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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判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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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书籍名:《铁笔判洪流》    作者: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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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自有公论,”

钟搏怕越说越走火,年轻人也不知天高地厚,凭着兴趣乱谈,因此笑着和蔼地说;

“好了﹗不要再说扯吧﹗这些小孩子们说还没有问题,不要又说是我们的扇动,不好办,还是说其它吧﹗运动的事,无须多说,以免生是非。”

梁美静说;“言归正传,今晚请钟教授说一些社会风物的事儿罢了,同君一夜话,胜读十年书。”

钟搏道;“社会的风物也是一个包涵万象的问题,各取所需。现在我可要说的,主要是目前我们的生活紧张了,物质少了,你们怎么想,会不会退却。”

迎春见父亲说就用眼看了看众人也说;“生活困难,也不能忘记学习,有些同学休学了,不想读了,他们说看不到前途,国家不需要用什么人才,只要精神上丰富。因为目前各种大戏班,电影队,所到之处皆大吃大唱,领导们也有着份儿,而说怕他们瘦了,扮了装不像,上舞台有碍瞻观,有损威信,怕唱不好,感情不到。有时物质要从很远的地方搞来。高价买来又以牌价给他们,还要减价。而我们学校油水都缺乏。有些同学都争着去挑戏脚。岂不是李白说的;珠玉买歌笑,糟糠养贤才,这也不是上面的政策。”

钟搏摇头说;“文艺是要的,在生活上照顾些他们也应该。但生活苦,从来不会难倒读书人,怕苦的不是真料。自古也有不少吃大苦耐大劳的读书人。因此富也有读书者,穷也有志气人。不还读书人要有一个信念。他们所读为何,比方落了第的才子,居心如何?上进了居心又如何?社会总不能不用人才的,就算排斥你吧﹗到底都有一个用人所在,过去有句话,书到用时方嫌少,这可是一条真理。”

梁美静笑着说;“我算是一个见苦而退的一个无志气的人。因为我不想上进了,要成家了。”

“人各怀其志,也未想不成家。社会是复什么嘛﹗”钟搏道;“我学医也是一个转湾,难道要清一色吗?清一色也不会形成社会结构。社会总是合成的。”

张庆欢也觉得美静的话有自悲感,就说;“不要把话说僵了,让钟伯伯再说下去吧。”

钟搏说;“没有关系,虽穷而要有信念,你莫看她改道了,但躬耕本是英雄事,未必老死不会飞。在困难时要决心改变困难之环境,怕就怕见不到有安慰的地方。比如小孩子帮着娘做家务一样,母亲经常按自己的力,所能及的许诺,鼓励孩子,比如鸡蛋,糖仔,使孩子认识母爱。虽是小恩小惠,也觉得母亲言之有准。有些父亲喜欢谈大话儿,一说就是无边无际的达不到的事,说多了就变耳边风,要鼓励读书人也和生产一样,使有一种信念。人们种了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人们就会高兴地生产。生产了的物质见不到,还要装一肚子气,那不如不生产,生活也就不能改善。”如果过去的读书人都犯了罪,今后就少认真读书的人。”

林亦见钟搏说到母亲的爱就说;“你们把我们做母亲的都描写成小恩小惠的人,真不公道。还加一句妇人之仁,难道你们男人才会说大话吗?如我母亲倒不像你所说的,她总要以很大的事来鼓励我学习。比如她说你认真读书吧﹗以后女人也能当官,嫁个官,当夫人,做老扳娘也要识字才行。”

迎春见母亲说这一大堆话就岔开说;“母亲真不怕丑,什么当老扳娘,不讲个人的独立前途,这算什么呢?老扳娘,当夫人,都是依靠人。”

大家边谈边吃着糖果,不知不觉已是十二点多,钟搏说;“你母亲,不要在这里说,可去蒸点汤面,炒点小食,送点酒儿,才不会空了肚子。”

林亦高兴地说;“我倒忘了,好,好”。说着她就走进后屋,因为她今晚也特别有兴头。

张庆欢说;“大麻烦伯母,何必去为我们忙。”

钟庆欢说;“也不算什么麻烦,方便着的。”

张庆欢说;“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众位,特别是钟伯伯。我原来只想脱手做一个什么作家,现在我才知道没有空头政治家,没有生活的经历,写出来的作品是没有用的,满是美丽的词句也不是什么好文章。所谓字字如珠玑,也不存在的。但我又觉得社会是一个茫茫的大海,头绪也不知从何而出。比如一个国家有它的光明之处,也有它的不是之处,不是光明无法指出前途道路,不写不是之处,又不会使人懂得错误,而改正。也就是只拮拮那坏的人的错处,拮露了坏的又要上纲成为反动派,只讲好的,使缺点越藏越大,最后不能扬弃,社会空洞又越多,这该如何处理。当作家也应选那一种方法﹗报喜不报忧行吗?报了忧就是有意攻击吗?无可取吗?”

