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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分:悔过之思悔过之思 8

书籍名:《面对面的杀戮》    作者:乔安娜·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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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战地记者约翰·本尼茨称,越南战争根本“不讲道德”,但他也说,“和一群用刀枪和喷火器来杀戮妇女儿童的游击队员打仗,也顾不上什么正大光明了”。约翰·本内茨,“一场奇怪的战争”,《年岁》,1968年1月25日,页5。有关敌军碎尸和折磨战俘的流言让人“胆寒”——“如果越南人的作为不像人,那也用不着以人道对待他们了。所有文明法则都可以搁在一边。瞄准时尽管放宽心,你不是在杀‘人’。”斯科特·凯密尔的证词,收弗朗西斯·菲茨吉拉德,《湖中的火:在越南的越南人和美国人》(波士顿,1972),页371。另见陆军威廉·卡利中尉,《尸数》(伦敦,1971),页106。这样就成了恶性循环:以暴易暴只会使暴力升级,且双方都义正词严。詹姆斯·里德,《暴力宣传1914—1919》(纽黑文,1941),页141—142及哈罗德·皮特,《未可原谅的谎言》(纽约,1923),页154—155。
对暴力的谴责是与人性的丧失联系在一起的。丧失人性可以有两种解释:一、战士不再是“文明”人;二、敌人也甭想当人。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要把战士想象成失去自控的人。战争叙事反复强调,战士并不是“真正”在杀人:他们“着魔”了,之后才会回到“真正的自我”。刺刀一旦沾上第一滴血,用学生士兵唐纳德·汉基的话说,就是
“见红了”。被爱好和平社会礼法压制的原始“嗜杀欲”喷薄欲出,好像要彻底改变他整个人,让他满脑子全是疯狂的念头,要杀,杀,杀!唐纳德·汉基,《持枪学生:二辑》(伦敦,1917),页65—66。另见菲利普·吉布斯,《战地快件》(马恩岛,1964),页131及陆军J.内维尔上尉,《一名轻步兵的战地信件》(伦敦,1930),页27。
士兵如杀了人,可以用“失去自制”来寻得宽慰,休·斯珀勒尔,“一战情形之我见”,页64,帝国战争博物馆藏。另见查尔斯·麦凯罗,《日记书信集》,1916年4月15日,帝国战争博物馆藏。或者是“一时冲动”。陆军M.肯尼迪上尉,“他们的雇佣军召唤”,1932年,页153—154,帝国战争博物馆藏。另见锡德·肯普,“追念:西肯特皇家第六军团在1914—1916”,页19—20,帝国战争博物馆藏。一名士兵曾枪挑战俘,他对长官说:“长官,我没法住手,心气一下就上来了;我想止住,但没有其他路可走;最后还是杀了他。”引自密莱司·卡尔品,《战争与和平的神经官能症》(剑桥,1920),页75。对自己拿起步枪、刺刀时“有如恶魔附身一般的兴奋”,查尔斯·亚历山大是这样开脱的:“所有的原始冲动一下都上来了,但我却以为那是个美妙的上午”。查尔斯·亚历山大,“致兄弟姊妹书”,1917年11月3日,奥克兰学院与博物馆藏书室手稿92/70。杀戮被认为是人性固有的成分,不过只是在非常时刻才会压过我们身上“文明”的内核。
那些宣扬被杀者不是我们同类的小说同样值得鼓励。约翰·麦克迪,《战争恐惧症》(剑桥,1918),页35。他们是畜生——狒狒、田鼠、害虫或者野兽。威廉·巴赫(编),《明星游行集锦》(纽约,1942),页359;詹姆斯·法伊,《太平洋战争日记1942—1945》(波士顿,1963),页178,1944年6月27日条;约翰·弗洛赫蒂,《勇气与荣光》(费城,1942),页94;亨利·加利特,《不仅是职责所系:一个步兵的战争》(墨尔本,1976),页127;约翰·赫西,《进退维谷:海军陆战队的一次冲突》(伦敦,1943),页39—40;乔治·亨特,《珊瑚正高》(纽约,1946),页59及82;内维尔·贾森,“书信集”,从越南致姊罗兹书,1965年11月11日,澳大利亚战争纪念馆藏;乔治·约翰斯顿,《世界上最难打的战争》(纽约,1944),页207;《前线士兵战争速写集——卷一:从纳塔尔之战到克伦佐之役》(伦敦,1900),页60;陆军R.波纳德上校,“澳大利亚第6师训练指针,第1部分:丛林战”,1943年3月27日,页1,收陆军中将F.贝里曼爵士,“书信文件集”,澳大利亚战争纪念馆藏;弗雷德里克·特里弗,《一个野战医院的故事》(伦敦,1901),页12;韦德·威廉斯,《步兵进攻》(悉尼,1955),页52及93—95。他们不过是战术活动航程中的靶子,陆军查尔斯·派奇上尉,“回忆录”,页37—38,帝国战争博物馆藏;陆军肯尼思·库斯兰中校,“一次大战1914—1918:一名炮兵的回忆”,页61,利德尔·哈特中心军事馆藏。或只是暗淡的影子。E.威廉斯,“末章”,页8,利物浦档案局。另见陆军肯尼思·库斯兰中校,“一次大战1914—1918:一名炮兵的回忆”,未注明日期,页61,利德尔·哈特中心军事馆藏。他们是模模糊糊指认的“敌人”或是种“意识形态”。巴里·布罗德富特,《战时岁月1939—1945:全体加拿大人的回忆》(安大略,1974),页240;陆军威廉·卡利中尉,《尸数》(伦敦,1971),页101及104—105;斯塔兹·特克尔,《“正义之战”:二战口述实录》(伦敦,1985),页259。就像澳大利亚伞兵西蒙·科尔说的,
我杀的不是敌人而是共党分子……噢,我第一次看到北越人尸体时也许还有点畏缩,但这以后他们在我眼里就成了死去的牲畜。不是他射杀我就是我射杀他。我瞄准的不是人,是一捆意识形态。伞兵西蒙·科尔,引自赛莉·威尔金斯,“回望”,《年岁》,1975年5月10日,页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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