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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书籍名:《笙歌II》    作者:连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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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红色的对襟长袍,外套银白色暗花外套,相同颜色的长靴和发带,再于扇柄挂上个淡雅的流苏。
  莫初见拿着铜镜照了半天,自觉得非常满意。
  他从前是不会穿这么打眼的衣服,总觉得有些轻浮,不过今天不就是冲着轻浮去的吗?
  仔细的梳好长发,又把暗器掩藏的天衣无缝了,初见才走出门朝着王府进军。
  鬼知道秦江南是怎么想的,但是打不过就跑,大不了又多个仇家而已。
  明月高悬,因着气暖树上不知名的花也渐渐开了。
  随着端庄侍女的侍女穿过长而曲折的廊亭,莫初见远远地就看到了秦江南的身影。
  脸上扯出丝虚伪的微笑,狐狸迎上去说:“怎么这么好想起要请我来了?“秦江南不动声色:“莫公子远道而来,小王尽地主之谊原本就是应该的,可惜一直忙没顾得上,请坐。”
  这是座建在湖边的亭子,梁上雕刻着花鸟,又是流水潺潺的声音,环境十分不错。
  初见不易察觉的打量了番逃跑线路,才入座笑道:“叫我初见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客气。”
  说着便歪着脑袋扇扇风,笑容很是明媚。
  秦江南让侍女给他倒了茶,便把下人都打发走了,他问道:“不知你准备何日离去?”
  初见装傻:“我要的东西你还没送给我,我走得了吗?”
  秦江南只是笑,并没有上他的套。
  初见又满不在乎的说:“大爷高兴便来,不高兴便走,哪有那么多计划。”
  露出若有所指的眼神,秦江南说:“家妹大婚在即,难道你不回京去凑个热闹?”
  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莫初见心里顿时又犯堵,气的反倒笑起来:“朝廷的事我压根管不着,索性图个清静为好,难不成又要回去自取其辱。”
  秦江南给他倒了杯酒,微笑:“初见是个聪明人,我敬你。”
  而后两人便开始了对饮,话题越发走远。
  莫初见嗜酒,从小就是喝不醉的,可是三巡过后他发现想把这小王爷灌倒也是个体力活。
  狐狸懒惰,索性开始不要脸。
  手伸出去随便那么一划拉,就摔了好几个碗碟。
  因为干掉了整壶竹叶青他白净的脸上难免泛起点红晕,借着酒意故意结巴道:“对,对不起,我有点晕。”
  秦江南愣了愣,连说没事,赶快叫了人来打扫。
  等到侍女换上新碗,却发现初见已经趴在桌边闭了眼睛。
  其实他哪敢睡,竖着耳朵听了会,秦江南终于还是手痒痒,竟然很暧昧的用指尖初见的脸。
  娘,谢谢你把我生成这样~莫大爷默默地感激到痛苦流涕之时,便被一双手臂抱了起来。
  再等他回房就该露馅了,初见很讨厌的躺在秦江南的肩上装晕问:“怎么了……”
  秦江南看着他水蒙蒙的眼睛有点走神,嗓音低沉的说:“你喝多了,今晚就在我这里休息吧。”
  初见笑得和狐狸精没有什么两样,侧头就轻咬了下他的脖颈,舌尖又慢慢的滑过自己留下的痕迹。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他这样挑逗,更何况秦江南自打第一次见到初见就动了心。
  他不是小人,但也不做君子。
  夜色朦胧中半推半就的便把初见放在亭子的石栏上吻在了一起。
  洁白的衣服落在了脚下,樱红的的内衬更显得初见肌肤如雪,他被秦江南摸到了下身,没忍住呻吟了两声,清清的,软软的,终于让小王爷放下了最后的矜持。
  秦江南一向冷静的头脑有些发热,熟不知面前的美人却已把剧毒的暗器换到了指尖。
  从前不是没有谁色诱过,他只是不相信像莫初见这样的身份也能做这种事情。
  初见被他吻得呼吸不畅,心里暗暗叫苦:不行了,再这么下去老子就不忍心啦。
