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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叉觉醒

书籍名:《炎之蜃气楼第04卷 琥珀の流星群》    作者:桑原水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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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开始西沉。
经峰的伊达家家庙被紧张忙乱的空气包围着,聚集起来的伊达家重臣和侍从们在瑞凤殿前穿梭往来,准备为修法而设置的护摩坛。
「原来如此,用三角形的护摩坛吗。」千秋修平边看着眼前正在准备的第二个护摩坛边说着,「调伏法的火轮坛。同样是调伏力,但规模相当大啊。」
不过意义稍微有些不同,千秋这样嘟囔着转向高耶:「景虎。我想我们这边也应该是时候做好准备了。你,没问题吧?」
高耶坐在一边,正在重新包扎右手上的绷带。他的样子看上去相当镇定。
「什么没问题?」
「想听你说已经能够使用力了呀。」
「啊,」高耶回敬,「那个,时候没到谁都不知道吧,但是有时候我好像感觉取回自己的身体了似的。」
「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高耶翘起嘴角笑了:「看上去是那样的吗?」
「景虎大人。」
直江向他们走了过来,政宗陪在他身边,身后还跟着两名僧侣。
「景虎大人。我们带来了这次要协助我们实施咒法的几位。」
政宗接过直江的话继续介绍:「这两位是羽黑山修验僧的法印长海殿下和庆俊殿下,他们都与伊达颇有渊源。」
相互问候之后,高耶问道:「听说连坛法意味同时进行二种修法仪式,但是它真的能消除仙台的诅咒吗?」
回答问题的是年届花甲的僧人长海:「与荼吉尼天的诅咒相对抗,大威德和降三世法确实很有效。但最终还是与施咒者本身的咒语应验能力有很大的关系。虽然我们一定会倾尽全力……」
没有100%成功的保证。如果最上义康拥有比他们都出色的咒验力,他们就无法让金轮之法崩溃。
「但我们并不是没有一点胜算吧?」
「是这样的……」年轻几分的庆俊法印表情严肃地刚开口时,绫子和让从对面走了过来。
「景虎!」绫子在高耶身边停住脚步:「芦名盛氏一伙已经在东京展开行动了。《迁都案》在党干部会上被提出来,已开始进行讨论。而且仙台市作为未来迁都地点的方针好像已经定下来了。那帮家伙这次可是动真格的了哟。」
「能知道最上、植岛代议员的动向吗?」
「他明显从昨天开始就回到仙台了。上午要拜访县政府会见知事,明天还要出席仙台经济团体的临时大会,所以他应该还留在这里。」
「景虎大人。」
高耶将视线投向直江,微微抿起嘴角:「确定吗?那对我们而言可是个好机会啊。」
「伊达的人手也加强了对结界点的守备,我想能够封住最上义康的行动。」
让忽然插话进来:「但是最上的铠甲武士开始出没,所以还是要小心。」
「知道……」突然注意到政宗等人脸上表情的变化,高耶诧异地问:「怎么啦?」
「上杉殿下。请问这一位是?」
「那个是我的朋友,成田让。」
「成田?他不是你们夜叉众中的一员吗?我确实听说有五个人。」
「看起来好像是这样,但那家伙和上杉家或暗战国都没关系。他对灵的感应很强,所以会来这里帮助我。」
「他与贵方没有关系?但是……」
直江和千秋的表情一瞬间绷紧了。政宗用锐利的独眼盯着一脸为难的让,目光好像要把他射穿一般。
「没什么,有些难以置信。抱歉,没事了。」政宗说着转开脸。
什么意思啊,高耶正打算追问下去,但是被庆俊的话打断了。似乎他们也发觉到让的与众不同。
「上杉殿下。您能否允许我们来负责安排那位?」
