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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爱恨情仇爱恨情仇 2

书籍名:《面对面的杀戮》    作者:乔安娜·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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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 友 情 谊
无论怎么叫——“同志关系”也好,“搭档制度”也罢,甚至“同性爱恋”——关爱和友谊能激发杀敌欲,这已有很多人作评。尽管常常言过其实,我的观点详见《肢解男性:男人的身体、英国和一次大战》(伦敦及芝加哥,1996),第3章。但在本书研究的历次大战中,士兵都说是对战友的爱给了他们杀敌的勇气。战友情谊对“坚持杀敌”至关重要,许多“前线故事”都是围绕它展开的:以至战友间的关爱已成军事、文化史中的滥调。在本书讨论的三次战争跨越的几十年中,“战友间的相互关照是战斗欲望的动因”这一观点一直为社会学家、心理学家所深信。1944年有次调查,问568名曾转战西西里岛和北非的美国步兵,他们能坚持战斗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提到领导力和军纪、别无他想、报仇心切、理想主义和自保意识(“不杀人就被人杀”)的人很少,反而(仅次于“早干早完”)战友间的休戚相关、对家人和故乡的思念成了他们的主要动力。塞缪尔·斯托弗等,《美国大兵:战时与战后,卷二》(普林斯顿,1949),页109。对568名曾转战西西里和北非步兵的调查,1944年4月进行。赫伯特·X.斯皮格尔上尉是名精神病学家,在北非的四次战斗中是随军卫生干事,他反复申说攻击举动是始于“一种正面的力量——爱多过恨”。赫伯特·斯皮格尔,“突尼斯战役中的精神病学观察”,《美国行为精神病学杂志》,14卷(1944),页310。另见斯皮格尔,“北非某步兵营的精神病状况”,收陆军哈尔·詹宁兹中将(编),《神经精神病学在二战中——卷二:海外战场》(华盛顿特区,1973),页115。“士兵实际是为彼此而战,”罗伊·R.格林克和约翰·P.斯皮格尔通过对战机驾驶员的心理研究得出上述结论,且(“既然相当一部分的个人利益已转变为对集体的关切”)伤亡人数即使骤升,只要有这一点,士气仍可能高涨。罗伊·格林克、约翰·斯皮格尔,《千钧重担》(伦敦,1945),页45。另见陆军S.马歇尔上校,《人与火:未来战争指挥问题》(纽约,1947),页42及陆军埃德温·怀恩斯坦少校、加尔文·德雷尔中校,“对战斗引起的忧虑的动态研究”,《美国陆军医疗部简报》,9卷,增刊(1949年11月),页24。
战士们的言行也表明战友间确实存在着深厚的情谊。理查德·富特,“曾经是炮手”,页125,帝国战争博物馆藏;杰克·马德,“书信集”,1917年10月22日,帝国战争博物馆藏;“恋栈者”(沃尔多·史密斯教士的假名),《军队布道》(多伦多,1944),页13;乔纳森·谢,《越战泥潭:精神创伤以及性格崩溃》(纽约,1994),页40。正是这种“情谊”让战争变得“可以忍受”,一战炮手理查德·C.富特写道。杰克·W.马德在1917年也告诉妻子,“亲爱的,在这儿我们都是好哥儿们,你没有的东西别人会有……你想象不到这里的人有多么博爱。”美国大兵艾伦·亨特在杀死了平生第一个越南人后回忆到:“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战友们都来鼓励我。我不再是‘愣头青’了,大家接受了我,因为我证明了自己。我备受鼓舞,这种感觉好极了。”艾伦·亨特,其访谈收格伦·爱德华滋,《越南:心中的战争》(南澳大利亚州,1992),页18。类似的话乔治·赖安也说过,收默里·波尔纳,《没有胜利的游街:越战老兵回乡记》(伦敦,1971),页39。越战老兵威廉·F.克兰代尔也表达过对战友复杂的爱——这种爱可以抵消任何暴行。他知道有“正派、勇敢的战友”强奸、杀掠了大群平民,但这些战友同样“值得我为之上刀山、下火海”。他承认自己“花了20年的光阴才排遣了罪感,而这都是因为爱之深”。威廉·克兰代尔,“我们可以从冬季士兵调查吸取什么教训?”,《越南一代杂志:没人下车》,5卷1—4期(1994年3月),网上。
对战友的爱多半是用露骨的同性恋语言来表达的。“杰克”一战中在巴勒斯坦服役,1917年11月23日给D.威廉斯小姐去信说:
见鬼我得停笔了因为我老婆已经上床了(如果这也算床的话,有条毯子铺在地上已经不错了)而且想让我帮她暖暖身子当然不过是她一个巴勒斯坦人,另一个也是苏塞克斯来的小伙子,我俩都是男的所以也不能怎么着……我真得闭嘴了因为我的伙伴不停地在说些温情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天是越来越冷了,这儿夜里出奇得冷,因为这有人相互取暖挺好的。“杰克”的书信,1917年11月23日,收D.威廉斯小姐,《书信集》,帝国战争博物馆藏。
有时,这种爱意可能非常露骨,甚至不排除肌肤之亲,杰克·斯特拉汉就写过一首诗,讲与他同在越南服役的一个机枪手:
有如此良伴,吾人可常摩挲。
他人或笑你我,不过出于妒忌,
你我爱或抚摩,还能以笑还之,
当我们快意时;或说笑或开怀,
在南亚雨季,谑你我不同而搞同。
他健美的身躯,满是自豪阳光;
举止潇洒温和轻柔;他的优雅,
令我绝倒,看他毫不拖泥带水
机警地瞄准,子弹平滑急速地
从那致命的枪管里呼啸而出。杰克·斯特拉汉,“机枪手”,收杰克·斯特拉汉、彼得·霍伦贝克、R.巴思(编),《越南文选:均衡视角》(费城,1985),页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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