  正在走神的片刻,眼角忽然寒光一闪。
  秦江南把他推倒边上之后立刻掀了桌子挡住突然出现的刺客,很快便与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杀的难舍难分。
  莫大爷被摔得叫苦不迭,手忙脚乱的系好衣服,也不能袖手旁观,只好硬着头皮也打上去。
  没过片刻原本春意盎然的亭子就变得无比之狼藉。
  刚刚守在不远处的侍卫慌忙的顺着长廊冲过来,明显的人多优势让着位武艺卓绝的刺客占了下风。
  但莫初见却因那似乎有些熟悉的剑法而感到蹊跷。
  他在混乱之中于刺客对视片刻。
  心立刻一沉。
  刺客见护卫几乎近身,竟然翻身跃上亭子,手脚麻利的逃了。
  莫初见装模作样的大喊了声:“站住!“
  便也紧随其后,飞檐走壁中跟着那刺客跑出了秦王府。
  西域多得是胡杨林,莫初见追着黑衣刺客一直跑出城外,眼看他就要消失在在层层枝叶中,便有些急了,竟然故意两脚踏空摔到了地上,附带惨叫数声。
  他疼的面目抽搐片刻,果然看到双黑靴停到自己面前。
  泉水似的干净声音:“……你没事吧?”
  莫初见赶快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叫道:“蓝澈,又是你坏我的好事!”
  已经摘下面巾的岛主神色分外冷然的凝视他片刻,转身就走。
  生气了。
  狐狸只好追上去说讪讪的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嘛,小心眼个什么啊,你可别告诉我师父。”
  蓝澈闻言突然停步,搞得初见差点撞在他的身上。
  线条流畅的俊脸隐隐的带了点怒气,蓝澈侧头说道:“你爱和谁鬼混就和谁鬼混,我没工夫四处说你的闲话。”
  初见急的两手扑闪扑闪的解释:“我没有嘛,我只是想勾搭这反贼然后……”
  话到半截他神经质的摸了摸自己的上身,惨叫道:“坏了,连雨青针也丢了,好多银子做的啊。”
  那是种极为昂贵的暗器,形似鱼钩便于发力,而且上粹毒药触者即亡,普天之下也没几个人能够做得出来。
  蓝澈默默地看着初见猴子似的满地跳,表情渐渐变得哭笑不得:“你……不是想杀秦江南吧。”
  惜财如命的狐狸气恼道:“那又怎么了,我为民除害!”
  “先不说他武功在你之上,即便是得了手,你又如何逃的掉秦王府的追杀,真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蓝澈露出隐隐的嘲讽之色。
  初见无所谓的说:“逃的掉就逃,不然就牺牲了呗,做事情都想那么多还不如找个山洞躲起来安全。”
  蓝澈凌利的眼神在他身上逡巡片刻,又抬手拉住他的胳膊道:“你受伤了。”
  是刚才打斗时被蓝澈的剑划到的,破了樱红的长衫,已经流出血来。
  初见受惊似的缩回手:“没事。”
  蓝澈没再碰他,只是说:“你随我来。”
  而后便向密林深处走去。
  初见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颠颠的跟上,还不忘挑衅道:“你去秦王府干什么,不会是跟踪我吧?”
  “我没有那么无聊。”
  “暗恋我还不要承认,真是的。”
  “闭嘴,再废话我就告诉子夜你的做为。”
  “……”
  竟然有个雅致的宅院藏在楼兰不远的地方,显然周围花树都随五行而建,即便初见略通一二,跟着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也糊涂了,都说红月岛的秘术天下无双,事实确实如此。
  蓝澈轻车熟路的推开远门,有个姑娘立刻迎上来,是许久未见的美景。
  她和莫初见相视片刻,都没找到话说。
  蓝澈轻声吩咐:“去打些干净的水,还有伤药。”
  说完便进了东边的厢房。
  莫初见跟在后面说:“啊,你叫我来就是要治伤啊,我没事的,早就习惯了。”
  蓝澈懒得理他,直接指指床榻说:“坐下。”
  狐狸只得摸不到头脑的照做。
  美景很快端来温水,倒是蓝澈亲自洗的手帕,走到初见面前迟疑了片刻才拉下他的衣服把流得到处都是的血擦下去。
  他果真都习惯了,白皙的皮肤上横着几道疤痕,有深有浅,有长有短。
  蓝澈边上药边淡淡的说:“你的身子从前干干净净,为什么弄成了这样?”
