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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秘密的一夜 床上的告白
“我并不是讨厌你……”
初秋的夜气又冷又澄澈。我刚洗完澡，用吹风机吹着头发。加藤喝着啤酒看电视。我斜眼看着他，心想，还不快点回自己房间睡觉。视线却刚好跟他对上。
“……睡觉了。”
加藤理所当然似地说道。来不及反应，他就抢走我的吹风机。
“你……你干什么……”
他捻熄了灯，将我拉上床去，然后开始松开我睡衣的钮扣。我惊叫失声。
“加藤，放手！喂，住手！”
见我奋力挣扎，加藤咋咋舌。
“……别吵！”
他不快的声音响遍整个舍监房，吓了我一跳。
“不要每次都像处女一样哇哇叫！就不能乖一点吗？”
加藤用右手抓住我的手腕。
“你在胡说什么！”
我的上衣被脱了下来，几近赤裸了，可是我仍然奋力地抵抗。
“反正总要让我做的，何必多此一举？”
加藤用沉着声音说。现在他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强暴犯一样。
“不要！放手！”
我挥舞着手脚，加藤见状愕然地说：
“……真的那么讨厌？”
我闭上眼睛，用力点点头。于是加藤将我撑起来，整个人抱到他的膝盖上。加藤的臂力果然不凡，竟然把一七二公分高的我当成小狗一样拎起来，吓死人了。
“――要不要换一下？”
加藤抱着我，在我耳边低语。
“啊……！”
我是不是听错了？换一下？难不成他要我上他？
我因为惊吓过度而脑袋一片空白，早就忘了自己坐在加藤的膝盖上，愣愣地看着他。加藤很高兴似地看着我。
“……开玩笑的啦！”
加藤轻轻撑着我的脸颊，再度将我压倒在床上，喜孜孜地把手伸向我的要害。
“放……放手！加藤！不要！”
惨叫声溶进初秋的夜里。我再怎么拼命抵抗也敌不过一八五公分、臂力三倍于常人的加藤。
***
“金或白银不会和硝酸起作用，无法形成化合物，但是可以溶于王水。所谓王水……”
我一边讲课，一边瞄向窗边的座位。第二堂课是一年Ｄ班和Ｅ班的混合班。最前面的座位上依序坐着高桥、加藤、冰山。只有高桥是醒着的。冰山和加藤大概是双双亲亲密密地去执行“重大任务”了吧？两个人都睡得好熟。
加藤那安适的睡脸让我感到愤怒。
你可以睡大觉，但我是老师，哪能像你那么好命！我因为悲哀和憾恨而噙着泪水，只好赶快转过去面对黑板加以掩饰。
“嗯……图一的化学式……”
正当我要打开放在讲桌上的笔记查看时，手一滑，笔记掉到地上。睡觉的冰山突然抬起头来，弯下不亚于加藤的高大身躯，帮我捡了起来。
“……哪！”
冰山把笔记递过来。
“谢……谢谢。”
我从冰山手中接过笔记。他的亲切在我陷入悲哀深渊的心头激起莫大的涟漪。虽然只是一本笔记，但是换作加藤的话，他一定不会帮我捡的。
――或许冰山是个好人。这虽然只是一件小事，却让我对冰山这个男人重新评估。冰山是理事长的儿子，也曾是优等生，因为反抗体制而变成了不良少年。他个性不认输，情绪起伏很剧烈，可是或许是吃过许多苦吧？他比任性而被放纵的加藤要有人性多了。
上完课，加藤伸了个懒腰醒了。
“加藤少爷，我去买了冰牛奶。”
下了课就冲到自动贩卖机去的高桥拿着两盒３００cc.的牛奶回来。他打开盖子，插进吸管之后，递给加藤。
“哦。”
刚醒过来的加藤理所当然似接了过去。
“冰山少爷的是咖啡牛奶。”
高桥将牛奶和吸管一起递给冰山，这是他表现出来的差异。
“谢谢。……这些跑腿费拿去。”
冰山从口袋里拿出零钱交给高桥。和加藤相较之下，冰山的态度有诚意多了。
“不用……这样会让我困扰的。”
高桥拒绝了冰山的钱。
“既然说是跑腿费，就收下吧！”
喝完牛奶的加藤说道。
“……那么我就敬领您的好意了。”
高桥用殷勤得看不出只是接受一点零钱的恭敬态度伸出两手。
“喂，老弟，肩膀！肩膀！”
靠坐在椅子上的加藤催促高桥。
“是！”
高桥立刻绕到加藤背后，开始为他捶肩，手法十分熟练。
“唔，好舒服！你真是马杀鸡的好手啊！”
加藤很舒服地叹息着。
“加藤少爷，您睡得还舒服吧？”
高桥说。这两个人一搭一唱根本不像高中生的作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啊，小芹的课最舒服了，可以睡得很熟。”
这句话惹恼了我。加藤上我的课也只是睡觉，根本搞不懂他是基于道义， 把我当傻瓜？
“……想睡到外面跟野狗一起睡不就得了？”
我边擦黑板边不悦地说，突然一个牛奶空盒打在我的后脑勺。回头一看，加藤一脸的不高兴。
“你说什么？”
严峻的声音让我毛骨悚然，昨晚的事情顿时清晰地浮显在我脑海。我出于本能地对像野兽一般怒吼的加藤感到害怕。
“……没什么。”
我紧咬住嘴唇。我可不想因为跟加藤顶嘴而落得在其他的学生面前被强暴的下场。
“你敢再伶牙俐齿，小心晚上不让你睡觉！”
这句话刺激了我的理性。
“做了那么多还不够吗？”
失控地吼出来之后才想起这里是教室，顿时脸孔发白。太糟糕了。我急忙从教室里逃出去，跟加藤混在一起简直是自掘坟墓。我觉得自己身为教师的威信和自尊都因为加藤而化为灰尽。
“――咦？”
结束一天的课回到舍监房时，里面空无一人。我换上便服，到小厨房去烧开水泡茶；然后打开电视，坐到桌子前面。没有其他人的舍监房让我感觉幸福无比。已经有几个月没有一个人好好喝茶了啊？
我坐在难得安静的房间里思索着。加藤因为有了冰山这个朋友，我的生活很明显地起了变化。
简单说来，说是我被加藤玩弄的时间减少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看到加藤时，他总是跟冰山粘在一起。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有空堂就把我拉到有人的地方强暴。
