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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书籍名:《官商情》    作者:陈鹏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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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狮见她不客气地跟自己要拍子,且欣然受了自己一摸,知道事情并未搞砸。吃罢午饭,金狮想找韩水秀亲热一会儿,但想起她昨晚的态度,还是忍了忍,回屋睡觉。睡至三点钟起来,见乡里的人走得也差不多了,便也回家。今天是周末。

陈禄还在收黄芪,现已收下两万元的。在其院子里,十来个村妇围着推积如山的黄芪进行剪枝、切头等初加工,陈禄对之进行把关。金狮进了院子,见插不上什么手,便回屋。屋里玉枝正和本村一个姓翟的寡妇唠嗑。翟寡妇见金狮进屋,问玉枝:“这是大儿?”玉枝:“嗯,大儿。”翟寡妇:“在哪呢?”玉枝:“在茂林岱乡里呢。”翟寡妇便咂舌称赞:“你看你们,自己能挣,子女成器,真是好命。”两人又闲扯了几句,翟寡妇终于转入正题:“他姨,我今天来是有这么个事儿想请你帮忙。我那个二儿找下对象一年多了,没钱愣是娶不回来。所以想跟你拆借三五千,接下礼来就还。”照以前,不论陈禄还是玉枝,都会慷慨允诺。而今这个家不但没钱,还有长腿的巨债,当然不能借。因此玉枝歉意地说:“他姨,不瞒你说,我们这个家早就空了。去年的羊绒大战中,我们赔掉自己的几十万不说,还倒欠下别人好几万。”金狮一听不对劲,忙说:“你说这干啥?”玉枝一挥手:“你姨又不是外人,怕啥呢?他姨,这好几万的饥荒,还都是三到五分的高利,一年光利息就得万七八。我们若挣得慢了,连利息都打不完。你别看我们收黄芪,那钱也都是借的高利(贷)。不借不行呀,不做买卖,光靠那几亩地,越没法儿翻身。”翟寡妇听罢理解地说:“唉,是这样!”说罢沉默片刻,又以拉家常的姿态问:“你家闺女有人家了没?”玉枝:“有了。”翟寡妇:“找的哪的?”玉枝:“就咱们乡政府杨荣的大儿子。”翟寡妇:“杨荣!”玉枝:“嗯。认识?”翟寡妇:“嗨!我跟他老板子可熟了。他的大儿子不是大学生吗?”玉枝:“嗯,是。”翟寡妇:“你看你们,儿子是大学生,闺女没考上还找了个大学生,真是宏福齐天呢!哎,咋找成的?”玉枝便津津有味、绘声绘色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在这过程中,金狮就发现翟寡妇的面部无意中掠过一股忌妒的神色,旋即又消失了。翟寡妇一走,陈禄进屋,金狮即对母亲发起牢骚来:“你跟她说那实话干啥?你怕这穷底子传不出去呢?她不是外人!她不是外人谁是外人?谁跟你套上两句近乎,你就不把人家当外人了。”陈禄问:“咋的了?”金狮:“我妈把咱们家有多少饥荒、担多少利息都跟那个翟寡妇说了。我拦都拦不住。”陈禄便问玉枝:“你说这些干啥?”玉枝:“穷瞒不得,丑遮不得。这怕啥?”陈禄:“那是害人的鬼话。丑就要遮,穷就该瞒。因为丑了就没人肯把闺女聘给你,穷了就没人敢把钱借给你。越穷越不好发展。贫穷从来就不是什么光荣的事。”金狮:“相亲的时候没有人愿意把自己打扮得丑陋些,会客的时候也没有人愿意把自己打扮得寒碜些。自古这个‘穷’字人们不是不想瞒,而是瞒不住。你一旦穷了,这吃穿戴自然就不一样了。因此说,打肿脸充胖子不对,但在不打脸的情况下能显胖还是尽量显胖点。”玉枝:“这邻里邻居谁不知道你的底细?”陈禄:“哼!他谁都知道,又谁都不知道。谁都知道我上次大赔,却不知道我究竟赔了多少,还剩多少。甭说还剩30万、20万,就是剩10万、5万,谁敢小看?现在真正存两万的人家有几个?”玉枝:“那现在人家跟我借钱怎么办?”金狮:“你就说有些钱借出去了,有些钱收黄芪了,现在手上没一分,不就行了?”陈禄又对玉枝:“照你的意思,咱们没钱才可以不借给人钱,有了钱就非借钱给人不可?咱们当年那么大方,如今困住了,谁肯白借给咱们钱?因此说,今后咱们甭说没钱,就是有了也不轻意借给人。”说罢喝口水,抽袋烟,又去院里忙活。玉枝则开始收拾着做饭。金狮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坐在炕里看书。

