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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书籍名:《赌棍小狂侠》    作者: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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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雪红脸色忽转阴沉,道:“爹,他已看出,廖祖荣所中之毒是‘无形之毒’。”

柳景逸笑道:“当然他看得出,否则爹把他引来干什么。”

廖雪红道:“还有,爹,他确有无形之毒独门解药的处方。”

柳景逸“叭!"地一声,轻击一掌,瞪大了老眼,道:“我早就料定那处方必然是落在庞达泉之手,果然没错,看来是当年对付南宫绝时,庞达泉存了私心,搜去了……”

突然改口道:“乖儿,庞克也知道那是‘无形之毒’独门解药的处方?”

廖雪红摇头说道:“他原本不知道……”

柳景逸又眉一扬,喜道:“好极了,如此一来有他伤脑筋的了……”

“爹!"廖雪红截口说道:“我说他原本不知道……”

柳景逸一怔,说道:“他如今知道了。”

廖雪红点了点头,未说话。

柳景逸“哈!"地一声道:“那也没关系,他爹有无形之毒的独门解药处方,那廖祖荣中的是‘无形之毒’,也够他想的了。”

廖雪红淡淡说道:“可是并没见他怎么伤脑筋。”

柳景逸又复一怔,道:“难道他丝毫未觉诧异?”

廖雪红道:“诧异当然难免,只是那不过片刻。”

柳景逸眉锋一皱,道:“难不成他已知道他爹这处方何来-…”

廖雪红道:“他知道当年他爹与十八名高手联袂诛除南宫绝的事。”

柳景逸点头沉吟道:“原来他知道……”

忽地一笑,接道:“那就请他去找‘毒尊’那位尊主南宫绝吧!"

廖雪红道:“可是他不相信伤他爹的人是南宫绝,因为他对‘毒尊’一门,了解得至为透澈。”

柳景逸笑道:“不管怎么说,他无法知道害他爹的是谁。”

廖雪红扬了扬黛眉,道:“天亮前后他就要知道了。”

柳景逸抬眼笑道:“是么?”

廖雪红道:“只要廖祖荣口一能言,他立即就会知道这一切了。”

柳景逸阴惊地笑道:“可惜他这—走,已跟廖祖荣成了永别,他今生再也见不着廖祖荣了,说来我真该谢谢他,要不是他使廖祖荣能说话,我怎么能得到廖祖荣的一份‘璇玑图’?”

廖雪红眉儿微扬,道:“廖祖荣即使能说话,只怕他也未必肯说出……”

柳景逸阴笑说道:“那不用乖儿操心,那是爹的事,爹握有他姓廖的两大把柄,那怕他不乖乖说出他那份‘璇玑图’的藏处。”

廖雪红道:“最好能使他赶快说出,我也可以早一天恢复我本来面目了。”

柳景逸笑道:“乖儿,这个你放心,绝不会太久的……”

目光上凝,接道:“乖儿,庞克那一份如何?”

廖雪红眉锋微皱,摇了摇头。

柳景逸微愕道:“怎么,你没问?”

廖雪红道:“没有适当的机会,我怎好冒然问他这个?”

柳景逸点头说道:“说得是,只是这适当的机会……”

“您放心,慢慢的我会找到机会的。”

柳景逸又眉微轩,道:“怎么,你还要跟他在一起?”

廖雪红淡淡说道:“您要是不愿意……”

柳景逸一笑忙道:“愿意,愿意,爹那有不愿意的,你不跟他在一起,爹如何能取得他那份‘璇玑图’,只是……”

笑了笑,接道:“乖儿,爹仍是那句话,千万不可动真。”

廖雪红眉梢扬起,道:“您要是不放心……”

“放心,放心”柳景逸笑道:“爹要是不放心,就不会再让你跟他在一起了。”

廖雪红没说话。

柳景逸一笑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得先布置才行,乖儿,走吧。”

话落,四条人影同时掠起,一闪而逝。

夜色,静静地溜过……

“洛阳城”中梆拆响动,刚敲过五更没多久。

一条淡白人影掠上了“邙山”半腰,自然,那是庞克,他一夜未合眼,为的是廖祖荣毒将解,口将能言,多年疑案行将揭晓。

就为了这件事,他一夜未能合眼,洛阳城中的梆拆刚敲五更,他便驰离了客栈,上了“邙山”。

他在那隔晚廖雪红相迎及娇躯投怀之处停了步。

这回,他微感失望,因为空山寂静,凄清一片,未见那无限美好的身影,虽微感失望,然而,这地方,却仍能使他感到温馨。

只一停顿,他长身又起,当他到达了那巨坟之时,他心神猛地一震,再度停了身。

巨坟后,那黑黝黝的洞口敞开着。

怔立片刻,他双眉一挑,闪身扑入洞中。

那石室里,那令人心碎的幽香犹存,孤灯仍然亮着,地上也仍铺着—床铺盖,一切东西依旧,只是石榻空空,只不见了廖祖荣与廖雪红。

刹时间,庞克呆住了!