加藤是因为在这个少爷学校里没有“可以一起玩的朋友”，为了打发时才老是抓着我不放。我实在很感谢冰山。冰山和加藤总是趁我不在的时候跑到舍监房打电动，可是跟一不小心就被加藤一句“让我做吧！”而推倒在床上的情况比较起来，房间被占领根本算不了什么。
吃晚饭的时间到了，我前往餐厅。原以为会看到他们几个人在固定的座位上大快朵颐的，没想到竟然全不见人影。我东张西望，这时拿着两人份套餐的高桥走了过来。
“芹泽老师，晚餐准备好了。”
在高桥的催促下，我坐到平常的位置上，高桥则坐到我对面。在开始吃起这顿十分安静的晚餐前，我问高桥：
“加藤他们呢？”
平常不论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加藤都不会误了吃饭时间。实在不敢想信他竟然没来吃饭。
“加藤少爷说他们两人要一起下山去。”
“你没在跟着去啊？”
身为加藤跟班的高桥竟然没跟着下山真是稀奇了。
“嗯，我婉拒了。”
高桥理所当然似地说道。
“婉拒……”
我有没有听错？高桥这个人在加藤把我推倒在床上时，还会迳自闯进监房来，面不改色地说“加藤少爷，我来帮您换面纸盒”。然而，他竟然对冰山这么客气？或者因为我只是加藤的玩具？
一种近似愤怒的疑问快速地涌上心头，可是我勉强调整自己的心情，重新握好筷子。吃饭的时候要专心是加藤一向坚持的主张，不过我觉得倒是挺有道理的。
笼罩着沈默气息的饭桌上只有餐具的声音寂寞地响着。吃饭时太过安静也会让我定不下心来。我不知道该跟高桥说些什么，只好静默不语，这时高桥说话了。
“加藤少爷有了冰山少爷之后，好像真的很快乐哦。我不知道还有谁的心胸比加藤少爷更宽广的。尽管冰山少爷找加藤少爷的碴，可是少爷不也接受他了
吗？就算成长的环境和年龄不一样，就算对方不愿敞开心房，只要加藤少爷自己认为好，他就会很率直地对待对方。”
高桥沈醉地说道。高桥主张的加藤论多半带有偏颇，光听就让我感到疲累了。
“不过是个小鬼嘛……”
我一边吃饭一边发表自己的感想，结果高桥很大声地驳斥我。
“为什么芹泽老师就不能认同加藤少爷的好呢？加藤少爷对您是那么地……”
我打断高桥的话。
“加藤有什么好的？”
“芹泽老师……”
高桥带着悲哀的眼神看着我，可是我无论如何无法认同他的论调。
“真是伤脑筋啊……”
川原很困惑地喃喃说道。晚点名时，冰山和加藤都没有回来。在天王寺里，大家都昼不去招惹加藤（&冰山）。号称具有军队般统率力的天王寺宿舍委员会当然不喜欢他们，可是大家都有一种“为了那两个不良少年而耽误点名时间实在太浪费了，我们可是分秒必争的考生”的默契。
随着一声解散，学生们各自回房了。我想趁加藤还没回来时先睡觉，转身之却却被川原叫住。
“芹泽老师，可以请您到宿舍长室来一下吗？”
他那乞求的眼神里丝毫没有宿舍长的威严。川原是个好人，可是却追随椿本，被加藤抓住小辫子而显得一无是处。
他那令人不忍见死不救的悲壮感让我学得悲哀。站在老师的立场，听听身负重任的川原发些牢骚也是应该的，发他走向宿舍长室。可是，我错了。
“椿本学长，时间已晚了就泡奇曼茶吧？”
川原难掩喜悦地泡着茶。其实他大可不必去理会那种已经退休的家伙。
“请你务必要先将杯子温热。”
椿本用狂妄的态度说道。没想到前任宿舍长椿本，竟然顶着一张唯我独尊的脸孔，端坐在宿舍长室里，根本不是川原要找我吐苦水。
“……真是的，最近 我们学校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椿本不悦地说。我感到奇怪，他应该在上学期就退休了，干嘛还顶着一 张宿舍长的脸孔？
“……我不这么认为。”
我老实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椿本在位时，大家都好像在监狱里服刑一般战战兢的，可是自从川原当上宿舍之后，学校里开始散发一股男校该有的蓬勃气息了。
“一开始就很松懈的芹泽老师怎么会知道我们学校是什么样的校风？”
他这些话着实惹火了我，什么话嘛！
“椿本，你已经退休了，以后的事情就交给川 原来负责吧？再怎么说，你也是考生，现在怎么还有时间扮演宿舍长的角色呢？”
我企图以此击退椿本，没想到目中无人的椿本却无动于衷。
“您说的是，可是我从入学以来从没掉到过第一名以下。芹泽老师说我不再扮演宿舍长的角色，其实退休后的善后处理也是宿舍长的重大责任。在这种松散的气氛中，其他的三年级学生也会受到不良影响的。”
仍然一样伶牙利齿。什么第一名？别逞威风了！虽然在学校中排名第一，终究只是井底之蛙！只懂得念书……在心中咒骂了一顿之后，我突然讨厌起自己来了。
“芹泽老师，看来您似乎已经打定主意，在加藤毕业之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忍下来？”
椿本不怀好意地笑了。我瞪着椿本说：
“我……我也很想辞职啊！”
椿本不理会我的话，继续说道：
“如果只是加藤一个人，由芹泽老师照管也就罢了，可是自从冰山回来和加藤连成一气之后，我们学校的气氛就更坏了。”
前半段的话已经够让我生气了，明显的，椿本只把我当成“宿舍管理员兼加藤的监护人”，这更让我愤怒。
“冰山跟加藤要好错了吗？他们又没有危害其他人。”
我说道。当然所谓的“其他人”并不包括我。
“如果只有加藤倒还好，他只是个没什么头脑的不良少年罢了。可是，冰山是理事长的儿子，以前又是本校的优等生。低年级的学弟还有很多人认为他会再度复活，可是他却宁愿跟加藤那种低级的人在一起……”
椿本毫不客气地批判。说加藤低级我没有反驳的余地，将来他可能只会变成罪犯，可是冰山倒还很有可为。
“冰山的礼貌或许不够好可是他也没招惹其他学生。他脑筋好，只要他肯加把劲，还是很有希望的。”
我为冰山说话。今天他还帮我捡笔记本。可是椿本却对我的说法嗤之以鼻。
“冰山已经落伍了。很明显的，他再也回不到精英之列了，只希望他不要成为本校之‘耻’就好了，再怎么说他都是理事长的儿子。”