钟搏说;“在文学上我也是外行。不过百业无儒不精,当然不单是说儒家学问,只不过比一个读书人罢了。不读书,不识字,对研究不便难以清通。但从看病来说,说有一个‘病人’,并不是说一个人全身内外皆病。只不过说这个人某一部分有病,有时还是很不相干的病。不说清楚,他说不会治,不会治就会扩大。说这个人病,就不会不要这个人,而是更痛惜这个人。只有那此仇者才包不得他不知病而不会治,使他们早日死去。敌人怕你把政治治好。如果都说好话,  弊端不能去,正不能存与长。以国何益”?钟搏说着越有劲,越有清神,“不过这里有一个阶级立场问题。”

张庆欢说;“就是这个我不懂,比如自己的亲人有病就不能说吗?提意见要有阶级分折,无产阶级不能说无产阶级的不是吗?有不是的地方也不要说吗?或者只注意方法,尽量少说些吗?”

“我有一个也不明白,就是说话写文艺要有一个立场,不知是否本阶级不能讲本阶级的不好的话。”美静说;“比如文艺评论,本来是一种辅导学习形式,现在要变成政治性的围攻,我也不解,有的甚改把作家当成敌人的代言人”。

“不见得,要看善意也不。如果是善意的就无所谓,当然要看他的出身,这个人是无产阶级出身,那就是善意的。如果是剥削阶级出身,同样的话,那就要叫出以阶级的本性,要复辟,要报复,这就要区别。天下乌鸦一般黑,狗嘴里长不出象牙。合理的分折。”钟迎春笑着说;“抓住坏文章,围攻评论,打击批判,今后写作就硬规定个框框,定个方向,形成规格”。

李小春听到钟迎春说后面这句话,很觉有意思说;“狗嘴里长不出象牙,当然是事实,狮子,龙,凤,虎等也长不出象牙,这是说,一个不能说话的人,就不可说话吗?好人说错了也可以说是阶级异已分子。批判也使作家没脸儿,使人人都写现世的文章,他们忘记我们是中国人,还有世代的中国传统,今后子孙蕃衍不是到此结束﹗以后就不要顾吗?都要废了以前的,使我们民族一向一无所有,才高兴吗?”

钟搏听见很有兴趣地说;“这也不必争论,如果可以争论,学术也是自由的。但现在还不是争论的时候,也就是说我国社会主义时期,阶段斗争还存在,内部也不是一律的,等到党内斗争有了一个胜负,定了法以后,我们就可以明确了。现在怎么也不能说清楚,照理说文艺评论,不应采取压制,更不能打击别人。”

张庆欢认为很有道理地说;“现在我们回忆几年来的事,总觉得有很多不解之事。我现在也不知要找一个什么职业来干,度过这个时间,有饭吃,等待那春光明媚的日子。”

“这一定可以等到,我看只要三年就会有经济转变,物质转变,人的精神面貌就会转变。因为物质转变,国家才能升平,升平了,就不会紧张。”钟搏点点头,而且觉得很有眼光,合乎罗辑地说。

这时几个人已唱得有几分醉意了,张庆欢更为突出,满脸通红说;“我认为经济困难不是难倒我,就是看到因为经济困难是否采取了相对措施。农业上要怎样才能上去呢﹗我确实现到目前还无肯定的方针,不是吸取教训。还说‘好’”,张庆欢说着支持不住,倒在沙发上半昏半迷地说,“什么道理,才吃了一杯葡萄酒就醉了。好的政策就是物质的泉源。就如着春风春雨之能生万物,坏的政策像秋风一样,杀住草木生机。”

钟搏说;“没有好菜,肚子又斋,身体素质差,对酒的抵抗力也有关系。”说完叫迎春扶庆欢回去内房。这时庆欢有点醉意,不知所措。梁美静说;“现在已是下夜,我们该回去了,明天我母亲要回家来。可能我弟弟要从风雨城回来,他去看我的父亲去,也已有二十多天了。”

钟搏说;“你回去就自己先回,等庆欢在此也罢了。他现在这么醉的,怎么回去呢?”

“不要麻烦,先回去﹗我的客人怎能累了别人?”梁美静说着便要进房去扶张庆欢一同回家。“没关系,那我叫小车送回去吧﹗”钟搏说。

小车来到越秀下街,重喜巷,下车后,梁美静扶着张庆欢回到住家,上了楼,梁美静把张庆欢扶到自已床上。因为受点风,吐了些食物,往晚庆欢在天台上放竹床露天而睡,上面遮布蓬而已,这晚梁美静不敢上天台去放竹床给他睡。和衣就在床上打盹儿。庆欢还迷迷糊糊,到天亮庆欢将醒了些,美静已很疲倦地睡了。张庆欢不知不觉和梁美静同着一张床睡觉张庆欢见到这种情景,越觉察很多温暖射进自己心间。她是怎样把自己搞回来?这个原来不相识,以后又是别人的姐姐,如此关心自己。现在自己又帮她盖被,等她安静地睡一觉吧﹗那美丽的脸宠,使庆欢看了又看,就是一种人生的道义之墙隔着自己,一切友爱也只能从你的心,来到我的心,又从我的心到你的心,没有一道可以通的桥梁,这是人间遗憾而又可贵的地方,睡吧﹗睡吧﹗梁美静姐,想着,想着,庆欢又睡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