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热心助人
“你们聊，我告辞了。”
“不，卓尔，我很快就走的，你不用客气。”丽莎叫住卓尔。
卓尔有些意外丽莎在他面前客气的态度，产生本末倒置的错觉。不自觉看向莱姆。
莱姆也用严厉的眼神警告他不许走。
“我去外面给家里打个电话，你们慢聊。”带着满腹狐疑，些微伤感，找个借口还是不肯留下听这对未婚夫妻，准爸爸妈妈互诉相思。
来到外头，被冷风打了个哆嗦，卓尔才意识到自己出来没加件外衣，单薄的居家打扮，衬衫和薄毛衫起不到御寒作用。
以为自己足够镇定，结果依然狼狈仓惶。
以为自己看得很淡，结果仍旧难舍挂牵。
原来，有些事不是说忘记就可以忘记。他和过去一样，拿不起放不下。
每一次刚想沉溺在自己打造的幻想，总是会立即被冷水泼醒，迫使他面对残酷现实。不知道，这算不算幸事，毕竟，这样的打击可以阻止他愈陷愈深。
他实则已经没有再去深陷的余地 ，他未曾拔足出来分毫，过去到现在。
假的，就是假的。即便伪装得再无懈可击，把自己催眠得再彻底，心还是坚决维持着明镜一般的澄清。蒙蔽，只是一时，欺骗，不可能久长。
抱着自己在楼梯间发呆，麻木得忘了时间，直到急迫的手机铃音在不大的空间响起，聚拢的响动拽回他的魂魄。
“该死的你！你现在在哪里？”传来狂暴的吼叫，卓尔不适的赶快让手机远离耳朵。
“我……在楼梯间。”迟疑着，还是回答了。
对方什么都没说，挂上电话。
对着手机莫名其妙的皱起眉头，他是哪里又惹恼了那位大少爷？
还没想出答案，就被忽然席卷而来的飓风紧紧圈在中心，不肯放手，勒得他有点透不过气。
“该死的你故意躲我，故意让我着急吗？”
“我没有……”
“撒谎，骗人！你就是故意折磨我，你知不知道你出来多久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整个花园，找了你的公寓，找了你常去的酒吧都看不见你有多着急？给你打电话，你该死的为什么不肯接？你究竟有多恨我，才会忍心这么折磨我？”
“少爷，我为什么要恨你？又怎么敢折磨你？你说笑了。”被折磨的，是他吧？
“你坚持叫我少爷，我容忍了，你想怎么样，我都容忍了。卓尔，你就当真一点都看不到我的心？”
“少爷言重了，我只是出来才发现忘了穿外套，守在少爷公寓门口似乎又不太好，我才在这里等。至于手机，我真的没听见。少爷如果为了这个生气，我道歉。”所答非所问，顾左右而言他，是他躲避他质问的最好方法。
“该死的你冻得像冰块！赶快跟我回去！生了病，我不会饶你！”莱姆终于肯从怒意和惊慌中发现卓尔的身体冰冷得几乎僵硬，大横抱起卓尔连忙回家，俨然已经忘了刚才经历的所有恐慌，满心充盈的都是心疼和担忧。
“少爷，我还是回我自己家比较好，你的未婚妻已经回来，我这个替身工具就该光荣离职了。”
“替身工具？”莱姆拧紧了眉毛，又是风雨欲来的一副架势。
“少爷，我很识相，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用少爷开口驱赶，会自动退场。”
“卓尔，你最好别再说任何让我恼火的话，我今晚受够了！”
“少爷如果和未婚妻发生了什么不愉快，请不要迁怒到我身上。”
“我和丽莎不会发生任何不愉快！除了你，不会有人让我不愉快！”
“那我真是应该早早离开，免得让少爷不愉快。”
“住口！”
莱姆一声低吼，喝住了卓尔的嘴。
闭上嘴巴，卓尔听话的住口，任由莱姆把他抱进屋，包裹在羽绒被里，宛如一只作茧的蚕。
莱姆找来感冒药逼卓尔吃下去，然后守在卓尔身旁紧迫的视线不肯从卓尔身上移开片刻，仿佛一转眼，他就会消失不见。
卓尔被莱姆注视得实在不自在，终于打破沉默，再次开口。
“什么时候需要我离开，请少爷开口。”
莱姆太阳穴上的青筋瞬间绷紧，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你说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该死的一点都不清楚！你不是替身，你也没资格没义务代替丽莎！既然你这么听我的话，很好，在我开口之前不许你离开半步，不然……我要你生不如死！”
“是啊……我是个男人，终究代替不了女人，少爷的头脑从来都是如此清醒，不清醒的，倒是我了。”自暴自弃的笑着。生不如死？他早就生不如死，还会怕他威胁？