椿本严苛的说法令我震惊。
“你是说学校的名誉比一个人的人生还重要吗？”
我企图逼问椿本。可是，椿本却以前任宿舍长冷漠的语气说道：
“……那还用说？”
椿本这种令人难以招架的态度让我大感震撼。那还有说？他是当真的？为了名誉和规则，竟然可以牺牲一个人的一生？真是一敢相信！我不敢相信，容许这种言论横行的学校竟然跻身“名校”，而且远近驰名！
“川原，稍微管一下宿舍内的风纪。再这样下去，天王寺学院的名誉早晚会化为乌有的。”
椿本叹着气说道，将杯子放到盘里。
“是……是的！”
川原对椿本毕恭毕敬。
“告辞了！”
我站了起来。我实在无法再跟这些恶质的家伙共处一室了。
回到舍监房后，我一边洗澡一边想着，椿本他们刚刚那种态度实在叫人难以接受。
走出浴室吹干头发之后，已经十二点了。我熄了灯，一个人钻进棉被里。已经习惯有加藤的床铺感觉好宽敞，我在床上缩起手脚，突然感到一阵落寞。我想起加藤他们，如果他们搭巴士回来，早就该到了。
他们两个人跑到哪里去了？
和主动搭讪的女孩子们到酒店去狂欢、杀进麻将馆……危险的想像在我脑海里忽明忽灭。我一边想着冰山跟加藤真是一对损友，一边朦朦胧胧地即将进入梦乡。这时候――
我听到玄关门打开的声音。黑暗中传来脚步声，随即房门一开，忽然有人闯了进来。我大吃一惊，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又黑又大的男人身影，心头一阵凉。
“……是……是谁！”
我问道。男人不说话，开始脱衣服。在窗口射进来的月光下浮现一个肩膀宽大、身材结实的身体。从影子来判断，我认出那是加藤，一阵安心感随即涌起。
“……加藤，别吓人了。”
我说道，加藤粗鲁地掀起棉被滑了进来，从后面紧紧地抱住我。顿时让我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是个小孩子。
“嗯……”
加藤呻吟着，突然一股酒气迎面扑来。我大吃一惊。
“喂，你喝醉啦？”
我松开加藤健壮的手臂问道。
“……别吵！”
加藤的脚缠上我的身体，把我当成了“抱枕”。我扭动着身体，企图挣脱，加藤遂从后面抱住我，抚摸着我的胸
口，好浓烈的气息。我出于本能地意识到危险。
“放开！加藤！”
我在加藤怀中挣扎着，然而加藤却不愿放手。那比以往更执拗的手指头控进衣服底下，摸索着我的乳头，不怀好意地挑弄着。
“啊……！”
我痒得全身打颤，加藤竟然说：
“……没有胸部。”
这句醉话让我大吃一惊。
“那……那还用说！我是男人啊！”
我有点自暴自弃地大叫。如果要胸部，去找女人不就得了！这时加藤的手逐渐地往下滑动。他抚摸着肚脐底下我最敏感的部位，从睡裤的松紧带处钻进去，手指头开始探索着我的要害。
“……有了。”
他的语气好淡然。男人当然没有胸部，底下当然有东西，他明明对我的身体已经再熟悉不过了，为什么现在还……加藤的大手温柔地包住我，我觉得全身的血液倒流。
“别……别碰我！”
我推开加藤的手。
“摸摸有什么关系？又不会少块肉……”
“不要！放手！”
我又叫又踢挣扎着，加藤却抱住我动也不动。他的手指让我痒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可是我怎么能有感觉呢？我强行忍住，打算跟他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耳边传来均匀的鼻息声，心中一阵骇然。
“笨蛋！怎么就这样睡着了！”
我叫了好几次。可是我比谁都清楚，要把睡着的加藤叫醒比登天还难。
还好没有被侵犯，可是谁还能在这么危险的状态下睡觉啊？我宁愿做完之后安心睡觉。可是我随即强烈地否定了自己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然而怎么说这都是个最差劲的夜晚。
***
“加藤少爷，再来一碗！”
高桥活泼的声音在餐厅里回响着。
“……哦！”
加藤接过高桥递给他的饭碗，开始吃起第三碗饭。今天的中餐菜色有烤鸡、粟子煮莲藕、中华沙拉、馄饨汤。桌上摆满了菜，真想大吼：这到底是几人份的啊！
坐在大口大口嚼着饭菜的加藤旁边慢慢地吃着饭的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冰山少爷，再来一碗吗？”
冰山轻轻地摇摇头。加藤的食欲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倒是冰山吃得并不多，剩了不少菜。
“不太有食欲。”
冰山说着点了一根烟，静静吐着烟的侧脸带有几分疲色。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偷偷瞄了瞄坐在冰山旁边的加藤的脸。加藤仍然只顾吃，他们之间并没有对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默不作声。只有高桥笑眯眯地服侍着大家，可是却没能拂去低沈的气氛。
“我先走了……”
我耐不住这种恶劣气氛，匆匆起身。加藤没有阻止我，只是跟冰山默默地抽着烟。一定有什么事情，我一边想着，一边拿着托盘走过冰山旁边。这时候我的视线落在冰山的脖子上。从他茶色的头发之间露出淡淡的吻痕。
我觉得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赶紧把视线移开，直觉地想到，冰山心情不好跟这个有关。
昨晚我想着加藤喝醉酒晚归一定是到处胡作非为，想想着就睡着了。几乎每天晚上侵犯我的加藤怎么可以会在中途打住？加藤号称“男女不拘”，而且侵犯了我，可是当冰山的姐姐美丽的女医倒追他时，他却没有轻举妄动。
加藤那句“没有胸部”突然让我感到不安。
――难道他们在山下逮到女孩子，两个人胡闹了一阵……！
