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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警钟

书籍名:《炎之蜃气楼第01卷炎之蜃气楼》    作者:桑原水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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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病房里走出来的中年医生说道:「总算稳定下来了。由于药效,现在正在熟睡中。不过,你……」
医生一脸掩不住的讶异表情,问着高耶:「你说那个孩子当时被火焰包围么?但无论是身体还是衣物上,都找不到类似灼烧的痕迹。不会是哪里看错了吧。」
*
哪里看错了?昨天医生说的话现在还萦绕在高耶耳边。
高耶把玩着自动铅笔,心不在焉地望着列满数学公式的黑板沉思。结果,失去意识的少女被救护车送往医院急救。让之后就不再开口,默不作声地回家了。而且,他今天也没来学校。打电话去他家,据说是昨天回去后人就不舒服,现在还在休息。
那火焰……就是让提到过的那个火焰吗?
「大概哪里看错了吧!」不,不对,他没弄错。的确是亲眼所见,那个少女被紫色的火焰包围。
(明明被火焰包围却没有任何被烧伤的地方。没有留下伤痕,也没有热度。)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还有一件事令他在意,就是当时让的反应。让似乎曾经看到过包围那个少女的火焰。除此之外,让的身上还发生了不少不可理解的异状。
让的梦。紫色的火焰,让和那个少女。(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此时,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
「等一下!等等我、仰木!」
在门口被喊住的高耶回过头,只见走廊上一名少女正拿着扫帚朝他跑来。从那吵闹的嗓门推测,过来的正是同班的森野纱织。
「干嘛?刚才就叫个不停!」
「听到的话就要停下来嘛,你这讨厌的家伙。」
「今天没轮到我扫除吧」
「不是的!」身材娇小的纱织甩了甩身后光润美丽的黑发,抬头看着高耶, 「不是这回事……你啊,也别太过分了嘛。」
「什么?」高耶眯起一只眼睛,「我做过什么吗?」
「你上课的时候一直都用好恐怖的表情瞪着黑板诶,吉川老师都被你吓到了!你们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么?」
「……什么呐!怎么会?」
不知为何,从去年和这个脸蛋圆圆的稚气女孩一同担任体育祭的委员以来,两人就吵吵闹闹、一路玩闹到现在。不过,纱织会这样跟着高耶也是她的原因。而且是露骨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先利用和让的好朋友高耶作为媒介来接近让,这就是她的目的。
「你现在要去成田家吗?」
一牵扯到成田,她就会涌起奇异的力量。为了达到目的,她需要和成田交情匪浅的高耶。这样显而易见的私心,令高耶不舒服。
「我不是要去那里」
「呐,成田到底怎么了?真的是拒绝上学吗?」
「你啊……」纱织将双手紧握在胸前,盯着高耶不放,「我知道你昨天逃课去找成田。」
「啊?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我妈妈在车站前看到的。仰木和成田一块散步的时候。」
「……为什么你妈连我们都认识?」
「在体育祭上不是见过的么?像成田那样纯粹的少年和你这样眼神凶恶的人在一起,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
「你说谁凶恶?」
「不说这个了,成田究竟怎么了?生病了么?有心烦的事?还是其它。」
「……」高耶沉默地注视纱织片刻。
纱织故意眨巴着双眼。拿她没辙的高耶无奈地回答: 「今天他病假。」
「病假?那是感冒还是花粉症什么的」
「……不知道,不过他现在在家休息。」
「真的?那明天应该就没事了吧。笔记什么的也得帮他准备好。」