「呃?」
「他看起来做惯了普通人,但是体内好像有巨大的力隐藏着。有他相助,我们也许能够完全打破荼吉尼天法。上杉殿下,能请您允许我们借助他的力量吗?无论如何必须借助他的力量!」
被人用强烈的口吻恳求,高耶困惑地看向让。让也是一脸觉得不可思议的表情。
「虽然这么说,不过,让……」
「哦。」
让自己也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似的,询问意见地看看千秋,又看看直江。但这两个人都板着脸一言不发。想了一会儿,让回答道:「如果能帮得上忙的话,我会协助你们。不,请一定让我做点什么。」
「这是真的吗?」庆俊等人信心大增,向高耶这样表示的时候连表情都明亮起来了。
看到这些高耶却觉得担心:「让,没关系嘛?」
「不知道。但无论如何我都不要做个什么都不干,只会给直江先生他们添麻烦的人。」
高耶哀叹了一声。只要能稍微拥有些力量的人都必须利用吗?他勉勉强强同意了。
「那么预定在日落时分开始修法仪式。成田殿下留下来协助我们,对结界点的地镇一事就仰赖贵方了。」
「明白了,日落的时候。」
「从这里开始,我们很快就要进入战场了。」政宗庄严的眼睛闪着光,「上杉殿下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啊。」
「嗯。」
看着回答自己的高耶,政宗坚定地向他点了点头。三个人朝护摩坛那边去了。
高耶等夜叉众的任务是在被最上施行了招魂法的五个结界点施行地镇法。金轮之法的能量来源于被招魂法聚集起的灵的力,是这种力量强大效果的表现。如果切断能量来源,诅咒的力量会大幅下降,中和将变得容易成功。能够中和招魂法的就是地镇法,借助地天之力将术坛破坏并将诅咒一起净化掉。
直江像在确认任务一般对高耶等人说:「地镇法要和调伏相配合,所以我们两人一组分头行动。长秀和晴家负责宫町、铁炮町、米袋三个地点,景虎大人和我处理东北大学和青叶山隧道两处。完成之后,还是回到进行诅咒中和的经峰来待命,因为最上的怨灵可能会大量活化,恐怕需要在这里不断进行调服。这样可以吗?」
绫子不满地抱怨:「好啊,但是为什么我必须和长秀凑成一组不可啊!」
「力量分配的问题。你和长秀一组效率最高。」
「为、为什么!为什么和这个家伙!」
「我刚好是这个家伙,真抱歉啊。」千秋念经似地说着,抬眼看向高耶。
大概因为紧张,高耶表情像僵住了似的。千秋看在眼里,用手背轻轻敲了下他的面颊。
高耶回过神来:「干什么啊?」
「期待你的表现喽,总大将殿下。」
「哼。」高耶意外的冷静,挑战般的光芒在眼瞳中闪烁,「不用罗嗦啦。」
*
要开着自己的雷帕托去任务地点的千秋,从驾驶席递给来送他的直江一个日式小人偶。
「这是?」
「慎重起见你还是拿着它。用这个可以召唤青面金刚。虽然它不能发动调伏,但至少能够拖延邪灵的追击。万一,景虎不能使用力的话,就用这个吧。」
用手握住木端神,直江点了点头:「嗯。」
「但是把成田让留在这里真的好吗?应该随时把他控制在手中的吧?」
「不。在我们在进行地镇法仪式时肯定会受到灵猛烈的攻击,老实说根本没有保护让的余裕。好在他戴着镯子,能保护他不遭遇更多的危险。经峰是圣域,伊达家的力量也值得信赖。如果让的力对他们有帮助,是不会被浪费掉的。」
「那可是个麻烦的大包袱哪。」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不知道诅咒中和时会发生什么事,千万要小心。」
「早就知道啦。」
绫子从石阶上走了下来。匆匆忙忙上了车后,对着直江说道:「修法的准备已经完成,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好的。我们也马上出发。景虎大人呢?」
「在政宗公那儿。我想他马上就过来了。」
*