――他们到底在山下干了什么好事？
我的疑问和不安越来越强烈，走在走廊上，一颗心七上八下。
第五堂课终于结束了，正当我想要前往下一间教室时，我一边走向南校舍的楼梯，一边不经意地从窗户看向餐厅的阳台。却看到加藤和冰山相对而坐。
两人都皱着眉头抽着烟，气氛显得很险恶。原先他们的感情那么好，是吵架吗？我一直记挂着吃中饭时的事情，决定前往餐厅的阳台，一窥究竟。
阳台上只有他们两个，那副景象就如同电影中的画面。
其中一个从长长的浏海底下露出长长的眉毛和绽放出锐利光芒的细长眼睛，是一个像野生动物一般的精悍男人。另一个则是有着长长茶色头发和形状美好、充满男子气概的眉毛，但是那对微微飘散着娇嗔感的浅茶色眼睛却绽放出不可思议的光彩。尽管两人的类型不同，但却同样散发出有点危险、坏男人的魅力。
“加……”
我站在餐厅门口正待出声叫人，却被加藤的一句话给吓了一跳。
“――昨天晚上真是抱歉了。”
加藤用奇怪的语气说道。他竟然向冰山道歉？果然事有蹊跷。
“没关系……无所谓。”
冰山说道。从我的角度看不到冰山的表情，却听得出他的语气很沈重，很给想像他是个经常惹事生非的人。
我不禁僵在原地，现在似乎不适合出现。我跟他们的位置形成死角，但是却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这让我觉得自己好卑鄙。正想离去时，却听到加藤说话了。
“――那么，情况怎样？”
我大吃一惊，回过头去。加藤的脸上露出有一点焦躁的表情，虽然只是淡淡的，一般人可能会忽略的微妙变化。我没办法把视线从加藤的脸上移开。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桀傲不驯的加藤露出那种表情。
“这个嘛……”
冰山含糊地说道，然后点起一根烟。两人之间就再也没有对话了。我知道他们之间流通着一种超过言语的共同意识。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餐厅门口，无法像往常那样轻松地面对加藤。
难道，在冰山脖子上留下吻痕的人是加藤……？加藤强迫冰山做那种事吗？
我坐立难安地离开餐厅，眼前一片灰暗。加藤和冰山是朋友，不可能做那种事的。可是加藤是不忌的，没有法律规定“朋友”不能做那种事。
――难道！难道！难道！
我一再否定这种猜疑，可是疑惑却越来越强烈。我不想去想，却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
第六课堂结束的钟声惊醒了我。
“……今天就上到这里。”
我好不容易挨过了这堂课，离开教室，摇摇晃晃地走向办公室。很可笑的是，刚刚那堂课我一直出错。我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深思着。平常我总会立刻回宿舍去的，可是现在却觉得身体沉重得站不起来。
让我如此畏缩的正是冰山和加藤。
“昨天晚上很抱歉……”
“没关系，无所谓……”
他们之间的对话一次又一次在我脑海里萦绕。如果加藤跟冰山有什么问题，那也跟我无关，可是我为什么会心神不定到连课都没办法好好上？
以前也有过同样的情形。那一次加藤跟女医冰山小姐一起夜游不归，当时我好嫉妒。可是我不知道是嫉妒加藤占有了冰山小姐，还是嫉妒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冰山小姐身上。或许两者都有吧？
“昨天晚上很抱歉……”、“没关系……”――加藤和冰山的一问一答之间虽然沈闷，但是并没有愤怒。我没有看到一个因为被强暴而发怒的男人。也就是说，并没有强暴的事情发生……那么是两情相悦的啰！
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冲击。或许加藤觉得自己忽略了对方的感受而强暴了他，可是只要对方不排斥，那就不是强暴了。
他们两个人都有不亚于游泳健将的体格，可是加藤比冰山还高个三公分，结实而自然的肌肉非常具有美感。感觉上冰山的体格锻炼得比加藤好，但是因为肤色较黑，所以两个人感觉上是不相上下的。
加藤的头发和服饰自然不造作，越发使得他天生的美貌显出来；而有着一头长长茶色头发、戴着的耳环也不会令人感到厌恶的冰山，则是一个相当帅气的男人。
我想像着从美国回来的冰山和身经百战的加藤做那种事的“现场”景象。
自从遇见加藤之后，老是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冰山和加藤是一对不可能的组合。可是我几乎可以确信，就连我在和加藤发展出这种关系之前，我也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凡事都有可能的。
我希望跟加藤分手，我一直认为自己的人生被加藤搞得乱七八糟，一直想像着不用被推倒在床上强暴的日子有多幸福。我不知道加藤和冰山会变成什么样子，应该说对我反而有利吧？我应该高兴得手舞足蹈才对，可是我为什么这么不安？为什么想到他们在一起的影像就想吐？
我讨厌加藤，要是有人问我最讨厌的男人是谁，我一定会回答“加藤”。因为他小我七岁，却老是那么目中无人。
“加藤少爷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神授存在！”
高桥的话对我造成莫大的冲击。加藤确实不同凡响，他有着我所没有的优越条件，我一直很羡慕他。
可是，不管他再怎么迷人，我还是不喜欢被侵犯。尽管如此，我仍然被加藤端整的脸孔和男性他的健壮身躯所迷惑。我沈溺于被他拥抱的快感当中。如果我是一个依赖心强的女人，或许就会被一个差劲的男人牵着鼻子走。然而，我是男人，嘴巴上骂着加藤是“史上最恶劣的男人”，却又情不自禁地被他拖着走。
