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面对面的杀戮 > 第五部分:爱恨情仇爱恨情仇 3

第五部分:爱恨情仇爱恨情仇 3

书籍名:《面对面的杀戮》    作者:乔安娜·伯克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军方也刻意推介多种形式的关爱。士兵们被要求像待自己的独子独女那样小心摆弄手中的步枪。“给三军的一些建议”,收“T.F.N”,《人事行政副官关于训练的一些有益建议》(诺里奇,1918),页19。《战壕里传出的歌声》(1914)督促他们要
爱手中的枪——既然你没有女人——
她能救你的性命,在那该死的战壕——
正是,挽救你的性命于战壕中。陆军C.布莱科尔上尉,《战壕里传出的歌声》(伦敦,1915),页16。
“给炮兵的忠告”(1933)充满了睿智,指出枪炮如女人,应一般对待。“给炮兵的忠告”,收A.索本,《业余炮兵:一名业余士兵随皇家野战炮兵部队在法国、萨洛尼卡和巴勒斯坦的奇遇》(利物浦,1933),页152—153。男人应该“爱抚”他们的武器,给之以“母亲般的关爱”。罗伯特·麦凯纳,《透过帐门看去》,1919年首版(伦敦,1930),页87及理查德·特莱加斯基斯,《瓜达卡纳日记》(纽约,1943),页15。武器可以同时是他/她们的阴茎/蒂。类似“这是我的枪,/这是我的炮;/我拿它们去打仗,/它们给我以欢笑”的吟唱在无数二战、越战期间的回忆录中都有提及,并且被像《全金属外壳》(1987)这样的电影所神化。影片中海军陆战队一中士告诉手下,步枪是“你们惟一能上手的女人……你们算是和它拜了堂,这个铁和木头做成的东西,而且你们必须对它忠诚!”朗·科维奇,《生于七月四日》,1976年首版(埃尔兹伯里,1990),页69;斯坦利·库布里克,《全金属外壳》,1987年,电影;尤金·斯莱吉,《与老友在珀莱琉和冲绳的日子》(纽约,1990),页10。
相比人和武器的关系,鼓励官兵间的兄弟情谊更为重要。美国陆军战斗学院的哈里·萨默斯上校曾说过,“不会关爱别人的人当不了指挥官”。陆军哈里·萨默斯上校,引自理查德·加布里埃尔,《疆场苦痛:现代战争于人精神之影响》(纽约,1988),页162。这种关爱主要体现为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军方很清楚,父亲在促使其子女杀敌的问题上有很大的影响——士兵们不是经常承认,他们参军是效仿父亲吗,例见乔治·亨特,《珊瑚正高》(纽约,1946),页30。而且在实际打仗时父亲形象不是经常出现,给士兵以支持和抚慰吗?例见塞西尔·考克斯,“些许一战经历”,页2,帝国战争博物馆藏。为了重现这种关系,军方在言语上极力营造象征性的亲情作为这种父子关系的替代。而且不只是父亲,连母亲的形象也一并被重塑了。一战期间,英军指挥官得到建议,要他们扮演“引路人、哲学家、父亲、母亲、保姆”的多重角色。有军官受表扬,因为他近似“一位疲惫已极却仍井井有条的母亲,照看着一大家子”。盖伊·查普曼,《无度挥霍:自传断片》,1933年首版(纽约,1966),页131及陆军W.罗斯中校,“本土训练”,《澳大利亚军报》,7期(1916年1月),页248。另见陆军J.梅瑞韦瑟中校、弗雷德里克·史密斯爵士,《印军在法国》(伦敦,1917),页471。二战中,基于性别的隐喻依然复杂:军官不仅要“生产”炮兵连,还要“抚养”战士。“指挥官”(陆军L.伯德少校),“炮兵连的诞生”,收《打他们》,1卷1期(1939年12月),页6及诺曼·科普伦,《心理学和士兵》(伦敦,1942),页75—76。另见陆军威廉·莱恩上校,“士气和领导才能”,《加拿大陆军军报》,6卷1期(1952年4月),页251。在《心理学与士兵》(1942)一书中,诺曼·科普伦建议军官们扮演类似父亲的角色。开始进攻前,对待士兵要像父亲待孩子,要依次呼喊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并确保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受到了特别的注意。诺曼·科普伦,《心理学和士兵》(伦敦,1942),页75—76。一位参加过越战的军官这样来描述:
我成了母鸡了。不停地喊“来,别怕,过来,对,到这儿来,来,过来。趴下。好……”我看着其他五个人,就好像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无名越战老兵,引自乔纳森·谢,《越战泥潭:精神创伤以及性格崩溃》(纽约,1994),页49。
罗伊·R.格林克和约翰·P.斯皮格尔仔细研究了这一现象并写作了《千钧重担》(1945)一书。据他们说,要想士兵战斗力充沛,就得给他们以无边的父爱。他们认为,士兵满足父亲心愿、使其高兴的行为多是无意识的,是建立在其早年获得的大量关爱的基础上的。在这一心理认同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作为认同的这一方应得到某种保证,即能够行使相当权力的被认同方会赞许他的行为。在这种情况下,顺从另一方意志的欲望几乎不可遏制。这里的“父亲”必须强大、果敢、有才,这样他的“孩子”才有安全感。“父亲”须有良好的判断力,而且应“公平、不带偏见”,赏罚分明,奖惩得当。只要士兵对集体有感情并认同其理念,就不会有担心,而可以奋勇杀敌却没有任何良心的不安。罗伊·格林克、约翰·斯皮格尔,《千钧重担》(伦敦,1945),页39—40,46—48及122—126。这是由于这种家庭观念的成功构建,二战的意大利战役期间有一名士兵在被调往另一部队时才会觉得自己成了“弃儿……与家人失散,孤单寂寞”。无名美国士兵,引自阿尔弗雷德·路德维希,“长期作战士兵中的神经官能症”,《门宁格诊所公报》,11卷1期(1947年1月),页18。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