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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勾搭成奸情的夜晚

书籍名:《墓室桃花》    作者:绍语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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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其实是应该有点儿信仰的。元宝在钱串串醒来前一直坚信,世上的东西再怎么变化,对一个人的感觉不会变,比如钱串串对她的固执和好,比如大金块对钱串串的天然花痴。可钱串串醒来后,一切都变了。
  就在昨晚那样鬼气森森的夜里,元宝摸到钱串串床头后,拿灯照了他很久,其实看他睡得那么死,她一度有将其晃醒的冲动,后来还是忍住,随便趴在他床边睡着了。睁开眼的那一刻,她悔到肠子都青了,好好的床放在房里不躺,还是全客栈几乎空床的情况下,她竟然让自己那么别扭的趴在这里睡了一晚,腰酸背疼啊。
  抬头,正好看见钱串串睁着大眼,抱着双臂看她睡姿。其实,是看她嘴角长长的口水。
  元宝用袖子擦一下嘴角,伸手在钱串串眼前摆摆,问道:“看得清吗?”
  钱串串好笑地看着她回道:“我又没喝醉,又没被人拍了后脑勺,为何看不清?”
  元宝凑近,盯着他看了看,脸没烂,人也没晕倒,她松口气,叹道:“没事就好。”
  突然,钱串串伸臂一把拉住她手腕,嘴角噙着好笑的表情,低问道:“元宝?”
  元宝使劲儿拍他肩膀一下,喝道:“当然是我了,大金块昨晚上让我踢回去了,那么娇滴滴总不能眼看着你尸变吧?”
  如果在过去,钱串串一定迅速被元宝惹毛,回她句你才尸变之类的话,可这次,他竟然没回她,继续好笑地看着她,松手躺回到枕头堆。
  元宝有些奇怪的问他:“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受了惊吓,叫伙计来吧,安排一下给我压压惊。”钱串串非常轻佻的口气,让元宝顿感浑身不自在,可钱串串除了眼神没过去那么执着,人可是完好无损。于是她去交了伙计,转身往君淡然房间走。
  从这个方面来说,元宝是个尽职尽责的忠仆。醒来依然记得自己还是君淡然的管家,虽然,貌似她在君淡然床边耽心地睡一晚更合适,不过,这个时候还能想起来去问候一下也是好的。
  到了门口,元宝原本有些没睡醒的头在闻到淡淡冷梅的香气之后,顿时清醒无比。她伸手摸摸自己的嘴唇,在水中他看她的眼神没那么冷,好像很深邃、很关切。得,自己难道是被大金块给传染了,竟然对君大人花痴?元宝使劲儿拍头,清醒!清醒!正在自我调整,门从里面打开,君淡然站在门里,看见她,点点头,吩咐道:“端些小米粥来,别的不用了。”随手关上门。
  元宝转身握住拳头,明明跟串串哥说的清楚明白,君大人是什么人啊?她想胡思乱想,人家都不待见,还在这里花痴,最好花痴死你。元宝痛骂着自己,跑去找店小二。
  出了院子才发现,这个客栈很大。后院的两层楼围成一圈全都是客房,前面的两层楼是个酒楼,迎来送往估计以前非常热闹,此刻冷冷清清,只剩下元宝一个人在院子里跑。
  掌柜是个大长脸的中年男,本来他一脸苦瓜,一听元宝是给君先生送早饭,立刻从柜台里冲出来,又是鞠躬又是作揖道:“哎呀,求求你跟你们公子说一声,跟县太爷陈大人通通话,赶紧让我们客栈开张吧,这本来没人知道我们这里晦气,再关下去,生意可怎么做啊?”
  元宝被他拖着点头答应着,晃到厨房,等小米粥出锅,也没见店小二回来,她自己端着托盘往君淡然房里送,突然一阵浓浓的胭脂浓香传来,元宝扭头,看见店小二正带着三个披着面纱的女人从后门进来。
  “姑娘,您怎么自己端,这要送到君先生房里吗?我去吧。”店小二极有眼力见,元宝摇摇头,“我自己去吧。”眼睛却好奇地看着那三个女客。
  店小二嘻嘻笑着凑近,小声道:“这是钱先生安排的,来给他压惊。”
  “什么?”元宝险些把手里的托盘扔出去。
  那店小二见怪不怪,带着三个人向钱串串房走去。这会儿男客的房间都在楼下,女客的房间都在楼上,大金块好巧不巧正好探出头来,扬手对元宝喊:“元宝!串串哥醒了吗?”
