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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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我近乎疯狂，拳脚相加，皆是打中他的要害，而金村早已没有任何反抗，一阵阵的闷哼只是在宣告他的窝囊而已，一口口的血只是说明他已经完全没有战斗力了……
警笛声就如同电视剧中一样，在所有事情都接近于后果时才突然响起，而我早已没有理智，依旧一拳一拳的攻击着，在眼眸一片的白色中，我的力气已经软弱无比，甚至比三岁小儿都不如，但失去理智的我又怎么会停下？
在他人看来，我只是个疯子……
金村轰然倒地，在这瞬间，食堂的四周窗户下顿时爆发出一片欢呼，我茫然四顾，朦胧中，只见人头涌动，一个个激动的眼神，一个个满心欢喜的鼓掌几乎让我泪流满面，这是我第一次受到如此热烈的欢呼，第一次受到肯定……
随着吵闹声窜入我的脑袋，我的视线逐步模糊，不知是鲜血的阻挡，还是眼泪的侵袭，我倒了下去，在这一刹那，门口又是一大群人匆忙进入……
我失去了知觉，再次一片黑色……
正文 第三十章 重生
我不知该如何去形容昏迷的感觉，只见周遭一片昏暗，如同坠入万丈深渊，茫然四顾，却似在浩瀚无比的宇宙，又似于深邃之极的黑洞。
迷蒙之中，恍如隔世。
天使之翼飘然远去，人身之躯瞬间消失。那短短的刹那之间竟让我感到如此渺小，好比沧海一粟，即便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上帝在此刻也是微不足道，如过眼云烟，镜花水月。
我蓦然睁眼，却见到了一个沉重的背影，似近似远，忽飘忽荡，如同九幽亡魂，恨世凄鬼。我紧随而上，那人突然反身，见之面容，我瞠目结舌。
宋天石！那人竟是我自己！
你是谁？他面目狰狞，怒吼大叫。不错！这张脸，这个人就是那个宋天石！他身影的不断徘徊就如同他内心的彷徨无助，他的心中到底藏着怎样的痛？
看着他的离去，我迷惑了，可是另一个疑问却变得无比强烈。
我是谁？我到底又是谁？我仰天长叹，木然之间，竟已泪流满面
可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人不再是那个人！天使不再是那个天使！
天地之初，举目混沌。此刻，我彷徨失措，惊竦万分。因为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我已迷失自我！
不！此时，一个声音倏地从四方传来，进入耳畔。
我霍然惊醒，抬头望去，那声音依旧延续：你便是你，你便是宋天石！既然已成为人，何必带上天使的枷锁？天使之心尚在，人心亦存，以天使之心行人心之事，又何必牵挂是人或是天使？清净身心，一切顺其自然！
声音断断续续，纠缠我心，我苦思良久，似明白了什么，却又尚未融会贯通，不久之后，一股锥心疼痛传来，我清醒了。
睁开眼，又是一间白色的病房，也许我和白色有种宿缘，短短半年时间，我竟在此躺了三回。
抬眼望去，点滴一滴一滴地落下，让我延续着生命。
床边趴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可以让我想象这些天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已经睡着的母亲的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掌，在此刻，她似乎也不愿放开我。紧闭的双眸微微颤抖，眼皮的跳动似乎是在做着什么噩梦，那毫无血色的嘴唇竟让我如此难受，我无法抑制的内心酸楚就如被洪水冲破的大坻一样霍然崩塌，汩汩而下的泪水瞬间溢满了脸颊……
我强忍哭泣，可依旧惊醒了母亲。母亲抬头望我，见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却一言不发，只是泪水一滴一滴的淌下，母亲强装笑脸：“天石，你终于醒了。”
说这话的时候，母亲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我想起身安慰母亲，可是我现在的身体几乎已经不能动弹，稍微一个挪动，那神经，那肉体似乎将被撕裂，我深吸一口气，才痛苦地吐出几个字：“妈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妈妈刹那间紧紧抱住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泪水汹涌而落……
我知道，此刻的我已经完完全全地承认了自己，我决定做一个人，一个母亲的孩子而已。
而那天使，就当作是我的前世吧！
今生与前世，就如天平的两端，无疑在不久前，我还在那个支点处徘徊，但现在我已经走到了一端，接下来的事就该看我该去如何保持平稳，如何去赎罪而已。
在我醒来的三天里，母亲依然守候在我身旁，只是父亲却匆匆来了一次，严肃的脸加上一言不发的神态让我感到了不安，我想起和他的约定，可是却维持了没有多少时间，我很想和他再仔细详谈一次，不过似乎他不想给我这个机会。
叶零和他的老婆杨怡也带着许多药品前来，不过我那强奸未遂的叶馨然当然没来，如果她真来了，我反而担心她是不是想趁我病重时把我毫无声息地给灭了。
