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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书籍名:《官商情》    作者:陈鹏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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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换了一种方式,将头伸给金狮:“你打你打,绊倒人还有理了!”金狮厉声说:“少这样,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汉子仍纠缠不休。旁边的人即劝金狮:“快给他两个钱算了。”金狮:“我还不知跟谁要两个呢,哪有平白给人的?”汉子见金狮态度坚决,便说:“那咱们下车,打官司。”金狮:“下车就下车,我还怕打官司?”说罢领先往车门口挪。汉子见百般不灵,便生歹念,竟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向金狮头上劈去。金狮岂无防备,转身将对方手腕握住,心的话:“你终于现形了。”想到这儿见车内拥挤,不便打斗,同时为了获得充分的证据,便说:“好汉有话好商量。”汉子见金狮服软,便又硬起来:“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这儿的公安也拿我没治。”金狮:“算我有眼不识泰山。”说罢将身上仅有的一百多元掏出来悉数递给对方:“我身上就这么多钱,全给你。”汉子不信,还伸手搜了搜,最后说:“就这么点钱,也值得你硬扛?算了,以后放聪明些。”说罢揣起菜刀下车,大摇大摆而行,以为没事了。岂料金狮随后也下了车,照准其后背就是狠命一踹,直将其踹了个狗吃屎。汉子本能地要爬起来。金狮上前一步,照准其后心就是狠命一踏。金狮将对方估计得太强大了,因此用足了力。但见对方口吐鲜血,两臂撑了撑,最终爬下,再无动静。随时准备再作攻击的金狮见其久无动静,上前探其鼻息心跳,但见鼻息已绝,心跳已止。金狮见自己坏了人命,想了想,来至三轮车前说:“大家都不要走,为我作个见证。”说罢返回县城东门口的电话亭报了警。

待将此案审清,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将金狮叫到办公室说:“按理,你这不算正当防卫。因为你动手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对你构成威胁。对方是该死,但不应由你来执行他的死刑。但是,一来他是持刀抢劫,情节实在恶劣;二来你是空手反击,本无杀人之念,所以你的行为值得同情。再说,对于这些料面儿鬼,我们有时真没办法。按法律,仅就他的吸毒行为,我们不能治他的罪。当然,十个吸的就有九个偷的甚至抢的。但他们的偷抢罪行又因受害人的软弱,我们抓不住证据。所以,你今天弄死他,等于是帮了我们的忙,为民除了害。所以,我们决定对你不作任何追究。但你和你的证人要改口,万一有人问起来,就按正当防卫来说。”金狮点点头,再三称谢后安然返乡。事后有人跟金狮说:“手里有劲儿就是好。因为手里有劲儿,打人就不用动家伙,而不动家伙打死人又不偿命。”金狮则说:“哪是我有劲儿?实际上这些料面儿鬼的身体早就抽空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能把他们打倒。他们之所以屡屡得手,是因为我们根本就不作任何反击。正是我们的胆怯和姑息,纵容了他们的猖狂。如果我们人人起来反击,哪有料面儿鬼的容身之地?”

国家于九四年开始实行公务员制度。这一制度在乡里最先引起的变化就是干部考核形式的改进。以往评价干部一年的表现,尽管上面一再强调要征求群众的意见,而实际上一直是主要领导说了算。从九四年开始,旗考核组每次来乡里考核干部,都要让乡里召开一个一定规模的群众测评会(实际上就是乡、村干部大会)。在这个会上,旗考核组要下发一种无记名测评表,让与会人员通过该表评价乡领导的优劣,同时从非领导干部中推选两名优秀公务员。俗话说:“人人心里有杆秤。”甭看人们平时说谁也不错,内心的看法却大不相同。九四年底,金狮尚任不起眼的政府秘书的时候,即被公推为优秀公务员。九五年底,评他为优秀的票数有增无减。九六年底,三年一度的乡人大、政府换届选举期限又到了。就在乡人大代表产生之前,旗里即对乡里的领导班子做了两次大的调整。第一次调整,茂林岱乡原党委副书记王诚虎因年岁已大,转为人大副主席;原常务副乡长周文彪则因事先的积极活动,被拟任为某个小乡的乡长。这样,茂林岱乡就一下子空出了副书记和常务副乡长两个职位。地有大小,事却雷同。小小的一个乡镇,到了这重大人事变动时刻,同样风云激荡,谋算和争夺这两个副职的人岂在少数,又岂止是茂林岱乡的干部?那么,在这场群雄逐鹿中,将鹿死谁手呢?

