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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判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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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书籍名:《铁笔判洪流》    作者: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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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相信政策,本人为着正义也并不怕。不过这个运动蹊跷,历来党报所登都是宣传党的政策,宣传大好形势,而这次都在宣扬坏言论,有些甚至太过火的也有。不比旧社会各人主办各人刊物,互相推残也会有的。而今天一统天下,统一口径,事有反常,不可不防。”凌子山放下了筷子,喝了口茶,又道:“比如归时鲁迅骂汉字是危害中国民族的,这方块字是使中国文盲多的主要罪过。是愚民政策的利器。但其他人又可通他办的刊物来骂鲁迅,这就不奇怪了,因为各有各园地,也就不成问题。最多就被封闭,走人。”

“鲁迅也反对中国的汉字吗﹗我才不相信呢﹗他是最爱中国的,是新文化生躯老将,怎会认为中文是一种罪过?如果汉文是影响中国的罪过,岂不是中文也是成了世界落后的罪过吗﹗”廖春英惊奇地问,“鲁迅的文章我很难深入的看,他出口都在骂些什么人似的,真是一条硬汉。”

“自然中国文学是世界落后的罪过之一。照此类推,中国占世界人口四分之一,多重要啊,以后不但要中国人民消灭中文,还要用世界人民来声讨,用世界的拉丁文淹没在中国大地上,使我们完全不懂有中国的历史更妙。”凌子山自有不同这种思想感情的意地道,“敌人与外国人,可也需要。”

“鲁迅不是从中文起家的文人吗?中国人喜欢否认自已祖先为荣?因为世界的先进,中国的落后,而以后中国先进,不知又有怎说。”廖春英道。“再这样下去,我们不用读自已书了吗。”

“鲁迅说过:人生识字糊涂始,他自已从不知到知,皆因中文之弊,不能从语法,字母去拼成,一个一个地学,知识不能渊博,同时造成了这样长的读书时间,罪过、罪过﹗”凌子山认真着说。

“你看鲁迅是民族英雄吗﹗”廖春英说。

“是什么我现在不认识,这时还不能作最后定论。但他也是一个伟大的人物。共产党最敬他,说他是文化革命的主将。我相信以后也会有争议的,历史上有不少和他斗,包括一些左联人物。我们这小小学生哥儿,能知几多啊﹗我一不是很崇拜他,我不中意他的书,除了课本,我不再课外阅读。二也不是尊敬他,我对他认识不多,文法不合我的口味,不能随便说他。大大的教授也评论他不住,我们怎有资格去评他,可能还是禁区。不过喜不喜欢他一些讲话,我完全有资历格。”凌子山说。“自已评论而已。”

“当然、我喜欢的人一定是伟大人物和什么衔头,而我不喜欢的人也有伟大人物,伟大人物是很多种类的,有的热爱政治上的,经济上的,自然科学生的,文学上的人物,而并不专一。尊敬他,也不一定要学习他,他提倡他的,我还是学习我的。鲁迅是先学会中文的,而才去学习日文。中国人民被这汉字害倒了,他却被这汉字招举了。他总不会一出生就在日本读书,他有中国人民所不具的聪明吗﹗才能学中文学得这样好,外国的科学家多,是因没有中文之故﹗历史上那些卖国的人也有认为中国不好的地方,嫌这嫌那,不是守而光大,而不如败而爽快。照我现在的水平,我还不会怎样去欢喜这种人,职位高低不同,思想共成一类,要我交朋友,我也不会交他,他自以为是,是改造祖国的主人吗?”廖春英说,她望着可爱的凌子山,心间更觉他的美。

“鲁迅认为中国用﹝不识字居多﹞中国字才百分之二十的人,否认他也不是否中国,只这百分之二十。”凌子山说,“他若为王,要把这中国掀翻不定。”

“这更不成立了,那怕是百分之一,也不能丢,做官的,领工资的,也只百分之一十,去掉他也行吗﹗拿此更不成立。不要谈这了,反正没有什么好谈,我早先问你的可先去答复一下吧﹗我父亲在这文教队伍里,这文化海里一失足,都是些能说会道的老师,到头来互相分析互相推拉,事情就不好办的。今天早上我见到工作队也来家里,不知是否有事。现在我心中也不定的,是否和我一起回去问问父亲如何﹗”廖春英心中很烦地道。站起来了。

“好、到你家里去吧。”凌子山也正高兴这请求的说。

二个人直奔‘汾园’而来。刚进房门就见到廖广写着大字报,地上还有几条写坏的纸揉了的纸团。廖春英一见父亲的这种行动,心中很急,看着上面写着的标题,“向校长提几条建议,”再看到内容的第一条,校长不懂内行,如何领导教学,…  …。这时廖春英二话没说,把这条大字报收起来,叫声父亲:“你为什么要这样提意见,校长是管政治的,教学是你们搞的,他是用人才的人,你为何不想想,老师是他的助用,教好学生大家出力。比方你当老师也只教一个方面,难道你就是内行了吗﹗你就能胜任有余吗﹗历史上多少这样的事物,你不去理解,比如宋江不会兵法,战术,他也不是内行,可这样称吗﹗你真正糊涂了。”廖春英边说边捏着汗。

