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胜帝之死
胜帝暴怒的悲嚎声尤在耳边--
"你要还的是不他,是我的王位,我至高的王权。"
撕心裂肺的叫声,碎金裂帛般震入人的心底......
握住珍珠的手腕,把他当作忤逆的不孝子,任意凌虐。
珍珠却为胜帝悲哀--
浓稠如血的悲哀!
这是到枯琴居后挨的第几顿打了?
来这里是鹤舞元年的事吧,今年已经是鹤舞三年了。
啊,好快,三年都这么过了。
迷蒙中身体的抽搐和体内不安的渴求交织成强烈的欲望,而欲望之门却被关上。
不间断的皮鞭带来的锐痛更加加速了这种欲望,几乎是卑下的把身体弓起,依然得不到一点回应。
胜帝观赏着珍珠光裸的身体在情欲的催磨下绷得笔直,又因为得不到安慰而松泄,露出得意久违的欢颜。
这是第几顿打了呢?
不停地思考,试图转移注意力,一次次地计算,仿佛可以因此而忘记体内异样的火焰。
嗯,应该是一千次了吧。
梅月搬来枯琴居,如今已是三年后的桃月三十,快两千了。
每日一次的鞭打折磨是必受的调教,无所事是的胜帝早已不能身体力行,只能以挥鞭为乐。
窗外的桃花正好,粉白粉白的,大簇大簇在枝头盛放,是前年移栽过来的吧,今年就开得漫天漫地都是了。
昨夜的春雨没有打败它,虽然满地的落花,可是枝头上的青色花苞努力绽放出花朵,白的红的粉的,一丛丛灿烂着激动着,带着春天的娇露,衿吟。
雨停了,天是灰灰的鱼肚般的青色。
没有日头的白天无论怎么说也阴郁,就算是开尽了桃花也沉闷。
吸进的空气润泽了体内,有一种入水的潮湿......
该停止了吧......
缓缓地收回心神,已无力凝视。
胜帝盛怒的脸孔在眼前映成虚幻的影。
啊,鞭打停止了吗?
为什么他还在发怒?
"啪!"
扬手一掌,打得珍珠头侧过去,脸上印下赤红的掌印。
明天应该会青紫吧。
全身还可以移动的恐怕只有颈脖了,颈上的头沉重得不行,会折断吗?
移转回来,终于看清楚眼前的胜帝,原来兴奋起来了呢。
胜帝急慌慌地撕扯着身上的前衫,一只手惶急着摆弄着稍稍抬头的分身,鞭子落在脚下,被遗忘了。
他的玉茎还能用吗?
不会向上一次一样又半途而废吧?
掌印下笑容比桃花还要娇艳。
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底印下的阴影怕是无人看得到吧。
胜帝想做的却是春雨,把掌中人象窗外的桃花一般尽皆打落下来,置于脚底琢磨践踏。
多清纯的身子呀,就算布满鞭痕,也一样的诱人。
上面的齿印是兴奋起来的时候留下的,就算咬下去,浸出血来,也不会哭。
柔腻如丝的肌肤在胜帝的粗粝的指下滑过,突然间掐住,把长而锐利的指甲深深地陷下去,只希望可以听到珍珠如猫儿般细鸣的呻吟,如动人的初恋般清悦。
珍珠又一次令人失望,他只是皱了皱眉,好象被蚊虫叮咬了一口,露出不耐的表情。
立起来的紫黑色分身丑陋得不堪入目,胜帝握着它却如握至宝,开心得语不成声。
一声令下,珍珠已经被仆人解下来,和着满身的血和伤痕放到床上。
压到的伤口真疼呀,好象都惯了吧,疼过后会有麻木的愉悦感觉。
胜帝一步步地欺近。
珍珠又展颜而笑,如春天般的笑,如桃花般的笑,如春雨滋润过般的笑。
春雨又来了呢。
春雨贵如油。
多下一点吧。
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一棵淡紫色的铃兰......
如果有一只风铃多好呀,清脆悦耳的铃声在雨里鸣响,会有几会惮意吧?
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好饿......
"啊--"
还是忍不住叫出声音来。
终于把分身成功刺入珍珠的幽穴。
胜帝他进来了--
三年来不管多少次尝试都没有成功过,他不是已经承认自己不举了吗?
三年间没有经过润泽的通道突然容纳进异物,理所当然地裂开了。
顿时漫及全身的痛楚和自己以为早已不会体尝到的羞耻感就这么和着春雨无边地来了。
不是不去想了吗?