  元宝木然抬头,想了想回道:“醒了,正准备压惊呢。”最后一句话咬牙切齿说出来,还不解恨。变质了,没想到钱串串当了捕头不到三年竟然悄无声息的变质了。
  走到君淡然门前,她还没顺好气,轻拍一下,“进来。”君淡然还是那么淡漠的口气。
  元宝把托盘放下,君淡然长长的黑发随意披在肩头,一身白袍,端坐在桌前,正在写信。其实元宝不认识字,于是对有学问的人,心里总是暗暗地羡慕,话本里多少英雄好汉都是学富五车的。
  君淡然见元宝凑近,抬头看她一眼,不动声色的拿出一张白纸,写下两个字,举到元宝面前问她:“好看吗?”
  元宝一见,那字苍劲有力,不像是他这般花样男子写出的字,不过确实好看,便点点头。
  “认识吗?”君淡然问。
  元宝老实摇头。
  “元宝。”君淡然一字一顿。
  “嗯,大人,有什么事要小的去做吗?”元宝问。
  君淡然摇摇头,抬起那张纸,晃一晃:“我说,这两个字念,元宝。”
  “元宝?”元宝惊喜地一把抓过纸来,不置信地看着自己名字这么好看地出现在纸上,原来,元宝是这样写的,从来没有人,就连认字的串串哥也没写过她的名字给自己看,元宝欣喜地左看右看。
  君淡然看她一脸惊喜,淡淡一笑,拿过纸去,勾勒几笔,纸上出现了一只小巴狗,趴在地上,两只爪子扣着一块骨头,嘴里衔着一张纸,纸上写了四个字。
  元宝凑近,只认识下面两个“元宝”便不耻下问君大人:“这上面两个字是什么?”
  君淡然依然一字一顿:“我是。”
  元宝了解的点头,顺着念下去:“我是元宝。”刚念完顿觉上当,皱眉瞪住君淡然。
  君淡然坦然问她:“元宝,你是狗吗?”
  元宝气呼呼道:“当然不是!”
  君淡然伸出食指指着纸上的狗问道:“那它是你吗?”
  元宝更加生气,恶狠狠回道:“当然不是!”
  君淡然挑眉,奇道:“那你生什么气?”
  元宝顿时被他噎住,不能发作。
  君淡然也不理她,拿过自己刚才的书信继续书写。
  元宝偷偷把那张字画拿过来,又翻来覆去看了看,慢慢蹭回到君淡然身旁,小声道:“我,是来感谢你的。谢谢你昨天救了我一命。宝鼎老爹说了,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奥?你还知道这个?”君淡然停下笔,好笑地抬头,看着元宝问道:“那你说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是什么意思?”
  元宝被他截住刚才的话,听他这么一问,咕噜着眼珠想了想,端起刚才的小米粥递给君淡然说:“快喝了吧,要凉了。”
  君淡然笑笑,接过来慢慢喝。
  元宝便继续道:“其实那意思很简单,就是你现在喝了我端给你的这碗粥,以后我下半辈子的粥你要全包了。懂吗?”
  君淡然一听,呵呵笑出声来。
  元宝被他笑的愣住,原来,他也可以笑得春风拂面,像白梅终于在枝头绽放,干净、美好而悠远。元宝看着他的笑,慢慢低下头。
  “这个解释倒是新奇。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我想到什么让你报答我的,一定告诉你,而且下半辈子都会一直麻烦你。”君淡然说完,元宝再次愣住。不带这样的,怎么总有种三绕两绕就被他绕进去的感觉?
  君淡然嘴角依然噙着微笑喝完米粥,继续写他的书信。元宝见自己无事可做,便小声询问:“大人,要不,要不,我帮你束发吧?”
  君淡然这会儿没再中断自己的书写,摇摇头。随意道:“束起来,头疼,出门前我自己束好了,你回去吧,盯着些钱串串的动静。”
  元宝再次纠结,拜托,你让我休息一下好了,干嘛让我盯着串串哥呢?他正不要脸的压惊呢。正想着,突然门外一声大吼,元宝险些摔倒。
  只听大金块惨绝人寰地喊着:“元宝!元宝!”好像此时元宝已经在门外尸变了。元宝赶紧转身冲出门去。
  “怎么了?”她冲到院子里,看大金块正梨花带雨哭做一团的叫着,好像元宝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见到元宝,便远远伸着手寻过来。
  “怎么了?”元宝被她哭得瞬间头大,不知如何是好。
  大金块抱住元宝,哀恸道:“串串哥,串串哥竟然,竟然招来了妓女,我问他干什么,他说,他说他在压惊。”
  元宝顿时无语望天,拜托,就这点儿事你至于吗,哭得跟死了娘似的。
  元宝拍拍大金块安慰道:“块啊,你说串串哥如果是昨天那个书生,你会怎么办?”