瑞凤殿前燃起了篝火,绘有伊达家纹饰的帐幕在周围张开。重臣们衣着齐整,护摩坛也精心地准备妥当,已进入仪式随时都能够开始的状态。
正中央的主君坐席处,正宗对着高耶拜托:「那么,其余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麻烦死了,哪边都一样。」
「高耶。」
看到身边的让一脸忧虑的表情,高耶想要安慰他一般笑起来:「我没问题的,你别担心啦。」
「自己当心,千万别乱来。」
「嗯,政宗公,让就拜托你照顾了。」
「放心吧。」
高耶转动脚跟向外走去。石阶下,直江在那里等待着他。
太阳渐渐沉入平线下方。
目送高耶的身影从杉树夹道上消失,政宗大声地宣布:
「中和金轮之法诅咒的修法仪式正式开始!固守住经峰的结界!所有人,留心戒备!」

「太阳,落下去了哪。」
面向有着小池塘的假山花园的游廊上,一个青年慢慢地低语。
听到他的声音,另一个年轻人回过身来。他手中持着数珠,端坐在须弥坛前面。这里看起来是一间小寺庙的正殿。年轻人看上去有二十五、六岁,身穿法衣,浓眉的脸给人很精悍的感觉。
「太阳?你还想得到什么?」
站在游廊上的青年也转过身,一看便知是高坂弹正:「没什么。说起来义康殿下,你好像很喜欢坐在佛像之前呢。」
「这个身体生前是以侍奉神佛为目标的,结果还不是敌不过我。」
高坂厌恶地看着更换了凭坐身着法衣的义康。完成剩余的结界点受到伊达和上杉邪魔的干扰,义康没有掩饰脸上焦虑的神色。他暂时回到青叶区里这个被当作基地的寺庙。
「你们,耍小聪明的伊达。如果还没受够,我会呼出咒力更大的荼吉尼的狐蛊给你们尝尝。」
「哦,你还有力没用光啊?」
「你!」义康焦躁地反唇相讥,「你根本就没有真心对付过上杉的夜叉众!我有提供你关于织田的情报吧!但是你对那些家伙什么都没做!」
高坂佯装无知地看向外面:「难道我没有帮助过你吗?」
「你,是真的打算除掉上杉吗!或者想打破我们之间的这个约定!」
「安心吧。我也是战国时代出生的人,一旦许下诺言就会坚守到底的。」
「真的吗?你真会去讨伐上杉?」
「太罗嗦了,义康。」高坂尖刻地丢下一句,交叠起两臂望向天空。
西边的天空红得犹如有火焰在燃烧——太阳沉入地平线下了。
就在此时。义康的第六感突然感到仙台街市的气大幅地震动起来。
「哦!」那是巨大的摇动,并且一波波压了过来,异样的波长迫使义康产生了可怕的预感。
「什、什么……」义康发出呻吟般的声音,高坂转身面向他。脑内不住动摇,义康不禁用手按住头。
「什么……这……这……到底……到底是什么!」
高坂微微眯起眼睛,视线可疑地投向遥远的经峰的方向。
(好象开始了哪。)嘴角边露出浅笑。(嗯。要战胜狐狸哦,伊达政宗。)
经峰的大威德明王法和降三世明王法开始施行。
仙台的街市上,现在,规模可怕的诅咒交战也拉开了序幕。

千秋一行的雷帕托来到了第一个结界点——宫町的坍塌现场。
绫子下了车,望向西南的天空低语道:「修法已经开始了吧。」
「如果它进展顺利就好了哪。不管它,我们也从这里开始吧。」
因为被施行了招魂法,从地面坍陷的大坑中冲出一道光柱,像要刺破天空一般的巨大。普通人看不到它,那是的灵造成的,是被呼出的数量巨大的灵所形成的柱子。
「呼,看来还真是个挑战哪。」
两人踏进被拉绳围住的区域。
「OK。那么调伏的事就拜托你了唷,长秀。」
「是是。那么灵的诸位,不论有什么遗恨都请安息吧。」
从千秋的身体中静静地升起阳炎。
他们开始积蓄力,周遭的空气也随之轻轻摇动,好像倾斜了一样。绫子向地面跪下身。千秋在胸前结起毘沙门天的手印。
「好吧!要开始啦,晴家!」
*
两处护摩之火在经峰的神社里明亮地燃烧着。长海和庆俊各自分别站在两个法坛边,周围聚集着三十名僧侣,长海负责降三世明王法、庆俊负责大威德明王法的修法仪式。
「……(咒文略)」
「……(咒文略)」
