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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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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书籍名:《杀了你好吗》    作者:温瑞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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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铁儿整个人就像是团血浆似的,也像疯虎一般,杀出一条血路。

方狂欢乍见挚友重创,战志大盛。

局面越是危艰,形势越是恶劣,越能激发方狂欢的斗志。

他手中的刀芒大盛。

刀芒随着他的战志,锋芒暴长。

他的脸完全白了。

像雪一般。

刀却发红。

烧红。

刀猝然碎了。

碎成千万片。

这一霎间,至少有四名敌人立即身亡,三名敌人重伤,另[奇書網整理提供]两名敌人也负了伤,其余七名敌人只有速退。

方狂欢长身掩护老板娘。

这[刀花]一开,他也无法控制:到底是伤人还是伤己。

他也为刀碎所溅,褂了彩。

然后他拔出腰刀。

这一把长而细的刀,只有指粗,迎风一扬便长了一倍,越战越长,长得像鱼丝一样:这才是他的[独钓江雪刀]。

薛剑的剑,也战出了[剑火]。

他的剑本身就是软的,而今急剧挥动,剑尖有的碰着了剑身,剑锷擦着了剑锋,发出了剑之星火。

而且还发出了啸声。

——一种千山鸟鸣的尖啸。

薛剑的[剑火]和方狂欢的[刀花],本就是刀剑二绝。

燕佛林眼见取之不下,只有速退。

如燕拂林。

他身法灵动,一拔而起。

可是他拔空的时侯才发现,他的一双脚并没有跟着上来。

因为他的脚已被削断。

被一把得几乎看不见的刀削断。

他人一落地,就着了剑。

他明明已用巨斧格着这把剑,可是这把剑仍然是绕了过来刺着了他。

他被一把几乎不能去格的软剑所杀。

燕佛林一死,剩下的八九名狙击手只有逃命。

——当不能要敌人性命的时侯,最低限度的要求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朱铁儿、薛剑、方狂欢都没有追。

因为他们都负了伤。

伤的都很不轻。

三个人都在喘息。

然后,方狂欢离开了老板娘,为朱铁儿裹伤。

薛剑微吁了一口气,提剑,站了起来,走向老板娘。

方狂欢警觉:“怎么”

薛剑道:“我杀了她”

方狂欢吃了一惊:“为什么”

薛剑道:“她就算不是跟那般人一伙,也逃不掉,那些人不会放过她的,落在他们手里,不如让我杀了干净。”

“不可以。”方狂欢道。

“-那你怎么处治她?”

“……”方狂欢沉吟,最后毅然道:“最多带着一起走。”

“你!”薛剑忍无可忍:“你这种性情!累事!”

“再怎么也不能杀无辜的人。”

“好,你-”

“别吵了,这儿不能留了,”朱铁儿强撑着道:“快走吧。”

“走不了了。”忽听一人温和地说。

然后就有人[进来]。

倒退着“进来”。

“退”进来的有八人。

都是死人。

——不是额上一个洞,就是喉上一个洞的死人。

出手的人击中这些人的要害,立刻收手,所以连血也没多流一滴。

一个人一个伤口。

每个伤口仅足以令他们断气。

立时气绝。

第三次攻击来了。

一次比一次快。

一次比一次猛烈。

方狂欢等几乎完全绝望。

——不是不图挣扎,而是没有指望了。

因为他们已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一针见血]、[一击必杀]:

——[衣冠帮]的正副掌门:钟擒和钟授,都来了。

两个和气的人。

无论他们俩怎么和气,都显得不调和,那不仅是因这不是个和气的时分,主要是他们两个的长相,一个脸肉横生,一个相貌狰狞,都不可是和颜悦色的人物。

可是偏偏他们一副和颜悦色和气生财的表情。

“不可能有逃兵”钟擒一团和气的说:“这会败坏门风。”

“所以只有杀了,”钟授和睦的说:“你们认为好不好呢?”

他们当然不必问。

因为已经做了。

人都死了。

——他们杀“自己人”尚且如此干净利落,更何况杀的是敌人!

钟擒问钟授:“你说好不好?”

钟授问钟擒:“有什么好不好?”

