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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战争欢愉战争欢愉 11

书籍名:《面对面的杀戮》    作者:乔安娜·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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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E.梅里特在《河水回流的时候》(1989)中抱怨,以前没人告诉他战争有如此画意,尤其是爆炸时声光辉映,甚至值得买票去看,“就像电影”。威廉·梅里特,《河水回流的时候》(雅典,1989),页102—103。也常有人以诗的语言谈论海战。1942年时,诺曼·汉普森正在英国皇家海军舰艇“康乃馨号”上服役。他沉迷于船体之“修长、灵巧”,试图以诗来抒发自己的感情:
请原谅如果所有洁净的和美好的
五彩华章和亘古就有的浩瀚
间或会凭妖娆的歌声把我们征服,
使我们全然忘却胸中杀念。
经由平日里反倒拘谨的嘉年华会
死亡的汗液冰凉似露水坠下;
连脚下灰头土脸用于杀戮的器械
也一身端庄驶向未来的希望。诺曼·汉普森,“轻型护卫舰”,收布赖恩·加登纳,《暴雨:二战诗人1939—1945》(伦敦,1966),页117。
搜罗战利品
正如布洛伊勒斯在本章开篇所说,在整套战争程式中不乏狂欢的情绪。幽默可以是语言上的冷嘲热讽:澳大利亚籍轰炸机驾驶员艾尔·平奇兹就记得美军调度员在告诉他轰炸目标并要求他将之“炸到灰飞烟灭”,接着说“此去愉快”时其中包含的讽意。艾尔·平奇兹,其访谈收加里·麦凯,《越南断片:澳大利亚士兵口述战史》(新南威尔士,1992),页169。杀人本身就好比一次狂欢:战斗的装备、脸上的油彩,还有老调重弹的“兽性大发”等,都好似欢宴上的面具:这样才能既颠覆人间的道德秩序,又自视无辜,而且还能在颠覆之余忠于这人心的秩序。拿尸体取乐,历次战争都不乏例子。据随军牧师威廉·爱德华·特鲁里回忆:一战时,士兵们给死尸梳头,和尸骨握手,向断臂敬烟,干什么的都有。威廉·特鲁里教士,《随军记——尼罗河、索姆河和底格里斯河:一个牧师的一战回忆》(都柏林,1968),页101。在布干维尔岛(1944),澳大利亚步兵约翰·亨利·尤恩记起叔父在一战时曾支起具死尸,并把狗吃的饼干塞到那人嘴里。尤恩也学他叔父的模样,让一具日军尸体端坐在路标下,手指着路,抓了簇干草算作头发,头上还扣着个钢盔。那尸体“看上去挺精神”,尤恩看着自己的作品说,甚至懊悔自己没带相机。约翰·尤恩中士,“会战布干维尔岛”,卷一,1944,页68,澳大利亚战争纪念馆藏。类似的,越战中,有的尸体被大卸八块、随意摆弄,还有的被戴上了臂章(或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证件)。琼·奥普林格,《一个步枪排长的越南山地回忆》(北卡罗来纳,1993),页169;哈罗德·布赖恩特、小阿瑟·伍德利,其访谈收华莱士·泰里,《血、血、血:黑人老兵越战口述实录》(纽约,1984),页26及251。“一帮地狱客”,有的士兵在给战友拍照时说,手里的傻瓜相机记录下了在尸体前搔首弄姿的胜利者形象。无名越战老兵,受访于马可·贝克,《那片土地:亲历者眼中的越战》(伦敦,1982),页49;菲利普·卡普托,《战争流言》(伦敦,1977),页67;丹尼斯·吉钦,《征战宝瓶宫:一美国步兵越战期间柬埔寨边境战记》(北卡罗来纳,1994),页17;华莱士·泰里,《血、血、血:黑人老兵越战口述实录》(纽约,1984),页213;基姆·威伦森,《一场恶战:越南战争口述实录》(纽约,1987),页63。对死尸肆意亵渎,喧闹中尽显拉伯雷式的粗野。詹姆斯·琼斯,《惨淡的红标线》(纽约,1962),页71及埃德·特雷拉托勒,其访谈收马克·莱恩,《美国人访谈录》(纽约,1970),页99—100。最昭著者,莫过影片《野战排》(1986),在片中宴会上,请的贵宾却是敌尸。拿死人开这种不经的玩笑,实际把自己也扯了进去,成了嘲弄的对象,让人啼笑皆非。在其《战事无情:太平洋战争中的种族与权力问题》(伦敦,1986),页66中,约翰·道尔只对了一半,他写到“真是不可思议……竟有把德、意士兵的齿、耳、颅骨取来,放到英美国家展出而公众不愤怒的;从中可见“太平洋”战争种族歧视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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