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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

书籍名:《烟娇百媚》    作者:水未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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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晚哩,汗……
天冷,没有棉裤穿了,俺上街买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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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能不能去问问皇上,既然战事不可避免,朝中又有诸多精兵良将,能否将兄长调回来?他已经镇守南疆八年了!”纳喇?芷珠哀求地拉着景宁的胳膊。
景宁却意外地看她,“事关战事,这并是我一介宫人能够权衡的啊……”
“我知道,皇上宠你,太皇太后又对你青睐有加,否则怎能特地将你从冷宫调回!妹妹你知道么,我纳兰一脉自先帝时起,就已经逐渐没落,兄长为光耀门楣,已经付出了半生荣辱,我不想这唯一的亲人最后战死沙场……妹妹,姐姐求你……”
看着苦苦哀求的纳喇?芷珠,景宁心有戚戚焉。
皇上下令撤藩以来,各方人马蠢蠢欲动。倘若一旦开战,首当其冲的就是南疆,届时繁华不再,百业凋零,怕是覆巢之下无完卵。
“纳兰大人深入腹地多年,必是有勇有谋之人,也定当以镇守边疆为荣,即便皇上肯下旨,他也不一定会回来的。”景宁轻轻地劝道。
恰逢用人之际,纳兰大人作为肱骨之臣,岂有不御敌而撤退之理;别说皇上不会允许,就是朝野也不会允许……惠贵人有此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的……
可纳喇?芷珠却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满眼笃定,“只要这封信能顺利地送到兄长哪儿,我保证,他定会回来!”
送走惠贵人,景宁一个人坐在寝殿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望着手里被攥得褶皱不堪的洒金信笺,耳畔,却依然幽幽地回荡着惠贵人临走时的话……她如何就这般断定?还是说,这小小的一封信笺,当真有如此大的力量,能让纳兰大人即刻撤兵还朝?
犹豫再三,她一咬牙,还是轻轻地拆开了那信上封泥……
秋静端着托盘走进寝殿的时候,正好看见景宁手中拿着纸笺,徐徐送入那跳跃的烛火里。
“主子,这是……”
“这是惠贵人写给纳兰大人的信……”
雪白的纸笺刚一凑近烛焰,便撩起了火苗,卷曲着化作了灰烬。
——灼烧的热度触手而来,一股暗香,随着那焚纸幽幽地散了出来,凉风过处,如同枯萎的黑色花瓣飘零飞舞。景宁一直盯着那字字句句被火舌尽数吞没,才将琉璃罩重新覆上。
“主子为何不拿给皇上呢?”秋静将手上托盘放下,不解地看着她。
景宁微微扯唇,清眸中却全无笑意,“这封信倘若交到了皇上手里,不仅仅是惠贵人,纳兰大人,就连你、我,恐怕都会有性命之忧……”
惠贵人为何会这般笃定,看罢信,她终于恍然大悟。
——纳喇?芷珠要纳兰明珠即刻还朝,立储!
古来外戚专权,拥兵勤王的例子实在太多太多,如今,大战一触即发,别说眼下时局还没到大厦将倾的地步,就算是社稷危如累卵,皇上尚且在,皇后腹中胎儿尚未落地,怎么也轮不到一介妃嫔私自定夺皇储的安排。
难怪,她定要将纳兰大人召回,恐怕并非什么担心他战死沙场,而是心存夺嫡的滔天阴谋!
道出
可这纳喇?芷珠一叶障目,只看得见眼下稍纵即逝的时机,却不懂得后妃密谋朝臣,实在是不臣之心的预兆。倘若,此时国之大将有了不臣之心,或者皇上对前线将士忌惮起疑,届时三藩便有了可乘之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惠贵人的想法,岂止是太天真!
太皇太后说的对,不仅仅是庙堂,眼下就连这后宫,也正逢多事之秋!
景宁不知纳喇?芷珠之前是否写过类似的书信,她只知道无论如何,这消息绝对不能被送到南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拆开的发髻重新被绾上,她迅速换了一套简单花色的宫装。
即刻赶往东暖阁!