「我说你啊。」高耶不耐烦似地皱起眉头,「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担心让的情形,就直接去他家探病吧?」
「不、不行啦!那怎么可以?我也想直接去,但是……」
「哦……是吗?」
「那么仰木现在是要去哪里?」
「医院。」
「咦?你生病了?」
「你这什么意思。是去探病。虽然是完全不认识的人。」
「谁?」
「跟你没关系。再见。」
「啊、等一下!」
突然被她抓住手腕,高耶吓一跳地回过头: 「又怎么了!喂!」
「带上我!我也去探望病人……」纱织微笑了,「然后,你也要陪我去看成田。」
*
门口响起沉重的钝音,房门被轻轻打开。
少女立起上身,靠在床上。
「……」
高耶看向少女,身后的纱织轻叫:「咦……骗人。讨厌啦!她是仰木的女朋友?」
「不是说了是不认识的人么!」
「真的?那她是谁?」
「吵死了——。你稍微安静点。」
「她好象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到身旁医生的话,高耶……不,连纱织也瞪大了双眼。
「诶?」
床上的少女穿着水色的长袍式病服,表情空泛地坐在床边。
「怎么回事?」
「她说她什么也不记得。无论是自己的名字,还是住在哪里。」
「这么说来,嗯……她是丧失记忆——」
「多半如此。我们尽力想让她开口,但他几乎就一直陷入这样的半睡眠状态,可能是刚刚才恢复意识的关系吧?」
「那么——」
「未进一步经过精密检查之前什么都不好说。不过,总算找到一点关于她身份的线索了。」医生拿起侧桌上的一条淡粉红色手帕递给高耶他们。在手帕的一角上,有用丝线绣成的「由比子」三个字样。
「由比子?」
「也许是她的名字,也可能毫无关系。总之就只有这块手帕。这孩子,钱包什么的,都没带在身上。看她的制服,也不像是附近的学生,那么——」医生环抱着双手,摇了摇头。
高耶接过手帕,凝视着上面的文字。然后,他小心地观察着少女的反应,试着叫道: 「由比子……小姐?」
就在此时,至今为止都还神情呆滞的少女对高耶的呼唤起了反应,微微睁开双眼。
她静静地抬起头来。
「……」眼瞳捕捉到高耶的同时,少女脸上浮现出沉稳而有生气的表情。
「你是、昨天的……」
这是她初次开口说话,看上去已经恢复了精神。医生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色。
「你醒了吗?感觉怎样?」
「啊……嗯,不要紧了,身体已无大碍。」
少女回答的时候,表情十分自然,看上去与普通女孩无异。高耶按耐住自己的急切,问道。
「什么也……想不起来?」
「很抱歉。但听说昨天是你救了我。我,真的是被——」
「你全身被火焰包围。」
少女吃惊地绷紧了面容。
「你,又提起那个……!」
「我和我的同伴都看到了。从你的身体里突然喷出火焰,随后你就全身陷入那火焰之中。你是什么人?那紫色的火焰究竟是……!」
「等一下、别说了!」
少女用双手紧抱着头。
「不要!别再说了。好可怕、我好害怕……我害怕那个」
「那个是什么?是火焰吗?还是……!」
「那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怎么回事?你再说清楚点……!」
「喂、你!」一旁的医生拦下高耶,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推到一边。
「干嘛,大叔!放开我!」
「不可以刺激患者,而且她现在状态还不稳定,再多受刺激——」
「她一定知道些什么,我要问清楚!无论如何也得——」
「仰木!」看不下去的纱织死抓着高耶的制服衣摆,抬头对他说道,「虽然我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那个人好可怜……」
「什么可不可怜的……!」即将脱口而出的骂声梗在喉间。
少女那纤细的肩膀僵硬地蜷缩着,害怕地微微发颤:「仰木……」
「——」高耶勉强控制住自己。
「医生……」
「?」
「她……就拜托您了。」
「啊?啊啊。」
「等等、仰木!」
高耶低下头示意之后,快步走出了病房。
「咚!」高耶用力地一拳击上走廊的墙壁,像是强忍什么似的,狠狠地瞪视着眼前的墙壁。
「你在烦恼什么?」
「……我哪有烦恼!」
「明明就有!怎么回事?好奇怪哦!仰木,是什么让你生气?」
「……」
「发生什么事了?是那个人吗?她是谁?」
「不知道!我才想别人来告诉我呢……」说着,高耶痛苦地皱起眉头。