凌子山看到廖广老师被女儿说得半句话回不了,他这副老实的样子,也实在可怜。这时凌子山上前把廖春英手上的大字报拿来一看,笑着道:“他正在写,还不知写正确与否的文字,就这样可怕了,也看清楚些再说。”

“你看这题目,也就不够妥了,他是领导,有权处理你,管你,莫说要开除这样大条的事。就得罪了他,他不叫你教理化,叫你担语文课,也就使你麻烦,甚至变成废料,所学非所用,岂不是苦了你?你又花劲,同学又不接受。”廖春英还有些惊恐失措的说。

“刚才李同志来谈了半天,我反映了很多意见,他还用笔记记了,说要在总支部列名表扬我与他们同心同德,一起干革命,值得宣判。你是一个学生,难道会比他们懂事吗﹗”廖广老师心中亦有余悸,但自慰的说道。

“什么呀,你提了半天意见吗?那就不好了,他用笔记记了,以后就会有麻烦了,你自已苦了自已也罢,我也会被你连累了,说着就坐下,一时说不出话来,凌子山和廖广一时慌了起来。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第二十回

识时务、  纳入国家轨道

出恶语、  变成历史罪人

女儿爱父是真情、只因有罪要相牵一失足成千古恨,命运谁能偏?路线有斗争,暂时不到边,何日止,太平天。等到妖雾平息日,祖国庆万幸,正气虽不倒,目前受熬煎。

且说廖春英虽一时气倒,当时目瞪口呆,凌子山上前把廖春英扶到椅子坐下,按按她的胸前,拉拉她的手,按她的虎口,摸着她的额心,不一时,她又道:“以后有什么事,我才感到这是多余的痛苦。反正我跟了你做了地主的女儿,以后还要做坏分子的女儿。这是我没有犯罪的坏人,也是一种特有的,附属的罪过,因为我一出生就决定了这一命运。”>


“也不要这样说,你是一个聪明人,出身不由已,但是光明前途还可以自已创造,那有一生下来而定的呢?其实是不存在的事实。在这几年里,我也没有看到,地主子女的什么持别遭遇,除了生活上困难一个时候,其他没什么,你放心下来,不要怨气。”凌子山安慰的道。

“这几年自然看不到什么,因为原来的地主子女已安排,这几年他们的子女有的还在读书,而且现在做工作也不是主要,都希望上进,考大学。”廖春英其心很敏感的说。

“学校也以成绩为主,并不拿出身来当标准。不过,名牌大学,有选择,反正有路可走的吗﹗”凌子山笑着道。“这也是不用你考虑的事,还有几年呢﹗”

廖广老师心中虽有苦处,但无法表示,自已由于成份,工作上也有很大负担,生怕出岔子,因而除理化课的一技之长外,平时连一句话也不敢乱讲。今日只因认为有了一定时机,谈到了心,也就是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一定要表现的,时机一到,非说不可。会出什么事吗?也许不可能,他想了想说:“春英,你不能单怪我,我正因为出身不好,这时候希望立些功劳,提些意见或好建议,岂不将功折罪吗?不能一味怪我啊,知无不言,闻者足戒。”

“我不是希望你会有这个后果,将功折罪。”廖春英心中一时明快,不再责怪了。

“我要先回去一下,下午上劳动课,我得回去拿锄头,望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要过急就是了。”凌子山说完便自已先回家去了。

廖春英望着父亲,也很替他担心,心中还有余痛的道:“爸爸、这是一场大的运动,我希望你可安全过这一关,这一关过了,以后就好办了。凡事要谨慎,不可鲁撞,这是一家人的希望。”

“这也是要看情况的,学校鸣放是有任务的,积极响应号召,也是不用怕的。当然要看风使帆,一切从众,大家都干了,自已不干吗﹗我看昨晚校还点了几个老师的名,说他们不向党交心,反动思想不敢交,有的还进行斗争。那些敢讲心底话的,虽然是一堆反动说话,但这是交了心,真心,受到表扬。我自然不会说剌耳的话,但对改革的事,是不怕提的。”廖广心中良觉无目的地说。

“算了,宁可说不交心而换斗争,最后没有什么证据,属他们错斗。如果贪受表扬交‘黑心’。这是一种思想,是一种拼凑,可自想自化,不必交出来应景儿,以免他日为害才是。”廖春英说着,也怕父亲发不了。“知道吗?”

“知道了,还是看风向吧﹗”廖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