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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判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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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书籍名:《铁笔判洪流》    作者: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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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能九中顾一,不能一中顾九。全国一样的政策,可能会使同类难顾的。”梁美静感觉精神更好了,坐起来兴趣的说。

“好了、再说,我就要当俘虏了,我不是你的对手,再者这些政论亦非容易说的,因这问题不论大小,讲话要有立场,意思就是要护短,你要维护我,我不对,只能说有些缺点,不然是拆台,是颠覆,你就难负此责任了。”李壮说着摆摆手,像要不理睬她的样子。

“也是,不谈也好了,明天到妈妈那里去,今晚我要去和钟迎春坐谈,你可休息自理了。”梁美静点点头,而且站起来更觉精神了,

“你行了吗,要不要我陪你去呢﹗”李壮说。

“不用的,我好了许多,这也只是劳累过度而引起的病吧,看来现在不打紧了。”梁美静说。

钟迎春接到电话,知道梁美静今晚到家,也不去那里了,只在这里专等。下午六点钟,梁美静来到,见钟迎春正在门口依望,但上前高兴的说:“太劳累你了,何必专等,老客人。”

“老客久别,愈加亲热,今日要你单独前来,实要畅谈下,得罪一句也罢,李壮和我们也谈不拢,各有各的志向,爱好,合起来不是三合土的一般,各有千秋,互不适应的。”钟表迎春笑着边说,来到大厅坐下。钟博正在那里看资历料,听到响声,方才取下眼镜,笑道:“这么早来了,我想你不会这么早来,家中无人缠你?”

“怎么可这样说,缠什么,天天相见,日久亲也已疏,日常相处,也不过是一种道义上的相爱,习以为常了,也不觉这是一种什么特殊结构。比方生活形式,固定之,而难改。”梁美静笑着坐了下来,望着钟教授自语似的道。

“也可以说是实,我看惯了这些书本,一日不见,好像少了什么一样,和它们打交道,亦觉无事一般。”钟博点着头会意地说。

“林伯母不在家吗﹗梁美静笑着转口道。

“我在这里,去什么地方,躲在家里比去什么地方都好,去人家那里,也不知人们喜欢我们否。领导和我们这类人谈话,也有第三者在,总怕被人说是暗中勾结,日后运动有问题。“林亦笑着从里头出来,还在解着围裙的说。

“这也是事实,领导不叫你谈话,又怕说不关心你们,谈多了又怕被人说长话短,有第三者也无可被人说了,可叫做二层其美了。”梁美静理着头发,不在意地接着说,“这也叫统战工作,这里有鸿沟,也有区别,统战吗﹗也已说明不一样,一样了,也不叫统战。过去一个国家怎有这名堂,除非几个小国的联合,国内都叫举国上下,怎么会有统战,国家不统一时,也还有可说,子民百姓,皆属一体,这也叫人难解。…  …。”梁美静还要说下去。被钟迎春阻住道:“这些不便在这里多议论,我父亲一贯怕听政治语言,被人上纲,反而成了反动的学术权威,还是说开去好了。”

“这也不必怕,难道人人自危吗﹗要处理人,也难者难、易者易。有时要处理一个人,是相当困难的,当然有时抓人像征兵一样,中意的,除老弱的就行,叫下水,就下水、以后再说的也有。”钟博很爽朗的笑着说。“叫大胆干。”

“这老鬼也有时胆小如鼠,有时胆大如卵,吃了豹子胆似的。这不怕,那不怕,天塌下来也不怕。”林亦笑着指着他说。

“一个人没有雄心壮志不行,但鲁莽也不好,小心为了大胆的事业,大胆也从小心度过,这是相辅相承的,是符合哲理观点的。比方你平时没有谈过政治,倒不知什么叫政治,往往身入其境,还不知入其境,岂不更会惹事非吗﹗科学家,都是大胆的人,你不要看他平时处世好像胆小,他为了减少阻力,去完成他终生的事业,所以看来胆小,其实他想干他的事业,是每天叫要杀人的大胆人所不敢想的事业。卫星上天,是什么人提出的,是小心谨慎的科学家吧,哈、哈哈哈、。”钟博一时愉快地说出肺腑之言。

“钟伯所说的、真有趣味,使我也有所感触,我才真正叫胆小鬼呢﹗我怕不能生活,早早的与人结婚,自已原来所想的事业,早已放弃,可说是耻辱之事。”梁美静心中不快的说。

“怎可这样说,你身赴边疆,到祖国的南方,参加艰苦的边区建设,亦可算是杨六郎守边关,不嫌困境,实可相敬。”钟迎春安慰着道。

“你可说错了,参加山区边区建设,并非指我们这些人,旧社会,那些被贬的朝官,充军边远沙漠,愿与当地人民同甘共苦,开发文明事业,真属可敬。我们到去,能起什作用,次也是凑景儿,装门面,到去亦无什么贡献。如果我是有权的人,去到那里,作一番事业,亦可算人生之志。然而现在不讲因地制宜,劳而无功,有时反而有害,干了不如不干,故所谓事业,并非一言而能尽道。一步一个脚印,不为名,不为利,方可当此大任。”梁美静说。