加藤虽然目中无人，但是他比那个冷血的精英主义者椿本要有人性多了。即使和冰山打麻将决胜负之际，他也不会将对手逼得无路可退。
我之所以讨厌加藤是因为他侵犯了原本应该是异性恋的我，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要不是这样，他应该没那么讨人厌的。我虽然讨厌加藤，但并不恨他。以前明明还有过想杀他的念头。
发现这个事实让我脸色发白。我已经习惯加藤了。难道我不但在肉体上，甚至在精神上也开始接受加藤了吗？
我不要这样！有快感是不可抗拒的，可是我的理性应该不至于允许自己和加藤随波逐流的！
我拼命地给自己找理由，想告诉自己一个结论：因为异常的事态持续进行，导致我的感情麻痹了，然而真正的结论是，或许长时间在一起而产生了移情作用。
我一个人缓缓地走在阴暗的坡道上。我怎么会这么无精打采呢？就算加藤跟冰山做了，也与我无关哪！是的，我跟加藤之间也没有任何必然的关系。
想到这里，眼眶突然一阵热。虽然没有流下眼泪，但一股莫名的感情却涌了上来。我紧咬住嘴唇，几乎要晕过去了。
――或许我变得有点奇怪了……
我拍拍自己的脸颊，企图让自己提起一点精神，抬头仰望天空。比平常显得更深蓝的天空上高挂着一弯像刀刃般锐利的弦月，正散发出美得骇人的光芒。
***
回到宿舍时，已经开始用餐了。我赶忙赶到餐厅去，加藤他们早就吃完了。
“这么慢？”
叼着烟的加藤不悦地说。
“芹泽老师，菜已经冷了，我可以去帮您热一下味噌汤。”
“谢谢。”
高桥非常亲切。
他是加藤的老弟，却连我也照顾在内，是因为我是加藤的玩具吗？我一坐下，加藤跟冰山便同时站了起来。
“老弟，其他的就交给你了。”
加藤带着信赖的眼神拍拍高桥的肩膀。
“是！”
高桥很有精神地应了一声。当我发呆之际，加藤和冰山一起离开了餐厅。
“芹泽老师，请喝茶。”
高桥催促我。
“发生什么事了？”
我问道，伶俐的高桥说：
“他们一直等着芹泽老师来。”
餐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几根烟屁股了。
“为什么……”
等我？我来有及问清楚，高桥又说：
“少爷说您这么晚还没来，正想去找您呢！”
从学校到宿舍不过五分钟的路程，根本不用担心。
“加藤少爷就是没办法丢下芹泽老师。”
高桥的话让我猛然一惊。可是加藤喜欢的人已经不是我了。刚刚不也跟冰山一起离开了吗？
“纯粹是无聊吧？他怎么会担心我？”
“芹泽老师……”
高桥一脸拿我没办法的表情笑了。
“我一个人没关系，你可以先回去了。”
我拒绝了高桥的服侍。他受托于加藤，怎么都不肯点头。我又不像加藤一样一碗接一碗。
“……我想一个人吃。”
“我明白了，那么请慢用……”
我目送着高桥离去，一个人静静地吃着。学生们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餐厅里好安静。今天的菜都是加藤喜欢的东西，我却在食不知味的情况下，强行将饭菜塞进嘴里。
吃完饭回到舍监房，里面空无一人。我先去洗了澡，在浴缸里泡了一阵子，觉得头有点晕，就用吹风机吹干头发、打开门――
“――唔！”
我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加藤，腰际只围了一条浴巾。他就这副德性在宿舍里乱晃吗？加藤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坐到我床上。
“你……你就这样在走廊上走？”
加藤喝啤酒喝得很畅快似的。
“我想直接从澡堂出来，是冰山那家伙说‘不要以为自己伟大就想现给人家看’。”
加藤桀傲地拢着湿湿的头发。
“――你跟冰山？”
我狐疑地问道。
“偶尔跟男人一起去泡泡宽大的浴池也不错。”
加藤若无其事地说。这么说来，他是跟冰山一起去大澡堂洗澡啰？以往明明都在我房间洗的，竟然跟冰山跑去大澡堂……
“小芹，给我下酒菜。”
加藤定定地看着电视。
“自己拿。”
加藤一听，表情变得好严厉。
“你说什么？”
他用低沉的声音怒吼。
“这里是我的房间！是你自己闯进来的呀！”
话才刚说完，加藤就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拉过去，然后把我压在床上。
“放开我！”
就在我大叫的时候，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同时门打了开来。
“喂，加藤……”
控头进来的偏偏就是冰山。我差点尖叫出声。冰山为什么来？他是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冰山看到被赤裸的加藤推倒在床上的我，表情僵住了。
“――我来跟你要啤酒……”
加藤压着我淡然地回答道：
“好啊，自己去拿。”
哪有人在这种状况下听到这种话还可以不动容的？谁都会立刻识趣地离开。
“那我就不客气了。”
冰山堂而皇之地走进来，从冰箱里拿出啤酒，然后又离开了。
“……打扰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我不禁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赤裸的加藤、仰躺在床上的我，怎么看都不是好事，然而冰山竟然丝毫都不畏缩地拿了啤酒走人。他是什么样的神经啊？你昨天晚上不是跟加藤做了吗？为什么这么淡然？
“喂，别发呆了。”
加藤拉扯我的耳朵。
“好……好痛！放开！你这头野兽！”
我奋力挣扎，加藤咋咋舌。
“你这小子，老是一张嘴巴利得像什么一样！”
“要……要做就去找冰山嘛！”
激动的情绪让我没头没脑地迸出这句话。
“――啊？”
加藤皱起了眉头。我心想不妙，可是为时已晚。只好咬咬牙对加藤说：
“昨天晚上你不是跟冰山在一起吗？”