(又来了……这是,怎么了?)身体内部有点不对劲。自从遇见由比子以来,就感觉到一股焦躁的异变。 胸口一片灼热……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
「等一下,仰木!」
「为什么!到底怎会回事!」
高耶忽如其来的歇斯底里让纱织慌了手脚,她拼命地劝阻着:「冷静点,仰木!你说清楚点。先冷静下来告诉我详情,嗯?」
「森野……」高耶凝视了纱织片刻,最终他闭上双眼,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
「那么,就拜托你看家了。」
母亲说着便出门离家。说是和附近的茶友们一同去看戏。
让穿着羊毛套衫,伸直双腿,坐在自己的房里的床上。将看过的杂志堆放在一边,让凝视着自半开的百叶窗射入房内的阳光。
从楼下不时传来机械打磨牙齿的声音。让的父亲是位独自开业的牙科医生。作为独生子,让理所当然地被视为父亲的继任者。但是,已经向学校请假4天的这位成田牙科医院的继承人目前考虑的,当然不是这回事。
而是现在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状。
让再一次,深深地长叹口气。(……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实他自昨天开始就没睡过。他害怕入睡。睡着的话会再次做到那个梦,所以他一夜未敢入眠。还有,那名少女……
让抱起双膝蹲坐在床上。(完全没有头绪……)在自己的身边,在自己的体内,围绕在他周围的那不同寻常的气氛,他知道只有这些而已。
梦里的战场残景,究竟意味着什么?此外,那名少女……
(她……是谁?)未曾相识的女孩……当他试图回想的时候,心中却涌起一股酸涩的奇妙感觉,慢慢地在胸口泛开,几乎吞噬了他的所有。仿佛昔日分别的旧人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一般。是的……
(令人怀念——……)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想再见她一面)也许见到她就能弄清真相。但与此这同时,他又有种绝对不能再与少女见面的直觉。(好奇怪,都不像我自己了)
赤紫色的大地上横尸遍野,求救般的人手僵直地向他伸来,一只又一只……
对于这可怖的景象,他竟也觉得有种怀念的感觉。她们和那名少女一样,在诉说着什么。那确实存在的吟语……
「只有您能办到。」
我们一直都在等待您的到来。
(等我……?)让抬起头。
(不是的,不是我!)让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猛地转过身。不禁被身后的景象吓得倒吸口气。
一名身着甲胄的武士不知从何时起出现在房间的一角。
「啊……!」
铠甲武士盘踞在房内一角,凝视着让。身上的陈旧甲胄破损到几近脱落,而他的视线则注视着……不对,他没有眼睛。那头盔下的——
没有眼球的骸骨!
「终于和您再会了,主公……」
低沉的话音在房内震颤。「嘭!」地一声,眼前突然又出现一具武士的骸骨。「咕噜」一声,让吞下口水。
这就是亡灵……?武士的,亡灵?
让无法动弹。
「请带领我们离开吧!」
从脚底传来的阵阵地鸣,一具又一具白骨武士接连出现,他们踏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地向让靠近。
「呜……」
背脊已经贴上墙面,无处可逃。不断逼近的武士散发出压倒性的气势,令让恐惧地颤抖不已。
「不要……」
『为何拒绝我们?』
「讨厌……不要过来……」
‘呼唤我们的正是您啊。快,带我们离开。’
「不是的!别过来!」他叫喊着想要驱散即将迫近眼前的武士群……!
『带我们走!』
「!」让将双手遮住面孔,大叫起来。
「高耶……!」
咻!突然,后方的空间被撕裂开一个口子,武士中的一人被吸了进去。(咦……?)
武士们转过身。让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住似的,顺着亡灵们的视线看过去。
房门被人打开,一名身着黑衣的男人站在那儿。
(……谁……?)从未见过的生面孔。高个子、身材欣长而纤细,黑色的西装包裹住他的身躯。
当他注意到让的情形时,安心地松了口气:「总算赶上了。」
白骨武士们间不容发地开始动作。房内耸动着骇人的气团。
「!」让敏感地察觉到锐利的「气」,不禁向前探出身。
不可以……!
