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面对面的杀戮 > 第五部分:爱恨情仇爱恨情仇 12

第五部分:爱恨情仇爱恨情仇 12

书籍名:《面对面的杀戮》    作者:乔安娜·伯克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如此露骨的恶意在这种题材的作品中并不鲜见。在《硬功夫》一书中,锡德尼·达菲尔德和安德鲁·G.埃利奥特要地方军成员忘掉有些教员所说的“刺刀在现代战争中已属多余”的话。正相反,因为刺刀可以肉搏,尤其是在夜间、雾中、街头或是其他弹药不够用的场合,它的用处正前所未有得大呢。此外,为了防身,他们还建议所有士兵都配备匕首。他们同意莱瑟的观点,即作为地方军成员不狠点不行:“消灭敌人”是他们的惟一要务,要做到这一点,就要抛弃“英国人”的绅士打法(他们举的过时的“英国”做派的例子包括俘虏敌人和“堂正大度”的各种观念)。锡德尼·达菲尔德、安德鲁·埃利奥特,《硬功夫:致地方军成员及英国军队士兵》(伦敦,1942),页9,11及42。 1942年,埃利奥特还为地方军写了本训练手册。这本名为《地方军全书》的小册子是他和“J.B”及“科学工作者”共同编写的,进攻性更强,要士兵不要去管指挥官将道德律令加诸战场的任何努力:地方军的嗜血不应被正规军的那一套束缚住。比如他们建议地方军成员把钢盔的后面锉尖以攻击来犯的侵略者,并把尖端涂上颜色,“这样指挥官就不会知道了”。对军方的不信任在论及武器时就更张显了。《地方军全书》嘲笑“老家伙们”拒不接受非传统的观念。接下来,埃利奥特形容了他们是如何贬低他关于怎样搞定哨兵的主张的:
既然这通常是悄悄进行的,那最好是用石弓和钢头箭。这样在十米远的地方就能放倒他,而不用匍匐到他跟前……由于在进攻者到位前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宁愿用弓箭而不主张上前把对方掐死。安德鲁·埃利奥特、“J.B”、“科学工作者”,《地方军全书》(伦敦,1942),页28及65。
1943年,社会心理学家马克·梅提出平民更易产生仇恨,因为他们要经历抢购公债的风潮,得收集“废铜烂铁好杀日本人”,行动受限,要忍受物质匮乏,还要担心家人生命安全。马克·梅,《战争与和平的社会心理学分析》(纽黑文,1943),页66。另见费利克斯·多伊奇,“平民的战争恐惧症及其治疗”,《精神分析季刊》,13期(1944),页303。但前线的人也得忍受类似的限制。同年,格雷戈里·齐布尔克在美国精神病学协会的发言中指出,老百姓之所以仇恨敌人,是好抑制自身对死亡的恐惧。但他也说:
但其转为恶意仇恨的程度,而不是其受压抑的程度,才是构成我们所说的这些战争间接参与者“士气”的主要成分——尽管他们远离战场,生命也没有受到威胁。格雷戈里·齐布尔克,“对死亡的恐惧”,《精神分析季刊》,12期(1943),页472。
于是,他们把无法亲身杀敌的愧疚移置到了敌人身上。女人因为战争失去了男人,在家里舒舒服服地呆着,也就不把敌人当人,被他们杀害的人的惨叫也就当没听见。
前线的士兵非常清楚,训练时看到的妖魔化敌人的照片和战场上实际遇到的之间会有很大出入。F.派克汉姆,“可鄙的1912—1920年代回忆”,页3,帝国战争博物馆藏。战斗经验告诉他们,别人说的话不能信。例见罗伯特·格雷夫斯,《向一切告别》,1929年首版(伦敦,1977),页162。当你直面敌人时,几乎很难相信那些暴行的传闻。海勒姆·斯特迪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德国兵的可怕场景。他虽然参加了索姆河战役,但第一次看见德国兵是战斗结束后去查看战俘时:
仅凭看到在湿地里泡了数月、没有布盖着的死尸,是没法建立对一个民族的整体概念的。这是到目前为止我所见敌人的惟一一面。下面我要看到的应该就是割下了比利时妇女的乳房、把刺刀插进他人身体的这些人了。这帮德国畜生。他们列队走过来,而我此时忽然感到战争开始以来从未有过的失望……这些战俘都很年轻,伤挺重,都缠着绷带……他们蹦着、跳着,神情很紧张,我想可能是刚经过轰炸的缘故。他们走过时我听到的最粗鲁的话是“这帮可怜的家伙”,说这话的是一名步兵。海勒姆·斯特迪,“与皇家炮兵团在西线的插图岁月”,页51—52,帝国战争博物馆藏。
战前头脑中想象的敌人模样和战场上的实际情形间的不同,有很多人都评论过。锡德尼·罗杰森见到德国战俘后的反应是这样的:
我们的敌人早就成了传奇人物。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距我们通常不过几米、拉满铁丝网的战壕后藏匿的是一个未开化的民族、德国佬、白肤金发碧眼的野兽,他们从不知道留人性命,是他们钉死了加拿大人,刺死了婴儿,奸淫了比利时妇女,分离出尸体的脂肪建厂加工!……但这些脸色惨白、面容严肃的年轻人真的做得出这种穷凶极恶的事吗?锡德尼·罗杰森,《十二日》,1930年首版(诺里奇,1988),页124—125。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