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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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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书籍名:《宋末商贾(第一部)》    作者:海红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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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想转过身逃之夭夭,却又看到冲向自己的巫光比自己整整矮了一个头,在这样的小个子面前示弱逃命,实在有些放不下面子。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巫光已经冲到面前晃动着双手向他抓来。当即也不及多想,仗着自己身高体胖有二百多斤的重量,张开双手就向巫光环抱过来。白老大心想:“凭我这样大的身子,光是压到你的身上,也能把你这小子给压得不能动弹、压掉半条命去。”

巫光自九岁死了父母后,就被姑母四娘托人送到徐子丹门下学习武艺,练得一身灵动的好本事。现在成心要在林强云面前显出自己的能耐,哪里有那么好应付,就能让白老大这样粗蠢的人给抱住的。

自他一到现场,就仔细察看了和林强云争闹的这些人一遍。不但看出所有的人都不过是些没习过武功的寻常无赖,更看出白老大空有高大肥胖的身体,移动之间脚步虚浮、动作粗蠢笨拙,明显是个好吃懒做之辈,早想好了对付此人的办法。此时看到白老大以如此的方法来应付自己,心中也就更增了几分把握。

卷三  第十章

巫光并不敢过于大意,他还防着此人会有高强的武技,装扮成这种样子来蒙骗自己。将近白老大身前时,瞅准个空档小心地一矮身,从他的左手臂下穿过,两人贴身后伸出一只左腿靠在白老大脚前,扭身举起右掌向他背上“啪啪啪”用力连续拍击三下,直到他倒下方止。

皮粗肉厚的白老大,背上受到几记如重锤般的猛击,也是当受不起,痛得尖声嚎叫。他只觉得头昏眼花,背后连绵而来的强劲打击力道,把他的上身压得向前急仆,脚下又被什么东西挡着不能前移分毫。再也稳不住身体的重心,甚至连手都来不及收回,就这样头面啃地的“轰”然栽下,硕大的身体砸得地面也颤动了一下。

巫光这时却是想起如同亲娘般的姑妈,上次跟着晏梦彪去贩私盐,在新泉村里就是被狗仗人势的恶毒吏役害得死活都难,一口气憋在心里愤恨难平。现在找着了发泄的机会,哪里还肯放过。稍退开数步后,回身助跑几步,跃起四尺多高,踞高临下地朝俯爬在地上、挣扎难起的白老大双脚,照准他的小腿处用右膝狠狠跪下。

在街上人们的喝彩、鼓掌声中,“咔”,清脆的断骨声清晰地传入巫光耳中,同时响起的还有白老大尖声狂号的惨叫痛哭。

巫光一把抓住白老大的头发,将他的头提离地面,凶狠地盯着他血肉模糊的脸说:“你这狗东西,不长眼的贼厮鸟,竟然敢对‘诛心雷’飞川大侠使坏。连他的银钱也敢动手抢劫,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呐!是谁指使你们干的,招!”

听到这位貌不出众,衣着平常又被人勒索去五十贯钱的年轻公子,就是近日传得沸沸扬扬的“诛心雷”飞川大侠,围观的人不由“呵”地惊呼出声。议论声也随之纷纷响起:

“这个看来不高不矮、相貌平平的年轻人就是‘诛心雷’飞川大侠,可能吗?”

“老兄,正所谓‘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以相貌’。看到飞川大侠身后的小孩子没有,知道那小孩为什么戴着顶围了纱巾的遮阳帽吗?告诉你吧,那就是飞川大侠收服的‘山魅’,据说是飞川大侠用‘诛心雷’收服的。如今这‘山魅’已经快变成人了,只是因为样子还是有些吓人,所以飞川大侠才让他戴上这样的帽子。”

“白老大这伙人惹上了飞川大侠,得了人家的钱财还不知道见好就收,难怪会被收拾得生死两难。以后我们再不用受这些杂碎的敲诈,哎,快看那几个差役……”

另外冲出的十名护卫队员,这时也已经分出四人将十多个乞丐用腰刀逼住,让他们蹲在地上不许稍动。四个差役却被六名护卫队员们围在街心,铁尺被收缴掉后,把他们当成没植入地下的练拳树桩,打得东倒西歪连声叫号,想要倒下赖在地上喘口气装死也不可得。

看看年轻气盛的护卫队员们把差役们打得差不多,再打就会打出出人命来了。巫光连忙丢开白老大,向正打得起劲的护卫队员们喝令:“收缴他们的所有兵器,绑起来送到本地县衙去治罪。”

新任晋江知县叫田嘉川,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知县,长得很清秀,有些弱不禁风的模样,乍一看还真招女孩子喜欢。只不过他的眼睛却是高度近视,看什么都要挨到眼前数寸才能看清,而且还有个怪脾气,看什么都非要看清楚才行。本来他二十一岁进士及第后,依例是很快就可以得到差遣的。但也就是因为这个看人时必定要凑到别人面前,一开口却又把满嘴的唾沫臭气向人脸上直喷的原故,甚得吏部的人所厌。把他搁在京师拖了三年后,才得了个福建路南剑州剑浦县主薄的吏职。数年来他一直兢兢业业,拼命改掉了让人讨厌的坏习惯,又把在任所得到的全部财物用于结交上官。好不容易熬到今年,“堂除”至此地为知县,他于年初到此上任,时间才不过二个来月。

