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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上苍诅咒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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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心算·人算·天算·胜算(二)

书籍名:《被上苍诅咒的天才》    作者:阿三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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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学被压低着脑袋,推搡出去,他浑身疼痛难忍,准又是旧伤受到刺激了,弄不好也被那些人扭断骨头了,挫伤了肉,他现在连走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甚至连叫屈喊冤的力气斗志勇气也彻底失去,整个就是崩溃瘫痪的状态!

        郑学因为拉了大便,因此没有资格坐那三菱吉普的座位,刑警们把他锁在后部,并忍受着恶臭。

        郑学此刻脑子里只有绝望,在绝望之际他也在想:我今天才到上海,上海这么大,警察怎么会这么快知道我来上海了?又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饭馆里?难道是饭馆里的人举报?但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是个通缉犯?我衣着光鲜,仪表堂堂,不可能啊!难道是常成他告的密?对,只有他知道我在那里!怪不得电话无法接通!我cào你妈,我cào你祖宗十八代!告我密,把我抓起来对你常成有什么好处!你这个婊子养的,我rì你个先人板板!

        ……

        骂归骂,郑学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难道常成就不怕自己把上次雇请进哥伤害龙镔的事情捅出来吗?你常成就算不帮我的忙,也不能落井下石去帮条子啊!你又能邀到什么功领到什么赏?你完全可以就当我郑学从来就没有找过你啊!再怎么说,我们也一起交往了三年多的感情!·…·呵呵,郑学想不明白,廖业帮他想。廖业看着郑学那副惨不忍睹极度落魄的样子被警察押解上车,心里又一次体会到了他制造刺激游戏的快感!他感到只有通过这种精心打造设计的游戏才能无限真实的反应出他廖业的绝顶的智慧、绝品的价值!这又是一个一举多得的游戏开始,然而,这个游戏的前提就是必须控制好郑学,而要控制好郑学,就只有把他塞进牢笼,只有在监狱里郑学才可以安然无恙的呆着,他廖业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他!可以把郑学唯一还剩下的那点剩余价值发挥出来!

        廖业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作了道德的注脚:我这其实是为你郑学着想啊,你进了监狱,不就戒掉了毒瘾?你要是继续吸毒,弄不好就会因为吸食过量或是什么原因,翘辫子!我这是帮你改过自新啊,你得好好感谢我。嘿嘿,当然,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我只要你将来配合我就行了!郑学啊,郑学,你在,你活着,我才能要挟到常成啊!我才能从常家弄到好处啊!

        ※※※

        郑学迫切的需要证实他的那个充满疑问的判断,他哀求的问那些审讯他的上海警察:“你们告诉我,到底是谁向你们举报?只要你们告诉原原本本的经过,我一定配合你们,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警察经过商量,觉得反正这个举报者龙镔也是个要求协查的逃犯,说不定通过攻心战术,彻底离间他们的关系,还可以把这个龙镔也抓住,便义正词严声色俱厉的道:“告诉你,你不要对你的同伙抱有什么讲义气的幻想!今天抓获你,是一个叫做‘龙镔’的人向我们举报的,他在电话里说他在饭馆里发现你来了上海,他知道你是通缉犯,就向我们举报,告诉我们你很狡猾而且身上还有枪,我们经过查看发现饭馆里确实有你,你神色慌张,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我们就采取了对你进行突然袭击的抓捕方案!可是我们没想到,这个龙镔也是个要求协查的逃犯。说,你到上海来是不是找他?他是不是你的同伙?你的其他同伙呢?那个军师呢?”

        上海警察转又技巧的道:“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向罪恶的深渊越滑越远啊,老实把所有同伙的下落说出来,把他们的罪刑交代出来是你的唯一出路!只要这样,你才能通过立功表现来争取法律的宽大处理!说吧,我们也满足了你的要求,你可以坦白了!”

        郑学向天哀叹:我郑学风云一生,怎么就这么倒霉?居然在这么大的中国,在这么大的上海,在这么小的街道,这么小的饭馆里碰到这个天杀的龙镔?他跟我有这么大的仇恨,能不举报我吗?害得我差点怪到常成这个好朋友身上!冤家路窄,冤家路窄,难道这么邪吗?

