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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页

书籍名:《昔年换》    作者:银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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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以怀疑的目光直视包拯:刚才和庞统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完了你得给我一个解释。在看庞统:你少招他!
包拯收到他的目光,挺不乐意的:你这眼神什么意思啊?跟捉奸似的。哎话说回来,你捉谁的奸啊这是?抱怨地看庞统:都怨你……
庞统看向公孙策,不满:这包拯又不是你生的,我和他说句话还不行了?管那么宽……又看向包拯,含笑:看来我们父子,是都有点喜欢上你了。
三个男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接,摩擦,碰撞,火花刷刷的。

请灵会上,庞统蹭到公孙策身边,站定了就不挪窝。这人也够下流的了,众目睽睽什么都干不了,挨着他站也能爽到。公孙策被他贴着,眉毛一动,像练过凌波微步一样,后退一步,右跨一步,上前一步,挤人于无形,把展昭推到庞统旁边去。展昭被挤得一踉跄,狐疑地看看公孙大哥,再扭头一看庞统。明白了。抱剑鼻子里一哼:有我在呢,你少跟我公孙大哥耍横。
这是耍横嘛这?这明明是耍流氓。
请灵会上惊悚连连,包拯发现了不止三个疑窦之处,拖公孙策在凉亭里动脑筋。公孙策吃了晚饭就犯困了,哪儿还动得起脑筋,陪着愣坐了片刻,就要回房去睡。包拯忽然说:“别的先不谈,我还是担心庞统。”
提到庞统,公孙策自然留意:“他怎么?”
包拯目光灼灼地看他:“他说,他是跟踪我们而来。”这里他篡改了庞统的台词。庞统明明说:我是跟踪“你”而来。哪有说“你们”?包拯是吃准了庞统这个“你”指的是谁,拿来试探公孙策的反应。
公孙策明显的不自在了,一句话也没说,提脚就走,一想,又折回来:“展昭,你陪我一起睡。”
小蛮一听就华丽丽的喷了。从双喜镇到迦叶寺,展昭醒着睡着亦步亦趋跟着公孙策,到哪儿都是一间房。双喜镇是贴身保护,迦叶寺里是贴身取暖。这里堂堂的巡抚府,又不用保护又不用取暖,公孙策莫不是被他陪睡陪上了瘾?
谁说不用保护。庞统在这儿,公孙策想起他来就脖子疼,太需要保护了。
展昭说:“啊?现在就睡?我还不困啊……”
公孙策说:“躺着躺着你就困了。来吧来吧。你还想不想长高了?”
展昭等包拯发话,包拯了然一笑,说:“哦,你们去吧。我待会儿也睡了。”
等两人走远了,小蛮以同人女的刺探之中含有兴奋的语气问包拯:“哎!我说,展昭从小就和公孙策一起睡觉?这么大的人了,真是……”掩嘴偷偷笑。
包拯抱着胳臂支着下巴想问题,随口答道:“啊?不是啊。展昭小时候和我睡的,后来他凌晨要起床练功,就换公孙和我睡。这两年我不在,他们俩才睡一块儿的罢。”说完了背过身,又陷入沉思。
别看这一溜的睡睡睡,其实真是很单纯的。三人在外办案哪有一人一间那么好的条件?不挤通铺就不错了。因此这个睡只是安排房间的意思。可是同人女的思维毕竟是不简单不CJ与常人不一样的,本想听展昭公孙策年下攻的八卦,不料自己心仪的人也掺和了不只一点点。
小蛮仰天长叹:这三个男人啊!!!
展昭推说不困不困的人,沾枕头就睡深了,公孙策反而睡不着。案头点了一支小蜡烛,眼睛只是酸胀。
庞统是跟踪他们而来,那跟踪的是谁,不言而喻。他究竟想干嘛?家里养着个标致的小公子,还几百几千里追着人耍,真有毛病。
不过,总觉得他此行的目的,不是那么的简单。跟踪是真,而又不仅仅是为了跟踪。
和衣在床头上靠了一会儿,外头熙熙攘攘的又喊又叫。展昭行走江湖养成的警醒习惯,凡是在外,睡得多沉都留一只耳朵听动静,此时一骨碌爬起来:“公孙大哥,怎么了?”
公孙策神经也一凝:“不知道。去看看。”
刘府的下人们都聚在院子里形容惊恐,刘夫人按着胸口,坐在凉亭里全身发着颤,白纱的衣角抽搐得像一片不断被雨水击打的花瓣,娇娇弱质。

(二十六)
公孙策问了个事情大概,立刻叫人送刘夫人回房休息,然后遣散了仆役,背着手等包拯他们回来。眉头虽然紧锁着,却一点儿不担心。有庞统在,他就不担心。算是他自作多情,总觉得,单凭他们是他的朋友这一点,庞统就会护他们周全。
等了约有一刻多钟,展昭忍不住要去后山找人了,公孙策说:“再等会儿。”话说一半,包拯搀着小蛮进了院子,后头跟着庞统。庞统的神色也是难得的肃谨,连一身的黑衣都显得沉重起来,可是抬眼一望见公孙策,便就挑眉笑了。
晚上本想借刘府之地再行夜袭,不料屋子里两道呼吸声,灯还亮着。偷过窗户缝一看,展昭睡在床里边,公孙策一只手搭在他身上,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于是他转身走人。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打算去逗逗包拯,谁知撞上了一次真正的夜袭。
庞统对公孙策笑,笑得很轻佻。公孙策就见不得他浪荡公子的模样,一个转身,拿屁股对着他。

