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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书籍名:《官商情》    作者:陈鹏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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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狮:“但会越来越多。再跟他们通话时,你让他们赚个三四千就卖。”陈禄:“为啥?”金狮:“不略低于行情,就很难在一两天内出手。”陈禄点点头。

第三十一回  辛辛苦苦几百天  一日回到一年前

12月2日(星期一)上午,乡里召开乡、村干部大会,又要大干计划生育二十天。开罢大会,副书记段永贵召集东南片儿的乡村干部开了个小会,宣布第二天直接动手。第二天一早吃罢饭,金狮第一个来到段永贵办公室,问何时出发。段永贵:“外面儿冷吧?”金狮咧了一下嘴,说:“冷啊,连猴都拴不住,干脆伸不出手。”段永贵犯了愁。因为他骑的是摩托,比骑自行车的要冷上许多。他想了想说:“你看能不能雇这么一辆车,车费一天不超过一百,又能坐下六七个人。”金狮:“我见东头的刘二铁养着一辆旧213,除了娶媳妇没业务,估计贵不了。”段永贵:“那你去试试。”金狮即领命出去,以每日七十块钱包回那辆旧213。于是众人坐车而下。头天工作进展飞快,逼着两位妇女分别做了流产、结扎手术,抄了另两户的家,还打了人。打人的经过是这样的,段书记率队来到三间房一户怀了第三胎的人家院儿里,见正屋铁将军把门,而人不知去向,便来东厢房找该孕妇的公婆商量。哪知其公婆态度十分强硬。众人望着段书记,而段书记似早有成竹,说:“她跑了我们就没办法了?”说罢命金狮去砸锁。金狮即提了来时即预备好的铁锤、铁棍去砸锁。孕妇的公婆出来阻挠,穿着军装的关少峰即上前挡住,说:“老年人咋啦,可以不讲法了?告诉你们,再要胡搅蛮缠扰乱公务,就把你们抓起来。”段永贵即对另一位乡干部说:“二壮,拿绳子去。他们若再闹,就给我捆起来。”二壮即将来时即预备好的绳子取了来。老头子、老太太见要动真格的,也不再阻挠,只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老天爷啊,你快睁睁眼吧……”惊动了四周邻居。很快,金狮将锁砸开,众人一拥而进,七手八脚,将屋里的地毯、火炉、缝纫机、收录机、厨柜等物搬至大门外。之后段书记命金狮和另一名乡干部侯福柱守着这些物件,自己则率其余的人又去收拾另一家。大部队走后,一位旁观的中年人对着金狮和侯福柱便骂:“你们是干部?是二茬土匪。打家劫啥,拉牛捉猪。共产党就让你们这么干呢?……”金狮听着不受用,上前理论:“是,就是共产党教这么干的,这就是共产党的政策。不这么地,能管住人们的肚皮?偷了东西不处罚,不都去偷了?”中年人:“这是生孩子,又不是偷东西。”金狮:“现在生孩子跟偷东西一样,都是违法的。”他正自理论,不知侯福柱啥时候已跑去搬兵。一会儿,段书记雄纠纠地带了众人返回,问:“是谁?”侯福柱指了一下中年人。身躯高大的段书记即上前抓住中年人的衣领往下一摔,顺势在其背上捣了一拳。众干部随即一拥而上,你一脚我一拳,将中年人混打一顿。众人拳脚一停,中年人爬起来就跑,回家独自后悔去了。在这整个过程中,金狮反倒未出手。他还从未见过这种阵势。他是一贯表现得横,但主要是针对来犯者的,还未因为工作这么横。照这雷厉风行的劲,这突击性的计划生育工作按理有五六天就完成了,用不了半月乃至二十天。事实上并没有那么简单,工作队遇上这么两种人容易速战速决,即直说做或不做的。而很多人不是这样,有的说等洗了衣被再做,有的说等把伺候的人叫来再做,有的说再给女人做做工作,有的说眼下身体不适等等。这些话有的是真,有的是假,真假难辨。遇此,工作队就只能多跑几趟。

大干计划生育的第三天晚上,一帮乡干部挤在金狮办公室私下议论。司法助理员说:“人家美国攻击咱们侵犯人权,不是吗?这女人生孩子的事,哪有这么生吞活剥的?”金狮即说:“那是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美国一个劲儿地鼓励多生多育,人口还要负增长。而我们国家虽极力限制,人口还是猛增,能不硬管吗?凡事要从国情出发。”司法助理员:“那也得讲法吧。按法律来说,我们乡干部是没有强制执行权的。即使要强制执行,也得由法院来执。”金狮:“那现实吗?咱们全体乡、村干部总动员都忙不过来,那法院才有几个人呢?一个个都靠他们来做,那要等到啥时候才能做完?法律,法律也是为政治服务的嘛。”另一名乡干部点点头,说:“我看咱们段书记就挺会来事,对手下用的是‘双高’手段,即工作上高要求,生活上高待遇。你看,跟上别的领导有时还得饿着回来;跟上老段却不但有吃有喝,还有车座。我就赞成这样,虽然开支大了点,但工作完成了,大、二掌柜也乐意。”姚世清:“照这么有水平,上面又有人,我看早晚得当两天正的。”金狮附和地点点头,心里却想:“但他吃不了苦,责任心也不强,怕是终究受影响。”不出他所料,之后一年的夏初,段永贵受命带领本乡几十号农民去俄罗斯种菜,因受不了那里一味牛奶就面包的吃法,便撇下众农工独自跑回来了。为此他被调离茂林岱乡政府,终究与正科级无缘。后话不提。

