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我真的很困,所以整个讲述过程差不多都在闭着眼睛。中间有几段讲着讲着睡过去,娃娃脸毫无人道的晃醒我,非常兴奋的冲我叫,“别睡啊,接着说啊!”
这是变相的精神酷刑!
他唯一做得好事就是在我第N次睡着的时候,把我的手腕包扎了。然后他摇晃我的肩膀,“喂!不要睡啦……!”
我真是受不了他!
“警察同志,我都讲完了您还不让我睡会儿啊!”
“喂!我没有把你带到警局那是法外开恩,你还不热热闹闹的讲全了?这可是我们说好的交换条件!”
“兄弟儿,我已经讲全了啊……!”
“讲全啦?可是我还没听够啊!”
姥姥的!
我已经把能想起来的跟虐待有关的书本、影视作品的内容都跟他说了,他居然还没听够?!
我站起来,“没了,我脑子里就这些!我得去看我姐了。”
“等等,”娃娃脸站在我面前,“把衣服脱了!”
“什么?!”
“我说你把衣服脱了,我要看看。”
我浑浆浆的脑袋顿时一激灵,瞪着娃娃脸,“你什么意思?!”
他热切的看着我,“我想看看虐待痕迹,最近我正做痕迹形态的分析研究。”
丝——
我缺氧了……
午夜十二点已快来临,这个黑暗的一天赶快过去吧!
今儿个是不是犹大反骨的日子啊,我怎么能背到如此程度?!
娃娃脸扯着我的衣服,“快脱吧!我跟你说,知道进监狱的第一件事是干嘛么?那就是全部脱光里里外外的检查,我还没让你全脱光呢,就是看看你身上的痕迹……”
“你给我住手!”
我一下抓住娃娃脸的手腕,“我郑重告诉你娃娃脸,我不是罪犯!把你那套给我收回去!”
甩开他的手,我直接向病房走。
“喂!我没拿你当罪犯!”
我转过头,“我姐的案子你不去破,在这唧唧歪歪的骚扰市民,你再废一句话我投诉你!”
把娃娃脸扔在身后,我进了老姐的病房。
郑维办事还真可以,这间单人病房环境不错,而且朝阳。
我想,白天的时候,会满室阳光吧。
我在老姐的床旁坐下,她的嘴唇有点儿苍白。我把头靠在床边,轻轻执起她的手,放在我的脸上,挡住眼睛。
不一会儿,她的指缝里渗出水珠,从手背滑落。
我想说,那不是我的眼泪。
我,怎么可能哭呢?
我只知道,姐,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醒来的时候,觉得耳朵很疼。
“死小子!”这骂声很虚弱。
我“嗖”的直起身,“啊!姐,你醒啦?!”
“我早就醒了,你这死小子没心没肺的睡,把我的手都压麻了!”
“啊,”我急忙给她揉手,“天亮啦,姐,想吃什么?我去买啊。”
“她得吃粥……”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回过头,看到娃娃脸正站在我身后。
“你怎么在这?”我问。
“去……,”我姐轻拍了我一下,“吴警官是来问我情况的,还给我买了粥呢。你还不替我谢谢人家。”
我抖……
娃娃脸在那说:“不用不用,这是我应该的。那……我先回警局了。有情况我随时通知你们吧。”
说完他出去了。
我捂住嘴,做呕吐状。
我姐瞪我,“你又在那咕容什么?”
我细声细气的说:“吴警官……呕……,姐,他就是一黑皮啊!您还……”
“你说什么?!”
“呃……我是说他就是一片儿警,您香港警匪片看多啦,还警官,恶心死我了。您怎么不叫阿SIR啊?还有那个娃娃脸,说什么:这是我应该的。呕……!我的脆弱神经啊,他以为他是雷锋同志啊,我连前年的饭也要吐出来了……姐你可不知道他的恶趣味……哎!姐,姐!耳朵啊,疼……”
我姐放开我以后,我做了深刻的自我批评。保证今后绝不再用语言侮辱人民警察。
我保证的铿锵有力。
同时琢磨着,除了语言侮辱还有其他的方式啊,这世界原本就是多姿多彩,可不能限制发散性思维啊,那是人类进步的大敌呀!