僧侣们合唱的两个真言在幽暗的神社中传开。政宗等人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里,让也在旁边默默看着。
「……(咒文略)」
「……(咒文略)」
真言生出深不可测的紧张感,两处火焰奇妙地摇动着飞舞到空中。
「成田殿下……」政宗从对面叫着僵住了似的让。
让的额头潮湿着满是渗出的汗水,被火焰照亮的面孔看起来非常苍白。
「成田殿下。你没事吧?」
「呃……」让回过神来转向政宗,有些慌乱,「啊……不,对不起,我……」
政宗睁大唯一的眼睛定定地凝视他。在让的体内正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什么啊……这是?)
呼吸困难,不明缘由地心跳加剧。是因为紧张吗?不,不对。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护摩之火摇动着。紫色的火焰。
「……(咒文略)」
「……(咒文略)」
喉咙发干。冷汗不断涌出。
(发生什么了?)突然间,视野倏地收缩变窄。两片火光像在猛烈灼烧着眼睛。摇摆的火焰。真言在头脑中卷起旋涡。那个时候——
(呃!)身体不能动了。某种力袭向让,将他紧紧束缚住。
政宗也注意到不对劲:「成田殿下?」
身体失去了平衡,让从椅子上崩落一样滑下来。
「成田殿下!」政宗等人吃惊地扶住让。
心跳越来越激烈,但不能移动麻木的身体,呼吸很痛苦,发生了什么事情。二重的真言使让的身体产生了异变。这个可以肯定,但是这是……
「成田殿下。坚持住,成田殿下!」
扶住的身体像灼热的钢一般散发着热力,政宗被震惊了。真言使埋藏在让身体深处的什么巨大的东西动摇着开始发挥力量。
(这是!)

「看上去经峰的修法仪式已经开始了。」
高耶和直江到达了在他们负责的结界点现场。这里是日前和操纵狐狸灵的女人——最上义康交手的地方,但现在看起来样子完全不同了。与其它结界点一样,被招魂法聚集而来的无数的灵形成了巨大的光柱。
「那些全部都是灵吗?真够吓人的。」
「是招魂法的威力。我们的对手拥有非常强大的诅咒力。」
高耶突然闭上嘴不说话了。
注意到的直江开口叫他:「景虎大人?」
「直江。你,见过高坂弹正对不对?」
「嗯……」
高耶紧抿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高坂他,为了换取织田的情报,所以才答应出手除掉我们。那是真的吗?如果是那样……」
高耶回过身盯着他,直江无言地承受住高耶的视线。什么话都不必说出口。直江的眼睛没有否定高耶的猜测。
「……是吗。」高耶说着轻轻咬住嘴唇。那一夜,袭击自己的人——伤害国领并导致他夫人死亡的罪魁祸首是……(那个男人。)
看到高耶强忍仇恨紧紧握住拳头,直江转身面向根植在法坛处的巨大灵柱,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开始吧,没有悠哉的时间了。」
「没错。」
瞥见瞪大双眼的高耶,那毅然睨视着前方的锐利眼神让直江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平常的高耶。他表现出的愤怒不是出于不成熟、不甘心的反抗,而是冷静且理智地控制着自己的同时散出的斗志!不会有错,这毫无疑问只可能是属于勇猛的战国武将的眼神。
(景虎大人。)久违了的感觉又一次涌了上来。对啊,这是景虎,不是那个必须由自己来保护的即反叛又不成熟的少年。自己和同伴都听命于他,是赌上性命也要追随的主君,战国武将上杉景虎。
高耶同样也感受到巨大力源源不断从体内涌起。不是景虎,而是高耶自己感觉到了。无论与信玄或是兰丸交战时,在无意识中发挥出的不知属于何人的力量,现在可以确信那就是自己的力。不是上杉景虎,是属于自己的。仰木高耶确信无疑。
这是我的力!
