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选择
“哇，哇”一声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所有人长久的寂静等待。
萧宇掉胆震惊的站起来，两腿还在微颤。却看见蓝姬抱着一个包裹着的婴儿出来。
“秋丰呢？”此时的萧宇畏惧了。
“走了”蓝姬残忍的宣布了事实，“你进去看她一眼吧。”
“不，不可能的”萧宇脑海空空，直进了房间。
当东方翊迈步跟着萧宇进去时，却被傍边的蓝姬拉住了。“我想王爷现在还不适应进去。”
东方翊默认了停住了脚步，与蓝姬离开了这里。
一群侍女们围着秋丰忙碌帮她换衣，亮丽的孔雀锦衣闪着金丝蕾线裙，红蓝金三色小靴，两个宫女正忙着为她梳头，完毕后在她停止呼吸的脸上盖上了一快大红布，都忙着送她最后一程。
红玉看见萧宇进来，招呼着大家退出去。“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就连册妃大典都没舍得穿。听她的贴身侍女说，娘娘想留穿给最喜欢的人看的。”说完自己也退了出去。
直挺挺的人躺在那里，屋中静的可怕，握着冰冷的手。萧宇不敢哭，想让她安心的去。真正的一夜夫妻，却流下了多少遗憾。萧宇不说话，回忆着在慕容山壮与她的初见，与后来的点点滴滴。两眼直呆呆地看着秋丰穿着这身新娘装，深怕时间久了会忘记她最美丽的一刻。
蓝姬抱着小婴儿与东方翊来到了书房，看见略显疲劳的东方浩已在那里等后多时了。
“皇父，母妃”东方浩上前见礼，并好奇的看着襁褓中的小孩。
“浩儿，外面情况怎样了。”东方翊坐在正书桌上。
“不出皇父所了，他们那边的行动也很快。但明显的底气不足，师出无名。而且他们没有得到关外老将军的支持。去的人还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东方浩入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们那边大概还在纳闷老将军为什么临时改口了。却不知道老将军一直是王爷的嫡系。”蓝姬逗弄着婴儿的小鼻子。“说说京中的情况吧，他们怎样了。”
“是，皇上基本被软禁在皇宫的西院，他似乎早了到这种情况，而且非常平静。至于皇后一族被关进了天牢。只是”东方浩在犹豫该不该说。
“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蓝姬还只在逗弄着怀抱中的小婴儿，似乎不介意儿子的尴尬。
“太子那边孩儿没有动，他还在皇宫的太子殿中。嗯，孩儿看他已病入膏肓了。所以、、、、、、”
“知道了，下去吧。”蓝姬打断了他的汇报，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里话中面包含着不满。却没有在脸上反映出来。
这也是东方浩害怕的地方。他心里清楚的知道母妃在生气，气他太妇人之仁了，但他就是的确没法下手。
看着东方浩低头委屈的背影，东方翊有点心疼。“你是不是太厉害了，毕竟他还小。再说这种的仁慈也是一个君王要具备的条件之一。”
东方翊做为一个父亲，儿子从小身在帝王家经受各种锻炼以失去普通小孩该有的童年而感到惋惜，但又有这样的优异出色的儿子而感到骄傲，对东方浩的表现东方翊已经很心满意了。
“王爷，不，现在该是皇上了，”蓝姬很正重的看向东方翊。“你我到知道他将来的地位，而他的身上背负着多少的使命你我也清楚。在这方面我决不应许他出一点点的误差。”说到最后蓝姬咬牙一字一顿，清楚的表达在东方翊面前。
对蓝姬坚定意念与执着的行为东方翊是领教过了，就连对自己最亲的人也不例外。
“你是不是对他要求的太高了，当心物极必反。”
“哈，哈，你看这孩子想谁多一点？”蓝姬答非所问，抱着孩子上一步给东方翊看。
“你想说什么？”东方翊被问的莫名其妙。但清楚的知道决不是让他看孩子那样简单。
“我想告诉你，浩儿是我生的孩子。”蓝姬很认真的回答他。“我看了半天还是觉得这个像自己的母亲多一点。”