可是如钝刀凌迟般的痛楚一次次割裂脑海中的意识,一次次碎碎地分裂着珍珠的思想......
心好似雨中的花瓣,可以听到雨打在上面飞溅的声音。
胜帝在异常雄壮的进攻。
身下的人不是珍珠,是昊帝。
如今你也有今日,被我骑在身下!
我要让你痛苦,让你尖叫,让你哀嚎!
让你体尝我在这里的一千多个日子的苦难!
让你为所做的一切后悔!
三年,久违的勇猛回来了!
我已回复昔日雄风!
我要嚣叫!
我要侵占!
我要攻伐!
我要抢夺!
我要肆虐!
我要报复!
我要狂狷!
我要--
最最高昂的时候,最最激动的时候,最最狂猛的时候--
突然,停止下来。
珍珠以为自己下面已经全烂了。
从来没试过的强力,捅得五脏六腑尽碎。
胜帝多年的英武积蓄在这一刻喷发,原来鞭打虐待珍珠对他还是有效呀。
沉重的身体重压在身上。
空间里只留存下雨落的声音,淅淅沥沥,极尽缠绵。
还有檐下久久才滴下一滴的轻悦水击石声......
仆人们刚才已经静静退出。
珍珠尽量放缓呼吸缓解痛楚。
就这么停止了吗?
插在体内的肉棒已经变小,可是只要没有退出就会为内壁带来想排泄的感觉。
胜帝睡着了吗?
为什么一动不动?
连春雨都仿佛怕惊动了胜帝的睡眠,放轻脚步,如雾般在空中弥漫挥撒起来。
不下了吗?
有涎水滴落在脊背上,好冰冷!
压住人的身子好沉,胜帝虽然虚胖,仍然比常人重。
啊,有些喘不过气来呢。
他想把人压死吗?
冰冷的分身插在最热烫的玉穴里真让人不舒服呀。
而且全身痛着,许多伤口在流血。
胜帝想玩什么游戏?为什么一动不动呢?
珍珠也不敢动,怕惊动了胜帝,又招来一场毒打。
今天够了,再没有体力应付一次鞭打,如果再来一次,只怕会受不住死掉呢。
就算是习惯了,骨子里还是怕的。
可是身体热烫着,一个时辰前抹上的春药现在发作了吧。
痛、痒、麻在体内随着内息流窜,挤压着每一条血管,叫嚣着每一分欲望。
早已经习惯情欲的身子受不住了,身体又被压着,憋住气越加发作得利害。
啊,忍不住了!
突然无助地抽搐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呕吐的感觉升腾,体内如沸水一般翻江倒海......
今天什么也没吃过,只好不停地抱着胸口干呕着。
身上的人也被颠醒过来。
脖子突然被人掐住了--
啊,是胜帝!
回过头去,对着一双翻出来的白眼,好重的死气!
啊--他的身体好冷,只有死人才会那么冷。
死了吗?明明还活着,用力地掐着别人的脖子,分身还插在自己体内,又涨大了......
啊,不要呀。
想扭动,脱开他的桎梏,却一分力气也使不出来,下身象被卡住了,爆涨的阳物象楔子把两人铆在一起,胸口涨得要爆开一样。
身子越来越火烫,自身越热,越觉得身后身体的冰凉。
"杀死你--"
胜帝嘶哑的从喉咙里逼出的嗓音似千年恶鬼勾魂。
胸口越来越闷......
没办法喘气......
桃花好远......
春雨......
昊......
要死了吗?
好象看不见东西了。
天黑了?
是自己看不见了。
脑袋晕晕沉沉,头好重。
睡吧--
"你是谁?"
"我是燕儿。"
"我是谁?"
"你是珍妃。"
"那他是谁?"
"他......"
"为什么不说?"
"不能说?"
"嗯?"
"说了会死。"
"我们不是死了吗?"
"我们没死,我们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我们真的还活着吗?"
"对!"
"我不相信。"
"这时是玉宫,你是玉宫的主子,珍妃,你还活着。"
"宫里?王母娘娘的天宫?原来你撒谎,明明是死了,拐着弯骗人说活着,呵呵--"
"好,好,好,你是天宫里的仙子。"
"仙子?"
"对。"
"我是什么仙子?"
"你说呢?你自己说是什么仙子呀?"
"我是桃花仙子,呵呵--"
"桃花仙子,过来吃饭。"
"他为什么不吃饭?"