力在体内涌起,充实的感觉溢满全身。高耶明白了。这种感觉,不是那个被叫做景虎的深不可测的人,而是自己,是仰木高耶感受到的。
(能做到!)自己不会离弃仰木高耶。自己就是仰木高耶。作为仰木高耶,使用这巨大的力去战斗。
好像察觉到高耶他们的存在,光柱的表面微微泛起了波纹。两个人和光柱对峙着,也摆好了迎战的架势。直江单膝跪下,左手按在地面上。高耶向着光柱抬起右手。
「要上啦!直江!」
「遵命!」
话音未落,高耶将聚集在手中的念波向着光柱击了出去。一场大战的引爆装置被击发了!
光柱的一部分被高耶的念波吹飞。组成柱的灵四散开来飘向空中。也在此时,灵散发出敌意,向着高耶他们攻击过来。直江在两个人周围张开网一般的护身波。
「景虎大人!现在!」
「……!(咒文略)」高耶猛地睁圆眼睛:「南无刀八毘沙门天!恶鬼征伐!请赐我降魔之剑!」
激烈的血色电光在空中驰骋游弋。冲击让灵发出悲鸣一个个被弹飞了。电光合着雷鸣般的可怕轰响包围住高耶的身体。
「呜……」
高耶的拳头放出闪光。正感到两臂中充满巨大的力,结印的双掌之间生出了火热的光的团块。光转眼间幻化出形状,被物质化了。
那是一柄长刀,寒气逼人的刃口闪着苍白的光芒,在得到漂亮外表之前真正经历过千锤百炼的好刀。高耶全都了解。握在手中的这个是……对了,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人都无法使用,这是仅供冥界上杉军总大将使用的刀,自己毫无疑问被授予了毘沙门天的调伏力。
(毘沙门刀!)
直江瞪大眼睛望着高耶。他的力,现在,完全复活了。
「我来啦,怨灵!」
高耶挥舞着毘沙门刀高喊。再拘泥于名字已经没必要了。那一瞬间,高耶化成了景虎,景虎也化成了高耶。
怨灵们结成一体袭击过来。高耶猛地挥刀,被斩到的灵像被刀刃吸走一般消失了。毘沙门刀是调伏之刀,碰到它的灵会随着调伏力成佛,被送往另一个世界。
「干什么呢,直江!快开始啊!」
高耶大声叫着。直江反应过来,在左掌中集中气。地镇法开始了。
「……(咒文略)」
他们使用的是上杉以真言密教为基础,独自创立的地镇方法。真言被一句一句唱诵出来,目的是为了呼唤出地天,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相当的集中力。这段时间内施法者对外界的攻击没有任何防御力,必须要有专门的人来负责防御。
「来吧!」喘息的机会都没有,高耶用毘沙门刀不断斩杀着怨灵。组成光柱的不计其数的灵一齐袭击过来,战斗极端激烈。
(混账!)高耶绕着守护住直江的护身波不断挥动手中的长刀,邪恶的灵体被撕裂后消失。但是,每次回身时面前出现的士兵的灵体越来越多!
