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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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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书籍名:《灵异笔记》    作者: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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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起来,只见应雪的睡袋空空的,人已经不在了。

应雪!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也顾不得喊醒大家,就往外冲去。出了帐篷,却看见应雪蹲在湖边上,伸手撩着水,往自己的头发上浇去。

“应——”我喊了一半,陡然住了口。这情景,这水声,竟如此的酷似梦里的情形。

应雪洗了半晌,渐渐地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望着我,又突然咧开嘴笑起来:“琅琅,我在洗头,你要不要也来洗洗?”

我一愣,继而惊恐的摇着头,想退,却迈不开步子。

应雪回过头去,继续往头发上浇水,洗着洗着,突然用双手扶住头,轻轻的一扳,整个头颅就脱离了她的身体,她一手托着头,一手继续撩着湖水,优雅地清洗着头发,彷佛清洗一件艺术品一样的认真,然后又将头颅浸到水里,荡涤着,一头黑发在水中水草一般飘摇地舞动,而那头颅上的表情却是微笑而惬意的,彷佛她正享受着这种洗头的过程。

我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涌起一阵恶心,又觉得害怕,可是目光却怎么也不能从应雪无头的身体上移开去。我大力地挥手,似乎想把这可怕的景象赶开,耳旁却传来祁峰低低的声音:“琅琅,怎么了?”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营帐中躺着,原来刚才自己并没有从噩梦中醒来,只不过是从一个噩梦转入了另一个噩梦,无头的应雪,只是梦中的场景。

我松了一口气,望了望帐篷外,天色如梦中一般,已经破晓了。祁峰一脸的倦容,憔悴得像变了一个人,大概他也没休息好。

“我做噩梦了。”我轻轻地说,生怕把别人吵醒。

“是啊,一做噩梦,就打我。”

我愣了愣,看他扶着左臂,一定是刚才在梦中挥手的那一下,现实中也真的挥起了手,打到他的伤口了。

“疼吗?”我红着脸问,祁峰淡淡一笑:“傻丫头,你能有多大力气,不疼。”顿了一下,又说:“我也做噩梦了。”我一惊,他又道:“没什么,就是梦到有人老在外面走来走去,像是个女的,又看不清样子。”

我呆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应雪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打紧,应雪的睡袋竟然是空的!我惊得说不出话来,指给祁峰看,祁峰也吃了一惊,赶紧把大家叫起来。出了帐篷,只见湖面上飘着一团一团的雾气,天色还没有大亮,根本就什么都看不清。

“怎么办?”絮儿焦急地说。

“应雪现在身体那么虚弱,应该不会走远的。”洪晓转来转去地道。

“可是她单独离开很危险,现在怎么找?”顾天皱着眉头,祁峰也没有说话,正在大家商量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只听见身后帐篷的帘子哗啦地响了一阵,大家回头一看,帐帘被掀开了,应雪摇摇欲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们怎么了?怎么都跑到外面来?”她苍白着脸,神情恍惚地问。

大家一个个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天啊,怎么回事,刚才明明看见她没有在帐篷里的,更绝不可能五个人一起看错。洪晓只说出个“你”字,就再也说不出话了,所有人就这样僵在原地,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应雪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看着虚弱的她再也站不住了,软软地靠着帐篷滑坐下去,大家才如梦初醒,赶紧上前将她扶回帐里。大家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谁也没有在应雪面前发问。这样诡异的事件,我们宁愿是一场集体幻觉,自然更不愿意再提起。

只不过是幻觉还是真实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应雪坐了一会儿,意识逐渐的恢复过来,也渐渐回忆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那一幕幕景象像电影一样不断地在她脑海里重复了又重复,直到她终于接受黄夕已经死亡的现实。

她先是呆坐了一阵,突然开始绝望地大哭,缩在帐篷的一角发疯似地用双手捶自己的头,并拒绝任何人的接近,甚至我们一出声她就会控制不住地尖叫。无奈之下,大家只好都出去,让她自己呆一会儿。我们走出帐篷,到湖边各自找地方坐下来。

清晨的阳光已经洒下来了,湖面上波光粼粼,倒影参差,如果不是这一切可怕的事件正在我们身边和身上发生着,谁能相信如此美丽的青山绿水间竟蕴藏着这样的阴魅和邪恶呢?

我叹了一口气,抬头见祁峰正望着我。一夜之间,他的眼窝已经深陷。我心中一痛,别过头去,想打破这可怕的沉默,一开口,却拣了一个最该问也最不该问的问题:“现在该怎么办?”

