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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判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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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书籍名:《铁笔判洪流》    作者: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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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若怀更是得意了,他确也看到王云美对自已怀着一种希望,这也正是他所要抓的一点了吧﹗

“我不很希望读政治性的大学,因为那个不是真正的科学技术。那些无形的意识,我不会去捉摸。我又没有学过心理学,总的一句话我不光趣这门功课。并非我轻视它,但总容许人有一种自已的爱好吗?”王云美笑着小心的说。

“当然容许。不过令我不理解,你的社关都是搞这类工作的,你目下的工作,也胁及这些。你也不喜欢这种工作,抓权的事业也不想干。而那些想干的出身不好的人,又求之不得,他们不敢想,才去搞技术性工种,技术性的工种看起来好象铁饭碗。但在我们的国家里,也并不肯定,多少右派分子,异已分子,不菅他技术多高,不是也靠边了吗﹗我们政治好的,是国家的抵柱,技术低些,步子慢点,但靠得住有什么了不起,也不稀罕他们的臭技术。”许若怀自命清高,借此抬高自已,和王云美进一步表示自已的崇高,可更吸引她的对自已爱意。

“不菅怎的,这政治上的,我学着无味,不比理化有秤学规律,有系统可找寻,容易引起研究兴趣。政治研究容易引起路线上的错误,这个直接关系到权柄上的理论,要高干才容易寻求。什么左右的路线,直到现在我也看不出什么破绽,1958年说‘共产风’、是‘左’了呢,还是右了呢?是谁人提出来的,责任又归谁?无可评论,是‘共产风’,是下面不理解上面的政策。王明路线,有没有下面不理解上面的政策呢?这可你也说不清楚的。”王云美笑着有情的看着他。

“这、这﹗…  …。”许若怀高兴地坐着接受王云美的责问,但他同时领会到她这热情的看望。

“而且是自已研究有了新的政治主张,没有一种权力去实行,不但是不能应用,而且还可造成一种灾祸。一生惟命是从,照别人的观点去找线索,唯唯诺诺,又没有什么意义。”王云美笑着说  ,并且低着头儿,走到桌前,看着文件,并没有抬头,一时也肃然了,房间静了十分钟。

许若怀上前用手搭着王云美的肩头,她没有说话。许若怀也没有再说什么,另一张手又去把王云美的手拿着揉着他的手掌,二个人没有讲话,这种气氛坚持了十多分钟。像凝结了空气。

王云美心中总觉很不自然,但又没有什么合适的话来说。他又没有轻薄自已那几处机要部位,这样的亲爱,也是一种平常的事吗?不平常吗﹗也无听别人规定过有什么规矩。男女授受不亲吗?这也是不再可能了。自已该怎样说呢﹗骂他,又无什么理由,恐怕也不忍吧,任他吧﹗他又得步进尺怎么办呢﹗他正为难处,忽然门处有人报告一声,吓得这许若怀汗水淋漓立即放手,自坐一处的说:“进来。”

这个人只交了一张单上来,便没有说什么的又去了。王云美起头笑道:“这是什么?”

“这是甲班的入团名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地主子女也想入团,岂不污了我们团组织吗?”许若怀把名单交给她看了,自言自语的说。

“地主子女永远不能入团吗?那还要改造人吗,入团是一种形式,入团过程是改造人的过程。从写申请到入团,没有一个考验的过程吗,如果不可以改造人,你这团的组织怎可起到党的助手作用?好人不用改造,坏人不能改造,就失去了这里的意义,有何作用?”王云美说。

“如果地主子女也可入团入党,那还有成份存在的必要吗,可取消阶级了。为何每时都要进行站队,要看看我们的阶级力量呢?口头上虽然说可以取人,实际上这只是一种口号,他们还是望之不得的。我如果掌握这个支部,我就要关好大门,为党负责,不可给异已分子渗进入来。他们的子女假装积极,骨子里总是怀着仇恨,不是我不相信他们。只是真正是相信不得的,二个阶级,二个立场,怎可容合的呢?”许若怀笑着,用说话先壮壮自已的胆子,

“你真可把关,不同的立场往往不能走一条路子。但我担心,没有给人争取的机会,怎可号召对方。我们的国旗也用四个星星向着一个大星。四个阶级共同向着党,照你这样说,民族资产阶级出身也是不可入团党了吗?”王云美说。

“当然不可以,有也只是老一辈的人,他们上了年纪,眼见要自已淘汰的了。新生的力量不给发展,慢慢他们也跟不上了。最要注意这些人的子女,比如我要娶一个老婆最难寻到,又合适,又中意的人,我怎可去找到呢?党支部怎可批准我找一个地主子女的对象呢,不要说入这团党,连一个党团员找对象也有手续的。”许若怀又上前一步更接近王云美的跟前。王云美也望着许若怀笑着,这王云美也是一个多情之人,最怕听到这夫妻的字眼,她就会发出一种幸福的心思,她也有些不自主了。她看这许若怀人材斯文,年轻,口才又好,知识也可深。看来这样当令的红人,别人谁可得之。自已若非已有爱人,怎不配上她。读大学吗,他也是大学生,反正也是成不了学者,回来当一般职员。人生有几个可成博士专家,过多幻想,反而会成为狂妄。