        郑学恨不得把龙镔撕成碎片,出于报复心理,他便不假思索的信口诬告道:“这个龙镔他就是贩毒的,他欠了我很多钱的人,他跟我有仇,这些毒品不是我的,弄不好就是他对我的栽赃陷害!我一个大学生,怎么可能有毒品?至于我为什么被通缉我也不知道,这一切事情都是我父亲我舅舅过世以后就发生的事!……”

        郑学一顿胡扯,准备大谈这是父亲舅舅的政敌的打击报复手段,彻底把责任和矛盾往别人身上推。

        这纯粹是在把人民警察当成傻瓜糊弄嘛!警察大怒,拍案道:“你给我老实一点!警方早已调阅了你的资料!你不要抱任何企图欺骗我们的念头!你把你们hēi社会团体的事情全部给我交代清楚!把这些毒品的来源讲清楚!那个龙镔也绝对逃不掉人民的法网!你要记住,诬告他人就是伪证罪,罪加一等!你如果不配合我们就将马上被移送回当地警方!”

        警方对这个孬种的毒品来源存在很大疑惑,根据逻辑分析,应该不可能是龙镔卖给他的,就算是龙镔卖给他的,龙镔又怎么会举报?况且据说龙镔就是把这小子打成重伤才被追捕的,又怎么会卖毒品给他?至于说龙镔把毒品对他栽赃倒还有这种可能性,可是这小子把毒品包得严严实实藏在自己的内衣兜里,别人又怎么可能栽赃?

        警察对他步步紧逼,一个一个推理的疑点狂风一般打向郑学:“……,你小子是个吸毒成瘾的瘾君子,还不老实?!”

        郑学觉得这些警察实在不好糊弄,他此时瘾头又上来了,鼻涕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手脚发颤,嗵的一下跪在地上哀求道:“求求你们了,给我一点,给我一点,我保证老实交代!”

        警察看着这小子这副模样就觉得好笑,等了一阵子,才厉声道:“你把问题全部讲清楚了,就给你一点,记住,你要是再耍什么花招,你别想有得抽!”

        反正进哥死了,避重就轻的说一点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上海警方也不可能知道,先应付过这一顿再说,郑学用痛哭流涕的表情说了起来。

        ……

        上海警方立刻就把获得的情报进行整理,只待当地警方把郑学接收过去,但是上海警方也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有没有可能这个举报的不是龙镔,而是别人借龙镔的名义呢?那这个人是谁?现在唯一可以进行证明的就是这举报者的声音磁带。

        这个问题当然只是次要的,甚至可以忽略的。

        ※※※

        郑学第二天晚上就被赶来的警察接收押送回老家了。

        常成回来后,被廖业的汇报吓了一跳,原本以为廖业是通过言语说服从而把郑学吓跑,一个人远走高飞再也不敢来找他的,那曾料到廖业居然是向冒充龙镔身份向警察举报!

        但是听廖业的解释又是那么个理:谁能保证他以后不向你敲诈勒索?而且万一他又纠缠上雯丽怎么办?况且把他送进监狱也可以帮助他戒毒啊!坐上几年牢再出来不就改过自新了吗?浪子回头金不换,说不定他以后就做好人了,他郑学要是到外面混的话,弄不好就死无全尸了,这样我们是在帮他啊!

        常成也想到:对啊,万一他走投无路,甚至利用其他黑恶势力向自己敲诈怎么办?这样兴许是好些。

        廖业又道:“要是常总您万一不放心,那么我就想法子去见一下他,向他试探一下看到底他是不是认定是龙镔举报的?”

        常成想了想,否决了这个提议,就算郑学说出来也不用怕啊!就算郑学咬自己也不怕啊!他也暗下决心,再也不能和龙镔联系,以免犯同样的错误!

        不过,常成还是隐约感到有一丝不对劲的,但是他说不上来。

        ※※※

        龙镔没有安全的身份证件,不能坐飞机,只能由周擎开着那辆别克车去,根据钱老的安排,他后天才能在康铁和康定庄两人护送下坐飞机去上海,到时就由周擎来接机两人再到苏州会合。

        龙镔最为纳闷的就是钱老怎么要去江苏,昨天只是笼统的交代,居然在今天出发前才点明是要去江苏苏州,那可是秋雅的老家啊!难不成钱老还要去秋雅家做客?

        秋雅最是激动,原本以为去江苏就已经是已经是天大的乐事了,没想到居然还是到自己的故土!