玉枝边做饭边问金狮:“你们乡政府有那女干部没有?”金狮:“连临时带正式的,有好几个呢!”玉枝:“有没有年轻的?”金狮:“大多数是年轻的。”玉枝:“有没有合适的?”金狮:“有一个。”玉枝:“想不想找你?”金狮:“看来也想哩。”玉枝笑着说:“那啥时候领回来让我们看看。”金狮:“看不看都一样,我们已经找成了。”玉枝惊讶中带几分担心:“啊!她是哪的?”金狮:“就我姥爷那个村的。”玉枝:“上兴地!上兴地谁家的?”金狮:“韩家的。”玉枝惊言:“韩家的!韩家尽臭骨子(有狐臭)。”金狮想了想,说:“这个好像不臭呀。”玉枝:“韩家人辈辈受穷,哪有个脑子够用的?”金狮疑惑地说:“脑子不够用,能考住小中专?”玉枝:“多大了?”金狮:“跟我同岁。”玉枝:“啥时候毕业?”金狮:“今年。”玉枝叫苦:“跟你同岁,今年才小中专毕业,那脑筋能好到哪儿去?”金狮:“我姐现在不还没毕业吗?”玉枝:“长得咋样?”金狮谦虚地说:“也就一般吧。”玉枝气愤地说:“那你图她啥呀?”金狮没言语,心的话:“等领回来,你们见了就明白了。”夜幕四合,院子里收工,陈禄回屋吃饭,玉枝即苦恼地将刚才的对话诉说了一遍。陈禄听罢问金狮:“长得一般?”金狮:“还行吧。”陈禄即对玉枝说:“你明天去他二舅家走一趟,问清她家臭不臭,老人咋样。其他还好说,如果臭,绝不能娶。娶了臭的,从此就代代臭了。”玉枝即对金狮说:“你是不知道那臭的,家里吃的、穿的、用的都染带得臭了。那年侯四老婆(有狐臭)跟侯四闹饥荒(争吵),要跑,二喜子揪了一下。揪完接着洗鼻子,就觉得指头上有股臭味儿。那年我去侯四家算帐,呛得我出不上气来,硬把帐算错。”陈禄:“那年我去宝图卖瓜子,换下一袋子白面,在老何家(有狐臭)放了两天。后带回来吃,就总觉得有那么一股味儿。”玉枝:“光你一个人闻着臭还好说。关键是一旦娶回来,就从此扎下臭根了。”金狮听罢当即表态:“如果臭,她就是好在天上,我也不要。”

第二天吃罢早饭,玉枝便骑自行车奔上兴地村来。如今耀龙早已辞掉那个临时教师的职务回家行了医。玉枝进门的时候,耀龙刚给一位60多岁的老汉看过病,老汉还没走。玉枝坐下喝了几口水,开口便问耀龙:“二哥,你认得韩水秀不?”耀龙:“韩水秀,就咱们村那个韩水秀?”玉枝点头:“嗯,就咱们村的。”耀龙:“认得,当然认得,这么大点儿的村,谁不认识谁?咋了?”玉枝:“金儿要找哩。你说,韩家尽臭骨子,辈辈受穷,能找吗?”耀龙一皱眉,忙止住玉枝,对老汉说:“二铁哥,你先回去吧。”老汉一走,耀龙说:“你急什么?也不看看这儿坐着谁!”玉枝问:“谁?”耀龙:“这是韩水秀的二大爷。”玉枝一听也觉失言。耀龙:“你是想了解一下她家底细?”玉枝:“嗯。她家臭不臭?”耀龙:“不臭。”玉枝:“韩家不是尽臭骨子?”耀龙:“也不全是。韩家原本不臭,后来因为有人娶回了臭的,才部分地臭了起来。现在韩家有的臭,有的不臭,韩水秀那家肯定不臭。”玉枝:“她的身体咋样?”耀龙:“不知道,看上去倒是挺单薄的。”玉枝:“长得咋样?”耀龙:“还行吧,上中等。”玉枝:“脾气咋样?”耀龙:“不太了解,好像不够乐活。”玉枝:“老人行事咋样?”耀龙:“一般。”玉枝:“全家经济状况咋样?”耀龙:“不咋地。”玉枝听了说:“长得上中等,身体不硬强,脾气不乐活,家庭不咋地,娶她干吗?”耀龙:“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自己决定吧,你操那么多心干吗?”玉枝:“不行,他们年轻轻的懂个啥?”说罢又走访了大嫂和两个大侄子,结果得到的消息更糟。大侄子讲:“我看她长得连你侄媳妇都不如,一双眼睛白花花的,总像有人欠她几百块钱。”玉枝回家把听到的复述了一遍,金狮当即反驳:“韩水秀本人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也许是因为她性情孤傲,不惹人夸,以致人们才那么说。”陈禄听了不知该相信哪一头,没表态。

第十三回  屋漏偏遭连夜雨  心凉又遇冷面人

星期一上午,金狮去乡政府上班。刚进乡政府大门,就见韩水秀骑车过来。金狮喜出望外,打算下车寒喧几句,但转念一想:“我越是主动,你越是不急。我何不自控一下?”于是等韩水秀来到近前,只是像见了一般熟人一样,问一声:“出去?”谁知韩水秀连哼都没哼便擦身过去。

由于自己拿不出什么有用的文章,金狮觉得心里有愧,便主动承担起了小报的校对、印刷、分发等工作。这日上午,正式的第一期小报终于被打在腊纸上,金狮便独自拿了去印。印刷机是手推油印机,放在话务室的里间儿。金狮走进话务室里间儿,见王诚虎正在调试电视,便打个招呼,来到印刷机前。他还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但一见就知道该怎么用了,因为大脑正常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推出一张小报的一面儿,拿起来看,不由大吃一惊,小报上的字都是反的,象镜子里照出来的。他意识到这是放反了,便将腊纸小心翼翼地揭起,放正了,重蘸油墨来推,期望能慢慢把腊纸背面的油墨搌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