旗里对各乡镇的领导班子作了第一番调整之后,才派考核组到了乡镇。在这次考核中,茂林岱乡的乡、村干部对高喜牛和陈金狮的评价走向了两个极端。首先在填写无记名测评表时,说高喜牛不称职,并推荐陈金狮任副乡长;其次在与考核组的单独谈话中,说高喜牛要能力没能力,要辛苦没辛苦,要德性没德性,毫无威信,百无一是;说金狮德才兼备,胆识过人,文武双全。这其中反应最为强烈的要数尚未赴任的周文彪与王诚虎。就在考核组到来之前,周文彪就与王诚虎、邵京娥相约,要干倒高喜牛,扶起陈金狮。周文彪对带队来考核的组织部长说:“高喜牛这个人快把咱们乡政府的脸丢尽了。别的就不说了,我只说他三点。第一,他这个人说话从来都说不到点子上,总是驴唇不对马嘴。比如人们说甲基硫磷(一种农药)用了不赖,他就问比伟哥咋样。电视里说要依法收贷,他就说看来要依法收拾代考的了。第二,他这个人考虑问题从不从工作上着眼。比如在村干部的去留问题上,他从不考虑这个人能不能拿得下这个村的工作,而总是想这个人过去对我怎么样,今后会怎么样。比如中圪梁村原支书,本来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群众意见大,他硬说有魄力,要保护。第三,他乱搞女人。按理,哪个男人不风流?我们现在也不太计较这个。但啥事都别太过分了。而他这个人常常直接睡到人家的炕头上,彻夜不归;有时甚至直接把女人带到办公室里来过夜。为此群众说我们乡政府是牲口大院。总之他这个人完了,再用下去,我们乡政府连一点感召力都没了,工作都推行不下去了。我们乡里有个后生与他恰恰相反,那就是现在的党政办主任陈金狮。他这个人从未有意地讨好过谁,甚至还与许多人有过争执。但现在乡里上上下下绝大多数人都喜欢他。为什么呢?因为他这个人心是正的。他今天因为点事跟你红了脸,明天该跟你干啥还干啥,从不因为私人恩怨影响正常工作,也不老想着报复哪个人,凡事都往正处谋划。还有,他这个人心里能放事,有成绩不骄傲,遇挫折不急躁;对有用的人谦和,对没用的人也谦和;对上尊重,对下也尊重。”王诚虎的说词与周文彪基本一致,所不同的是临了说了一句极端的话:“你们若再用高喜牛,我就不干了。”邵京娥则因为担心组织上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只说了金狮好,未说喜牛坏。这里需要特别一提的是,乡里的一把手邬有刚,虽未对高喜牛作毁损之词,但给了金狮很高的评价。

考核结束,邬有刚喜形于色地对金狮说:“你跑那旗政府办干啥?哪儿都别去,这儿就挺好。”金狮点点头,心里却想:“就呆在乡里,终究能走多远?”高喜牛则感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他跟一位贴心人说:“今年形势不妙呀。”对方:“那你还不赶紧活动一下?”高喜牛:“可我现在手里没钱呀。”他担任副乡长六年,分管了计育办六年,没少捞到钱,但都花在了声色犬马之上,没有积蓄。对方:“你这不是拿着银碗往死饿吗?那么大个计育办,你一时捞不来,还借不来?”高喜牛:“你是要我举债保官?”对方:“举债怎么了?只要能把官保住,还愁还不了债?”高喜牛点点头,便从计育办借了五千块钱,去旗里活动。他当副乡长这么多年,虽跟旗里那两个外来的主要领导不怎么熟,跟那些副职还是比较熟的。与此同时,已经赴任的周文彪给金狮打来电话:“你可不要全指望乡里呀!该破费还要破费些。”金狮再三称谢,却没有采取行动。

之后不久,旗里先后召见各乡镇党委书记,就班子的配备问题进行密谈。邬有刚临走前,满怀深意地对金狮说:“你今天不要离办公室,等我的电话。”然而直到他回来,金狮也未接到他的电话。因为他带回来的消息让众人吃惊,该乡的副书记之职由旗委组织部的一名副科级组织员接任,常务副乡长由该乡农办的小田接任,其余不动。对副书记一职的安排金狮不感到意外,意外的是常务副乡长之职。事后他才得知,小田的一个表兄刚刚登上市地税局副局长的宝座。而日渐为财政所困的敕勒右旗旗委书记要人家每年给敕勒右旗转些税,人家便提出要求:“把我的表弟安排一下。”为此敕勒右旗旗委书记对小田也作了一番了解,一看其本就是科级后备干部,口碑也不错,就直接给了个常务副乡长之职。

事已至此,王诚虎悄悄跟金狮说:“为今之计,只能通过选举,把高喜牛选下去,把你选上来。”金狮感激地点点头:“那您说,该如何操作?”王诚虎:“这里的关键是邬书记。”金狮点点头:“那我跟他谈谈?”王诚虎:“不,我来谈。我知道你跟他无话不谈,但你跟他谈这个不合适。你跟他谈这个,一则难脱居功之嫌,二则万一说不拢,就不好回旋了。”金狮感激地点点头。于是王诚虎与邬有刚连谈了三次,结果茫然地来到金狮面前。见他这副神情,金狮已知结果,问:“谈得咋样了?”王诚虎摇摇头:“我跟他连谈了三次五个小时,他都不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