,道:“这些是我家官人亲自为政治大学堂编撰的书,《政治论》、《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组织管理学》、《度支学》,这些不过是治吏所学的科目,还有礼官学的《外交学》,高吏学的《国家与民族》、《官府与社稷》,这些书中的理论已经被切实证明可行,而且对治理地方乃至国家都是极有用处。那么姐姐问妹妹,《论语》可能知道发展经济?《孟子》可能用来管理官府朝政?《春秋》、《周礼》可能提高百姓地生活水平?”

韩玉容最后总结道:“前朝丞相赵普曾言‘半部《论语》足以治天下’,其实哪里用得着半部,我家官人说《论语》中的一句话就足以治天下。”

郑六娘刚才被打击得不清,她虽然有心反驳而且心中极不服气,但韩玉容说的背后都有一堆的事实做依据,而她说地依据也有,圣人之言等等就是依据,但她也知道这样的依据是说服不了人的,只好郁闷地无法辩驳。不过,现在听韩玉容这么一说,大喜之下连忙问道:“哪句话?”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韩玉容不屑地道:“就是愚弄百姓地方法,将百姓当猪当狗任意驱使,这的确可以治国,千百年来中原各王朝也是这么做的。结果中原一直是‘天下之势久分必合合久必分’,纵观整个中原史,尚无有超过十年的太平时期,不是民乱就是边患,这就是用这句话治理国家的‘成果’。”

说到这里。韩玉容很是为自家官人感到自豪,且不说自家官人现在施行的政策方法对不对,单就是能一眼看出中原几千年的弊端,光这份眼光尚且无人能及,韩玉容是不知道历史上还有哪个人的眼光能和自家官人相比,这能不让她自豪么?

“算了,不说这个。”见郑六娘在思考自己说的话,其实这些话韩玉容也不太懂,只是听自家官人说得多了才了解一些而已,怕郑六娘跟她争论个不休,韩玉容连忙岔开话题:“这些军国大事不是我们女人家该关心的,我们别说这个了。”

“哦。”郑六娘一时想不明白,这不是旦夕之间可以想明白的,也就不再去想,转而问道:“未知姐姐是何等级?”

第四卷  谁说草莽无豪杰  第四十章  坑夷令

姐姐是士了呢,文士,都比我还高了。”韩小姑娘厢,正好听到郑六娘的问话,惯性地抢着回答,却抱怨道:“我可是奋勇杀敌得的功勋,才不过是士民,姐姐整天呆在军械场和匠艺司却都到了文士的等级,真是气死人了。”

说完却是咋呼道:“我问清楚了,刚才的那些暴民都是安东府的异族,契丹人、奚人、熟女直都有,都是家中有汉人奴隶而且曾凌虐汉奴致死的。哥哥在安东城勒令一月之内凡家有汉奴者必须还汉奴自由,还下令穷搜安东全府,但凡凌虐汉人致死者坑,罪及亲族。那些暴民都是曾害死汉人的异族,现在我林家的兵士们正穷搜安东全府地追杀这样的人呢,刚才的那些是跑掉的。”

说完,小姑娘就催促马车赶快上路,她急着去安东城瞧热闹。

一路呼哧呼哧地跑到安东城,却见安东城西面几里外人山人海,数不清有多少人正聚集在那里,还有不少黑甲兵士在维持秩序。

本来按照韩玉容的意思是要赶快进城的,但小姑娘见了那么多的人就想瞧热闹,生拉硬拽地把她拉下马车,郑六娘无法,也只能跟过去。

聚集起来的人大多都是衣着粗鄙,也有穿裘衣戴皮帽的,但无论贫富,这些人无一例外地都是激愤非常。

场面岂止是热闹,简直是十分地吵闹。

这些人一个个愤怒,或者是睚眦毕裂地叫嚣着,或举着拳头狂呼不已。

而让他们如此愤怒的则是被围在中间的大概一万余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老至头发胡须皆白。少至还不能组路的婴儿,无一例外,这些人都被绑了起来串连在一起,由黑甲兵士们手持明晃晃的刀枪弓弩看管着。

