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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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北唐帝国的其他地方相比，暖州的胜利简直可以算是奇迹。虽然暖州的那场战斗中暖州旅战斗减员超过了一半，但是无论如何他们全歼了来犯的敌人。相比之下，其他受到攻击的地区却是全线溃退，虽然帝国军士兵们用血肉之躯保护了平民的撤退，但是土地丢失了却是不争的事实。北唐帝国人在一夜之间忽然认识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比自己强大的种族，而且就在自己身边，并不仅仅是来自遥远的天空。城市被毁灭的触目惊心的画面，巨大的伤亡数字，撤到正规军后方的百姓的哭喊声无疑不深深地刺激着北唐人高傲的神经。一天不到的时间，仅仅是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强大的帝国军就被打败了。曾经的骄傲和荣誉，被在自己眼中犹如原始人的敌人给劈得支离破碎。这样的失落和沮丧横扫整个帝国。就在这举国沮丧的时侯，暖州旅的胜利无疑是一计良好的强心剂。
虽然国防部的高级军官们谁都知道，暖州旅的胜利运气占了很大成分，但是现在需要的是鼓舞士气。一时之间，整个帝国的新闻宣传机构迅速运作起来，暖州旅以英雄的形象出现在各个角落，民众失去的士气也很快便回来了。不过军队可不会象普通老百姓那样思考问题，暖州旅被撤下来修整，补充兵员，同时整理战斗经过和发现的种种问题。其他的部队，则根据各自情况布置防御，同时加强单兵格斗训练。
从暖州运抵的敌人样本很快被送到帝国首都的各个相关太学，医学院等科学研究机构，好在暖州的胜利使得这些样本，特别是敌人步兵的样本充足，而且各个机构同时研究，信息公享，进展到是颇快。各个武器设计、制造的公司也紧锣密鼓地运转起来，在这国难当头的时刻迅速团结在一起，将各自的研究机密拿出来与以往的竞争对手交流，以期早日拿出新的有效的武器系统。
同时国会宣布帝国进入紧急战争状态，并大幅追加国防预算。根据紧急状态法案，国防部参谋长联席会议自动接管国家军事事物，并由女皇陛下就任帝国军总司令。当然，女皇就任总司令这样的安排更多的目的在于鼓舞全体军民的士气，真正的战争事宜还是由职业军人来主持。
在北唐帝国后方准备各种应对措施的同时，沿海地区那些没有受到攻击的城市也开始向内陆地区转移了。各支部队也迅速后撤，寻找有利地形布置防御。虽然受到突然袭击，对敌人也不了解，但是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多少也会有一些情报聚集起来。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敌军的海上部队的攻击范围。事实上，帝国最大的损失就是蛇人这些海上怪物造成的。暖州旅之所能够取得惨胜的战果，从后来的总结的情报表明，胜利的原因中的确运气占了大多数。当时攻击暖州的蛇族部队的规模并不大，这从战斗打响，到结束，敌人没有得到一个增援的士兵不难看出敌人并没有把暖州作为攻击的重点。虽然暖州造船厂遭到了来支海上的强大打击，但是根据暖州旅二营的营长回忆，在造船厂被敌人重创后，港口区其他地方并没有遭到太大破坏。显然敌人是在有计划地破坏了造船厂及其再造的军舰后离开了。对于地面的战斗并没有投入太多的关注，这一地区的战斗远没有其他地区的战斗激烈，否则区区一个旅的国民护卫队是不可能抵挡住敌人的进攻的。
根据情报部的分析，敌人的形态和语言与帝国人有十分显著的区别。他们获取情报的方式因该是在港口水域潜伏下来观察，而并没有上过陆地。如此一来就不难解释，敌人对暖州市为何不甚重视了。暖州是最近几年才建立起来的城市，原因是帝国海军看中了这里是一个很好的深水良港。同时帝国海军的航空母舰计划得到了批准，母舰的承建商也看中了这个地方，于是便在这里建造了一座造船厂来建造海军战舰。于是根据军事基地必须远离平民聚居区的规定，暖州城的城区和港口区间隔有五公里的路程，因此这个暖州城在敌人眼中只有港口区那一小块地方而已，人口也不多。相比之下，其他几个城市的规模和舰支数量无疑对这些敌人更有吸引力，因此投入到这里的兵力自然也不会很多了。