突然,他抬掌一招,自那地上铺盖下,一物倒入手中,那是横在左枕边的一支凤钗。凤钗带着秀发异香,主人已不知去回。

渐渐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廖祖荣能得不死,为什么有人送信给他叫他来“洛阳”了。

那一定是因为有人知道廖祖荣有一份“璇玑图”,而不知究竟被藏放何处,所以借他庞克找到了地方。

借他庞克之手解去廖祖荣所中之毒,使廖祖荣有口能言然后来个坐享其成,掳去廖祖荣父女,逼之说出那份‘璇玑图’藏处。

谁知道廖祖荣有一份‘璇玑图’?谁知道廖祖荣中的是‘无形之毒’?谁知道他庞克能解“无形之毒”?谁无时无刻地在监视着他庞克的行动,那该只有一个人,就是利用廖祖荣来害他父亲之人。

但,有一点他还不明白,既是如此,灭廖祖荣之‘口’的也必是此人,那么,此人为什么不自己先掳去廖祖荣,再为之解毒,反而要借他庞克之手呢?

难道此人只会施毒而不会解毒?

绝不可能,该没有那一说。

那又为什么-…

不管怎么说,廖祖荣父女已被掳走是实,那人只须以廖雪红要协,廖祖荣为爱女安危,必会说出那份‘璇玑图’的藏处。

一旦说出,廖祖荣便失去了价值,其性命……

廖祖荣父女一旦被害,庞达泉被害的疑案,只怕就永远无法破解了,至此,他全然明白,他整个儿地落人别人圈套之中。

我不杀伯父,伯父却因我而死,这份愧,这份疚……

思忖至此,他机伶寒颤,闪身扑出石室,掠出巨坟,直上山顶。

站在那“邙山”之顶四望,东方发白,曙色微透,数里内清晰可见,除了几缕炊烟,那见个人影。

立时,他如冷水浇身,手握着那支令人销魂的凤钗,他缓缓垂下了头,越垂越低,越垂越低,几至……

忽然,他有了发现,目中寒芒一闪,飞身掠向山下去,最后停身处,是一座巨大荒坟之侧。

荒坟侧,有一片松松的砂土,砂土上,呈现着几对颇为清晰的脚印,那是三双大脚印,一对细小的靴樱

三双大脚印没有什么,一对靴印那必是女子所留。

这是谁?时不值清明,非扫墓时节,谁会到这儿来。

附近也没有香烛纸灰,祭拜之物。

再说,这座巨坟是汉灵帝的陵寝,谁会来祭扫。

那么,这四对脚印,必跟廖祖荣父女失踪有关。

不错,站在他立身处下望,廖祖荣父女藏身的那座巨坟尽入眼中,且此处正在那座巨坟的后上方。

这儿该是最佳的窥伺处所。

突然,他又发现那三对大脚印居中的一对,不类常鞋,倒有点像……

倏地,他目闪寒芒,腾身掠起,飞射下山。

日头爬上东山时,安乐窝村西来了个人,正是他,庞克。

晨间本是读书的最佳时光,可是今天眼前这‘逍遥学馆’里却是既空荡,又静悄,不但看不见一个人影,而且,也听不到一丝朗朗书声。

庞克看在眼内,轩了轩眉,上前举手拍了门,砰砰一阵震响,在这晨间宁静的空气里能传出老远,然而,就是听不到门人有一点反应。

而,适时,却听得身后一阵步履声由远而近。

庞克回身投注,只见—个村农肩上扛着锄头走了过来,他略一思忖,迎上去拱手一礼,道:“这位老哥,我请问一声……”

那村农停了步,上下打量庞克一眼,道:“什么事?”

庞克回身一指,道:“这‘逍遥学馆’……”

话没说完,那村农已摇了头,道:“你来晚了,到别处去吧,这‘逍遥学馆’已经没有人了。”

庞克双眉一扬,道:“老哥,这是为什么?”

那村农摇头说道:“不知道,柳夫子昨天就关了学馆,来这里读书的也都回去了,这几间房子听说也卖了。”

庞克如今虽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没有错,然而确如这村农之言,他已经来晚了,来得太晚了。

当下向那村农—拱手,道:“谢谢老哥!"

那村农回应了声,荷着锄头走了。

庞克一个人站在“逍遥学馆”前,脸上的神色有点怕人。

这一来不但庞达泉被害的疑案难破,反而把廖祖荣及廖雪红送进了魔掌,人海茫茫,宇内辽阔,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上那儿去寻,又从那儿寻起。

良久,他威态渐敛,废然一叹,满腹焦虑,一腔情思,沮丧地头一低,刚要举步,突然一个冰冷话声划空传到:“姓庞的,你站住!"

庞克一震抬头,目光至处,四条白影如电射至面前,正好拦住了他的去路,那赫然竟是“雪衣四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