现在的卓尔，已经不会惧怕任何威胁，因为……不在乎。
“没错，你的头脑从来都没清醒过，你的心……更是全盲的！”
他该拿他怎么办？暴怒的背后，其实蕴含着深切的悲哀。这个眼盲心盲的家伙，全都看不见。
他真的怕有朝一日自己的耐性被他逼得丝毫不留，做出真正伤害他的事。他不想，完全不想发生那样恐怖的事情。那种事……一次就够了。
够他后悔一辈子。
“小筝？怎么有空来找我？卓然有消息了？”
“卓然找过我，我让他和卓妈妈联系，也和他说清楚，要他回家了。卓大哥，先不说卓然，我有事求你。”
一向从容的宋筝竟然面露难色，卓尔不免好奇了。
“很严重的事？”
宋筝点点头，“或许对有些人，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你说说看，如果我可以帮到你，自然会帮忙。”
原来，宋筝在当作家之前，做过整形医生，因为一次意外，导致一名做抽脂的同性恋患者丧生，虽然责任不全在他，他还是引咎辞职，离开了医生的领域。
不过，他还是医生时帮助过很多没有钱，或者有病的同性恋，变性人，即使他不再当医生，那些人有需要时还会来找他。虽然冷言冷语，他依旧能帮就帮。
前两天，一个从事卖淫业的变性MB（也是经常来找他拿药看病的人之一，按照熟悉程度算得上老朋友了），抱着一个被虐待得死活不辨的少年来找他救命。那个 孩子是从台湾被蛇头拐骗来英国的，到了这里才知道是从事卖淫业，自然不从，想办法逃跑。不过，他人生地不熟，加上又是个半大孩子，逃出去不到半天就被抓回 去。一顿狠狠的教训之后，当夜就被逼出场卖春，不知道是不是老板故意，第一个客人就是一个虐待狂。后果就是后来宋筝见到的那副惨不忍睹的血腥样子。
那个孩子没有英国的合法身份，进不了正规的医生，不能享受医保，那个MB实在不忍心，就把那个被老板残忍扔到街上等死的孩子捡回来，带到他面前，希望可以救活那个可怜的孩子。
“真是一群人渣，畜生。”卓尔听后，也抑制不住满腔的愤慨。
“卓大哥，我想求你帮那个孩子弄到一份合法的身份证明。”
卓尔惊讶的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小筝，这要去找大使馆，移民局吧？我实在没有那个能力啊！”
“卓大哥，你没有，可是……那个人有，不是？”
“不可能，小筝，你死心吧，兰兹亚少爷是不会管这种闲事的。倒不如去求司徒石明。”
“别跟我提那个家伙，我就是不想求他才来求你的。”那家伙从来都看不起那些人，更是不愿意他和他们接触，求他，除了找不痛快，没有任何帮助。那才是一个真正的名副其实的铁石心肠。
“我也不能保证可以帮到你啊……小筝，你太高估我了……对于高贵的兰兹亚少爷，我只不过是个供他发泄欲望的洞。”
“卓大哥，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对那个人来说，你算什么。我相信，只要你开口，他一定赴汤蹈火。”
“小筝……你真的不了解那位高贵的少爷……”卓尔苦笑。“不过，我会试着拜托他，能不能做到，就不知道了。不过，小筝，即便拿到英国身份，那个孩子能干什么？”
“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拿到身份把他送进正规医院再说。”他那里诊疗条件实在不行，只是保住了那孩子的命，进一步的治疗还得依靠专业医师。而且，正规医院的护理也比他这个业余助人为乐的前整形医生强，那孩子才能得到最好的护理，尽快痊愈。
“嗯，我尽量帮你。”
“谢谢卓大哥。”
“小筝，我没想干涉你和卓然的事，不过，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尽快处理好彼此之间的纠葛。”
“我明白。关于卓然……我会处理好，我不会，也不想和他牵扯太多。过去的事，早就该过去。”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阻止你和卓然来往，如果你们真的彼此相爱，我会祝福。不过，你说得对，过去的事，早就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