正午刚过;
平日里,他此刻应正在暖阁处理政务,可等她到的时候,却听守卫说皇上去了慈宁宫陪太皇太后用膳。
暖阁外的护卫是见过她的,不敢拦着,却也不敢就这么放外人进去,只好留她在外面等着。
秋末的天气已经冷下了来。
午后的太阳很淡,宛若是鹅蛋那么大,远远的照着,却还是将她晃得头晕目眩。等了许久,耳目朦胧间,才听见远处传来一行步履稳重。
隔着大理石的雕栏,那一袭白衣锦缎的束腰长袍,清雅俊逸,泛着白雾如尘。等离着近了,上好的冰缎料子上龙纹似锦绚目,衬得其人愈发丰神俊朗。
风很凉,淡淡地阳光中,他宛若踏风而来,黑眸如墨泛着隐隐笑意。
景宁想到要行礼,却似乎因晒得太久,头晕目眩,身子一晃,险些摔在地上——
可仅仅是险些,因为下一刻,她就被双有力的手轻轻拽进了一个怀抱中。
“虽然朕不介意,可这暖阁委实不适合侍寝……”耳畔,响起了他低沉而喑哑的声音。
他嘴角边挂着一抹戏谑的笑,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竟有种冲动要去亲上一口;景宁看见他眸色渐渐转深,脸蓦地有些红,不知是因为晒的,还是羞的,“皇上莫要取笑,臣妾是为正事而来……”
说罢,她欲要脱离他的怀抱,却蓦地被他打横抱起——
“朕可不觉得侍寝是件不正当的事……”很轻很轻的声音,扫过她小巧耳垂,苏苏麻麻的,他唇边笑意更甚,就这么抱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跨进了暖阁。
身后,是张大嘴,一脸惊讶的侍卫随从;
唯有李德全还算镇定,面无表情地跟过去,关门——
景宁难以置信地看他,却在下一刻,被轻轻放到了花梨木的雕花大椅上。
“下次来,提前告诉李德全一声,也好过这么巴巴的等着!”黑眸中含着一抹笑意玩味,他挑眉看着她,仿佛是在打趣她方才的想入非非。
景宁神色一窘,咬着唇,低头,“多谢皇上体恤。”
他走过去,很自然地将她零落的发丝绾到耳际,“这下可以说了,有什么正事?”
雕花铜炉内,弥漫出的烟丝缭绕,宛若江南的浩渺烟波。景宁犹豫片刻,轻轻攥着衣角,还是低低地问出了口:“皇上……知道孙嬷嬷的下落么……”
“怎么想起问这个?”玄烨不疑有它,随意地道。
景宁咬了咬唇,低声道:“惠姐姐那边,好像挺着急的……”
中毒
景宁咬了咬唇,低声道:“惠姐姐那边,好像挺着急的……”
他凝着她的脸,看这神情,又是要绕弯子了。索性也不点破,特意说得很详细,为她解惑,“大战将至,将在外,不宜有感情牵绊,朕暂时将孙嬷嬷留在了宫里,来往的一应书信,也都没有送到南疆……”
景宁顿时恍然。
怪不得,纳喇?芷珠说两个月前的信还没有消息,原来是他早就将送信之人截了下来。
“惠姐姐关心纳兰大人的安危,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皇上为何不将孙嬷嬷放在宫里头,与惠姐姐也好作伴……”她小心地掩饰眸中试探。
花叶扶疏,透过朗朗阳光,折出一抹流转光晕,光晕下,他伸手使劲掐了一下她的脸,“又自作聪明!”
景宁不知道他指什么,也不好去猜度,耸了耸肩,轻声道:“臣妾就这点小聪明,也难逃皇上的火眼金睛……更何况,臣妾不过是感同身受罢了……”
听着她半真半假的话,他一贯疏淡的黑眸氲出光波几许,却是听不懂了,“感同身受?”
景宁点了点头,一脸坦然地看他,“皇上还记得前阵子,从禁军参领中抽调人手,开往南疆的事情么?”
他眉睫一挑。这属于军营机密,除了少数几个重臣,旁人可都不知道的。她倒是消息灵通,可灵通得有些过头了。
“不瞒皇上,臣妾的父亲和两位兄长,在三个月前,就已经相继去了南疆。也是很久都没有消息了。”她从未提过家里的事。因她是一介妃嫔,身份不算高,与他的情意又不算甚笃,岂会当真说那些个细碎小事,不过是现下碰上了,提一提,也好过他猜忌。
他亦有些意外,但听她说起这些,眸光不禁亮了一下,“你也想求朕,将他们调回来?”
最近这类的请求可是不少,都是些皇亲贵戚,不愿将所属的八旗子弟调去南疆;就算已经去了的,还在纷纷请求撤回。
景宁却摇头,再摇头,“臣妾以父兄为荣!”
她明白父亲,明白兄长,他们本是八旗出身的子弟,虽身份低微,可父亲当年也曾随太祖打江山,定疆廓。眼前,这一片江山锦绣如画,他们希望守住这份繁华盛世,守住百姓的乐业安居。
璀璨的阳光,忽然,一下子明媚的刺眼。原本清明的眼前,蓦地蒙上一层阴翳——
景宁莫名的甩了甩头,眼前,却越发黑了。
这是怎么了?
方才站在太阳下等他就是这样的感觉,是中暑么,怎么这么难受!
下一刻,一阵头痛欲裂,豆大的汗珠也从额角渗出——还未等她察觉到不对劲,摇摇欲坠的身子就已经朝着他的方向倒去……
“怎么了?”玄烨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触手的却是一片滚烫。
他一惊,掀开她的衣袖,却发现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已然红肿一片。来不解多想,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疾步朝着内堂的长榻走去,经过门口,不忘朝外面喊道:“李德全,找一个御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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