没等东方翊反映过来，蓝姬已走出了书房。东方翊只有无奈的摇头，看着黑沉的天空，此时的他内心担心着另一个人。
从黑暗的夜幕降临到日出晨曦的到来。没人来打扰萧宇，一整晚他无语的陪伴着秋丰，直到有下人来吹促他，入殓的吉时到了。
秋丰的葬礼一直由蓝姬一手安排，以一国王妃的待遇豪华隆重。而此期间东方翊一直都没有出现，是故意还是偶然？萧宇没问，只是默默的代替了他作为一个丈夫的位子。在这点上萧宇很感激他。毕竟萧宇感到自己为秋丰做的太少了。
一场国葬结束，萧宇差点虚脱。他没有哭只是默默的看着，似乎这样她就能活过来。可残忍的事实告诉他，人一死就灰飞湮灭，‘消失’有多可怕。
“怎样，累了吗？”东方翊推门进入，就看见呆坐在一旁的萧宇。“也怪我，太大意了。那时蓝姬带人翻天腹地的都察了。都毫无音信。”
“谁都没想到是他啊。只不过现在细想起来真挺可怕的。”
“是啊，可怕，畏惧，恐怖都在周围绕着，习惯了。”东方翊感慨的话引起了萧宇的注意。
“你的事情怎样？”
“到现在才想起我来，是不是晚了点啊。”东方翊微笑着埋怨萧宇对他关心不够。
“那是因为你完整无缺的站在了我面前了，已经足够能说明了一切。”
“是啊，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东方翊抱住了萧宇。想在这寒冷的气候中得到温暖。
“宇？”听着俩人的呼吸声，抱着萧宇的瞬间东方翊有一种满足感。“没什么，让下人去准备热水。你快休息吧。”
其实东方翊本来想问，‘我与秋丰同时出事时，你会先选哪个’，但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他怕得到的却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萧宇啊，萧宇，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东方翊吻住了萧宇，死劲紧抱着他。这就足够了，我东方翊对老天要求的并不高。最起码他现在还在自己的身边，足够了。
天气日益转冷，灰色的天空一股寒流侵袭着聚烽国大地。站在空荡荡的后院，看着光秃的树林，三两个仆人在大扫满院的落叶与以前比的确显得有些萧条。
随着东方翊的盛大的登基启动，原来王府中的人都搬入皇宫。但萧宇还是坚持住在原来的王府中，这样能离一些人远点，或者说离某些事远点。
萧宇冷瑟瑟的推开大门，对屋里的人兴奋的大喊。“看，下大雪了”
红玉一边回头看着比小孩还好奇的萧宇，一边把刚睡着的小皇子放在摇篮中，“嗯，下雪了？”红玉看向窗外，不以为然。“每年都下啊，不过今年来的还真早啊。嘻嘻，公子好像特别喜欢雪啊。”
是吗，每年都下雪，我喜欢雪吗？看到雪这样的兴奋吗？萧宇情不自禁的看向天空飘雪。那里是不是已经冰雪覆盖呢？那里的人还好吗？是不是该回去了？那里瞬间回头可以看到他的影子吗？
红玉被东方翊留了下来一直照顾孩子，其实一些聪慧的下人，不用说已经看明白了。小皇子住皇宫中理所应当，但萧宇以什么身份极力反对他留下来呢？为什么侧妃娘娘下葬时，站在最前面的却是萧宇呢？
“哇，哇”巨大的啼哭声打断了，神情呆滞飘逸的萧宇。“海儿，是不是饿了？”
红玉连忙抱起小孩轻轻拍。“刚吃过了，大概睡觉中受到了惊吓吧，小孩都会这样的。不用担心。”
在红玉的怀抱中东方海安静了不少，萧宇接过孩子，大眼瞪小眼中感受欣慰。
“谁，谁，哪里，不要躲躲闪闪的，出来。”红玉走向门口，发现大树下有人影晃动。
院外大雪飞扬伴随着北风的刺骨。大树底下有一个人影在晃动，慢慢地从着边移过来。一个老人清晰站在风雪中显得特别的单薄。
“你是谁？以前没见过你？在这里干什么？”红玉以一个管家的身份问到，看着眼前的老人，似乎有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是你，王公公。”萧宇听到红玉的喊声后，放下孩子走到了门口。可眼前的老人衣衫薄褛，萧宇差点认不出。“哦，快进屋里，暖暖身子。”