这天,田知县正与也是才到任所一个月的县尉毕应元坐在后堂,商讨本县的吏员给他们这两个新任官员出的难题:

这几天,县衙所属的十二个吏员有近一半或是告假、或是告病。就是没有告假、告病的,也都有志一同地搬出他们平日里干得好好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轮番向两位上官请示需要如何处理。知县和县尉若是吩咐他们办的事情说对了,就慢吞吞地拖着办理,过去一天能办完的,现在怎么也必须三至四天,甚至五六天后才能完成。若是他们这两位上官不发出话来,这些人就慢慢地坐着等待,也不加以提醒。直到事急临头了,才会再次把事情丢给上官们处理。至于以往的惯例是如何办的,则是一问三不知,使整个县衙的日常事务几乎完全瘫痪,把个田知县弄得焦头烂额,头痛不已。现在还是没什么大事要忙的闲时,就弄成了这般模样,万一要是到了该收取赋税的夏、秋两季大忙时节,哪还不连课交上供也没法收了?

而毕县尉更是有大麻烦,到任一个月来,大小案件就接连不断。光是人命大案就有两件:二月初六,一个蕃商连同他请的通译被人用绳子勒死于城内客栈,蕃商随身所带抽解后剩余的四升真珠(珍珠)、六斤龙涎香、一百二十七两黄金、五百余两白银和一万二千多贯纸钞失踪;前天,也就是二月初八,城南蕃坊西街外发现一男一女两具浅埋于地下的尸体,据仵作验过尸后的报告说,这两个个人都是死于信石(砒霜)中毒,死亡的时间不超过三天。

至于其他闹市抢劫、打架斗殴、丢失耕牛等案不说,连原本由乡坊保正、耆老自行处置的男女通奸、猪吃菜羊啃苗、妯娌吵架……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挤到一起来了。而该管的差役受了县衙那些吏员的挑唆鼓动,对什么都是阳奉阴违,指东他往西,指南他往北,累得毕县尉连睡觉也没得安生。

两人明知是这些手下的吏员弄出来的事,但自己只是孤家寡人,除了带来的仆人婢女照顾起居饮食外,整个县衙内里外无一个可用的人手,一时间竟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毕应元的年纪同样不到三十岁,人显得苍老了些,表面上看去比田知县大上七八岁的年纪,也许是经历了更多人生风雨的缘故吧。

正当两人坐在后堂一筹莫展的时候,县衙堂前的鸣冤鼓“咚咚咚”地被人敲响,田嘉川和毕应元一听到鼓声,就惊得一蹦而起,异口同声惨叫:“又来了!这次不知是你的事情呢,还是我的事?”

不管是谁的事,既然有人击响了鸣冤鼓,那就得马上升堂理事。好在两人都衣冠齐整,马上就能到公堂上去,倒也并不费事。

两人相跟着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公堂帷幔后,公堂外面并没有像往日般听得到嘈杂的大呼小叫声,反是静寂如死不闻一丝声息。他们好奇地缓缓探出头一看,县衙大堂内几个皂隶一脸惊慌地排班站着,抓水火杖的手和勉强站直的脚不住发抖。

大堂外面挤满了人,除了大群看热闹的闲人外,县衙内当差的四个最为捣蛋的差役捕快,被十来个一式头戴蓝色遮阳露顶宽边布帽,身穿白色紧身窄袖收口战袍,上身外加草绿色镶红边背子,腰扎淡青色腰带的兵卒押着。四个捕头被捆绑得跟粽子似的跪在公堂外的地上,这般冷的天气下还是满头满脸的大汗,却死命地咬着牙大气也不敢吭出一声,稍有动静就会被边上守着的兵卒们狠狠地踢上一脚。

知县大人吓了一跳,出于本能地身子一缩,退后两步转过身就要跑回内堂。

急匆匆迎过来的县丞一把拉住他小声说道:“大人,不要怕,别急着走。这是个好机会呀,你怎么要走呢?”

“什么好机会?”田知县不解地问:“堂外的都是些什么人,怎么看来似是哪一路防地的大军开到县衙里来了?”

县丞压低声音说:“适才下官问过了。来的是汀州弓手总都头,近来名声大噪的‘诛心雷’飞川大侠林强云。他数日前到本州公干,今天在街上碰上几个不开眼的无赖与本县的几个差役串通,想敲诈这位煞星。敲诈了五十贯钱后,又仗着人多想抢夺他身上带的公款。这不,飞川大侠一怒之下,便将那些泼皮无赖和几个差役都教训了一顿,然后把他们绑至这里要本县给他一个公道。这些兵卒全是林都头手下的弓手力手,大人若是不给他们一个公正的审判结果,只怕还会发生什么更严重的事情,最怕的还是于大人的官声多有不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