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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页

书籍名:《千面千辩玦》    作者:narris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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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濂也想尽了一切方法,法事不知做了几次,世上名医更是不知延请了多少,可始终没有半点好消息。原本保养得很好的人,如今竟白了大半头发。尤其是到了昨日,竟连两个小公子也出了事,你教他是如何是好?夫人每每哭个不停,连自己都有种想要发作的冲动——可是不行啊,这夫人虽不是天朝贵渭,但也称得上是金枝玉叶……
  这一睡不醒的病,竟是连号称江湖第一名医的冥螟在不眠不休地研究三日后,也是不得要领,只是说于人无害,却也无方可解。
  数日不曾入朝,但文濂也是对朝中近来的状况有所耳闻,究竟是官场十数载,没有桃李满天下,门生故吏也不在少数了,总有一两个可靠一些的。知道声势不同往日,他也是深居简出,甚少出头。
  转眼十日已到。玦和凌云去了午门,看那个冒牌的“洛晴旭”的行刑。这人倒也本是一介死囚,被他从京城附近的牢狱中劫来,由玦易了容,用摄魂大法移了心志,现在怕是严刑拷打,他也会认为自己就是洛晴旭吧?
  在下面看他一身正气,凛然高洁状,怕是谁也想象不到那原本只是一个地痞流氓吧?
  真真是厉害的法门呢,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内心到这种地步。
  真正让凌云哭笑不得的是,居然还有一些百姓对着那个假冒的家伙痛哭流涕,而那人也大义凛然状。最后还有一些乡里人凑钱赎了那人尸首把二者合在一处,寻了一方水土不错的所在给葬了。
  随后的几天里,越来越多的人推出菜市口斩首,当然,这些人是不会得到什么同情的,最多也就是冷冷的一瞥而已。
  文濂虽然小心谨慎,但也渐渐感到了压力……
  P.S 最近遇上瓶颈了,很难写得出来,希望快点把这里结束,然后转到番外,写完番外我才会继续写下面的故事。

  27

  “洛晴旭”虽然已是不在,但其影响却远未消失。不谈他如流星般短暂的人生在他人心中所留下的印记,光是在现实中,就不得不谈他。甚而连街头巷尾的说书先生都在描绘着那人短暂而耀眼的一生。
  原因无他,由他查办的黄河赈灾案抽丝剥茧之后牵扯到的那些大小官员,上至皇亲国戚,下书吏门童,无一偏袒。朝中的各派系也面临着大洗牌的命运。各派都损失惨重,若说真有得利者,也只有那御座之上的人了。
  “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文濂坐在床边,看着相伴十几年的妻子在睡梦中平静地呼吸。这几天,他已经很累了,疲惫得几乎也想像她一样,就这样睡下去,再也不醒来。黄河赈灾一事,他并没有介入其中,但是却也没有阻止——是为同犯。不是不想,而是实在无法违抗那人,他的岳父,从开始的背誓另娶到现在的……也许他真的是个懦弱的人,只是被看着,就失去了维护爱人的勇气。
  “很多大人都被入狱了。陛下还把大理寺卿换成了姚贲,下旨彻查。”姚贲在官场中的知名度相当的高——跟他的职位完全不成比例地高。这是有原因的。姚贲天性精明冷酷,在朝野内外都是以酷吏之名广为人知的。他不仅在拷打、问讯、断案上极有一手,其冷面无情也为很多百姓所称道。
  “看来,陛下这次是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人了。”那人补充说。
  文濂无语。无论是否自愿,他既已被卷入其中,就注定无法全身而退。可……那又如何呢?多年来营营汲汲,所得的一切已经全部不在了。猛然回首间,才发现一切就如云烟般虚无飘渺。
  这一生,到底留下了什么呢?自己也不知道。明明心中有万言,却一字也不能吐。不由感慨。
  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危殆,却是连审时忖度的心力也无。终日就这般浑浑噩噩。
  不多日,圣旨下,被贬为平民。比之若干人等是好得太多,却事有蹊跷。以姚贲为人,若是认定他有牵连,是断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的,少说也得在大理寺待个数天。君子宁死不辱,若是如了那处所在,焉能不自绝以示清白?
  发了半日呆,才想起该打点行装,离开这府邸了。心爱之物其实无多,只几柜古书而已。只是……若是妻子儿女尚在,那物件可就翻了百倍不止。不知他们是醒也不醒?若是不醒,怕是要散尽家财,自己一介文弱书生,可如何护他们周全?
  正想着,经过一处连廊,只听得一少年在唱词:“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家中何时有这么一个人了?如精灵一般的少年。少年身后还有一青衣男子,带着保护者之姿。
  “经营多年,你可曾想过,那些你所求的尽皆云烟过眼风过耳?”有些苍凉,又有些飘渺的声音说。
  “我方才已明白了。”
  “那你可曾悔过?”
  “不曾。”(若不是那些付出,我不会占着天朝第一才子之名近十年;若不是那些付出,我不会让后世史官在书写我朝历史时,写下“文濂”二字;若不是那些付出,我不会得到所有这些。)
  那少年笑了一下,又问:“那你还记得此物否?”说话间,已从背后的布囊中取出一把二胡。
  二胡在唐宋时由西域流入,但其声悲切,京中风雅之士好此者绝少,酒肆歌楼操其者无。文濂的记忆中,只有一人善二胡,那人曾说她注定是要演奏二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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