许若怀上前双手抱着王云美,王云美机警地一甩,笑着说:“你不怀好心,一日你会有坐牢之险,有话好说,不可乱生狂妄之念。”

王云美这一说话,使许若怀也清醒了些,他也很正经地说:“阶级的友爱,情真意实,只有倾爱之心,何必见怪。我还是望你给我明教。”

“你对我的相爱,这个我无权菅你,一个人的心里可以爱慕别人,是有你的自由的。不过我接受不接受你的爱,可由我,你不要痴心,我怎么嫁给一个中学教师。我有前途无限,你的前途已是这样,把无限的嫁于有限的,实不相称。你既是老师,怎么可以乱在学生面前表示爱情,你可自重点吧﹗”王云美严肃的笑着说。

“我实在对你爱慕已久,一时也难说尽,总望你同情。人们说出身不好的人找对象难。学校几位地主家庭出身的数学教师,年已四旬,至今不娶﹗一不会言语,难表真情。数学老师,没有说话艺术,加上出身不好,故难苟合。我也有这种处境。自已身负党的工作,要找爱人亦非容易自主。”许若怀望望她又说:“出身不好的上级怎么批准我结婚,总是结了婚我这职务也已难成。平俗之辈,虽出身好,论才貌又不及,真是高不成低不就,这婚姻的大事,虽说是自由,但也不是没有框框,也是困难重重的。”

“这也太笑话了,一个老师,不论你兼了什么职位,也不过是一个人民的教师,自命清高也是不必要的。资本主义社会,总以个人能力,怎样体现在发家致富,为国家贡献大小来衡量个人的本事。而我们只把上级的信任,自已的出身好,当作本钱,有什么必要呢﹗当然我也有这种类似情况,有时我也自已责成自已。天生的出身好,有什么值得骄傲。但我也有时又觉得天大的本事,也不值得骄傲,唯有这出身可以值得骄傲。因为这个自已不能选择,不可回避的成分,社关,天然痛苦不堪的地富子女,无法摆脱这无穷无尽的成分,遗传,岂不垂头丧气吗?反过来,垂头丧气的对立词句,就是趾高气扬。这怎不叫做值得骄傲的。”王云美也觉有很多可说的。他们虽说有不同的目的,但却有共同之处,故也应着话同知已讲,讲起来,他们又很密切。

“对的、说公道话,他们所受之苦也是无辜的。但我们也只能内心知道,说出来,也会说我们阶级立场不稳,是敌人的代言人,只得随波逐流。越讲越神化的阶级斗争学说,甚至可以当饭吃,也可代替一分机器生产,也会打仗,也会唱戏,可真包了一切的能力,我们添翅生翼敌人就象到处乱窜,危在旦夕大敌当前,我们怎不成为一条火线上的战友?越来越觉得亲切了。”许若怀也觉好笑的说。“其实有很多地富分子完全没有反博之力的,象要灭亡的人一样,一动不能动。但为了教育人民,把他某一句话当作破坏证据,叫兴风作浪。大斗一场。我想有些地富分子,叫他说话也不会,任他号召,也无人信他,也说得这么严重。我们也知这是我们的做作,但出于这种学说需要,也无法不这样了,况我又是吃这门饭的,我们不这样说,谁还会这样说?”

“那这是真的,真正大有作为的伪军政人员,影响大的,还有个别还有特殊照顾,怎可得知,看来这个学说,也要具体分析才好。”王云美说。

“看来,你对我会抱同情之感受吗,何不多来指教,星期六下午我约你去散步,可否答应,也可谈谈团的生活工作﹗”许若怀也觉心平静气地说。

“好的,我答应你吧,反正我也觉得生活之无味,听听你的心声,也可懂得你在生活上的道路,有何见识。现在快要下课了,我要回家了。”王云美说完便招手告辞自已回课室,收了书包回家了。

王云美回到家里,二姐夫郑维和二姐姐王云秀正好在家共同做着饭。刚要把晚饭端出来,见到王云美回来,郑维笑着说:“真巧,饭好你便回来,你的食运好,今天煎荷包蛋,正合你胃口,那二个小人物又去我的老战友家中去了,可任你吃个痛快。”他说完太笑着端出大盘荷包蛋,“来、来、不用等谁了,吃着算。”

“小娟、小兵、二小子今晚不回来吗﹗”王云美说,“小娟也最爱吃这个,留二个给他吧﹗”

“我这个女儿,还怕没吃的,她的弟弟小兵倒中意吃蛋花汤,各有其爱,太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