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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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叹了口气，道：“羽，我之所以不想告诉你，就是怕你会冲到前线送死啊。”
“阿雪，我应该和你说过，神羽派不为自己，只为别人。只要我还有一丝力气，就不会让无辜的人流血牺牲。”
“你以为他们会感激你吗？就算阻止了战争，飞雪王国也不会放过你的。那些你救过的士兵，很有可能就是置你于死地的元凶。”
我双手按在阿雪的两肩，说道：“神羽派的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即使他们反过来杀了我，我也不会怨恨他们。毕竟士兵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他们，只有听命！所以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阿雪打开我的手，“你、你为什么这么傻？明知道会死，还要一直向前冲！难道你没有想过我吗？”
我无奈地笑道：“阿雪，你从来都很温柔，也没和我吵过架。没想到今天还是吵上了。”
她忽然紧紧地抱住了我，幽怨地说：“你这个笨蛋，笨蛋！为什么我偏偏喜欢上了你这个笨蛋？”说着说着，阿雪哭了起来。
抚摸着她的背，我叹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入了神羽之门，就应该有了牺牲一切的决心。”
“呜……那、那……麦当乐呢？他不也是你们神羽派的弟子吗！”
“严格来说，师父并未正式收他为徒。我是行过拜师之礼的。因此，他大可不必做什么。”
阿雪哭着说道：“为什么是你？我不要你去死……不要……”
“傻瓜，我也未必会死。再说现在不是还没打起来么？”
“不管，我不管。你不许自己一个人乱走。不许离开我啊！”
“阿雪，你一向很善解人意的。为大陆的生命想一想吧。”我忽然想起平一奇老先生对我说过的一句话：牺牲少数人，换来大多数人的平安。
必要的时候，我会这么做的。
“你又不是英雄，非要逞什么英雄啊！好讨厌啊！”
我轻轻地推开阿雪，道：“但是我是神羽派的下任掌门。”
阿雪看着我，忽然笑了。这笑容来的有些突兀。我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都会放出光彩。真的有了点英雄的样子呢。”阿雪擦了擦眼角的泪，“一开始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可是我还是阻止不了你。”
我哽咽着，没说出话。
她摇摇头，又说道：“羽，至少……让我和你一起奋战到最后一刻，好吗？”
我刚要说话，阿雪抢在我之前说道：“你阻止不了我。这你是知道的。所以，请让我陪你到最后一刻。”
“好，如果我真要去阻止战争的话，一定跟你一起。”
……
过了几日，两国的谈判有了结果。正如阿雪所预料的，战争要开始了。我也做好了准备。
“羽，冷夜军开始挥师南下了。”阿雪端上午餐，对我说道。
“我想我们也该出发了。”
“真的要去么？”
“嗯，非去不可。”
“先吃饱了，才有力气。”阿雪看着我，没吃下东西。
“你不吃么？”我嚼着美味的食物问道。
“看你这个样子，我真的没有胃口。”
……
饱餐一顿后，阿雪拿着纸巾帮我擦了嘴。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对我说：“羽，对不起……我还是不忍心看你去送死……请原谅阿雪……”
嗯？我立刻运功提气……唉，没反应。阿雪，你竟然在食物里下毒。
“我在里面放了少量的失力粉。只会暂时让你内力全失，全身疲软无力而已。等战争一过，我就帮你除去身上的药效。不要怪阿雪，好吗？”
这失力粉的效力发挥得真快。我几乎都要坐不稳了。阿雪把我扶到床上躺下。我问她：“你这样做不怕我恨你？”
“总比丢了性命强哦。”阿雪给我盖好了被子。
我笑着说道：“没想到那个柔柔弱弱的阿雪，也有强硬的时候。没办法了，休息几天吧。”
阿雪嘿嘿一笑，道：“我还不了解你么？你呀，别看平时好像笨笨的，但却是个十足的鬼灵精。眼睛一转，准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咳咳……我是那种人吗？”还没想出办法，就已经被阿雪给看穿心思了。
被最亲密的人摆了一道，心里真不是滋味。还是每天晚上抱着睡觉的未婚妻！所以说啊，以后想背着老婆做点小动作的老公要注意了：如果没有比老婆精明的头脑，还是放弃算了。
“哼，当然是了。要去也可以，先留下血脉再说。”阿雪涨红了脸。
“完全没问题！不就是……咳咳……吗？”咦，不对。要检查出是否怀上了，至少都得两三个月。到那个时候，仗还不知道打成什么样了。最怕的是，我要是知道自己当爹了，可能会有所顾忌。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爹，那多可怜？或许自己就不想再去拼命了。阿雪完全抓住了我的弱点啊。我忽然发现，被人了解也是一种苦恼。呸呸，还不一定会死啊。
“你、你真的想哦？”阿雪红着小脸，略带紧张地看着我。
