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今世的情缘 第三十五章 抉择
冷秋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感觉意识又在黑暗中漂泊了很久，久的似乎都忘了时间。直到感觉到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气息慢慢的靠近，不自觉的想靠过去，想离开这里、离开这让人不安的黑暗。
“吵醒你了？”
温柔的声音在耳畔想起，冷秋几次睁开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清。
“清，不是在做梦吧？”冷秋开口却问了一个让清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题。
“怎么这么问？”清轻轻的扶起冷秋，把手中端的水递到他的嘴边。
永远都是这样，冷秋不用说话，清就知道他需要什么。永远都第一时间满足冷秋的需求，即便是在自己失明那段时间内，自己都不觉的有什么困扰。因为，清总知道自己想什么需要什么---体贴而又恰到好处。
喝过水后，冷秋觉得干痒的嗓子好多了。
“我偷偷跑出来，而且这么久你都不追上来，以为你不理我了？”冷秋半认真半玩笑的说道。
“这么不舍得，干吗还自己偷偷跑出来让我担心！”清略带责备的说，但愉悦的表情却明显的表现在脸上。
“自己的事我想自己处理，抱歉，又任性了。”冷秋闭上眼睛，安心的躺在清的怀着。他确定，自己对清的温柔很依恋。自己现在只接受了珠蝶部分记忆，所以没办法理解为什么珠蝶会放着温柔的清不爱，而爱那个霸道的龙啸天。
不过转世为男人的自己还可以那么安心的接受清的爱吗？这是冷秋现在的困扰，放不下他给的温柔，但又无法对他的爱给予回应。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现在才四更天，再睡会儿吧。”清用手轻轻抚平冷秋皱起的眉头，自己不想见他困扰。
“你陪我好吗？”冷秋难得的撒娇道。
“嗯，睡吧。”清像哄孩子般，没有放下冷秋，而是让他在自己的怀着舒服的躺下。对他没有气过，无论怎样都死心的爱着他，哪怕一直没有回应。也许自己真的很傻吧！
而另一边，龙啸天则守在窗外。他不是不想进去，只是自己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冷秋。尤其在小宝告诉他，冷秋似乎已经知道那年珠蝶死的事之后。
其实在冷秋昏迷的这三天里，一直是清和龙啸天照顾他。只是，龙啸天还是和在回香楼的那一个月里一样。只是在远远的地方，不敢太靠近生怕自己又伤了冷秋。
其实这次是小宝在冷秋昏迷的当天晚上通知龙啸天，让他们找到这里的。因为这儿是慈心大师安心修行的地方，所以被结界保护着。致使清他们一直没有寻到冷秋的气息。而另一方面，小宝担心龙啸天来后一定饶不了阿雅姐，所以直到阿雅的事处理清了才通知龙啸天。当然，事后被龙啸天骂是肯定的。
在确认冷秋没什么事后，赵坤就带着小宝离开了。开始龙啸天想让小宝回龙宫，毕竟他们不适合在一起。只是，后来想想还是没有强迫小宝。毕竟难得有情人终成眷属，自己也不忍心破坏。至于他们能在一起走多远，那就交给命运吧。
第二天天亮后，随缘就送来了早饭。因为龙啸天已经一早通知他，冷秋已经清醒的事。但自己不好意思进去就让随缘送了。
用过早饭后，随缘带着贾勤来见冷秋。
“冷施主。。。”
“啊！。。。。”贾勤一开口，就把冷秋吓了一跳。这个称呼，似乎不该从他口中说出吧。
“冷大哥，师傅已经答应贾施收他为徒了。再过两天等他伤好了师傅就帮他正式剃度，收为闭关弟子。”随缘替冷秋解释了他的疑惑。
“贾兄，你。。。为什么？”冷秋不解的问道，这个消息未免太意外了。
“冷施主，因为我被怨恨缠绕才被那个女人有了可乘之机。其实，我知道家父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现在他已经伏法。因果报应，该有的都有了。现在我想常伴佛祖，一来希望可以减轻家父的罪孽，二来，红尘往往都如过眼云烟，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了。”贾勤一脸坦然的说道，这些天听慈心大师说法，确实让自己的心境明朗了许多。相信这才是自己最后的归宿。
“是吗？那你是决定了。”冷秋肯定般的问道。
“嗯，这次来。。”
“抱歉的话就不要说了，既然你都说了红尘往往过眼云烟，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如果是你的选择，那我尊重你的选择。”冷秋并没有说什么开道或规劝的话，其实对一个人真正的好，是让他按自己的意愿走自己的路。
“谢谢。”贾勤很感激冷秋的话，有这么一个朋友应该算是一种幸福吧。
随缘扶着贾勤离开后，冷秋让清陪着他去和慈心大师道了个别就离开了。
因为冷秋知道，对于还是妖的清，呆在这里并不好受。（当然龙啸天是无所谓）而慈心大师也就没有再挽留，只是让他有时间再来陪他下棋。冷秋没有再向随缘和贾勤道别，只是让慈心大师代为转达。
清扶着冷秋下山离开，而龙啸天当然是跟在后面。因为冷秋的身体还没会恢复，清就在最近的小镇上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住下了。当然，清和冷秋睡一间，为的是方便照顾他；而龙啸天则睡另一间。不过，龙啸天一般是守在冷秋的房间门外，所以那间也算是白白浪费了。