再者，白夜风和段野两人也出乎意料地来看望我，毕竟我们怎么说也只是“狐朋狗友”，这点让我有些感动。
白夜风一见我，就流露出古怪的表情，说：“宋天石，你快好起来吧！”我看他如此关心我，点头道：“谢谢！我……”我哽咽了。
白夜风神情肃穆地点了点头，说：“其实，你不好起来也没关系，只要你叫你的小弟给我去教训个小子，竟然敢和我抢女人……哼，简直活得不耐烦了，谁不知道我的兄弟是道上混的……”
听了他的话，我几乎绝倒，幸好在那一场大战中流血过多，不然现在我准又要吐血了。
段野瞪了他一眼，道：“宋天石不愧为宋天石，我真的有些佩服你了，你知道吗？这次的事有多严重？”
在他问这话之前，我早就想过了这个问题，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斗殴竟然出现在高校，即便中央还是市政府能把媒体给的舆论压下，以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但在各大高校之间，这个流言恐怕早就传得街知巷闻了……
毕竟当时有这么多的学生亲眼目睹，如果政府真敢只手遮天，欺骗民众，那势必会造成反效果或引来更大的舆论压力，甚至是民众的游行示威。所以呢？只有让世人知道真相，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事实既然已经发生，我也就必须去承担这个后果。
“你说说吧！其实我倒蛮好奇的。”我微笑道。
段野笑了笑，说：“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不过这本该发生的事却并为如此轰动，只是新闻媒体报章杂志上轻轻地一笔带过，说什么由于两方混混在大学食堂里参与群架，所以造成了极大的不良影响，希望各高校的保安工作做得更加细致得当，避免此类事情的再次发生。怎么样？是不是有些失落？”
我奇怪的同时，也稍稍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么大的事被缩小了，对我而言也未必不是件坏事。我想凭我家在上海商界的地位，或许是有这个能力却影响一些东西吧！
“不过，J校里最轰动的可不是这个，毕竟宋天石的打架才能大家早已目睹。可你的期末考试总成绩竟然拿到了全校第三，这已经不能说是骇人听闻，简直就是奇迹了。你不想解释一下吗？”段野微笑着说完这些话。
我微微一笑，也不管白夜风快掉下的眼珠，以及合不拢的下巴，指了指脑袋说：“智慧，你相信吗？”
段野哈哈大笑，毕竟对于他而言，用成绩来证明自己，那是最好的诠释了。
我们又聊了一会，两人看我脸色苍白的样子，也不忍再折磨我便离去了。
我又在医院躺了三个星期，加上我昏迷的三天，几乎就到了大年夜。在这段日子里，我外伤几乎差不多好了，只是额角上的口子还留着疤，自己下床如厕已经无碍，只是那东西一直萎靡不振，弄得我担心了好几天，幸好一天早晨终于“闻鸡起舞”，让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而这天是大年夜，身为中国人的我，当然也知道这个亲人团聚的日子。
晚上，母亲久久未来，我也不饿，随手看着一些杂志，就在这时候，病房的门打开了，走进来的竟然是杨剑。
“杨剑，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惊讶道。
杨剑带着无框眼镜，气质一如既往的特别，只是眼角边有一层淡淡的淤痕，脚步也有些缓慢，看来伤势还没完全好，他对我笑笑，道：“当然是来看你这个朋友喽，怎么样？看你的样子，似乎比我伤得还重？”
看着杨剑毫无做作的笑容，我真诚地说：“没死就好了，不是吗？”
杨剑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如果你当时没有爆发出来，恐怕现在我们即便不死，最起码也半身瘫痪吧！”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你今天不会只是来看看我这么简单吧？”
杨剑嘿嘿一笑，说：“不要把我看得怎么不堪吧？不过，你也说对了，一呢，今天是大年夜，我来给你拜年。二呢，我想和你说些事。”
“什么事？”
杨剑苦笑道：“警察来过了吗？”
“没有。”我说，“难道……”
杨剑点点头，道：“找上我了，虽然我老爸是道上的大佬，不过幸好我自小在国外，没留什么案底，再加上这么多人都看到是他们先找上门来，所以我们的出手也权当是自卫了，只是我手下的那群小弟恐怕要做几年牢了。不过，你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脱身吧？毕竟你在道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我看了看有些无奈的杨剑，说：“杨剑，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吧？”
杨剑微笑道：“不但是朋友，从今往后，只要你宋天石说句话，就以我杨剑个人而言，绝对随叫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