“逗你玩的。以我现在的状态怎么可能？”唉，前不久才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横飞，甚至还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现在可好，连房间都出不了。
“那就乖乖躺着。我每天都陪着你好了。”
用“监视”这个词比较恰当吧。
“阿雪，我不去战场，回圣西亚总可以吧？”
“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半路改道？总之呢，希望你明白阿雪的苦心。不光是我，你师父，阿月，麦当乐他们都在惦记着你。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你的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冲动只会淹没理智。好好想想吧，羽。”
我的命……不属于自己，因为有了你们吗？还真是一句让人感到温暖的话。可是我不去会有更多的人牺牲……我不是克里斯亚，没有纵横大陆的风采，也没有笑傲疆场的气魄，但是尽自己的力量去阻止他们，也错了么？很多事情是没有对错之分的，或者说无法分辨对错。那么我去做每一件事的凭依又是什么？难道不是本着自己的信念，提着自己的良心和神羽派的慈悲赌上一切吗！
我要去，一定要去！而且最后一定会让战争终结！奇迹从来不会主动降临人间。只有用我们的双手去创造，靠我们的力量去实现！
阿雪，真的很抱歉。我无法看着那些士兵们被自私自利的当权者利用。他们的家里还有亲人呐！千百年来，发生的悲剧还不够多吗？
要想办法出去。失力粉的效力不可能持续几天吧？只要效力一退，我立刻出发！
……
第五章（2）
接下来的几天，阿雪陆续地告诉我前方的战况。怎么说呢？冷夜军一路杀向飞雪王都。飞雪军损失惨重。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飞雪王国有宇文公爵。只要此人还在，飞雪就不会倒下。谁知道宇文公爵又在玩什么花样？
这几天我和阿雪一直在闹脾气。她每天都会喂我吃一些流质食物。食物里放了少量的失力粉。因此我拒绝服用。阿雪有好几次都急得冒汗了。但是像我这种毫无反抗能力的人，始终也不能完全拒绝食物。所以阿雪还是可以喂我吃下一些。见她每天喂我的时候，眼角都隐有泪光。自己心里也很难过。阿雪，我都知道的。你也不想出此下策。是我太固执了。到了后来，阿雪拿着勺子，手打着颤将食物送入我口中。她和我的心都在挣扎。某些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对她太无情了。阿雪晚上守着我睡觉，经常会从梦中惊叫着醒来。她在看到我还躺在床上之后，才安下心。我也时不时会被吵醒。看见她憔悴的面容上撒上了泪的花瓣，心里比刀割还难受。
今天我感觉到自己可以稍微和真气沟通了。多天来的努力没有白费。尽量少服失力粉，效力自然会降低。我使劲催动着自己所能控制的真气逼毒。五刻钟之后，身体已经只有轻微的麻痹感。继续运功，过了一会儿，我感动身体又回来了。毒素通过毛孔排出体外。粘乎乎的。洗个澡然后再走。
此时，我忽然发现……阿雪拿着圣晶纹杖，倚靠在门边。被发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只好制住阿雪。
“我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一直挣扎着不想让你离开，也就换来现在的结果。没有人能挡得住你。我明明什么都知道的。明白你的苦楚，明白你的责任，明白你的信念，可是阿雪做不到，真的不忍心让你去……”阿雪眼睛红红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尽力挽留了。接下来，请让我和你一起去阻止这场战争。既然命运注定要让你经历这些，我就会陪你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
我刚要说话，她又说道：“我不听你拒绝的话。你答应过我的。不许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唉，快去洗澡。我已经准备好了。”
阿雪……这份情意，我永远铭记于心。
梳洗完毕后，阿雪把香喷喷的菜端了上来。我对她嘿嘿一笑，说道：“还想玩这招？”
“呵呵，羽，你认为我会傻到用同一种方法留住你？到了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必要再阻止你了吧？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可以固本培元，增强功力的好东西哦。”
我相信阿雪。即使她给我下过药，我依然信任她。阿雪很了解我。同样，我也很了解她。我们都明白，这一去，生死不明。这顿饭很可能就是最后的晚餐了。
在极力营造出来的浪漫温馨的环境下，我们好好享受了这顿丰盛的大餐。互相喂着可口的食物，我和阿雪碰了碰酒杯。感觉很怪。前方的军士杀得你死我活，我和阿雪还在这里闲情逸致地吃东西。
说实话，咱们也没吃很长时间。在保证浪漫的情况下，这些食物被我们不紧不慢地扫光。阿雪收拾好餐具，笑着对我说道：“羽，我没骗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