“杀了他们。”

众人狂呼不已,群情汹汹。甚至,不少人觉得杀了这些人太不过瘾,纷纷叫嚣着各种名目地极刑。

“烧死他们。”

“车裂。”

“绑在马后面拖死。”

“凌迟。”

郑六娘老远就听到这些话,听得胆战心惊,当真是民怨沸腾啊!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有什么错,以至于被这些百姓恨成这样。杀人还不够解恨,硬是要用酷刑才行。

韩玉容也听得直皱眉,虽然这些人是异族,她跟在林靖文身边多年,对异族殊无一星半点的好感,但如此酷刑也实在让人心寒,她难免一时不适应。

小姑娘却听得大为兴奋,拉着二女加快步伐赶过去。

不过,等她到了地方之后,却发现这里已经被围得水泻不通。别说挤进去,只怕变成苍蝇也难飞进去。急得小姑娘又蹦又跳的,却是无法看到场中的情景。

韩玉容摇摇头,她对这种情况早就有预料,早吩咐马车也跟了过来。这辆马车是特制的,高的很,别说站到车顶上,就是站到车辕上也比地面高出四尺有余,站在上面却是能看清楚远处的情形。

“上车看吧,挤不进去的,人太多了。”

小姑娘迫不及待地跳上车。首先就占了个好位置,刚上去没一会儿就听到她惊喜地大叫:“是哥哥,姐姐快上来看呀,是哥哥呢!”声音虽大。好在现在人人都在大叫,也没人理会她在叫什么。

韩玉容爬上马车,顺着小姑娘的指点看去。不正是林靖文么。只见林大官人全身披挂,被甲士护在中间,正指挥着兵士们将被绑起来的人源源不断地带进场中,而且,一些士兵正在挖坑,一个很大地坑。

小姑娘曾见过林靖文坑杀维甘土着,现在见了如此相似的情形马上就明白过来,叫道:“是坑杀,哥哥准备坑杀这些人。”

郑六娘也看到了,却打了个寒战,不忍地道:“太残忍了吧,居然要活埋,而且是活埋这么多的人——怕不有一万人,连老人和小孩都有。”

小姑娘虽然专心看热闹,但郑六娘的话还是听得到的。听了郑六娘的这番话,小姑娘转过身来,脸色很少见的极其庄重,对郑六娘道:“你错了。哥哥曾经说过,非中原之民皆为草芥,可以予取予求。我汉人堂堂天朝之尊,自三皇五帝以降便是天国之民,上大天民,异族之人天生便比我汉人低一等,只能为奴为婢。”

又指着场中被绑起来的那些人说道:“这些异族如果从顺便罢,只要说汉话写汉字着汉服习汉俗,哥哥是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只要他们恭顺,哥哥便可以将他们与汉人同视,平等对待。但千不该万不该,这些异族居然以下犯上,以草芥低贱之尊凌虐上大天民,那么,他们不死才叫没天理。哥哥代天牧民,天数以汉人为尊,这些异族自然应该被屠戮,无论老幼皆不例外。”

郑六娘听得瞠目结舌,这话却是比儒家更嚣张霸道了,也更强词夺理。儒家行事至少还去找诸多借口和“依据”,圣人之言呀,上古德政呀什么的,但林靖文倒好,直接就是一句“天数”,天数岂能说地清楚?“天数以汉人为尊”,只怕是林靖文要以汉人为尊吧,切托了个“天数”之名,不过林靖文现在拳头大,他说的话也地确跟天数差不多。

不过,更让她震撼的是那句“非中原之民

芥,可以予取予求”。

一千两百年前,汉朝的陈汤以汉军的赫赫武功为凭借在西域说出了“敢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一时四夷震惧,匈奴、乌桓、鲜卑、高句丽乃至西域百国无不惊恐,这句话更是在汉朝史书上落下了重重的一笔,中原汉人更是口口相传了一千多年,每次提起这句话,中原人无不自豪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