耳边传来「轰」地一声如同地鸣般的巨响。自武士们的脚下飞腾起滚滚黑烟般的气团,如同火焰一般燃烧起来。
武士们充满敌意地向男人飞奔而去。敌意、不对,是杀意!
让惊叫起来:「会被杀的!」
「的确是很可怕的气势。」
「……危险!」
武士们咆哮着围攻上前。男人仅以锐利的目光回敬它们。
「……!」(译注:调伏种字)
刹那间,武士们受惊地停止攻击,如同被锁链束缚住一样纹丝不动。男人用手在胸前比划,吟唱起奇妙的语言。
「库曼答 波答喃 巴希拉曼亚 索哇卡!」(译注一)
自男人的身体散发出琥珀色的阳炎(译注二),逐渐笼罩在他周身。
(骗人……!)
琥珀色的阳炎摇曳着包裹住男人的全身,随后,在男人胸前结起的手印周围散发出白色的光芒。男人继续低声咏唱咒文。光芒的强度随之急速增强,不断放射出电火的气团。与此同时,当双手周侧的光芒形成球状的那一瞬间!
「南无刀八昆沙门天!」男人高声喊道。
「恶鬼征伐!赐我以御力!」男人向着僵硬的武士,张开双后,「调伏!」
啪!闪光自手掌射向四方。
「!」让不禁闭起双眼。刺眼的白光随着一声巨响,将武士们的哀鸣淹没。那凄厉的惨叫声几乎撕裂他的鼓膜。
就在白光的强度到达顶点时,男人双手合掌。
「——净魂」
仿佛是鸟儿振翅飞翔的啪沙声响起,接下来又是如同沙砾落地般的轻音。然后,那光芒带着武士们悲惨的咆哮一同消无踪影。
「……」
房内只留下让和黑衣男子,寂静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黑衣男子无言地分开双后,睁开眼睛。
「……你没事吧?」
「——」
男人沉稳的询问,仿佛将让从束缚中解救出一般,他慢慢地松开紧捂住耳朵的双手。
眼前的男人……年龄大约二十七、八岁;轮廓鲜明的五官,锐利而野性的眼瞳。容貌十分地淡雅。
「因为你的状态十分危险,不得已擅自闯入贵府,万分抱歉。」
「……那个……没关系。」好不容易,让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干涩地问道,「你是谁?」
「我从昨天起就一直在保护你。」
「咦?」
「在这附近发现有大量亡灵徘徊骚动,就觉得事态不妙……看来,我有些低估『他』的影响力……」
「他?」让的脸色都变了,「这么说、该不会就是最近一直在操纵我的那个人?」
「你已经发觉自己被凭依了吗?」
「……难道我真的被幽灵附身了?」
「是的。你怎么发现的?」让不知如何是好地回答道,「有时会发生非常不寻常的事件……好像在自己的身体里还存在着另一个人一样……很怪异的感觉。」
「……」男人眯起双眼,将手捂住下巴,沉思着,「难道说在这之间还时常发生类似双重人格的行为?」
「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男人长叹口气,「侵蚀的程度比预计得还严重。散发出的灵气也比以前更强。事态发展的异常迅猛啊。」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果知道的话就告诉我!你知道一切的真相是吗!」
「并非已经掌握一切的情形……不过现在,」说着,男人挽起左手手腕的衬衫衣袖,在他手上套着一只银色的手镯,「请伸出左手。」
让顺从地伸出手。男人将食指抵在让的手掌上,口中吟唱起类似咒文版的话语。然后男人轻轻地朝手镯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手镯套上让的手腕。让讶异地打量起手上的银制手镯,在其周身刻有蔓藤花纹。
「这是……类似封印的东西。」男人静静地说明, 「虽然还不具备把亡灵完全封印的力量,但它还是能够抑制住凭依在你身上的亡灵再次出现,如此应该多少可以避免失控的情况发生。」
「失控?」
「就是指当凭依灵的力量比你更强的时候,肉体将遗忘原本的宿主。目前,栖息在坟墓中亡者正被『他』的气息所吸引,不断地集聚到你身边。」
「……到我身边……?」
背脊一阵恶寒。这么说来先前的武士们是来乞求「他」……
「『他』是谁?我认识吗?」
「——」
男人沉默片刻。
「魔缘冢遭破坏的事情,你知道吗?」