我正在这摆谦逊的表情,我姐突然说:“弟呀,你和那姓蓝的怎么样了?”
“啊?”我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蓝精灵,“姐,人家不姓蓝。”
“什么?他改姓了?父母离了异啦?那也不对呀,他这么大了,也没必要改姓啊……”
丝——
安明月你怎么一醒来就打击人哪!
“姐!什么父母离异啊!他从来都不姓蓝,姓解!”
“啊?又姓解啦?”
我缺……
“我的亲姐,您都这样了,多关心关心自己得了,你管人家姓什么啊。他从来没姓过蓝,一直姓解,上次是我说错了!这下您明白了吧?!”
“哦……,”我姐点点头,“我明白了。明阳啊,你这脑子真是……哎呀,待会儿去买点猪脑子吃,好好补一补吧!”
我端起饭盆,咬牙:“姐……喝粥吧,我喂你。”
“我又不是没手,用得着你喂么?把粥给我!”
“给!”我把盆递给我姐,“您要的饭……!”
“姐,昨天晚上……对不起。我……”
“昨天晚上?你这个死小子,不知道去那里疯,也不接我电话!哼!”
“对不起……”
“行啦,别假惺惺的。我可受了这个啊我跟你说,哎呦……,这盆怎么这么沉啊。”
“啊,姐,给我。”我把盆端过来,用勺子盛起粥,递到她嘴边,“吃吧……啊,姐,你怎么头上都是汗啊?怎么啦?”
“没事儿,你别大惊小怪,我就是有点疼而已。”
“啊?我去叫医生!”
我姐拽住我,“叫什么医生啊,疼点儿还不是正常,你别办事毛毛燥燥的,给我坐下!”
我坐在椅子上,拿着纸和笔,“姐,你给我形容一下那个畜牲的长相。”
“你问他受伤前还是受伤后?”
“他受伤了?”
“是啊,我打的。”
“你?!”
“啊,”我姐晃晃头,“我跟那小吴警官说的不全是事实。”
“啊?”
“嗨!这都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是他扎的我,是我自己撞上去的。”
“什么玩意?你自己撞上的?!”
“是啊,就是吧,那个……他抢了我的包以后呢,忽然发现你姐我貌美天仙、嫦娥下凡、花魁转世……”
“姐!请把严重扭曲实事的形容词删除,在严格遵守主谓宾句式,去掉定状补的情况下描述,好么?”
我姐看了我一会儿,运了口气,道:“好,听着。有美一人,闺字明月。京师人也。幼丧双亲,居海淀西直门之地。至花信年华,以绝色冠天下。忽一日,美人夜归遇贼。贼见其天人佳色,欲轻薄。美人见其体壮携刃,恐难抗之,乃诈曰:愿顺。贼信之,美人佯装入怀,阴使砖头击贼之首。然,惯性冲之,美人腹撞其刃。贼虽倒地,美人亦伤。虽胜,耻也。美人……”
“停!”我抓住我姐的手,“亲姐……,我明白了,求您不要说了!您的英雄事迹我已了解。”
“真的吗?”
“是!”我沉痛的点点头。“麻烦您用我这种庸俗的语言描述一下那……那小子的模样行么?”
“可以……”
半小时之后,我把画好的画像递给我姐,“姐,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嗯……”我姐点点头,“明阳啊,不要再做什么工程啦。你去给公安局画像吧,这职业好啊,画谁谁倒霉啊……”
>_<……
姐,你什么时候能正常说点儿人话呢?是不是要等到我秃顶的时候啊……
我很憔悴……
“完了!没搞头儿了。”我姐突然叹了口气。
“啥?”
我姐瞥了我一眼,沉痛道:“我是说你与那个不知是姓蓝还是姓解的小子。整个一痴呆小攻对别扭小受,完全没搞头了!唉……”
我看了她三秒钟之后,“蹭愣”跳起来向外就冲,“医生……!医生……!我要转院!我姐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