两人整整衣冠,礼仪周周的笑了。

方狂欢大喝一声:“你们走!”细刀一抖,一刀连斩钟擒钟授两人。

这一刀砍出时,敌人就在眼前。

刀砍去后,人还在那里。

眼看刀就要砍着,两人突然不见了。

然后他就听到“卜卜”二声闷响。

他霍然回身,就看到一个怵目惊心的情景:

钟擒已扭断了薛剑的颈骨。

钟授已扼断了朱铁儿的背脊。

两人都未曾死去。

——未曾死去可是必死的痛楚还比已经死去痛苦。

钟擒和钟授看起来挺满意的样子。

就想他们捏制了一个陶瓷艺术品的样子。

唯一不满意的大概他们只嫌弄脏了手。

——由于薛剑和朱铁儿衣上和身上都染着血,钟擒和钟授手上难免都沾了些血污。

方狂欢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到他兄弟的眼神。

眼神里有的不是痛楚,

而是悲哀。

方狂欢雷也似的喝了一声,出刀。

一刀砍向两人。

——不过不是钟擒和钟授。

而是他的两名忠心耿耿的兄弟。

他一刀杀了朱铁儿和薛剑。

——杀了长随他身边的两名手足,现刻他的心里是什么感觉?

方狂欢的第二次出击,不是攻向他们,而是先杀朱,薛二人不免令钟氏兄弟也有些诧异。

钟擒脸上已抑不住赞佩之意:“好,反正他们已活不下去,你就让他们少受些苦”

钟授眼里也流露着警惕之色:“可惜的是,他[奇書網整理提供]们少受些苦,你得要替他们多受些苦”

方狂欢没有答话。

他横着刀,一脸都是置生死于度外之意。

“你不要自尽。”钟擒也叮嘱似的道:“我们不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

“你很有用。”钟授也叮嘱似的道:“我们抓了你,张傲爷一定会非常高兴,豹盟和衣冠帮结盟的大局必定-谁让你竟敢杀了豹盟盟主张傲爷的独生儿子呢!”

钟擒钟授相顾一笑,各自襟内拔出一口长针。

一枚金针。

一支银针。

却在这时侯,忽听有个清悦的女声道:“等一等。”

紧接着,钟氏兄弟霍然回身。

他们回身之际,双针以急绣出数十度针网-整个人就象天茧似的,为乱针劲气所裹住。

可是没有用。

茧里还是开了花。

血花。

——“花”就开在钟擒的胸膛上!

遇上寂寞就说快乐

钟擒大叫一声。

——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恐惧。

一个人的胸前突然多了一个洞:血洞,他自己会有什么感觉?

钟授也惊惧莫已,戟指着眼前那老板娘,颤声道:“你……!”

老板娘的样子,完全变了。

她自黯处缓步行了出来。

她一张雪也似的脸靥,隐隐的燃着两朵酡红。

钟授怒道:“谢豹花,你竟对我们下毒手?”

老板娘说话的时侯,是笑着的,可是她说话的神情,却是冷俏的,她说的话,也似是一支支冷飒飒的箭,攻到敌人的要害:“要抓杀方狂欢,是我们豹盟的事,要清理门户,也是我们豹盟的事,用不着两位多管闲事。”

她还伸手挽了挽髻,那白皙的藕臂象黝里的一段传奇,微乱的云鬓似是一个惊艳过后的迷梦,谁看上了都要付出后果。

钟授惨笑道:“……罢了,就算我们兄弟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钟擒忽然大吼一声。

他扑向谢豹花。

和着血。

还有针。

钟授却在此刻做了一件事。

他飞身而起,一掠丈余,稍沉又起,足不沾地,已掠出数丈:因为他知道,谢豹花既然出了手,就不会留下活口-。

而他跟任何人都一样:要活命。

——要活命就得逃命。

钟授没命似的逃,置他的兄弟不顾。

擒濒死一击,攻势凌厉。

金针发出尖啸,人发出怒吼。

谢豹花只是轻巧的一闪,抄起地上一把剑。

薛剑的剑。

钟擒一记击空,砰地摔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然后方狂欢就看见谢豹花手中的剑,忽然锐芒暴展。

方狂欢跟薛剑多年,他自然知道薛剑使用的剑是名剑,可是也从未见过:这把剑的剑芒可以厉烈得一至于斯。

谢豹花轻描淡写得拿起剑,剑芒就长。

她随意地以双指一拗,又自剑芒切了一截来。

然后她随手弹了出去。

那“剑芒”竟成了实体,“嗖”的一声,直追十一丈三,“噗”地没入了疾驰中的钟授,再自胸前“嗖”地飞了出来,再飞往远处的浮暮里不见。

一切都静了下来。

不是没有人。

而是都是死人。

活人只有两个。

方狂欢是活着的。

另一个当然就是谢豹花。

“这对禽兽都死了。”谢豹花展开花一般的笑颜,“夜晚也来了”。

谢豹花燃灯的手势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