「?什么?」
「……算了,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告、告诉我!『他』是谁?」
「那可是为光听闻其名讳就连腰也会吓软的大人物。这只腕钏(译注:指手镯)具有护符的作用,所以那些武士的亡灵暂时将无法靠近你。在此期间,凭依灵那方不只会采取什么行动。所以绝对不可以取下它。」
「——」
「不过,你看起来也拥有相当强大的『力』。为什么那个人又再一次接近像你这样的人?」
「?」
还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难道说,是因为那个人的关系,『他』才注意到你的存在吗?」男人就这样自言自语地低吟着,朝门口走去。
「啊,等、等一下……!」
「?」
「你到底是谁?」
男人眯起眼睛,第一次露出笑容:「我的名字叫做直江信纲。不久之后会再次与你相见。」
*
晚霞映照着整个北阿尔卑斯的连连山峰,向四方铺展开来。
暮色迟迟,夕阳俯视着松本市的住宅街道。高耶和纱织从靠站的巴士上下车,便走上通往让家的长长坡道。
「我还是不相信!」
「什么?」
「绝对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人突然自己着火什么的,绝对!不可能!」
「还真是个超级现实主义的家伙。那你来解释一下啊。」
「因、因为,我是O型的人嘛!」
「这关血型什么事?」
「在毫无火引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凭空着火的吧!」
「但我是亲眼所见。怎么能因为你一句话就轻易否定。」
「是你看错了吧。换副隐型眼睛比较好诶。」
「我没近视!」
「总之就是不可能,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呜——……」高耶无力地呻吟起来。
*
晚霞如同红艳的滤纸一般,将住宅附近的风景包裹起来,染红了一片天空。不知从何处传来时节尚嫌稍早的蝉鸣。
高耶他们来到成田家——成田牙诊医院的大门口。纱织忽然手忙脚乱地打理自己。
「呀,等一下。我会不会样子很奇怪?丝带没有歪掉吧!头发呢?奇怪么?」
「我说你啊。」
「咦?」
他们的目光被走出诊所的一个男人所吸引。那个人穿着丧服般的黑色西装和领带,拥有锐利的眼神和挺直的鼻梁的端正容貌。
「哇,好帅!」纱织兴奋地尖叫,而高耶则一脸讶异地打量着那个男人。
看起来不像是前来就诊的患者。心中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可以用不适感来形容。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令他涌起一阵热度……热?
对方似乎也注意到高耶的存在。
两人视线相遇。
「——!」高耶被那不可思议的感觉所侵袭,停下了脚步。自身体深处传来一阵震动。
(……什么……)高耶僵硬地站在原地。
两人擦肩而过。一瞬间。自己仿佛被什么所刺穿。
高耶回过头,黑衣的男人正要坐进停泊在身后的轿车里。
「你等一下。」
被叫住的直江停下动作。他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只是将目光稍稍由下方流向叫住自己的高耶脚下……
附近住宅的玻璃窗反射着夕阳的光芒。蝉无休止般地鸣叫。
直江沉默地坐进车里,发动引擎。排气管喷吐出阵阵气团,车子开始驶离他们。
「怎么了仰木?快走吧。」
「……啊。」
高耶含糊地回应。他越过肩膀目送着渐渐消失于视野中的车影,再次迈出脚步。
松本平原正迎来黑夜降临。
注1、真言大意:普天大众,皆皈依我佛。奉毘沙天之命,取汝等魂灵侍天。
2、阳炎:aura,自人或动物的身体发散出的灵光,其色彩和强弱视其本体能力而定。(类似小宇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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