小蛮的手臂被刀刃划开了一道口子,痛得哎哟哟叫唤。包拯说:“得请个大夫啊。”
小蛮说:“那么晚了哪儿还有大夫啊。”
庞统说:“找大夫干嘛,舍近求远,我这儿现成的就有药呢。”
公孙策出于医者的求知欲,忍不住用眼角去瞄他所谓的灵丹妙药,一瞄瞄见他怀里掏出来的一只瓷瓶,于是刷地又把头别回去了。
还用说么,不就是那只瓷瓶么。什么?哪只?第五章的那只啊!
庞统给小蛮包伤口,其实这该是公孙策的活儿,但是公孙策不愿和庞统有所接触,只管扭头,百般不理。庞统说:“我这个金疮药啊,非常的灵。保证你的伤口不留半点疤痕。”
公孙策想:一个药你要现几次宝啊?整个儿一江湖骗子……
小蛮不领情:“我倒希望留一两条疤,挺英气哒!”
庞统来劲了:“是吗?你喜欢疤?我这身上到处都是啊!”言下之意似乎是要脱衣秀一秀。
男人身上有点儿疤不算个事,保不齐皇上也有两条,然而到处都是……公孙策放柔了神情,想到当年的青衫少年,豪门出身如宝如珠,也只有握剑的右手心里生了一层薄茧。如今这个到处都是伤,听在耳里,颇有些心酸。
博名博利无可厚非,但又何尝不是为了这大宋山河啊……
小蛮叫道:“别臭美啦你!我说的是女孩儿。男人嘛……”语气一转,转为调戏:“还是要像公孙策这样,油头粉脸的比较好看。”
公孙策皱眉瞥她一眼:姑娘家家的说什么呢你!都是包拯给惯的……
包拯展昭大气不敢出,从少年开始,公孙策就不喜欢有人对他的容貌评头论足,说帅说英俊,那还行,说漂亮说好看,就踩雷点了。庞统哪儿知道他有这毛病,笑着就去看他,想:哎,我要说你好看你肯定不乐意,这可是人姑娘说的啊!
公孙策一扭头一皱眉,浑身散发一股冷气,心里莫名的恼火和委屈:小蛮是姑娘我不跟她计较,你帮着一个姑娘一起取笑我你死定了!
庞统被冷气辐射到,讪讪地站起,来打着哈哈走了。
小蛮对他背影猛丢白眼:“笑里藏刀,讨厌。”
以庞统的耳力,这句话听得是一清二楚。果然是物以类聚,受了人的好处从来不知道说声谢,不谢就罢了,扭身还要骂。作孽哟作孽,亏得是他庞统,为人仗义,涌泉之恩不求滴水相报。
包拯在那儿劝小蛮:“别这样,人好歹救了你一命……”
这句话,庞统也听见了,笑一笑走出了他们院子:你们几个人,就数你包拯最厚道。不怪我老欺负你,柿子总得挑软的捏,我倒想捏公孙策啊我捏得上他么我……

小蛮听了包拯的话就开始闹脾气:“好啊,我明天就嫁给他,我以身相许报答他救命之恩!”
明知小蛮这是气话,公孙策还是心里一紧张,看见小蛮气呼呼的脸,确认是气话无疑才放下了心。然后不免想:奇怪啊,我紧张什么?我又放心什么?哦,是了。我这是在替包拯紧张,在替包拯放心啊!
啧啧,公孙公子这EQ哟,确实不怎么高。啥?EQ是什么?EQ者,情商也。公孙策玻璃心肝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对自己情绪的认知能力却是很不够的。不知因何而起,不知因何而灭。话说回来,对庞统究竟是什么心思,他根本就不想知道,不愿知道。
庞统回房了,公孙策几步走到他方才坐过的石凳子上坐了下来。
包拯冷眼看他:你不是有洁癖么你?人坐得热烘烘的凳子你屁股放上去不嫌恶心啦?
不嫌恶心的事儿还在后面呢。公孙策往面前的杯子里添了水,端起来神态怡然地喝了一口。庞统的位子前的茶杯,自然是庞统的,之所以要添水,是因为之前的水都被庞统喝掉了。
包拯那个隐怒啊!想我和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同手足,可是我筷子夹过的鱼你就不肯再吃了我咬过的月饼你也丢了。哦!和个外人你倒不嫌脏啦?而且根据目测这嘴唇沾上的杯沿还是同一块位置……呸呸呸,你不恶心我恶心。
包拯这是冤枉公孙策了,公孙策想着心事呢哪儿注意那么多。不过话又得说回来,也就是庞统坐过的位子他才掉以轻心了。
展昭说:“我有一个问题,这庞统位高权重长得不错功夫不错,为什么还没成亲啊?”
包拯正闷酸着,居心叵测地说:“庞统我不懂,这是问公孙博学吧。”
公孙策没多想,把从八卦轩听来的栖凤楼四德姑娘的风流轶事简明扼要说了一遍,但是没提那小公子的事,公孙策发现自己特别不愿提他。
“……也许啊,这男人,就是情短。新鲜感一过,就没了。”
庞统听见这句他得捶地痛哭。惦记着公孙策多少年了都快成望夫石了,就因为忠贞烈夫的形象没有塑造好,一切苦心全部白搭。