"他不用吃饭,他是天子。"
"不吃饭?对呀,仙人不用吃饭,不用吃饭,只吃蟠桃就饱了,拿蟠桃来--"
"这......"
"好了,你去摘蟠桃吧,我要去飞天了。"
"啊,娘娘--"
"我飞--"
"燕儿,他真的疯了吗?"
"对,不疯不会把自己摔得这么伤。"
"可是......"
"你不相信?"
"对。"
"那你去试试。"
"好,我会试。"
"你--"
"啊,玉儿?玉儿过来,让我抱抱。"
"长高长大了呢。"
"原来你真的是装疯。"
"你是谁?"
"我--"
"过来,玉儿,让我仔细看看。"
"哼!"
"燕儿,他没疯,他认得玉儿。"
"可是......"
"不用说了。"
"圣上--"
"在君王面前装疯卖傻,杖责一百,遣回枯琴居,让他一辈子伴着老头子的尸体好好过日子。"
"圣上!求圣上开恩!"
"哼!你去那陪他吧。"
啊!好痛!
别拿那么大的棒子打我。
玉儿,玉儿呢,叫他们别把玉儿带走。
为什么那个男人的用让人看不明白的眼光盯着我?
幕夜的时候御医被唤做燕儿的姑娘领进枯琴居。
盛夏里屋子的窗户却关得严实,燕儿姑娘说那人呼冷。
满室都是荷香,举目望去,桌上的瓶子里插了十数朵青荷,含苞待放,粉色的花瓣相互挽在一起,将离未离,散发出这一室香味来,清香得几近浓烈了,却一点也不招人厌。
屋里很静,可以听见院子外面荷塘荷花盛开的声音。
屋里还有一室,垂着湘妃竹帘,一时目光不能及,那人就在里面吧。
燕儿把帘子缓缓卷起,露出一对玉足。
足踝以上盖在云丝被下,恍然间,御医呆了一下,那足似乎比云丝被还要白,上面一条细细的黄金锁链上龙纹暗织。
揉揉眼,暗怪烛光作怪,竹帘已卷起,见到一蓬乌发如海般散开在床上,那人面朝下俯卧着,象是睡熟了。
宫里的妃嫔不少,御医在宫里执役已有三十年,见过两朝的后妃,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却被深深吸引,如胶住般躲不开来。
燕儿轻轻揭开云丝被,御医惊呆立于当地,不知动弹。
丝被下少年的身体全裸,自颈以下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割痕、鞭痕、咬痕、杖痕......
青涩稚嫩的身体仿佛已经经受过世间所有的极刑。
住在枯琴居里的主子?
先帝死了有两个多月了吧?
--是珍妃?
当年为胜帝求情的珍妃?
踏步上前,细细审视伤口,每一道伤口都在渗出血水,每一条疤痕都历历触目惊心。
指尖轻轻地放在上面挤压,有些挤出的是血,有些是脓......
"这,燕儿姑娘,怎么这么迟?"
燕儿仿似听不到御医口里的怪责之意,关切地询问:"还有救吗?"
还有救吗?
问得轻巧。
今夏比往年来得早,闷热的天气对伤势最是无益。
这人的伤最少拖了半月有余,伤口却不愈合,就算救下性命,难保不落下终生残疾。
"有用过药吗?"御医问。
燕儿的眼睛早先已经红了,看着那人的身子,叭嗒叭嗒地珠泪洒了一襟。
御医仔细看清楚,那人不是睡了,不是痛晕过去,就是被喂下的药迷糊过去。
这哪是人受的罪。
燕儿突然内疚地喃语道:"我们没有药。"
禁院深宫,孤清冷绝人迹罕至的冷宫里哪来的药。
一日日看着那些伤口溃烂,看着他哀痛呻吟,燕儿心里痛,不禁暗暗怨恨那个不肯施药的人。
躺在床上的人似乎感觉到有东西触碰自己,身子闪避,纤腰扭动一下,呈现出一条性感的曲线。
御医才发现,原来手脚都绑在床上,用目光询问燕儿原因。
"疼起来满床滚,所以只好绑着。"
"啊--"
御医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少费话,我要他身上不留下一条疤痕。"
浑厚的男音中有从未曾试过的干涩艰难,从烛光未及的黑暗处传来。
燕儿惊呼一声,未料到那里有人。
床上的人突然扬首,甩开一头乌发,露出一张脸来,如乌云后浮出皓月,灵动的眼眸张惶四望,没有找到任何目标。
御医是皇帝专用的御医,听出是昊帝的声音。
想跪下行礼,却被床上那张小脸吸住目光--
惊艳!