  初见被药刺激的挑起眉毛,笑道:“这不是比较男人嘛,再说伤太多了,就懒得弄那些生肌养颜的东西,反正今天好了明天还是要有。”
  蓝澈动作温柔的给他的胳膊缠上绷带,修长的指尖点着初见锁骨下的痕迹说:“这是怎么弄得?”
  初见想了想,说道:“是被无生山的人围攻,季云非要见我,好坏最后我是跑掉了。”
  蓝澈把手划到他胸前:“这个呢?”
  初见说:“去济南的时候和东瀛人打架弄的。”
  蓝澈又摸到他的手臂:“这个呢?”
  初见沉默了好半天,才道:“那次想杀秦烟水没有杀成。”
  蓝澈带着嘲弄笑出来,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对方:“难道肖巍都不会心疼的吗?”
  初见低头片刻,简单的说道:“这是我的自由。”
  蓝澈忽然搂着他的腰吻了上去,轻柔的吮咬,渐渐急促了呼吸。
  莫初见没有躲开,他被问得忽然泛起了些疲惫,而身体的温度恰好足够温暖。
  伴着情不自禁的爱抚两个人倒在床上,记忆里,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你情我愿的过程。
  所以,对方一时间变得即熟悉又陌生。
  蓝澈许久才抬起头来,伸手拉下床上的纱帐,把初见囚居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空间之中。
  黯淡的光,仿佛唯有眼眸是明亮的。
  他们彼此凝视着,又自然而然的接吻,衣衫渐落。
  升温的空气中只剩下暧昧的喘息。
  蓝澈抬起初见修长的腿,忽然说道:“为什么我不可以?”
  初见知道他在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微微的笑,黑白分明的眼睛弯如弦月。
  有些报复性的忽然挺身进入,因为狐狸许久没有在下面,后庭变得非常窄了,最终也只能在疼痛中一点一点的完全。
  令人窒息的痛让初见皱着眉闷哼出来,他用失力的手打了下蓝澈赤裸的肩,惨兮兮的骂道:“你是不是纵欲过度,怎么又大了!”
  蓝澈深深的呼吸想让彼此适应,冷笑道:“你这样让我怀疑你被那个将军甩了。”
  初见白净的脸上全是细汗,连嘴唇都有些失血:“我……我们都很忙,谁像你,再说……是我在上面的时候比较多嘛,肖巍什么事都……让,让着我……”
  蓝澈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忽然就狠狠的律动起来,总是恶毒的漂亮嘴巴还不忘了奚落他:“我看是人家不在乎你吧,喜欢一个人看到他就想和他上床,就是想看他脸红看他流眼泪,做都做不腻,更不会去惦记别人,这有什么奇怪。”
  初见哪还有说话的力气,两条腿都软了下来,侧头把嘴唇咬得几乎充血。
  蓝澈轻轻的勾下他粘在脸上的湿发,又俯身吻了上去。
  他真的不明白这个男孩儿。
  对谁都肯笑,对谁的色都好,对谁都是那么古灵精怪千娇百媚。
  为什么唯独自己不可以。
  为什么。
  第二天初见醒的出奇的的早,外面天刚蒙蒙亮,还有些灰白的颜色。
  蓝澈依旧在浅睡,呼吸缓淡的样子,长长的睫毛看起来比平日里要柔美安静的许多。
  不能不承认这张脸会让人走神到忘却自我,可莫初见从来就没想过要从蓝澈身上得到什么。
  从小看惯两位师父的恩爱,不是不愿意也找到个可以生死相许永不言弃的人。
  可生活告诉他,现实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没有更多的夏笙,也没有更多的穆子夜了。
  初见呆滞片刻,然后起身穿好了不知何时送来的新衣。
  裁减很得体,说是给别人准备的傻瓜也不会相信。
