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面对面的杀戮 > 第九部分:随军教士随军教士 9

第九部分:随军教士随军教士 9

书籍名:《面对面的杀戮》    作者:乔安娜·伯克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如果在战争开始前是希望介入教徒每日生活的想法促使一些牧师拿起武器的话,那战争的实际体验就更让他们急于放弃自己非战斗的角色了。在战斗狂野的兴奋中,有的教士拾起了别人丢下的武器,顶上了机枪手的位子,把一切规矩都忘了。默文·埃弗斯教士,“自传”,页66,帝国战争博物馆藏;罗伊·哈利韦尔,《美军教士》(华盛顿特区,1958),页193;约翰·法伊教士致佩思大主教帕特里克·克鲁恩的信,刊1915年《基督》,引自迈克尔·麦可南,《随军牧师:澳大利亚教士在加利波利和法国》(悉尼,1986),页49—50。有时人手不够,指挥官也不得不让他们扛武器或领人进攻。P.布朗韦尔教士,《随军牧师:皇家陆军牧师局:牧师的责任和品行》(伦敦,1943),页38。布尔战争中的例子,见J.芬得利教士,《牧师于役(一名随军牧师的回忆)》(伦敦,1941),页26。新教牧师在不知不觉中——惊奇地——发现自己在酣战中正如饥似渴地向逃窜的德国兵扫射。在这种情况下也许不要怎么劝说就会放弃他们的职业,转而从军。陆军弗兰克·克罗热准将,《都是我杀的》(伦敦,1937),页76—77。报仇欲也是牧师好战的原因之一。二战中在得知弟弟阵亡的消息后,一名联合会牧师全没了干牧师所必需的“仁爱之心”,只想“赤手”去杀德国人,他转到战斗部队的请求也得到了批准。无名加拿大士兵的访谈,收巴里·布罗德富特,《战时岁月1939—1945:全体加拿大人的回忆》(安大略,1974),页328。尤其是在和欧洲以外的人(如日本或越南人)打仗时,敌人的凶残和不驯常会被牧师用作为违反日内瓦公约规定、拿起武器战斗辩护时的说辞。罗伊·哈利韦尔,《美军教士》(华盛顿特区,1958),页253及威廉·鲁克大教堂教士,“访谈”,1989年4月21日,页14—15,澳大利亚战争纪念馆藏。“左轮上手,教士也疯狂”是越战时的一条新闻标题。“左轮上手,教士也疯狂”,越战剪报,出处不明,收巴巴拉·阿里森夫人,“剪报集”,澳大利亚战争纪念馆藏。就像新西兰战机驾驶员布赖恩·考克斯在二战时所说,欧洲战场的牧师可能难以接受拿机枪扫射,但在布干维尔岛(所罗门群岛)“你不杀敌就会被敌人杀,所以我们看到日本兵的尸体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布赖恩·考克斯,《英年早逝:太平洋战争中一名新西兰战机驾驶员的故事》(衣阿华州,1989),页157。另见麦考斯克阁下,“访谈”,页33—34,澳大利亚战争纪念馆藏。
一些牧师也不能免于战斗前夜一般人都会有的兴奋。牧师欧内斯特·N.梅灵顿一想到“出入枪林弹雨”就立刻兴奋起来,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1922年即将登陆加利波利半岛的前夕,他和战友都在脑子里“摩拳擦掌,为了终于能经历‘不折不扣’的困境而有一种既奇怪又畏惧的兴奋劲”。欧内斯特·梅灵顿教士,“和澳新军团在一起,1914—1915”,1922年,页1,澳大利亚战争纪念馆藏。
威廉·多伊尔神父也分明痴迷于战斗的血腥,在给父亲的信中就有对辖内士兵残杀行径的大肆渲染。阿尔弗雷德·奥拉希利教授,《耶稣会威廉·多伊尔神父:宗教研究》(伦敦,1925),全书各处。事实上,没有这种感觉或受不了杀戮的牧师在部队里是混不下去的。正如J.史密斯教士所说,要是哪个牧师“对打仗有所保留”,就“不适于在军队工作,部队里的宗教和医疗工作也不例外”。憎恨“放血”只会使人“跟牧师一样没出息”。J.史密斯教士,“黑龙骑兵”,日期不详,页码不详,澳大利亚战争纪念馆藏。
也有很多牧师并不觉得协调自身的宗教信念和军队的道德要求间有什么问题。贯穿基督教的整个历史,战斗的话语在其典籍中无处不在。详见艾伯特·马林,《最后的圣战:英国国教教会在一战中》(达勒姆,1974),页153。宗教是人类灵魂的“远征军”,基督是“伟大的领袖”,像在呼唤英国兵听从他的号令。阿瑟·格雷教士,《领袖》(伦敦,1921),页15及“1922年5月14日周日”,《磨坊山杂志》,1922年6月,页6。在《“我也打仗”:凡人皆得参与、无人可以中立之战事遐想》(1917)中,G.C.布里奇教士讲,有个连老是被一名狙击手骚扰。一名下士终于发现那人的藏身地,那块地方立刻被炮兵夷为平地。这件事在布里奇教士的叙述中成了一次精神上的探险:
敌人被发现、消灭了。你有否训练过你的灵眼,使它可以辨别敌人?上帝教你用心观物,能在貌似平和的事物中发现危险;但不管怎样,也不管是好是坏,如果它会伤及你的灵魂,那就毁了它。把它当作练枪的靶子。毁掉那习常、嗜好和影响,免得它危及你的灵魂。基督会为你寻到靶场!G.布里奇教士,《“我也打仗”:凡人皆得参与、无人可以中立之战事遐想》(伦敦,1917),页17。
不经意间,消灭精神敌人的言辞就变成了要宰杀实实在在的宿敌。
军方和牧师所共享一种“伦理”,那就是男子气概。和平时期,要接受“阳刚”即为禁欲、温顺、忍耐、养心不是什么难事。可一宣战,兄弟情谊就要扩大,所标榜的自然也就成了好战、爱国、体魄——而牧师是最容易被指为纤柔的,这不是没有道理。从一战到越战,牧师作为非战斗人员的身份总使他们成为笑柄。在《圣战》(1915)一诗中,前线一位中年、携子的牧师就语锋直指他的同僚,说他躲在非战士的躯壳里。他指责“明哲保身”的大主教鼓励牧师在门可罗雀的堂区里终日无所事事。对(有“围裙、绑腿和高帽”的)牧师来说,他质问说,还有什么更不光彩吗?该诗恳请他们转变一下态度: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