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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风中飘去的爱恋(5)

书籍名:《红棺新娘》    作者:吉振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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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

        云青木器加工厂就坐落在周谱街西侧,我很容易就找到它了。

        门市房的大窗子上挡着暗红色的布帘子,从里面透出的灯光把帘子照得红彤彤的。有两个人影在里面晃动了一下后,灯就灭了。看身形,那分明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我走进门前,听到里面一阵撕拽打闹的声音。还伴有女人喉咙里发出来的那种痛苦的呻吟声……我的心激烈地跳了起来,那女人的身影怎么那样的象六姐啊!我猛冲到门前,用力拉着门的把手,却没有拉开,里面是反锁着。我拼命地用脚揣着门,用拳头击打着门窗“啪啪”做响。

        里面的灯终于亮了。门被打开了,露出了一张惊恐万状的面孔。

        “是你?二癞子!”我脱口而出。

        二癞子稳定了一下心神,半天才认出来是我。

        “雨歌,是你,真的是你?好久没有看到你了。”二癞子用颤抖的语气说。并随手要把门关上。想和我一起站在外面。我把他的手扒拉到一边,冲进了房间。

        灯光下,我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很瘦弱的一个女人。她正畏缩在一张用于销售的样品床上,身上盖着一件兰色的破旧的棉大衣,裸露着白嫩的肩膀和小腿以下部分身体。白皙的脸上的那双黑黑的大眼睛闪着恐惧的光泽。

        她不是六姐!

        我长舒了一口气,忙退出了屋子。

        二癞子蹲在门前的台阶上,正闷头吸着香烟。见我出来了,冲我笑了一下。其实是我感觉他冲我笑了一下,因为在夜色里我看到他呲了一下他那并不太白的牙齿。

        “我……我还以为是他妈妈的斜楞回来了呢。可吓死我了……真没有想到是你,但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二癞子说。

        “斜楞去哪儿了?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你等一下,我先把梅子打发走了,然后我们再好好唠唠。”二癞子进了屋子,低声说了些什么后,门市房里的灯光就熄灭了,他和那个女人走了出来。

        乍看上去,这个叫梅子的女人无论是在身材上,还是在模样上,还真的和六姐有几分相象之处呢。这让我的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看着叫梅子的女人拐进了胡同里后,二癞子就向我走了过来。看他的个头和以前相比,仍然没有长高多少。

        我们走进了一家酒馆,要了两个小菜和两瓶啤酒,喝了起来。

        我也真的很想和二癞子唠唠。

        “你来这里一定不是来找斜楞的,对吧?”二癞子拿眼睛瞄着我说。

        “为什么这样问?”我警觉地看着他。

        “哼哼,你是在找郝云清!你的……”二癞子仍然用眼睛瞄着我,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我的什么?你想说什么?”我认真的看着二癞子。

        “你的老师呀!嘿嘿!”二癞子奸笑了起来。

        “告诉我,斜楞去了哪里?”我问道。

        “他?他呀,很忙呢。这老犊子最近一段时间整夜都不回来一趟,好象在忙一件很神秘的事情呢。”

        “是忙着结婚么?”我试探着问。

        “结婚?和梅子?不会的,斜楞发誓要娶的是……你最好别问了。”二癞子喝干了杯子里啤酒,把头转向了门外。

        “谁?他要娶谁?”我心里一阵紧张。

        “你说呢“他敢?他在做梦!我……”我猛地从木板凳上跳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二癞子,仿佛他就是斜楞似的。小酒馆里的食客都把目光投了过来,观望着我下一步的举动。他们一定以为我要揍二癞子。

        “你……你看你急什么啊,这事情我听了都来气,何况是你呢。我的心情和你一样。雨歌兄弟你快坐……坐下来……”二癞子慌乱地站了起来,拿手来按我的肩膀。

        我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对于二癞子的情况,我想知道的太多了。我告戒着自己不要再冲动。

        “斜楞他妈的就跟中了邪似的,这想法就是放到笨人身上寻思一下,也都是不可能的呀。也是,斜楞本来就不是个‘尖’东西!”二癞子扭头瞧了瞧酒馆内的其他食客,低声说着。“这老小子以为有了俩儿钱就能要什么就要有什么了?我呸!象你郝老师那样水灵的女人瞎了眼睛也不会看上他啊!更何况还有以前……”

        “二癞子到很能干,挣了不少钱吧?”我试探着问。

        “哼!就凭他?一个刑满释放的混蛋?还不是靠他老娘的……”二癞子预言又止。把头低了下去,喝干了杯中的啤酒。他本来就呈黑色的脸颊在酒精的作用下更加的黝黑了。看样子这小子不胜酒力。于是,我暗自笑了,突然觉得能从二癞子的嘴里能得到不少我不知道的消息。

        我又要了瓶大高粱酒,启开了,给二癞子的空杯子里倒了满满的白酒。

        “可不行的,可不行的……”二癞子拿手推挡着酒瓶。他的手很粗糙,手背上还裂着两个鲜红色的冻口子。这不禁让我感觉一阵的心酸。心里瞬间记起好多儿时的事来,觉得以前的事情有些对不住这个往井里撒尿的没有妈妈的野孩子了。

        “二哥,今天是我请你呀。再说,我们都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我说的是心里话。

        “你……你是在叫我二哥?咳……可不是……那时候,我……”

        我突然发现二癞子的眼里一亮,就垂下了头。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别去想那么多了。对了,二哥,我现在一直不晓得你是怎样从井里逃出来的?”

        “嘿嘿,我要是不说,你永远都不会晓得呢!”二癞子擦干净了泪水,傻笑着看着我说。

        “难道二哥会‘水遁’?”我也笑着说。“水遁”在我们家乡这里的意思就是在水里消失后逃跑的意思。那时我们村后有个大水泡子,小孩子们在炎热的夏天里都喜欢去泡子里去练习“水遁”,可是大家都没有练成“水遁”,反而却把一个孩子给淹死了。后来我们就没有人去再敢练什么狗屁“水遁”了。

        “咳,我哪会什么‘水遁’呀。我是从地道里逃跑的……哈哈……可把那些抓我的人给累惨了……哈哈……”二癞子得意的笑着。

        “抓你?二哥呀,他们不是在抓你,他们是在拼命地救你呢你知道么你?整整忙了一宿啊!”我想二癞子的心里仍对七家村的村民耿耿于怀。

        二癞子突然沉默了,端起酒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地道?井里怎么会有地道?”我装做漫不经心的问道。

        “怎么会没有呢?那是斜楞家的地道……”

        “斜楞家的?!”

        “你这都不知道?斜楞家原来是咱村里的大地主啊!”

        ?斜楞用这个女人的名字给自己的厂子命名,你说他要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