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血映三世2
“灵魂要经受三道轮回,生生世世受生死病痛离别之苦,但只要一心向佛,终会修成正果,跳出轮回。”
什么叫修成正果?那不是她所需要的,她努力的修炼,只为了让自己活的更久,在尘世中等待他的轮回。
……★★
三月,桃花纷繁,夜应雪惬意的躺在太师椅上,摇晃,长发未束,随意的散落,精致的脸庞挂着微微的笑意,又像是消不开的忧愁。
翩翩桃花在风中轻舞,竟也比不过他的娇媚。
“少爷,外面有位公公,说是来传喜讯的,看来少爷是今年的武状元了。”青衣童子恭敬的语气夹杂这兴奋。
他,木小凡,已经跟随了少爷一年,见到如此景色,却依然怔了半晌。
“呵呵,是吗。”夜应雪似在回答,又似在自语,木小凡等了一刻,不见少爷起身,便恭敬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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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夜应雪风度翩翩,恭敬的行礼。
“夜爱卿不必多礼。”中年皇帝看着如此人才也颇为高兴。
“不知今天的文状元怎么还没到?”皇帝悠然发问,没有一点火气。
“参见陛下。”一人进殿,恭谨的行礼,“陛下未曾召见,下官不敢觐见。”
突然帘子后面传来嗤笑声,便听得女子小声说道:“今天文武状元是不是反了呀,姐姐,你看文状元高大威武,武状元倒是文质彬彬的,你说好玩不好玩。”
“哪有,那文状元怎么可以用高大威武来形容,应该说是玉树临风,倒是那武状元瘦弱了些,不知道他的武功到底行不行。”
“姐姐,就算你看上了人家武状元,也不能诋毁我的夜公子啊。”
“说什么啊,你也不害臊。”
“咳咳。”见女子声音越说越大,众大臣都伸长了脖子向里看,皇帝干咳两声。
帘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两位爱卿都是我国栋梁之才,朕有两女正是待嫁之年,倒也乖巧懂事,朕就昭告天下,今次文武状元都招为驸马如何?”
“陛下英明,有如此人才是我国之福分。”众大臣连连称是。
“谢陛下。”文状元依然恭谨。
“好,很好。”皇帝陛下大喜,“那夜爱卿以为如何?”
“下官年幼且家无尊长,怕会怠慢了公主殿下。”夜应雪轻微行礼。
“大胆,难道公主殿下还会配不上你不成。”一武官大吼。
“是下官配不上公主。”夜应雪回答的和气。
就听得帘后娇哼一声,传来“咚咚咚”跑开的脚步声。
“陛下有旨,封当今文状元苏意为大学士,封当今武状元为翊麾校尉,随隆将军麾下……”夜应雪依然淡笑。
竟然荣华富贵,权势美女不是你所求,那你又为什么会做武状元?
“夜兄若是独自一人,不如去寒舍一叙如何?”出了大殿,苏意对夜应雪说。
“哦?为什么?”夜应雪微笑。
“只是对夜兄有种时曾相识之感,何况你我同时中状元,现下又同朝为官,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缘分吗?夜应雪笑了,不是淡淡的微笑,灿若桃花。
“在下以为夜兄还是少笑的好。”苏意觉得自己脸微微发烫,颇显尴尬。
“哦?这是为何,我只听的劝别人笑的,还是第一次听到劝人不笑的。”
“这——”堂堂文状元一时语塞。
夜应雪笑得更欢了,“如果你不叫我夜兄,叫我应雪,我就去你家打扰一下。”
苏意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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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是你的新婚之夜,为何跑到我这里来喝酒?”夜应雪看着眼前人刺眼的红衣,笑道。
“你也知道今天是我的新婚之喜,为何没有前去祝贺?”苏意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按在桌子上,半个倾向夜应雪,俊脸涨的绯红,也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大红袍子的映衬。
“我去不去不是一样?”
“是一样。”苏意颓然滑落在座椅上。
“我叫人送你回去吧。”夜应雪劝道。
“我看到她就想到了你,我不想回去。”苏意一把抓住夜应雪伸过来的手,酒气直扑夜应雪的脸。
“意,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没有,我没醉。”
“……你真的没醉?”夜应雪看着怀中的苏意,两眼迷蒙。
“我没醉,真的没醉,我想在你这,不想回去。”
“……是你自己要留下的。”
“我自己要留下——”
大红的袍子散落一地,桃花在夜风中摇曳,如雨般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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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照进了桃树林,苏意艰难的挣开眼睛,看来真的不能喝酒,全身都疼痛欲裂,轻风吹过,蓦然觉得凉意渗骨,才发现自己身无片缕的躺在满地花瓣上,全身都是点点樱红,侧脸看见旁边夜应雪的笑脸,昨夜的翻云覆雨在脑海中一幕幕的涌现。
“我们——”
“怎么?意不喜欢。”
“不,不是,只是——把衣服给我,有人来了怎么办?”