就在帝国军采取防御态势的时候，蛇族人却并没有像他们当初的计划那样，乘胜追击。反而停下了进攻的脚步。所有的蛇族部队开始收缩，集结到巨魔鲸能够掩护的地方，同样采取了防御态势。现在蛇族大军正在自己占领的三个城市里大修防御设施，并设法让港口重新恢复过来，虽然那些大型设备他们不会使用，但是只要能停靠他们自己的船队就行了。就这样，双方僵持下来，谁也没什么动静。唯一活跃的就是双方的侦察部队，不过谁都不敢过分靠近对方的地盘。帝国军的狙击手和传感器，蛇族人不好对付，同样的，蛇族人的那些鼻子比狗还灵，大小却只有猫那么大的一种小魔兽帝国军也不好对付，虽然这种小魔兽并没有什么攻击能力，但是它出现的地方往往也有大型魔兽潜伏。
蛇族人摆出现在的态势，事实上也是迫不得已。就连达古拉元帅自己也没想到，精心计划的偷袭，虽然重创了帝国军，但是自己的损失也是惊人的巨大。这次首批登陆的十个军团，第一战就损失了几乎三个半军团的兵力。这可是整整两万人，这对于总兵力不超过十五万的蛇族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巨大的损失。特别是在暖州港，一个六千人的军团居然被全部歼灭了。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达古拉元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且飞龙的表现也并不像他当初预想的那样出色，这次进攻中使用的飞龙虽然击落了许多帝国军的飞行部队，但是自己的损失却也不小。最糟糕的还不仅仅是士兵的损失，而是补给船队的损失居然达到了三分之一。在进攻港口的时侯，帝国军的顽强大出达古拉元帅的意料，许多帝国军士兵在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时没有一人后退，全部战死。这样的顽强抵抗，直接导致了蛇族步兵推进速度的放缓，使得帝国军炮兵有了更多的时间攻击蛇族的海上船只。许多炮兵车组为了打到敌人的船只，甚至在自己的制导无人机全部被敌人击落的情况下，不顾一切地冲到了危险的海滩上，拼尽全力地用目视炮击打击敌军船队。直到最后一辆自行电磁炮被摧毁，也没有一人后退。一些运兵船甚至还没有靠岸，就被炮弹击沉了。如此顽强的抵抗，使得蛇族士兵每前进一步，都必须付出大量血的代价。而这还是建立在敌人猝不及防的前提之下的，现在敌人显然已经不会再有松懈，那么就意味着每前进一步，自己就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况且，现在补给减少了三分之一，如果真的这样继续下去，那么还没走到敌人的国都，整个蛇族大概已经全都趴在这块土地上了。
惨重的损失使达古拉元帅不得不改变自己当初对北唐帝国人的看法。当初他远远看到港口里巨大的船只，人们运送货物使用的各种大型吊车、码头上的工人使用一种小型交通工具车和人们各种各样不同式样的衣服，那种羡慕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但是在他看来有若在天堂里一般的地方决不可能孕育一个强悍的种族，安逸舒适的生活只能让勇士变得懦弱，战士变成农夫。而在那次他派出一支三百人的小部队，血洗了北部湾的伏龙村后，他更加确定了这一点。虽然那些人都是平民，但是自己的三百个士兵居然是毫发无伤的回来的，这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他再也不敢轻视这个被他鄙视为躺在糖罐里的种族了。
不过达古拉元帅的停止前进，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实惠。北唐帝国军可不会看着这个敌人舒舒服服地呆在自己面前，在新的有效手段出现之前，帝国军也有没闲着的打算。在普通步兵加强肉搏战训练的时侯，狙击手们倾巢而出，他们小巧的全地形车灵活隐蔽，十分适合帝国沿海地区的茂密树林。为了支持这些狙击手的作战，帝国军别出心裁地将无人职守地面传感器装进炮弹里，打到被狙击手们活动的范围里，同时大量的小型飞蛇也躲进了树林里。一时之间，被蛇族占领的三个城市外围全都是窥探的眼睛和飞蛇的探头。