「Bai!」单用左手结印,高耶高声叫着。士兵的灵体被突然出现的空间裂隙吸走了。
(二刀流吗!)下一个瞬间,脚边的瓦砾突然炸裂开来!那是灵的念波攻击,飞舞在空中的怨灵向高耶他们射出念波。
「该死!」高耶像在吸引怨灵的注意一般开始奔跑。追击而来的念波被护身波阻断,一次次掀起激烈的血色电光后破碎消失了。
「现在换这招了呦!」
轰!空间从高耶脚边开始扭曲,发出阵阵轰鸣。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瓦砾碎片飘向空中。
「接招吧!」瓦砾向怨灵袭击过去,无数嘶哑的悲鸣声响起。趁着怨灵们畏缩退却的间隙,高耶再次加固直江周围的护身波。继续用毘沙门刀斩杀着从背后迫近袭来的怨灵,攻击直江的灵被护身波阻挡驱散了。
直江一直专心地唱诵着真言,不断向地面倾注力。
「……(咒文略)」压在地面上的左手能感觉到电流般的力流过。地之守护神开始胎动。地天就要觉醒。
「混蛋!」怨灵们发动更为激烈的念波攻击,瓦砾向高耶袭来。狂风骤然刮起,沙尘将视线都阻断了。高耶只能盲无目的地用念波进行反击。
(这个样子什么鬼东西都看不见了!)
怨灵利用高耶防御的空隙攻击过来。狂暴的灵体冲向他的肩膀,并像利刃一样切在高耶的腹侧。
衣服撕裂了,尖锐的疼痛在腹侧游走。高耶紧咬牙关忍耐住,抬起的眼睛射出锐利的目光。
「挠痒痒一样的攻击让人快睡着啦!」高耶大叫着挥动毘沙门刀。怨灵如同箭矢一般向他射来。
嗡——发出电气的嘶鸣声,毘沙门刀像激光刀一样伸长了,不断割裂着怨灵。但是,仅靠一个人将他们全部解决是根本不可能的!
「还不行吗!直江!」对灵使用完炸裂调伏,高耶声音焦急地呼喊着。
直江闭着双眼继续一句句唱诵着真言。地天的力慢慢涌动而出。
「……(咒文略)」直江猛地睁开眼睛。
地面开始鸣动,地天被唤醒。大地的鸣动便是地天将咒法的坛破坏掉的证明。从地面吹起的清凉的气将直江与高耶包围起来。利用地天的净化之力,使被咒法玷污的土地重新变得洁净,这就是镇服诅咒的地天之法。
地天清除掉招魂法。
「好!一次把两个问题都解决吧!」
高耶将毘沙门刀向地面刺去。地天与毘沙门天的力量融合了。刀发出强烈的光芒。大量的怨灵试图逃走。高耶与直江同时结印。
「Bai!」周遭的空气冻结了。两人声音响起时,成千的灵被一次缚住。
「……(咒文略)」灵壁将四方包围起来。两人将结印汇集起的能量在拳头上结成不断膨胀的光球。
「南无刀八毘沙门天!恶鬼征伐,请赐我御力!」
血色的电光飞散,力到达了极限。两人同时高声呼喊:
「调伏!」
下个瞬间——闪光吞噬了一切!
*
站在重新恢复平静的废墟上,直江转身面向高耶。
「第一个完成了。」
招魂法被消除。高耶从地上拔起毘沙门刀,扛在肩膀上。一举调伏了成千的灵体,怨灵们被调伏之光饮入,消失不见了。
「原来如此。情况也没那么糟嘛。完成这种事我还有余裕呢。」
「所以,我不应该要求晴家他们负责处理三个地点。你的这种方式说不定效率更高。」
高耶注视着光华闪动的毘沙门刀:「但是这个难道没有刀鞘吗?就这样拿着到处走会不会被警察抓起来呀?」
「到这种程度,我觉得你不可能让它更进一步觉醒了。」直江苦笑着,「准备一下出发去下个地点吧。那把刀只可能斩断灵体,所以对我们来说是很安全的。」
高耶看向直江:「那就快走。注意到我们,最上一定也会采取行动的。」
「说得没错,不能把力量耗费在无谓的地方。出发吧。」
说着,两个人离开了现场。
经峰的咒法正在一步步推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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