王公公颤颤微微的走进屋，就笔挺的跪在了萧宇面前。两眼汪汪含泪似乎有一肚子的委屈要诉苦。
“王公公，你这是干什么，以你的资历，翊应该不会太为难你啊？”
萧宇马上前一步扶起了他。但王公公似乎没有起身的打算，还是跪在那里，一动一不动。
“老奴没什么，只是皇上想见萧公子你。”王公公看了一眼萧宇。“萧公子，如果你不答应老奴就不起来。”毕竟是在皇宫中待过的，毫不给萧宇犹豫的机会。
“王公公，你快起来吧，你知道我、、、”
还没有等萧宇说完，王公公快嘴利索的跟上，“老奴知道公子为难，但眼下也只有你能做到啊。”跟着给萧宇猛磕了还几个头，一连串的动作，看的萧宇手足无措。
“好吧，我去，我还欠他一个‘托付’。”
萧宇看着狼狈的王公公，衣服撕开了好几个口子，脸冻了发紫，头发半垂乱半扎堆。手掌心划破，渗出了血印子，也能猜出他在大门口碰了钉子，爬墙而造成的。
“红玉，拿些热水带王公公下去梳洗一下吧”唉，也难为他一把年纪。“哦，还有准备马车，我要进宫。”
风悄悄地静止了下来，但雪却漫天飞舞地下大了。马蹄印与车轮印相交呼应在一起，给着白色的大地留下了一点色彩。
马车在雪中快速前进，皇宫大门的侍卫对萧宇没有过多的阻拦。只是今天的萧宇没像往常一样走正中央的大雄宝殿，而随着王公公的带领下来了，向西院偏小的太极殿。
“参见皇上”
萧宇一进门就看见这位老皇上手中碰着一盆兰花在欣赏。一副开朗乐观的表情。但越这样越深深的刺激了萧宇。
“哈，哈，哈，萧宇啊，你忘了。朕，不，我已经不是皇上了。叫错了。哈哈。”老皇帝招呼着萧宇坐下，王公公搬来了椅子，“来，来，看看我种的这盆花，天冷了，我正准备给它包裹一下。”
萧宇看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惜日的英姿飒爽，笑谈万里江山，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气魄。而现在站在萧宇面前的是一个颓废的老人，在这里养花种草。又何等的凄凉，何等的悲哀，这大概只有自己清楚。
“人老了，没用了。拿盆花这手都在颤抖。”老皇帝看出了萧宇的心思，“这花还是当年进宫的贡品，很是少见啊。”
老皇帝接过宫女递上的粗布，一边夸奖裹花树的知识与技巧，一边手不停的在摆弄。看来萧宇已经做好了与他谈天说地的准备了。喝着茶，也学他的样子观察着花。虽然萧宇对这几乎一瞧不通。期间萧宇不时的讲了几个笑话与老皇帝逗乐，时间在两人的嬉笑中流过。
“你来这里翊儿知道吗？”
“也许刚才不知道，不过现在肯定知道了。”萧宇想起从这边走的路上，不少人都盯着自己。
“做了半天了，我也不多留你了，翊儿那边大概已经炸开锅了。哈哈，哈哈，有空到这里来坐坐。”
“是，”萧宇回答的一些不确定，心中直犯嘀咕。老皇帝并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来。既然他不说，萧宇也不问，低头慢退出房间。
“萧宇如果有时间的话，也去看看翎儿吧。”
老皇帝说的极像闲话家常一样，但太急切了反而突出他的恳求，不轻不重的却丢了一棵定时炸弹给萧宇。
萧宇听见了，却没有回答他。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谁都听的出了请他来聊天，这最后一句才是最关键的。去，不去，都让萧宇为难。去，就以为着管了这事，而这事却不是自己能办的了的。不去，心中总有个疙瘩，一副美丽的亭中邂逅。
站在皇宫的十子路口，高墙红瓦，萧宇犹豫的看向天空中飘下的白雪，往正前方走就可以到达东方翊的大殿中，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多不做。但萧宇的眼睛却一直看着右手侧的小门，那就东方翎的风烟亭。
萧宇停住了脚步，徘徊中等待希望的到来，谁能告诉他现在的决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