再加上己方一侧上空的无人侦察机在地面防空力量的保护下，给他们提供实时侦察，使得这些狙击手们更是如虎添翼。大口径狙击步枪的沉闷枪声在蛇族占领的三个城市附近此起彼伏，专找那些缺少防护的普通步兵，遇上机会好的时侯，还回用穿甲燃烧弹攻击蛇族人的补给车队。而蛇族对这些躲得远远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游击战术搞得头痛不已。虽然达古拉元帅也很想用同样的办法去骚扰帝国军，无奈他手下那些弓箭手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弓箭射得有帝国军的狙击手那么远。更别说准头了，整个登陆战中，弓箭手根本就只有挨打的份。帝国军的大炮对付不了身披重甲的蛇族步兵，对这些穿轻甲的弓箭手还是不错的。达古拉元帅损失的两万人中，一半以上都是弓箭手。
可是对于敌人的骚扰，如果不报复必定会给自己的士兵一种在被动挨打的感觉，这对士气是很不利的，特别是这种远离家乡的战争，很容易让士兵产生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因此，达古拉元帅组织了数次清剿。不过清剿并不成功，不仅一无所获，反而有多名士兵被打死。而大型魔兽一旦出动，帝国军的狙击手便消失无踪。如果闯进帝国军的攻击范围，这些大型魔兽就极其容易遭到帝国军主力战车的攻击，现在的帝国军主力战车部队已经开始使用暖州旅对付敌人大型猛兽时使用的远距离，多点密集射击的办法了。如果是飞龙，则还没接近便被帝国军的大型拦截系统发射的火元素光给打了下来。不过这种大型拦截系统都是大型固定装置，无法随部队一起机动，再加上因为搜索瞄准系统无法使用，不得不使用人工瞄准，为了保证精确度，必须两台发射器同时攻击一个目标。种种这些因素，使得帝国军不得不呆在拦截系统的打击范围内，否则一旦离开这个区域，他们根本无法对抗蛇族的飞龙。空军战机在上一次战斗中每打下一只飞龙，就有两架己方战机被击落，为了保证平民的撤退，一线空军已经拼光了。国防部已经下达了命令，所有有人驾驶的空军飞机都不得脱离地面拦截系统的拦截范围。所以，现在的帝国军是没有空中优势的。
蛇族的达古拉元帅很快就发现了帝国军的尴尬境地，现在他需要的是时间，好等自己的后续部队到达。既然帝国军不敢过来，他也乐意保持现在的僵局。所幸不再组织扫荡，而是将分散的部队集中起来。为此，主动放弃了与帝国军在城外的纠缠，将部队收缩到城里。只派出大型魔兽在城市边缘驱逐帝国军的狙击手，让他们无法靠近。这样一来，帝国军方面也没办法了，狙击手们无法靠近城市，再想下手就很难了。刚刚被打破的僵局，又重新僵持下来。
北唐帝国的前线部队与蛇族军队在沿海的三个城市对峙的时侯，帝国军其他的部队却在频繁调动，除了保卫国都的两个陆军师不能动外，所有的陆军正规军全部向被占临的城市集结，以形成对蛇族的包围。为了战争的胜利，帝国军必须为后方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来研制新型武器。否则，一旦敌人长驱直入，肆意破坏后方的大城市，那么即便是将敌人击退，也是得不偿失的。为了保证后方的安全，帝国军动运了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到前线，甚至将后方地区的大型对空拦截系统拆掉后，运到前线去，用来建立一个包围敌军的防空隔离带。而后方科研机构则没日没夜的加快研究进度，作为各项研究中重中之重的搜索瞄准系统的改进，虽然有了一个大致方向。可是研究工作越深入，研究人员发现越觉得棘手。探测源编码技术理论上似乎很简单，只要对发出的探测水元素光进行振荡编码，然后通过接受那些被反弹回来的振荡来确定目标的大小，高度，速度、运动方向等信息。如果能成功，那么帝国军现有的装备只要经过改造就能恢复战斗力，而不用去制造全新的系统，从而将大大缩短恢复战斗力的时间。然而，最简单的事有时候却不得不用最复杂的方式才能解决，仅解决编码本身就是复杂的工程。到底采用怎样的编码形式，使用多少个代码，如何分析这些代码。这些都必须使用最有效率的模式，否则产生的大量复杂计算可以在一秒钟之内让系统计算机死机。