话说出口的同时，心却像刀割一样痛苦。可是嘴巴就是停不下来。
“我不过是你打发时间的玩具而已，不是吗？如果喜欢跟男人做，他比我……”
说着我抬眼看着加藤，加藤则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小芹，你没事吧？发烧了吗？”
他把手抵在我的额头上。他的态度让我觉得受到轻视，激怒了我。
“我没有发烧！”
我一把拂开加藤的手。好想哭哦！心里好希望他丢下一句“是啊，我已经厌腻了小芹了”，然后跑出我的房间；可是，另一方面却又希望他会骂我“讲什么鬼话！”，然后像往常一样让我吃足苦头。
“小芹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加藤一边抚摸着我的下巴一边愕然地问道。事已至此还装蒜！我实在很想揍他。“昨天晚上你不是跟冰山做了吗？”
加藤愕然地看着我。
“做……做什么？”
问得我脸红心跳。这家伙，明知故问！可是这样直接了当的问题又叫我不知如何作答。
“所以……那个……”
我嘟着，加藤便说道：
“难不成你以为我跟冰山？”
就是！我把视线移开，轻轻点点头。
“――别开玩笑了！”
加藤用几乎响彻整个世界的声音大骂，可是我才不认输哪！
“冰山的脖子上不是有吻痕吗？”
我以为自己打出了王牌。
“啊？你是说那是我弄上去？”
加藤的声音很严峻。我不禁起了鸡皮疙瘩，可是已经没有退路了。
“最近你每天晚上都做，可是昨天晚上不是直接就睡了吗？你跑下山去跟冰山做了，对不对？”
加藤一听，脸色大变。原先一直露出愕然表情的他突然变得像把刀一样利。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跟朋友做！”
他那健壮手臂一把抓住我的胸口，骇人的迫力让我全身僵硬。加藤从来没有打过我，可是我觉得这次他真的会动手。
“要打就打嘛！”
我说道。激动的情绪从眉间迸射出来。
“……哼，打小芹这种没有三两肉的家伙一点都不好玩。”
加藤没安好心地说道，同时抬起我的下巴。
“我揍你哦！你是闲得欠揍是不是？”
加藤大吼。我好恨！难道我连打架的对手都当不成吗？我宁愿像个男人一样被揍个痛快。
“我……我不想再当你的玩具了！”
话一出口，心底的某个东西好像随着崩落了。憾恨和悲哀化为泪水不停地滴落。
“――喂！年纪一大把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哭……像个傻瓜一样。”
加藤的话更是触怒了我。
“你说我……我像个傻瓜？”
我站起来瞪着加藤。视线因泪水而模糊，我用手背擦掉泪水。
“你本来就是个傻瓜呀！”
加藤拍着我的脸颊，同时开始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他越不当一回事，我就越生气。
“少啰嗦！别多管闲事！”
我握住加藤的手，加藤则笑眯眯地看着我。
“……难怪玲奈子也想好好疼你。”
加藤自顾自地说着，突然把手探向我衣服底下。
“你……！”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连叫都来不及。加藤趁我不注意，吸上我的脖子，把手探进衣服里面。
“笨蛋！住手！怎么突然……”
我抗拒着加藤的爱抚。看他又生气又笑，笑过了又开始动手，我实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总而言之，就是因为昨天晚上没做才让你上长嘴巴吵个不停。小芹毕竟是个‘男人’吧？不用身体来为赌债做个‘了结’就放不下心吧？”
加藤冷静地说道。
“啊？”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加藤，住手！”
我推开加藤的身体。为什么我得受这种待遇？
“让我好好打一炮吧！”
加藤敞开我的胸口，舌头舔了上来。敏感的部位突然被他吸住，我知道自己某个地方随即硬了起来。我怕痒，身体缩成一团，他便轻轻一咬，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啊！”
我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明明是个男人，却这么敏感，真叫我感到羞耻。
“真好玩，没有胸部还这么敏感。”
加藤很感叹地说，他的语气像孩子一样天真。
“讲什么傻话！”
我生气地怒吼。
“哼，是谁傻瓜啊？”
加藤说着，手指头开始搓揉着我身体最柔软的部位。
“住……手！”
我扭动着身体抵抗，可是那知道斟酌轻重的手指头却巧妙地爱抚着我的弱点。
“啊……！”
我拼命忍耐，可是身体却背叛我的意志。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加藤手中，整个身体热了起来。
“加藤，不要……”
我企图逃离加藤，可是加藤却用脚紧紧缠住我，压到我身上来，让来动弹不得。
“为什么不要？都有感觉了嘛！”
加藤压住我的身体，在我耳边说道。
加藤咬住我的锁骨，我不由得全身打颤。加藤很得意地笑了。
“……哼哼！要攻陷小芹实在太简单了。”
我扭动着身体，一股热气在我体内窜流。我忍不住松开膝盖，加藤便粗暴是敞开了我的双腿。
“啊……！”
我企图阖住膝盖，加藤不让我如愿，脸凑近一看。
“……已经站起来了。”
猥亵的话语麻痹了我的理性。加藤在我大腿内侧亲吻着，每当加藤的嘴唇吸着我那柔软而泛着汗水的肌肤，我就不停地打颤。
“――啊……啊……”
我终于叫了出来。敏感的部位被攻击所产生的快感比被用力吸吮更难忍受。加藤果然对男人的弱点知之甚详。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抱住了加藤的脖子。我知道这是一个毫无防备的姿势，可是却无能抗拒加藤的舌功。
