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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分:随军教士随军教士 17

书籍名:《面对面的杀戮》    作者:乔安娜·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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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未能挺身而出、反对无谓的杀伤,对有些人犹如当头棒喝。某无线电发报员参与过轰炸汉堡,他写信给科林斯教士:
俯瞰下面的城市一片火海,有如噩梦一般。一想到下面的妇女、儿童被截肢,被烧,被杀,在人间地狱里为恐惧所侵袭——而我也逃不了干系。为什么,约翰神父,教会为什么不说我们在行恶?为什么随军牧师坚持认为我们进行的是伟业,是在护卫基督教文明?我知道一定要打败希特勒,也准备尽我所能。但别跟我说我们是高尚的事业。我们是在行恶,哪怕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也是恶呀。一无名无线电发报员在其后的一次作战飞行中丧命,引自L.柯林斯大教堂教士,《浴火的信念》(伦敦,1965),页85—86。
越战中,战争从政治、宗教来说越来越站不住脚,所以士兵对随军牧师的态度也趋于强硬。迈克·皮尔逊特别愧疚自己手刃了一名身上只有一把折刀的八岁男孩,但有天主教神父跟他说不用担心:因为他只是在执行任务。迈克·皮尔逊,收默里·波尔纳,《没有胜利游街:越战老兵回乡记》(伦敦,1971),页82。黑人步枪手“羚羊”海伍德·T.柯克兰不屑于牧师所谓的有许人杀生的权力:“只要不是蓄意杀人,满可以认为是会得到牧师赞许的。但你也知道,这不是蓄意杀人是什么?”海伍德·柯克兰,其访谈收华莱士·泰里,《血、血、血:黑人老兵越战口述实录》(纽约,1984),页95。另见丹尼斯·吉钦,《征战宝瓶宫:一美国步兵越战期间柬埔寨边境战记》(北卡罗来纳,1994),页132。或者用皇家澳大利亚兵团轻械部队安德鲁·特雷弗里1968年给未婚妻信中的话说,“看到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中竟有牧师,你一定会糊涂,想想这真是虚伪。”安德鲁·特雷弗里,“与未婚妻书”,落款1968年2月12日,澳大利亚战争纪念馆藏。部队下层对随军牧师尤其不友好,精神病学家罗伯特·杰伊·利弗坦就发现:
士兵们觉得每天在越南受命行暴是一码事,牧师为这一行为正名、开脱又是另一码事。他们认为这实际是对灵魂的最大腐蚀。罗伯特·利夫顿,“战后的世界”,《社会问题杂志》,31卷4期(1975),页186。
在这样一场乌烟瘴气、没有仁义可讲的战争中,连随军牧师也开始反省自己的角色(这“有点像纳粹德国统治下牧师的作为”,一名随军牧师思怵道)。无名牧师,引自罗伯特·利夫顿,《战后归乡——越战老兵:非被人害,亦不害人》(伦敦,1974),页336。
平民社会里,牧师拥有无可争议的道德裁判权,到了战时其地位就空前地衰落。虽有宗教人士坚持反对嗜杀,也有人对与敌国宗教界断绝交往也感到惋惜,总的来说,调和战争和基督教义进行得异常顺利。在战时,许多牧师都向往上阵杀敌,壮志难酬的情况下只有认可战时杀戮,并连自己也崇拜起武器来了。他们对士兵说:杀人可以无罪,可以无悔。他们在精神上对士兵的关照与军队的需要天衣无缝。有些牧师走得更远,甚至离开神职,入伍参军。在他们看来,当兵不仅可以摆脱每日的必修课,还可以显示自己的男子气概,还能(顺带)张扬教会刚毅不屈的一面,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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