  因为昨日缠绵后泡过热水澡,也不是很疲惫,初见系好腰带拿着剑,又走到床边看看蓝澈。
  他竟然醒了,一双深不见底却又纯净至极的眸子正无言的凝视着自己。
  有些鬼使神差,初见伸手捏了下他的脸:“以后再勾引我我就上你,没这么多便宜的事。”
  说完便转身出了门去。
  蓝澈没有说话也没有相送,反而像贪恋被子里的温度似的,又倦倦的闭了眼眸。
  根本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自己追个刺客能追整晚。
  莫初见被美景带出宅院后一路奔回楼兰,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回去找秦江南。
  左思右想还是算了,昨天那么好的机会被打断很难再有,何况小王爷生性多疑,太殷勤了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原本连客栈都不想回,可是很多宝贵的东西还留在房间里。
  狐狸想起散财就心里哆嗦。
  最后还是趁着早晨人少形迹可疑的进了客栈。
  谁知刚推开屋子的门,他便悔不当初。
  秦江南正带着好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坐在正中间等他,衣冠楚楚面色冷峻,也没了前不见那种风骚的德性。
  初见心里抖了抖,决定静观其变,讪笑道:“你怎么在这里,我昨晚忽然有事情刚办好回来。”
  秦江南淡淡的打量他片刻,微笑:“害我还担心了许久,初见应该报个平安才是。”
  莫大爷见他无异,胆子就大了起来:“其实我们关系也没那么好,没必要吧。”
  秦江南闻言还是微笑:“可是……我们的关系似乎也没有这么坏。”
  说着一根鱼钩形的银针就出现在他的指间。
  原来是丢在王府了,初见叫苦不迭,干笑道:“我总是带着,习惯了。”
  “这样啊。”秦江南做恍然状,转眼就变了脸色,手拍桌子道:“你当本王是白痴吗,把他给我抓起来!”
  能给这样的贵胄当侍卫的绝不是酒囊饭袋,从前屡屡逃脱并不因为他们武功不好,而是侍卫的职责是保卫王爷的安全,没有命令是绝不会追杀出去的。
  初见闻言几乎是立刻抽出剑来抵挡,西域刀法奇快,有些像季蓝所练的“十三冬至”,是最难对付的一种武功,从前也没少在这方面吃亏。
  穆子夜教他的方法就是索性放开自己的命门,攻其不备。
  因为刀来的眼花缭乱,只要想防还想攻,必然被会打到措手不及,而只要你的手够快,放弃防御而直取对方因过度忽略的要害,是很容易偷袭成功的。
  能在江湖上独自混出名堂自然会杀人无数,莫初见在这方面是觉不手软的。
  他在须臾的功夫间便把剑插入个男人的腹部,借着他的力翻身上了房梁,手腕转动的片刻,原本高大魁梧的身材竟然被卸成了两半,弄弄的血腥气在局限的空间里散了开来。
  被他残忍的剑法骇到了,侍卫们迟疑片刻,初见趁着这功夫笑道:“不如不遇,野蛮人,没见过吗,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说话的功夫他就翻身从二楼的窗口直跳下去,还很小气的窜到了马房骑上雪骢才逃之夭夭。
  就在这耽误的功夫中,秦江南已经带着属下骑上快马紧随其后。
  初见是不担心雪骢之速度的,边逃窜还边大叫道:“你们小王爷强抢民男了,有没有人管啊啊啊啊——!”
  幼稚的举动差点把好面子的秦江南气昏过去。
  无奈事发突然也来不及关城门,只能奋力随着死狐狸追出了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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