顾天抬起手,毫无意义地在空中挥了挥,道:“我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怎样让应雪恢复过来,然后是食物,我们必须得生存下去——”他停了一停,又加了一句:“至少我们现在必须得生存下去——不管最后等待我们的是不是死亡。”

“是啊!”一边的絮儿突然挺了挺身子,接过话道:“现在不是我们悲伤的时候,我们得尽最大的努力去寻找逃脱的路和方法,谁的心理承受能力强,谁就能支撑得更久。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希望,对不对?”

大家都有些意外,惊讶地看着絮儿,平时娇气胆小的她一直都是我们照顾和保护的对象,没想到此刻竟也变得如此坚强。大家的鼻子都酸酸的,转念又想到应雪,她怎么办?她能承受得住吗?一想到这里,大家又沉默了。而食物的问题该如何解决,这是我们最头疼的。

此时每个人都是面湖而坐,默然了半天,祁峰突然从地上弹起来:“笨!我们守着这么一个天然食品库,居然还会为寻找食物发愁!”他指着湖面,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大家也都跳了起来,是啊!怎么会把这个忘了!洪晓更激动,大叫一声:“我有钓鱼竿,我带了的!”转身就往帐篷冲去。

我回头看着,才发现应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站在帐篷前,没有哭泣,只是神情憔悴,呆呆地望着我们。

一接触到她空荡荡的眼神,我心中就咯噔了一下,随即注意到她换了一件半高领的短袖上衣,及肩的头发也放了下来披在肩上,仿佛很怕冷似的缩着身子。

我知道这件衣服是黄夕买给她也是她最喜欢的,可她怎么会突然想起换衣服?联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恶梦,我心里有些发紧,那是预兆吗?难道……

我不敢再想下去,只暗里告诉自己要时刻盯着应雪,防止她做傻事。

想到这里,我起身走过去,伸手想去扶应雪,应雪却缓慢但坚决地一退,转身又进了帐篷。接着洪晓举着他那小巧的折叠式钓鱼竿又冲了出来,似乎没注意到应雪的异常。

这下大家又忙开了,我呆站在帐篷前,心里不知为什么变得越来越沉。

祁峰站在一旁,看我忧心忡忡的样子,便走上去将我拉到一旁,轻声道:“让应雪自己静一静吧,这个时候任何劝慰都没有用,我们没有办法帮她的。”

“我怕她会想不开。”我扬起脸来,看着祁峰道。

祁峰笑笑:“我们会看好她的,别担心了。”他拍了拍我的手,拉着我回到湖边,才知道洪晓竟然还带了仿真鱼饵,看着大家终于露出些许欣喜的神情,我多少有了一些安慰。可回头望了帐篷一眼,总觉得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担心和烦躁。

接下来洪晓负责在湖边钓鱼,絮儿跑回去陪应雪,我、祁峰和顾天就在附近拾柴,尽量不走远,大家都在彼此的视线内,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还好一切顺利,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拾了一抱柴回来,我看了看表,已经是早上8点。见洪晓的鱼还没有钓上来,顾天和祁峰就先去拆帐篷,收拾东西。

应雪被絮儿搀了出来,依旧是瑟缩着身子,远远的坐在一旁的湖边,不肯和我们坐到一起。絮儿无法,只好任她,自己两步跳了过来。我们收拾完了,大家就坐下来苦中作乐地听洪晓讲钓鱼经。我却一点也听不进去,老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我不断地回头注意着应雪,只见应雪开始还茫然地抬着头,抱着双膝望着远方出神,一会儿就渐渐地把头埋到膝盖上,一动不动。

看着已经被悲伤和痛苦击溃的应雪,我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酸楚,如果昨天是祁峰出事,那么今天的我是不是会和应雪现在一样?

我转头看着祁峰,一下子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大家见我突然哭起来,想起这短短几天内接连失去两位好友,一时都噤了声,眼圈都红了起来。

祁峰轻轻在我肩上拍了拍,正想说话,我摇头道:“我没什么,你们聊吧,我去看看应雪。”祁峰站起来:“我也去。”

他显然猜到了我在想什么,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可他握得越紧,我的心就越痛。我们向应雪走过去,应雪依然深深地埋着头,连我们的呼唤也不应,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扶住她的肩摇了摇,令得她柔顺的长发顺着肩滑了下去。

应雪受惊似的猛地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依然一片木然,身子又缩了缩。

我一呆,这情景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什么来。刚想说话,一阵风吹过,应雪的长发随风而起,一线红色从她半高的领口中显露出来。

我心下多少有些安慰,原来应雪的红线还身上,我正怕她给取掉了。我在她身边蹲下去,想和应雪说话,她却一歪头,又耷拉在了膝盖上,头发凌乱地垂散着,遮住了她抱着膝盖的臂膀,像一具没有生气的雕像。

我心里痛得难受,陪着她坐了一会儿,见她头发被风吹得乱了,便伸手理了理,又把她的长发往另一边拂过去,还没拂到一半,我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僵在她的后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