“岂止不为名,不为利,这叫平本生意。有时要为人民,还要担风险,止住上面不正确意见,忧国忧民,敢以上书,就是还要不怕担罪,不怕个人安危,方可担此大任。”钟博笑着有力的说,“有人为着人类的事业,不惜牺牲一家人啊﹗这种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做官就要能保护人民,不然还做什么官,贫领朝庭俸禄吗﹗”

“有人做官,只知要个权,权又只以谋个人之利,故就变成不是官,叫家长了。”林亦说。

“美静,我们可到外面走走吗﹗钟迎春说。

“可以的,看看羊城夜色,不日我又要回海南去了。”梁美静望着钟博,看着动静说。

“好吧,你们快快活活去谈吧。”钟博说。

“青年人,有不同的爱好。”林亦点着头说。

“也不是这样说,本应听听老教授的教育,增长自已的见识。”梁美静站起笑着说。

“知识如海,各有所好,各有所长,我所研究,并非你所学,格格不入,怎可勉强。”钟博高兴的说,并示意钟迎春随意。

“我们去去吧﹗”钟迎春不客气的往外跑了。

“好,我们不打扰钟伯的思维了。”梁美静也跟着出来,二个人步行下了台阶,出到大路。

这时月色光照,空中浩洁。钟迎春说:

“古人说,惜花春起早,爱月夜眠迟。但这却与我无动以中,我对风、花、雪、月、倒一点感情也没有。风之轻清,花之娇艳,雪之洁白,月之明雅,实是一种自然之象,并非有特别之情。因为人情变化,八八六十四卦,产生出多少诗意歌语,歌颂不绝。不过古人借此抒情,另有用意,故有人不知袖里,便念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其实曹操对此那有用心,皆损人志,自已只欣赏玉玺大权,何有分心﹗”

“这实在与我同心,花、月、雪、风、并非人之所追求,因为按景而有,并非罕之,何言之金玉之贵,岂非欺人之谈。比如所谓玉泉,泉之清脆,何能比玉,天下之泉无数,实是诗人饱酒之后,渴水而思,如久饿饥寒,却不如稷粟土布,甘泉不甘,单饮此便无命了。”梁美静笑着说。

“我们皆是无能无名之辈,各人可否作一诗专述此情,看他日是能身败名裂吗?敢反此人生之美乐,真不知趣。”钟迎春微笑说。

“这何忧哉,不过不知能否吐出佳句﹗”梁美静只望地下月色洒地,又看灯光夜明作着想。

“美与不美不打紧,心至即可﹗”钟迎春说。

梁美静先推敲一下,便随口念道:

千古诗人百样通、只为扳执欠用功。

风气轻清扑是假、花味浓满摸无凭。

雪水难饮冬尽日、月白何处隐天宫。

自叹落泊无用处、惯对窗口骂大空。

“这恐大不成诗了,只是乱弹琴的。”梁美静笑着说。“反正这也是我的认识,不菅怎的。”

“谁人可说谁的正确,反正各抒已见,我也题几句吧﹗”钟迎春想了想,随口念道:

风花雪月事百综、诗人为此空用功。

落泊只知江湖远、入朝又怕帝心凶。

若要一生平稳过、宁可执斧学炭翁。

实嫌俸禄不到手,书房假意呤表忠。

钟迎春笑着说:“这门功课本也非今日书生意气,只不过是我们原有些兴趣,路道之闻,学学古人对景呤诗而已。今日平仄已不讲究,古中有新,自由自在,已有格局流派,又有新风壮语,真可谓新时代的声音。”

“时人皆多有长短自由诗句,靠朗颂作样,抑扬顿挫,硬念成诗。其实这正是学到外国的一种手法,因他们的文字特点只有这样,皆讲时兴,名人自评,文霸一方,互相吹拍,怎知下人无人喜欢。”梁美静说着笑了笑,“不能理解,是水平问题,我们的水平真难赶上时代的脚步。”

“新诗体也有很好的句子啊﹗但是什么标准去衡量呢﹗当然要高出一般句子的力量。比如说:你我是一对好朋友,这也叫一句诗的也有。有些诗,还不如读散文,这里更有深情的诗意,它们文字连成一片,精炼到成了诗。“钟迎春说。

“这确是有的,新的散文,意达义深,文词美丽,使人百看不厌。这里我又要讲到《红楼梦》这本书来了。这本书的很多诗词,章句皆是甚为精炼,含蓄广泛,知识渊博,是惊人的。但此书事多人杂,思想主线不明,对读者很难紧扣心弦。除有心研究的红学家,大多数的普通读者,很难全本通读下去,多数点章而看,跳过烦琐的抽写页数,只求故事始末,故人们对宝玉熟悉,但对《红楼梦》全书并非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