“叫得真淫荡……”
加藤喜孜孜地舔着我的要害。他总是能游刃有余地挑弄着我，可是我再怎么做都没办法像他这么厉害。
“把腿张开！”
加藤严厉地说着，从枕头底下拿出润滑剂，然后快速地涂在手指头，直接插进我最里面。
“啊――！”
我不由得阖起膝盖，抓住加藤的手，可是他仍然不手。
“放松！”
加藤不理会我的制止，迳自将濡湿的手指头推进来。
“好痛……啊……！”
加藤听到我叫出来仍然不放过我。我受不了痛，身体一放松，加藤便涂上润滑剂。
“……让我做吧！”
加藤将我的腿大大敞开，压到我胸口来。
我摇摇头，可是加藤不理我。
一阵灼烧似的痛苦支配着我。加藤强行推进的痛苦却让我无法忍受。
“不要……好痛……！”
在润滑剂的助力之下，加藤很自然地滑进最深处。
“啊……！”
加藤插到根部之后，很满足似地点点头。我吐了一大口气，感觉好像有炙热的东西盈满身体。
“乖乖的，很快就会舒服的。”
加藤在我耳边温柔地低语，然后开始缓缓地动作。
“啊……啊……加藤……！”
我抓住加藤的背，试图做最后的抵抗。可是，当加藤深深侵入时，一股彷佛在身体内部燃烧的快感就需索着加藤的硬挺而麻痹了。
“啊……加藤……！”
我根本不想取悦加藤，可是却发出连自己都为之一惊的淫叫声。
“你的叫床声真叫人受不了……”
加藤抬起我的腰挺进。
“啊……唔……”
我无能为力。不知不觉中，我的身体从原本应该感到痛苦的行为中蜕变成甜美的喜悦。
“――为什么是小芹……！”
加藤喘着气说。听起来彷佛对跟我一事感到无限悔恨一样。他明明可以下山去跟各种漂亮的美眉鬼混的，偏偏跟我这个大他七岁的男人……
“你可以下山去跟女孩子做啊……”
我恨恨地说。
“少啰嗦！我就是想做！”
加藤紧紧抱住我。沸腾的情欲涌了上来。我被怒涛般的激情翻弄着，忘了自己的痴态，任加藤为所欲为。
“每次被我上总让你魂飞魄散不是吗？我让你射了一次又一次。……喜欢得不得了，对不对？”
加藤的话像麻药一样魅惑着我。被快感支配的我用仅存的一点理性抵抗加藤。
“……才不喜欢！”
我喘着气说。
“少耍嘴皮子了！”
加藤大吼。他的粗暴言语刺激着我的情欲。加藤又开始粗鲁地摆动变得更激烈。
“啊……啊……加藤！”
我抱着加藤发出甜腻腻的叫声。
“――你说不喜欢？”
加藤的感情直接撞击着我。我不禁惊得睁开了眼睛。
“啊――？”
我的视线和加藤交缠在一起。他那严厉而澄澈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我无法离开他的视线，他那细长的眼睛看起来充满情欲而温润。
“你不是讨厌吗？”
加藤大叫，脸上有些焦躁的色彩。加藤因为不能掌握我的心情而感到焦躁。真不敢相信，我一直认为加藤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感觉的，我的心头微微感到疼痛。
“可恶……！”
加藤喘着气，用力地顶着我，好像非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贯注进来不可，加藤侵入我最内部。我觉得自己全身都盈满了加藤。我柔软的部分缠住加藤硬挺的部位，一股溶化般的甜美麻痹感从此处而生。
加藤突然停止了动作。我知道他在我身体里颤抖着，似乎极力忍着不射出来。
“啊……不要……加藤……！”
我受不了他中途喊停，紧紧地抱住他。不知道加藤以为我是在催促他，还是受不了我的夹击，他将我的拉起缠住他的腰改变了体位。我来不及反应，加藤就说道：
“……这么舒服你还不要！”
我用仅存的一点理性反着加藤的话。我虽然自认不喜欢加藤，可是从身体结合部位产生热得几乎要溶化般的感觉却很舒服。尽管我绝对不喜欢这样的人。
“――不是不要……”
话说出口时，身体内部好像有什么东西崩散了。我并不讨厌加藤，这个事实让我感到惊愕。
“别摆架子了。”
加藤突然笑了。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笑容却那么沈稳，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子该有的表情。
我紧紧依着加藤。意志和理性全都被剥夺了。在加藤的怀里，我一次又一次地说着：
――好舒服！真的好舒服……
我完全陶醉在加藤的热爱当中。一股令人焦躁的快感注进了我内部，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到我们紧紧结合的部分。薄薄肌肤下燃烧着的沸腾血液胜过任何雄辩。
我发现或许加藤企图用快感来解除我的武装。每当被加藤拥抱而产生感觉时，总觉得心灵和身体被撕扯开来，可是我却不恨加藤。
我害怕。我害怕承认自己紧抓着不自觉的平凡、脆弱和低劣，我抗拒沈溺于快感中的自己。尽管我已如此凄切地感觉到……
“――唔……唔……！”
听到加藤射精的声音，我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潮。
“……真是的，别再发呆了。你不是老师吗？赶快走啊！”
躺在床上的加藤桀傲不驯地说。我忍着泪水穿上衣服。结束第一回时,几近瘫软地瞄了瞄手表,已经接近晚点名的时间了。我赶忙处理善后。
等我穿好衣服时，有人敲了门。
“加藤少爷……”
是高桥的声音。
“嗯？”
加藤一副狂妄的样子回应道。门应声而开，高桥从裸体的加藤、皱乱的床铺、散落一地的卫生纸大概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点名时间到了，宿舍长有请芹泽老师……能不能借用一下？”
“好啊，已经结束了。”
加藤点起烟。
“那就借用一下。”
高桥深深行了一个礼，将我推出房间。看他们一搭一唱我真的呆住了，我到底算什么？
“芹泽老师，您的领子没翻好。”