找到尸体,包拯提前一步就溜了。包拯不在也好,省的碍手碍脚的。公孙策料理完尸体去找他,谈到灵力之事。
公孙策说:“关于灵力,我们几个都是门外汉……”
包拯说:“哦……那该找谁?”
这个时候,其实在公孙策和包拯心里一划而过的,都是那个带兵的神棍,当然,这只是一划而过而已。
晚上公孙策拜会天问姑娘,连抽三支咸卦,抽得云里雾里晕晕乎乎。天问姑娘语焉不详神情慌乱有送客之意,不便细究。公孙策回到房间,展昭不在,估计是留下来陪包拯查看账册了。庞统在。老样子坐在桌边悠然地喝茶,跟在自己家里似的。
公孙策这回没对他说怎么又是你啊怎么老是你啊,也没炸毛,也没摆脸色,早有预料一般平静。反手把门关了,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了下来,倒一杯茶给自己,神色沉沉的若有所思。
半晌无声,庞统拖长了声气打破寂静:“束竹啊……”
公孙策截断他:“你说,三支咸卦,是什么意思?”
庞统对伏羲六十四卦有点儿触类旁通,少年那会儿,老拿来骗姑娘用的。使个小手段,抽到的都是咸卦,抽一次不算,得三次四次才叫天意。便说:“哦~咸亨利贞,夫妇之卦。姑娘近来有红鸾之喜啊。”一面两眼放电,于是姑娘们就都顺从了命运。
关于咸卦的回忆实在太下流了,脑神经一抽:“你抽到咸卦了?在哪儿?和谁?”
公孙策白他一眼。意思是:要你管!
天网恢恢,报应不爽,有道是咸卦人者,人衡咸卦之。庞统的报应,就落在公孙策身上了。
庞统含糊说:“没什么意思,反正不是好意思。”
公孙策站起来弹弹衣摆:“不说就算了。将军请回,下官要歇息了。”
庞统哪儿肯就这么回去,展昭不在,千载难逢啊:“你回京那天在八卦轩里的事,我都知道了。”
公孙策背手站着,颇为不爽地嗯了一声。
“那个小公子,我给打发走了。”
公孙策说:“庞将军府上的门风,是该好好整肃整肃。不过这不必对下官说。”
庞统说:“我还知道他抢了你一块玉,可惜那玉碎了,改天我赔给你。”
公孙策说:“将军要赔给下官的东西多着呢!”
庞统惊讶看他:“哦?还有什么?”
公孙策说:“平安结。”
庞统盯他的脸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他是单纯地想要回一件东西,还是不单纯地想两不拖欠,了断东西之外的什么东西。
“这可不能还你,它跟我的时间久了,有感情了。”
公孙策抬抬眉毛:“无所谓。反正将军的剑还在我这儿。”
庞统一乐,刚想说这不挺好么咱俩欠来欠去的没个完了。公孙策接着就说:“等我回了庐州,就派人交还给将军。”
庞统敛了笑,放下手里的杯子站起来踱到公孙策面前,低垂下眸子看他,浓烈的压迫感劈头盖脸。这不是文艺夸张营造庞统的强势,做将军的人,千军万马阵前一站,要没点儿气势和魄力,还真不成。这是身经百战锤炼出来的。
公孙策身子站得笔挺,身高虽然不足,架不住气势相当。在双喜镇的时候独闯辽营夜会耶律俊才,没点儿气势和魄力,也真不成。眼睛笔直的迎上去,一派别扭气概(BY:naiping)。
两人斗眼力斗了半天,谁也不退缩,这个时候退缩了那就不是个男人了,眼睛再酸也得死撑着。可是庞统却弃阵笑了出来。与公孙策的对峙,他总也认真不起来。
公孙策的眼睛,成年男人的眼睛,没有小时候的大而忽闪,也没有小时候的单纯天真,可是睫毛浓密眼形俏丽,眼睑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用手揉的,淡淡的紫红,赛过姑娘抹的眼影。眸子黑白分明水氲光华,似有千言万语。用这样一双妙目来瞪人,只能瞪得人神魂颠倒骨头发酥罢!
包拯展昭要知道庞统也这么想,得大呼知己。公孙策时不时地用他这双没有多少震慑力的眼睛来瞪人,瞪得一片水波涟漪春暖花开。他们虽然没有被震慑到却要装出一副被震慑到的样子聊以满足公孙策的自尊心,装得非常假,只有公孙策当了真。要说这公孙策也真是的,见过那小公子也笑话过人家的一双媚眼了,怎么对自己就没觉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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