“呵呵,意昨天晚上怎么就没想到呢,现在才想到已经晚了。”夜应雪轻笑,他若是不想被打扰,即使是一直蚂蚁也进不来的。
“对不起,我,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苏意面红耳赤。
“怎么?我让你不舒服?”夜应雪漂亮的脸凑到苏意面前。
“不是,我们都是男人,何况我已经娶妻,若是我母亲知道……”
“不然,我带你走,离开这里。”
“不,不行,母亲需要我照顾。”
“不让他们知道好不好?我有办法的。”
“那公主怎么办?”
“你从昨天晚上起就病了,会传染的。”夜应雪微笑,在苏意唇上轻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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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主云瑶等了一晚,也不见新郎回房,气急败坏,丫鬟跑来告诉她,驸马病了,病的不清,还会传染的。
前后三位太医医治,皆被染上了不知名的怪病,其他什么症状都没有,可全身瘫软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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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心血来潮,云瑶踱步到苏意养病的小院,却听到屋内娇喘之声,加快脚步,上前推开房门,她的新郎却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承欢。
床上两人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愣了一瞬,夜应雪用被子裹住苏意,发呆中的男女没有发现夜应雪下床的一瞬间却穿上了长衫,仿佛一直就穿在身上。
云瑶回过神来的时候,脖子已经被夜应雪死死的勒住。
“你,是夜应雪?!”云瑶惊恐。
“应雪,放开她,不要伤了他。”苏意裹着被子从床上扑下来,抓住夜应雪的手。
“你没病?你在骗我?”
“我……”苏意才发现应该躺在床上不能动的自己竟然好端端的站在地上。
夜应雪加重手上的力道,云瑶疼的眼泪直流。
“应雪,放手,不要伤她。”
“我不是要伤她,而是要杀了他。”夜应雪脸上的笑意消失。
“是我不对,是我伤了她,又怎么能杀他,求你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夜应雪却是茫然,松开了手。
“以前?”如果说自己以前与现在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以前不会爱上一个男人,想也没想过。
“苏意,他不过是个男人,你,我会给父皇说,让他杀了你们,你是不忠不义不孝,竟然与一个男人做这等事情,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云瑶捂着脖子,飞快的跑开,留下两个发呆的男人。
苏意满脸的惊惶,却被夜应雪一把抓住,“你就是你,永远都是你。”
“你怎么了?应雪?”苏意担心的看着夜应雪没有焦距的双眼。
“没事,”夜应雪回过神来,“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应雪,你今天先离开吧,我想静静。”
“好”夜应雪回答,因为他也需要时间静一静了。
夜应雪茫然的关上房门,脑中回荡着云瑶的声音,不忠不义不孝,不忠不义不孝,不忠不义不孝,想到母亲的谆谆教诲,想到夜应雪给自己带来的欢愉,一片混乱。
不忠不义不孝?是啊,枉费我读了二十多年的圣贤书,怎么会做出这等为时人所不齿的事情?我实在有愧于父母的教育之恩。
夜应雪,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不该,若一开始不跟你说话,你我也不会泥足深陷,到如此地步,如今让我如何面对世人,如何面对父母,只希望母亲能够原来我这不肖的儿子。
现在脑中还是你的影子,夜应雪,看来真的是我错了,是我错,如果只是放在心上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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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应雪心疼的厉害,瞬间出现在苏意房中,苏意穿戴整齐,脸上带着微笑,静静的躺在床上,只是胸前的匕首和比他新婚也的长衫还要艳丽的红色,刺痛了夜应雪的眼,泪珠顺着美丽的脸庞滑下。
对,你们都一样,都一样,让我一个人独自活着……
门被推开,云瑶带着禁卫军把小屋团团围住,还有那似乎比以前苍老的苏母,怔怔的看着房内。
夜应雪已经取出苏意胸前的匕首,众人只以为是夜应雪抱着苏意。
“意儿,你只能做出这等事来,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让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苏母怒喝。
“他们什么事都做了,这算什么。”云瑶俏脸涨红。
苏母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夜应雪的头发突然疯狂的成长,绿色的浓雾慢慢笼罩小院,只听得惨叫之声不断响起,瞪绿雾散去,园中只有苏母安然无事,夜应雪和苏意已经没了踪迹。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若是一开始就带你走就好了,是我错了,忘记你不是前世那个不顾世俗眼光的你。
夜应雪抱着苏意在一片竹林停下。
“哟,变成男人了,就该找女人啊,还找男人有感觉吗?”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夜应雪双目瞪圆,头发像钢线一样向四面八方刺去。
都是它的错,都是它的错,若不是它在自己嘴虚弱的脱变之时,强行闯入,兽性大发,自己何必为了拜托他,变成男人,不是男儿身,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他在一起,他又怎么会死?
“你,该死。”夜应雪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我还没尝过男人的味道,何况你这么漂亮的,我当时怎么会放过你呢?”男子嬉笑。
夜应雪把苏意放在一边,无数的绿光飞向男子,翠竹东倒西歪。
却突然电光大作,绿光和男子的黑光交缠在一起,一个灰色的漩涡飞旋,夜应雪大喊:“不,我还要等他。”
声音却被漩涡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