高桥指着我衬衫的领子。
“啊……？”
高桥的冷静让我无话可说。我知道他对加藤的服侍无微不至，可是仍然让我感到羞耻。
“加藤少爷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高桥突然问道。
“啊……是吗？”
“嗯，非常。”
高桥笑了。我心想这大概是只有加藤教的高桥才会注意到的微妙变化吧？这时冰山从对面走过来，看到我举起手。
“哟，刚刚真对不起了。”
我一听，顿时面红耳赤。他刚刚撞见我被加藤压在床上。
“已经结束了吗？”
冰山很愉快地问道。
“――啊？”
过程中的种种情形在我脑海里复苏。血色尽失大概就是形容我现在的状况吧？我看着冰山，无言以对。
“我怎么会跟朋友做！”
加藤愤怒地说。冰山是朋友，高桥是弟弟，所以不跟他们做，这道理似乎说得通。如果他们真的没做，那么他们那意味深长的对话就更让我摸不着头绪了。我终于想到与其自己胡思乱想，不如直接问本人，便决定当面问冰山。
“……我问你，昨天晚上你们下山做什么？”
我战战兢地问道，冰山笑着说：
“――钓马子。”
“啊？”
冰山很高兴似地继续说道：
“没想到加藤那家伙在山下还挺有名气的，女孩子像狂风暴雨一样自动送上门。钓得可真高兴，简直是一放竿就有鱼上钓。”
冰山的话造成我巨大的冲击。
“不……不会吧？”
冰山似乎察觉出我的动摇，接着说道：
“偏偏加藤那家伙竟然丢下一句‘我先回去了’就走了。Ｆ罩杯耶！是Ｆ罩杯的超级波霸耶！”
冰山一副完全不能理解的样子耸耸肩。
“拜他之赐，害我昨天晚上玩了３Ｐ游戏。……不过，左拥右抱也挺不错的。”
“――啊？”
我有被狠狠揍了一拳的感觉。加藤没有跟女孩子上床。
“昨天晚上真是对不起了……（我先回去了）”
“没关系，无所谓……（反正我也做了）”
“那么，情况如何？（还顺利吗?）”
“嗯，这个嘛……（拜你之赐我玩了３Ｐ游戏，累死人了！）”
因为他们以心的对话方式，让我误以为他们两个人上了床。现在，我可以确定加藤是为自己回来一事向冰山道歉。
我以加藤所说的“没有胸部”和“换个位置做做看”为由，迳自胡思乱想，结果对加藤爆发了莫须有的指摘。
“……不是晚点名了吗？不快点去，委员会那些家伙又要唠叨个没完了。”
冰山拍拍我的肩大步走开了。
“果然是个了不起的 人。”
高桥很感慨地说。
“平常他并不多话，可是为了怕芹泽老师误会了加藤少爷，他还特地解释得这么清楚。”
我凝视着冰山的背影。那不逊于加藤的宽广背影散发出一般洋化小混混所没有的威严。
结束晚点回到舍监房，一打开门，一个巨大的男人背影入我眼。
“啊，对不起，打扰了。”
冰山手上拿着杯子说。
“加藤少爷，韭菜卷做好了。”
从小厨房走出来的高桥围着围裙，端着盘子。
“高桥……你……？”
加藤跟冰山一向就不参加晚点名的，可是没想到连高桥都落跑了。
“早就结束了，因为点名是从一年级开始的。啊，我用厨房里剩余的东西做了一些下酒菜，如果您不嫌弃，请一起用。”
高桥将盛着韭菜卷的盘子递给我。
“哪，小芹，坐这边！”
看起来很愉快的加藤对我招招手。
“加藤，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大吼一声，加藤说道：
“我肚子饿了嘛！再说冰山也想喝一杯。”
加藤将盘子从我手中抢过去，跟冰山两个人拿起筷子。
“啊，好吃！”
冰山说。
“喝吧！”
加藤在冰山的杯子里倒了威士忌。
“不好意思。”
他们只是喝着酒，吃着东西，什么话都没说，可是现场的气氛却显得非常地清冽。就像是小朋友之间的单纯友情一样。没有惰性，没有算计。因为有对方在就觉得舒服，所以自然而然地在一起。
冰山是加藤第一次交到的“朋友”。没什么对话的两个人交情看似淡泊，却又散发出一种血缘兄弟般的亲密气息。加藤这个人只要对方能获得他的认同，就算对方主动挑衅，他照样能够接纳。
“冰山已经落伍了。”
椿本曾经这样说过。
从走在精英路上的角度来看，或许加藤跟冰山都是被社会淘汰的人，可是我始终觉得加藤他们反而比较有人性。我想起上课时冰山帮我捡起笔记本的事。虽然只是小事，但却表现出冰山的为人。
冰山偏离正道，遍离正道，遍尝酸甜苦辣。但是我觉得，或许他可以跟生长环境、性格、兴趣、外型上都大不相同，但是体型、胆识上却跟他不分上下、不拘泥于世俗的加藤成为好友。
“小芹，不要老是发呆，赶快坐下来！”
加藤一边嚼着寿司一边对我说。我突然发现，这些家伙占领了我的舍监房，还在这边饮酒抽烟，要是一般学生早就被退学处分了。
“这……这是我的房间耶！”
什么时候成为学生聚会所了？我正想这样吼，加藤却皱起了眉头。
“少啰嗦！再唠叨小心我强暴你！”
我吓得直打哆嗦，冰山便愕然地说：
“还做啊？真够猛的。”
“小意思！小意思！”
哇哈哈！两个男人拍着彼此的肩膀开怀地笑着。
“喂，小芹也喝一点！”
加藤突然把威士忌酒杯推到我嘴边。
“放开！我……！”
加藤一把抓住我的鼻子，把酒灌进我嘴里。两杯啤酒就可以把我摆平了，何况是这种烈酒……
“嗯，这个周期表中的非金属元素……”
我一边念着教科书一边抬起眼睛。
高桥仍然看不出一丝丝疲累感，专心地听讲着，他服侍加藤到天亮，可是成绩却依然傲人，一定是他的注意力比别人强一倍。
我拼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响亮，可是自己也知道，其实我的声音中满是倦意。昨天被强灌酒之后，醉得连站都站不起来。大概加藤也感到心疼吧？将瘫在地上的我抱到床上去。
“……给我打一炮让你清醒。”
被灌醉之后还要被强暴？别开玩笑了！我拼命地抵抗，可是最后还是让他得逞了。
我叹了一口气，望向窗边。
加藤和冰山好像双胞胎兄弟一样，亲亲密密地以初秋澄清通澈的天空为背景，睡得好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