次日午时冷秋才醒过来，龙啸天给他端来一些清淡点的食物。吃过饭后，清说有事离开了，留下龙啸天陪冷秋。龙啸天不知道现在如何面对已经记得前世的冷秋，安静的气氛让彼此显得很尴尬。
“我。。。”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停下来。
“你先说吧。。”
“你先说吧。。”
彼此还是有些尴尬。沉默。。。似乎又回到了开始。
“有关珠蝶的记忆，我。。。不想瞒你。虽然不是全部，但也接受了一些。”最后还是冷秋先开口，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你恨我。。。”二十年前就想问的问题，现在终于可以问了，但却有些不敢面对。因为怕他说‘恨’，怕自己的希望彻底破灭。毕竟没有记忆的冷秋，至少让自己可以假设珠蝶会原谅自己。
“你是问我？还是珠蝶？”
“。。。”龙啸天有些迟疑，不一样吗？
“。。。”冷秋看到龙啸天的表情，已经确定，在他眼里自己是珠蝶，或者说是珠蝶的替身。这是最不希望的事，无论是谁，做别人的替身，感觉都会不舒服。即便那个人是自己的前世。
“我不是珠蝶，但我可以把她的话转达给你。”
“转达？”龙啸天不解，因为自己的话让自己转达是一件很矛盾的事。
“我在慈心大师那儿昏迷的那段日子里回到了二十年前，也就是珠蝶死的最后三天。对她的爱或恨我无法理解，只是。。。被自己最爱的人不信任，想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问过她，是否后悔。后悔死？后悔爱上你？”冷秋平静的陈述着那些天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只是这对龙啸天而言并不能像他一样平静。
“她说只是后悔不该拿你们之间的‘爱情’来赌。她赌输了，输掉了爱情，也输掉了性命。我想她应该还是爱你的，无论当年的事是谁对谁错，都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实。忘记吧，让一切都结束，好吗？”冷秋询问着，他知道龙啸天对自己只是因为对珠蝶的爱和悔恨，如果是这样，一切都结束了。那你可以放下了，没有人怪你、恨你。何不让自己轻松的活着呢，活在过去的阴影和自责中岂不是太痛苦了。
“我们？可以。。可以重新开始吗？”龙啸天不肯定的问道。
“龙啸天，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我是冷秋，不是珠蝶。你我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不要再无谓的执着了。因为你要找的人不是我，何苦为难自己呢？”冷秋无奈的说道，其实你不是不明白吧。
“你可以重新接受那只臭狐狸，难道就不能重新接受我吗？这对我而言太不公平了。”
“公。。公平？。。哎。。。如果你愿意，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只是，我希望你弄明白，这。。这不是爱情。”冷秋其实不想把话说开，因为感觉即便是朋友，有些话一旦说白了，以后相处就难免有些尴尬。更何况自己和他的渊源还扯到前世，哎。。。
“你爱。。清？”龙啸天不想承认，但似乎无法否认。
“啊？。。。”冷秋一时没理解龙啸天的话。
“对清，我是一种依赖和不舍，至于是不是你说的爱，我不知道。因为我这辈子无法回应任何一个人的爱，这是珠蝶转世为男人的代价。”
“。。。他。。知道？”
“嗯，知道。就因为这样他依旧陪着我，所以我无法。。无法拒绝。因为太久一个人，多少都会感到寂寞。”
“如果，我也可以不要你的回应，让我陪着你。不可以吗？”
“何必为难自己呢？你是龙族的族长，没必要也不允许你如此任性。回去吧，忘了我。而珠蝶依旧爱着你，我想这样应该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冷秋决定断了龙啸天的念头，自己的无情不能伤更多的人。只是。。自己好像真的很自私，对龙啸天就不想让他伤心。但，那对清而言呢？前世的珠蝶无法回应他的爱，但起码拒绝了；而这世的自己依旧无法回应他的爱，去自私的想找一份温暖留在身边。
龙啸天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沉默之后最终还是离开了。而清在他走后就进来了，见冷秋一个人靠着窗户发愣。
“为什么难过？”清走到冷秋身边，从后面抱着他，感觉得到他的身体有些发颤。
“清，为什么珠蝶会那么深的爱着龙啸天，甚至我这一个没有任何他们感情记忆的转世还是不忍心伤他。爱，真的能如此深吗？”
“嗯，爱能很深。深到任何事情都斩不断他们的牵连。”
“为什么这么宠我？选择你留下，其实是对你的伤害，不是吗？”
“是不是对我的伤害，那要让我来评判。你应该知道的，真正对一个人好，是尊重他的选择。你不是尊重我的选择了吗！所以，这不是对我的伤害。”
“清，这辈子我赖定你了。你不要后悔哦。”冷秋笑了，靠在清的怀中，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嗯，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你想不赖都由不得你。”清也笑了，轻轻的一个吻落在冷秋的额头。
珠蝶你说你输了，我想你没有输。你赢了，赢了龙啸天永远都不离不弃的爱，赢了清温柔永远的爱。
。。。。。。
只是这点幸福又能持续多久？
毕竟不是所以人都认为有情人就应该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