  大金块被她突然一问,立刻停住哭泣,眼含热泪看住元宝,不知她要问什么?
  元宝只好继续循循善诱:“他如果此时此刻倒在地上成了死尸……”
  “我不要他死!”大金块立刻截住元宝的比喻。
  元宝重重叹口气,郁闷长叹道:“所以,你就想,反正他也没死,就让他作一回吧,人走过生死大限时难免要诡异那么一下子。”
  “是吗?”大金块不置信地问。
  元宝重重点头,很有经验道:“他赚翻了,捡回一条命来,他不好好作一下,会以为自己其实死了呢。”
  大金块顿时释然了,原来,钱串串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啊?可想了想,她再次瘪起嘴来。
  “他为啥不找我压惊啊,明明我比她们漂亮。”大金块郁闷地仰头继续追问元宝。
  元宝终于招架不住,猝然总结道:“主要你香粉擦得不够厚,我刚才看见她们了,一走路,香粉噗噗往下掉,那得费多少银子啊,不是咱一般人愿意祸害的,所以,就让香粉熏死他算了。”
  经她这么胡搅蛮缠一番,大金块扑哧笑起来,拍下她的额头,将头拱到她肩头使劲儿顶了顶,笑道:“最好他躺在那里,一张嘴香粉都掉他嘴里。”
  “对,熏不死他也恶心死他。”元宝呵呵笑着跟她一起解恨地骂钱串串。
  两人最终手拉手,决定一起回房,扭头,君淡然正含着淡笑站在门口,头发已经束起,清爽干净得让人突觉这一日早晨其实美好得让人飘飘欲仙。元宝在心想,原来,看见美色真有压惊功效啊。
  如果元宝以为大金块就这样妥协了,那她干脆改叫元金块得了。终于,在元宝迷迷瞪瞪正在床上睡得半死时,被人咚一声踢开门。
  睁眼,竟然是钱串串,那样子元宝还从未见过。高大挺拔的他穿着一身天蓝色的锦袍,袍上风骚的压着银线云纹滚边,最要紧的是他前襟敞开,露出锁骨和大片胸肌,原本一张英气十足的脸上,却有一股子压不住的飞浮之气,元宝搓搓眼皮,问道:“哥,不会你想这样勾引我吧?”
  本来钱串串带着怒气踹开的门,听见元宝这样无厘头的一句话,突然噗笑喷:“我没那闲功夫,还勾引你呢,长开了吗?”
  元宝一听,窜起来,拍着胸膛刚要发作,突然想起自己就穿着小衣在睡,哧溜又窜回被子里。
  钱串串也不废话:“大金块往小玉河跑了。”说完也不告诉元宝来龙去脉,转身出门,急匆匆走了。
  元宝一听终于哀叹出声。大金块啊,大金块,果然知你者我也,为何你要天然花痴钱串串,君大人岂不更高端?
  元宝胡思乱想着套上衣服冲出客栈。冲出门时,恰好看到官差将正门的封条给拆了。看来,这云浮客栈终于要重新开张了,也不知那腐尸案处理的咋样。连她这个拽着死尸上岸的人都没传去问下呢。
  到了小玉河元宝才发现自己这胡思乱想的终于耽误事了,大金块坐的船竟然已经慢慢离开河岸。她只得扬声高喊:“块啊!你可别胡思乱想!”
  大金块抽抽搭搭哭着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元宝掉眼泪。
  “别跳河!”元宝还是没忍住。
  大金块抽搭着喊回来:“我为了那个恶心的家伙死,我有病啊?”