绝对的惊艳!
原来有这么美丽的人儿,难怪帝王会紧张如斯。
留在这世上,只怕会倾国倾城。
却为何要折磨成这样?
就算是救活过来,也去了半条性命,只怕从此弱不禁风,呼气得折。
半开半合着眼,如雾含烟,如水波滟涟,御医这个傻人,也看得痴了。
夜风撩进屋里,冲淡了荷香,却令人思绪随着荷香渐远。
"主子,让御医看看你的伤。"
话音未断,床上人脸上突然飞起一朵红云,满面娇羞衿态。
伤?
还有伤?
伤在哪里?
那里?
都伤成这样了,那里还有伤?
御医踏步上前,双手轻轻地拨开臀瓣,玉门上斑驳的裂痕......
--菊花已被欺凌得残落。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燕儿的眼睛已然哭得红肿。
"唉--"
"我要看里面......"
珍珠不安地扭拧,夜里的风吹进来,身子莫名地轻轻颤抖。
燕儿手不停轻抚他的如云秀头,按住他的肩头,才让他稍稍安定下来。
手指缓缓地探进去,扩张,感觉到他的身体紧张得战栗,四壁都是伤害遗留下来的痕迹,血肉模糊着,包括他的心。
几不可闻的声音道:"燕儿,冷。"
"忍忍,等御医看完。"
合上浩眸,头不经意地侧转过去,一眸一动间也绝美。
御医暗悔--再看不到他的脸。
"把他解开来。"
细细地检视完的伤势,回去取了药,交待了燕儿,又亲自过来把伤口清理干净,外敷的药擦上。
不知道黑暗里的人走了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连呼吸声都不再听到。
御医终于远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众人耳里。
"燕儿,把他身上的药擦掉!"
如豹般精悍气质的男人裹着怒气从黑暗中走出来,呼喝着哀伤的燕儿。
"圣上,可是......"
不再多言,只用目光,燕儿已感受到无上的威仪。
还要折磨他吗?
明明安排了御医来症治,却不给上药,真的不要他活了?
燕儿不明白,昊自己也不太明白。
那只肮脏的手怎么可以触碰他的珍珠?
如果不是绝世神医,如果不是等着他救人,早已斩下他的项上人头。
怒火几近不能抑制地燎烧,被床上的娇小人儿按捺下来。
留下御医吧--还要治他的伤。
命燕儿另外取来药,轻轻坐在床侧。
脸上僵硬愤怒的表情柔和下来。
床上的人好似又睡熟了呢,其实是刚才的诊疗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才晕睡过去。
用手指点了药膏细细地涂抹。
燕儿无奈地退出房间,接下来要发生的任何事都不是她单薄力量可以左右。
纤弱的身子真的诱人呀,看,手指到处,肌肤渐渐化做荷尖的绯红......
晕睡中连呼吸都变得粗重。
指尖轻轻地探入密处,那里也需要呵护吧。
自己的分身已经充血得立起来了,呼吸声粗重得如重物拖地。
昊责怪自己残忍,还是放过他吧。
他的睡容象无害的小动物一样的可爱纯洁......
刚才医生说过药里有麻痹止痛的成份,呼吸这么均匀,现在已经熟睡了吧?
忍不住端起他染上娇媚的脸,拨开乌发吻上光洁的额,轻轻地喃喃自语。
"说不定我喜欢上你了。"
"你心里怨恨我吧?"
"怨恨我把你送给先帝。"
"可是我就是怕自己喜欢上你呀。"
"我宁愿看到你死在先帝手里也不愿意见到你死在我手里,把你送给先帝比跟着我好。"
"如果我宠你,他们会要我杀了你。"
"你装疯。你心里的恨我知道。"
"真疯假疯瞒不过我,我知道你。"
"你想逃避?那天夜里怎么不逃呢?"
"如果那天夜里你逃了,我见不到你,现在也就不痛了。"
"可是怎么办呢?总会痛下去,我是帝王呀。"
"谁让你是宫里的人,喜欢你的又是一国之君呢。"
"唉--"
幽长的叹息声伴着荷香飘浮于夏夜空中。
门外的人嘤嘤地哭了。
必竟放心不下重伤在身的主子,却不料听到这番话。
推门进来时,帝君已经不在,那番话却由星星点点的流萤携着,浮在空中,萦绕--
久久--
不去。
良久--
床上的人也哭了,
泪湿了半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