按照项目组的估计，搜索瞄准系统的改进在实验室完成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改造帝国军的现有装备则至少要两个月，也就是所，至少三个月后帝国军才能恢复战斗力。而在这之前，大后方必须绝对安全。同时，新型单兵武器的研究也遇到了麻烦。要提高武器威力，又要保证武器射速，现在已知的唯一途径只有电磁枪。可是在实验室里制造出来的电磁枪，体积却比现在使用的单兵步枪大得多，都快赶上步兵战车上使用的30mm机关炮了，但是威力却不足以达到400米外击毙敌人的要求。进一步改进是必需的，但是所花的时间大概也不会短。看着，科研机构和机械制造公司送上来的报告，国防部发现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前线部队多配备反装甲地雷和大口径狙击步枪。可是用反装甲地雷去对付敌人的步兵实在是太奢侈了，这个方案刚提出来，国防部就在怀疑这样的战术自己能坚持多久而不破产。而大口径狙击步枪在没有经过专门的狙击手训练的普通士兵手中，就和一支大口径半自动步枪差不多。先不管他们是否了解狙击战术，仅仅让这些使用惯了普通步枪的士兵们习惯大口径步枪的强大后坐力就是个难题，如果不解决，他们是很难击中目标的。况且，敌人在进行集团进攻时的那种盾牌手阵形可以很好的掩护自己的步兵，除非是专门的狙击手，否则是很难击中敌人的。
而从目前敌人的态势看来，他们显然是在等待增援。如果让他们的增援顺利到达，那么后果将不亢设想。可是帝国军手中的军队使用冷兵器的白刃战水平已经证实处于劣势，如果脱离工事掩护，盲目进攻结果只会是白白消耗了宝贵的兵力。毕竟战争较量的是实力，而不是勇气，以自己的短处去抗击敌人的长处，再多的勇敢也只是徒增无谓的牺牲罢了。可是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的增援顺利到达，为此国防部的参谋长联席会议已经开了整整三天了，手中没有实力，使得提出的几个方案都因为会造成巨大伤亡，不利于今后的战事而否决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国防部的联席会议室里依然灯火通明。就在这时，整晚都皱着眉头的一个陆军中校参谋终于鼓起勇气站了起来。会场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我有一个办法，但是却是一个蠢主意。”陆军中校参谋面对怎么多高级军官，有些紧张。帝国军的军事会议由一个惯例，那就是要求相应军事学院的学员出席旁听，这也是帝国军培养下一代军官所常用的一种办法。这个有这中校军衔的参谋是陆军太学，陆军参谋系的学员代表之一。因为军事会议不可能让全体学员都挤到会议室里来，所以只有随机选出的学员代表才能在会议现场旁听，其他学员则在学校礼堂通过大型屏幕进行同步旁听。不过旁听学员通常是不发表自己的见解的，就算是有也只是在会议结束后，将自己的不同见解向自己的老师汇报，然后由老师转交给组织这次军事会议的议长。虽然这样的步骤并不是明文规定的，甚至军事会议上也没有规定旁听学员不能发表意见，但是这是一个不成文的惯例。而现在这个中校参谋可算是第一个打破这惯例的人了，而且还是在国防部的参谋长联席会议，这种由摄政王大人请自担任议长的最高军事会议上。看到那么多帝国军高级将领注视着自己，这个中校参谋差点说不出话来。
“不用紧张！”羽劲驰微笑着走下议长席，来到那个陆军中校的身边，“没有关系，我们现在正是在讨论。你也看到了，我们在这里讨论了三天，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可是依然还没有结果。也许你的建议，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答案也说不定。”
“是！殿下。”中校受到鼓励，很快便找回了自信，挺直了胸膛大声道，“我的建议就是炮击敌人占领区。”
中校的提议顿时引起了军官和学员们的骚动，炮击敌人占领区那不就是炮击自己的城市吗？而且事实已经证明，炮击对与敌军的威胁并不大，这样做的结果只是摧毁了自己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城市，而敌人却还逍遥快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