  元宝立刻竖起大拇指,匆忙喊道:“回家把我娘偷偷接回去吧,该没事了。”
  “知道了。”大金块继续抽搭,对着元宝挥手。
  渐渐看不到她的人影,元宝愣愣站在岸边。钱串串到底做了什么,让对他死心塌地的大金块竟然泪奔?跟钱串串来的剩下的人都去了哪里?难道先走了?那到底是跟钱串串还是跟那些人?怪墓马上就有希望进去,她几乎等了一辈子的机会。元宝惆怅地望着河水,遍体生寒。
  慢慢踱回客栈,云浮客栈已挂上灯笼。元宝抬头,发现乌云厚厚压过来,天都矮了几分。
  元宝往君淡然的房间晃,她这个管家总是要恪遵职守。店小二正在张罗入住的客人,见她往君淡然房间走,招呼道:“姑娘,君先生和钱先生正在前面二楼用餐呢,我们掌柜的请客,说是谢谢君先生帮的大忙。”
  元宝一想,那顺便去蹭个饭吧,说不定点了什么好吃的。想到这,她肚子配合地叽里咕噜乱叫起来。
  走到二楼时,元宝有些后悔,因为一眼就能看到摆在窗口的那张大桌子。四周明明围了好几桌热热闹闹的食客,那一大桌却好像被人抬到戏台上一般显眼。
  元宝对面就是钱串串,他在正斜靠在椅子上,两个蒙着面纱的姑娘紧紧围坐在他身旁,恨不得贴到他怀中。他满脸不羁,随意地眯着眼看着窗外风景,那表情元宝从未见过。
  君淡然恰好坐在正对着钱串串的位置,侧对着元宝的方向,一个蒙着面纱的姑娘也坐在他身旁,正听从钱串串的吩咐给他酒杯里倒酒,却不敢靠他太近,许是觉得君淡然虽长得风华绝代,却自有一股子清冷的距离感,没人敢贸然靠近。
  元宝走近,钱串串已经豪放地举杯一饮而尽,抬手示意君淡然喝。
  君淡然拿起杯子没有喝掉,只抬手放到元宝面前,低声吩咐:“把它喝
7、第六章


  了。”
  元宝上前,也不扭捏,一干而净。那酒极凉,到嗓子口时便辛辣地滑下去。
  抬头,正对上钱串串看好戏的表情。元宝不知为何,总觉得昨晚陪着的明明是自己心心念念耽足心的串串哥,醒来,却好像是个旁人,总跟自己不相干的样子。这么想着,原本一小杯酒,下肚才一会儿,却突然变成了一盆热火,全都浇到四肢百骸上,油煎火烹一般滚烫到骨子里。
  “大人。”元宝定定站住,滚滚热潮从身体深处涌上来,她险些冲过去抓住君淡然,此刻,她咬紧嘴唇,死死忍住。
  君淡然被她叫一声,扭头看她,她的脸已经红彤彤,透出不正常的艳红:“怎么了?”
  元宝浑身燥热地扯开一点儿领口,凉快一下才问:“我喝了那酒,浑身骨头痒得很,全身也一下子热起来。这……酒里,酒里。”还没说完,突然眼神一变,刀子一般射向倒酒的女郎,怒喝;“你是谁?在酒里下的什么药?”
  那女郎一听,娇笑着瞟一眼君淡然回道:“又不是毒药,不过是一种叫做眼儿媚的媚药,解药很好找的。”
  元宝一听,一把拽过她的手腕,逼近她嘶声道:“把解药拿出来!”
  刚说完,那三个女郎都呵呵娇笑成一团,其中一个还夸张地趴到钱串串胸前,伸出纤纤细指戳着钱串串的胸膛,嗲嗲道:“当然是男人了。呵呵呵呵……”
  元宝顿时愣住,奇道:“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那被她死死攥住手腕的女子用力一扯,扯脱手立刻跑到钱串串身边,嗲声嗲气道:“这怎么是害你吗,明明是对你好。本来也不是给你的,你非要抢着喝,那可怨不得我,要不让我们看看,今晚你是跟我们钱公子还是跟那位呀?”说完,她伸手遥遥指向君淡然。
  元宝看着她们又笑成一团,心如油煎,她低着头,不敢看君淡然,只是慢慢转身。
  本来看热闹的三个蒙面女子一愣,不由“唉!”叫起来,心想着怎么戏还没看完人就跑了。
  君淡然喝住元宝:“元宝,干什么去?”
  “拿刀!”元宝咬牙切齿。好像配合她这样恶狠狠地一句回答,天空突然咔嚓一个巨雷劈过,刚才还热闹的二楼顿时鸦雀无声。所有食客都定住,看住满脸通红摇摇欲坠的元宝。
  
  
作者有话要说:第七章预告《刀山火海跳下去》
8
8、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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