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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分:滔天罪恶滔天罪恶 8

书籍名:《面对面的杀戮》    作者:乔安娜·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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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说这场屠杀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虽然他也承认这“早已超出了文明的底线”,但他还是为自己的行动开脱说:
像我这代人,在1945年这场残忍莫名的近身肉战行将结束的当口,面对就是不知日内瓦公约为何物的敌人,我不曾迟疑过。即使我有过其他想法,替“日本鬼子”向施事者(这些人可是我的同志,他们帮了我们不少忙,我们也是)讨公道在我看来也是招人厌、甚至是可耻的。
他“不能想象”任何人会被控犯有战争罪——证据太难收集,或者根本找不着,施事者“不是什么大人物”,而且还是胜利者。要是有人试图批评杀害战俘的做法,弗雷泽会建议他“自己去前线试试,面对像日本那样的敌人,在类似的情况下……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反应。”他主要是想说,战场上的事只有行伍之人才有发言权。世上没有“法则”可以高过战士对情况的熟悉和他们的第一反应。乔治·弗雷泽,《驻扎在这里很安全:缅甸战事琐忆》(伦敦,1992),页ⅩⅥ,26,73,83,87,118,125—126及191—192。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有权评判别的战士的论调——而这些人是不会认为当事人有罪的——这已不新鲜。一名越战老兵曾对一名被诉杀害俘虏的战友说,“我们没人记得他杀过那人,他要是杀了我想我们会记住的。国内的鹰派也好鸽派也罢,在道德上总是安稳的,不像我们这些在越南卖命的人。”威廉·克兰代尔,“我们可以从冬季士兵调查吸取什么教训?”,《越南一代杂志:没人下车》,5卷(1994年3月),网上,页1。即如1946年出版的一份澳军训练备忘录,虽一方面谴责杀害俘虏的行为,另一方面也说:“从没见过自己的战友被打得血肉模糊、从未出生入死的人,又哪能作出判断呢?”陆军W.罗上尉,“投降准则”,《澳大利亚陆军训练备忘录》,44期(1946年10)月,页23。
这种知道同伴会“帮忙”的心理一直都有。在英、美、澳三国,从高级军官到士兵,对杀害平民和战俘都普遍持赞同态度。它甚至会带来一种自豪感,曾帮助训练北越连队的操练军士肯尼思·霍齐斯就深有此感,为他们在1968年3月那天的作为感到“高兴”,甚至还给自己邀功:
现在看他们都是好样的。但他们能进入美莱,圆满完成任务,我认为与他们受到的良好训练直接相关。操练军士肯尼思·霍齐斯,引自迈克尔·比尔顿、凯文·西姆斯,《在美莱的四小时:战争罪行及其后果》(伦敦,1992),页55。
对杀害平民和战俘最常见的观点是认为它虽让人憎恶,却是附加的、不可避免的战争行为。指挥官们认为许多战争规矩其实“没有必要”,而且也“不现实”,只会限制他们争胜。W.帕克斯少校,“敌对状态下的罪行:第一部分”,《海军陆战队报》(1976年8月),页21。他们倾向于“接受”暴行总是要发生的事实。一战时有名上校就承认:“我以前见过手下人施暴,以后也还会见到。既已激发、释放了这些人的兽性,就别指望在短时间内让他们收心。”无名陆军上校,引自T.皮姆教士、杰弗里·戈登教士,《两位随军牧师发自辟卡迪的日记书信》(伦敦,1917),页29—30。所有暴行都可以这样辩解,就是杀人越多,那被杀的可能性就越小,就像乔治·S.巴顿中将在1944年4月4日对妻子说的:“有些喜欢讨好上司的人说我们杀害了太多的战俘。但同样这些人却为我们杀死多得多的日本战俘而欢呼。在我看来,我们杀人越多,那牺牲的人就越少。但这些人不这么想。”巴顿,引自詹姆斯·温加特内尔,“比斯卡利大屠杀:巴顿和一桩美军战争罪行”,《历史学人》,52卷1期(1989年11月),页37。即使有士兵心有不安,希望这些暴行能引起上面关注,也没人听他们。比如(第1骑兵师的)比利·康韦就发现他的排副根本“就不想听”部下是怎么轮奸三名北越军队护士、然后是怎么把照明灯强塞进她们的阴道并点亮这些灯的。比利·康韦,其访谈收马克·莱恩,《美国人访谈录》(纽约,1970),页183。海军陆战队员埃德·特莱拉托拉也认为军队内部在暴力问题上存在着广泛的共谋。要是巡逻的时间比较长,他所在的部队常会溜进一座村庄,绑架一名妇女,然后施行轮奸。至于最后是放是杀,就要看兴致了。有一段时间,这成了他们每晚的必修课。特莱拉托拉也承认“村民会抗议”,“这时候,”他接着说,
高级军官会说,“嗯,那就先停一阵吧”,“至少与上次的间隔长一些。”但从没有人阻止我们。埃德·特莱拉托拉,其访谈收马克·莱恩,《美国人访谈录》(纽约,1970),页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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