段书记讲的是有张有弛的文武之道,见本片儿的计生工作进展较快,就给本片儿的乡干部开了小灶——照休星期日。于是金狮于周末傍晚回到家中,问父亲黄芪销售情况。陈禄哀声叹气地说:“一根也没卖。”金狮惊问:“为啥?”陈禄:“他们说少赚一两千也卖不动。”金狮:“那儿货多吗?”陈禄:“不少了,又涌下去不少。”金狮:“估计还会增多。你让他们不赚钱也卖,再不行赔点也卖,总之赶快出手。”陈禄点点头,说:“唉!白折腾了。”金狮:“白折腾就白折腾了,不赔总比赔了强,赔少总比赔多强。别气,以后还有机会。”陈禄点点头。又过了一个礼拜,金狮从乡里回家询问黄芪销售情况,陈禄沮丧地说:“还是一根也没卖。”金狮又是一惊:“咋回事”陈禄:“他们说赔点也没人要。”金狮:“货还往下涌吗?”陈禄:“他们说不怎么往下涌了,但已经涌下去不少了,不好卖。”金狮:“那你让他们不论赔多赔少,快卖快回。”陈禄低头不语。金狮:“眼看这行情没涨的时候。早回来还能省些盘缠,省些利息。”陈禄点点头,说:“这两个废物,真能害死你。儿大不由爷,儿大不由爷有什么好处?”金狮心想:“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实际上主要该怪您。但事已至此,怪也没用,反倒会气坏您。还是说些宽慰的话吧。”于是说:“你也别气了。没有天生的买卖人,买卖人都是学来的。您会做买卖,还不是因了我爷爷做买卖的传统?银狮他初出茅庐,难免要交点学费。经过这么一次教训,他最起码能认识到听老人言的重要。赔个万儿八千怕什么?只要以后吸取教训,把买卖都做对了,赚个十万八万也不是个事。”陈禄点点头。

第二个周日(12月15日)的上午,本村信贷员郗来财来到陈禄家里。陈禄和金狮慌忙让座、递烟、上茶。礼毕,郗来财问:“银狮啥时候能回来?”陈禄:“快了,估计用不了十天。”郗来财:“卖得咋样?”陈禄:“头等、二等一下去就卖了,现在就等着卖三四等呢。”郗来财:“这样亏盈呢?”陈禄:“头等、二等能赚个万儿八千,三四等看来没赚头。”郗来财:“你们下得早可就对了。若下得晚了,甭说赚钱,赔得少了就算不错了。”陈禄:“是啊。这不?三四等开始嫌给得少,结果现在不赚钱也不好卖了。”郗来财:“带的三四等多吗?”陈禄:“也有三分之一吧。”郗来财:“这么说,就是把三四等的都扔了,也不赔。”陈禄:“赔倒是不赔,可惜没早卖。”郗来财:“别可惜了,够不错的了。买卖这个东西,谁能摸得准啊?”陈禄点点头。郗来财:“这么说,25号之前他们能赶回来?”陈禄:“差不多。如赶不回来,我就是借高利贷,也要给你把贷款还了。”郗来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今天来,是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陈禄、金狮没想到郗来财还需要自己帮忙,惊问:“帮什么忙?”郗来财:“银狮如能在25号之前赶回来,能不能先不要还别人的钱,先把钱都存在我那里,顶一下我的回笼任务,等过了元旦再取?”陈禄、金狮一听,满心欢喜,正愁没机会讨好人家呢,便说:“行啊,那有什么不行的?”郗来财:“那就多谢了。”说罢告辞。他一走,金狮兴奋地说:“不论是从买卖自身的角度考虑,还是从郗来财的需要考虑,都要命令银狮无论如何在25号之前赶回来。您想,能帮他这个忙,远胜送他一千块钱。而对于咱们来说,这只不过多背十来天的高利,那有多少呢?再说,咱们就是真想送人家一千块钱,也不好送。而这次,是他主动找咱们的。”陈禄点点头。

之后每过两天,金狮都要于晚上顶着凛厉的寒风,从乡里回家询问广州情况。结果一次比一次焦急,直至最后彻底心凉。银狮直到元月十日才回来,前后共走了五十多天。结果是仅自己一家就赔了近万元,其中五千多元是因多走一个月而多费的盘缠和多背的利息。银狮进屋,陈禄严加训斥:“你这个小牲灵才吃了几年的咸盐,就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叫你一下去不论贵贱立马出手,结果你能给我整整呆五十天!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