        石伟暗自在心里谋算着:奶奶的,这次你龙镔可逃不出我的魔爪了!得,马上电话安排杜慈和静儿以一起过春节的名义说服德爷爷到江苏来,实在不行,就挑明了去见孙子!反正怎么着都得安排他们祖孙相认,都得利用真实的亲情打动德爷爷,要他动用人情化解龙镔的灾祸!

        海涛得回山东跑跑工作,宝贝芬已经先一步去山东了,薛总为他订好机票,并派人送他去深圳西乡机场。

        钱老后天就会以旅游散心看病的名义离开长安,薛总得留下管着事,该干什么他有数得很。

        ※※※

        石伟会开车,周擎开了五六个小时也有些辛苦了,便换给他开。

        他揸着方向盘,脚踏油门,时不时透过反光镜,偷看着后座上龙镔和秋雅是否有什么香艳镜头出现,嘴上还不忘聊天开玩笑:“老六,你这小子倒也还不赖,做逃犯居然老总还给你配车!高,实在是高明!佩服,做逃犯都做得这么有素质有档次!秋雅,还不赶快‘啵’你老公一下,奖励奖励?”

        秋雅正幸福的依偎着龙镔的胸膛,芊芊素手还是不忘抓紧龙镔的胳膊,听到石伟的揶揄,立刻自豪的回驳着道:“那是当然,我的老公是谁啊?哪象你,开个车都开得慢吞吞的,是不是刚学会啊,你可得小心我们的生命安全!”

        其实石伟的车技也还过得去,但他不会把车开得太快,他故意哈哈大笑道:“有必要开得这么快吗?我石伟虽然说话稀里糊涂,但是干这必须高度小心的司机活时,我是一定谨小慎微的,这叫稳当!周擎,你说是不是?秋雅你看看,现在多好,窗外风景如画,车内温暖如春,爱情美满,友谊常青,交谈愉快!哈哈-哈!你老公不就是正抱着身边的风景,看着窗外的风景,想着床上的风景吗?”

        秋雅羞涩的仰头看着龙镔。

        ……

        南方的冬天根本就不象北方那般严酷,虽然道两旁的有很多树上都已被风吹枯了吹落了叶子,就剩下褐色的枝条还在执拗向天,但是还是有无数的浓绿深青的树木为起伏的群山敷上营养的色彩,昭显着生命的倔强,野草大半已经残黄,偶尔几处甚至有被燃烧过的痕迹,黑黑的,就像肌肤上未好的结痂。

        车流,哦错了,不叫车流,应该称为间或擦肩而过的车子,各式各样,有上下两层的卧铺大巴,有短途的中巴,有体态笨重的大卡,有小四轮,有大集装箱运输车,有轿车,破旧的,崭新的,豪华的,土气的,时不时传荡着刺耳的喇叭声响,忽地过去,忽地又过来,转瞬就逝,不会张望更不会停留,那惊掠的速度全然不会给眼睛给思维留下什么印记,记不住,也无从记忆,更没有记忆的价值,彼此都是如此的。

        前面那里,远远的前面那里,又是兴建厂房,又是在建造楼房,一簇一簇,譬若蜂巢,也象极了白蚁的窝。一路上这么多厂子,到处是鞋厂、成衣厂、模具厂、电子厂、纸品厂、玩具厂、塑料制品长、五金厂等等等等,这个厂,那个厂,五颜六色都是些没什么新意的招牌,完全没有让眼睛为之一亮让心为之一动的企业!

        三三两两的打工仔打工妹此时正打点着大致相同的行李包,等待着路过的车子,脸上都是焦急的神态,这种焦急大约都是出自回家过年的渴望、出自对拥挤的返乡之旅的担忧吧!

        龙镔象一座雕像,黑土地黄泥巴大石头挤压而塑的雕像,憨憨的,傻傻的,又土土的,可那头发那胡须那眉毛却象极了山头拔翠的塔松,格调粗旷又严峻,独特的眸子却在僵硬的姿势中每一轮转都放出细可觉察到的精光!

        ……

        在秋雅爱意的注视下,龙镔用手臂紧紧了秋雅有些瘦削的肩膀,有几份感慨,却又是不着边际的说道:“这个世界真是有生命的啊,一草一木,一石一沙,都在呼吸着,变化着,只是这世界的生命构成太复杂也太不可思议了。”

        一车四人不紧不慢直到第二天下午,也就是一月二十五日下午,才到苏州,龙镔坚决不去秋雅家,秋雅只好替他们找到一间比较僻静的酒店,自己先回家向父母报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