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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战争欢愉战争欢愉 8

书籍名:《面对面的杀戮》    作者:乔安娜·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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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意的杀戮
想象中的暴虐之乐,实战中有否减损?多数人会告诉你,“没有。”在对三次战争的描写中,我们一次又一次地读到士兵无论男女,都快意于屠戮。本书中有无数事例可以证明,像下面的一战小兵那样既怕生又敏感的,决非孤例。当他第一次刺中德国兵,“那种极大的满足感……心中狂喜难抑”。陆军威尔弗雷德·科尔耶上尉,“回忆录”,无页码,第5部分,第18章(标为第2章,却放在17、19章之间),帝国战争博物馆藏。诚然,这不是科尔耶的感受:他在说自己的战友。同样是在一战,陆军少尉F.R.达罗也觉得刀挑普鲁士人是件“美妙的事”。陆军F.达罗少尉的信,收《前线来信:(加拿大商业)银行官员在一战中所起作用之记录,卷一》(多伦多,1920),页241。“杀戮让人恶心,却也振奋人”,一名新西兰工兵这么形容那“无法言喻的快感”。“澳新军团”,《澳新身影:一新西兰工兵日记选段》(伦敦,1916),页121,1915年4月28日条。将军如能让手下的士兵保持“杀戮的快感”,就会受到表彰,哪怕这意味着连巡夜的士兵也要配备带刺的短棒以威吓德国佬。陆军尼尔·蒂特莱中校,《法国境内的野战炮》(伦敦,1922),页35,“致父书”,1916年1月9日。用亨利·德芒的话来说就是:
我原以为自己不会以杀戮为快事,直到有一天因为负责迫击炮,得以掌控可能是现代战事中最具杀伤力的武器……那天……我指挥着一枚炮弹打中敌营,眼见着尸体甚至尸块飞上天,听见伤员、逃兵绝望的哀嚎。说真心话,那是我平生最快乐的时刻。
他承认自己曾“欣喜地”大叫,“高兴得连眼泪都快下来了”。“有什么”(他问)可以“与这狂喜的时刻并提?难道科学研究给人的满足,抑或一场成功的公共活动,或权力,或爱情,能让人如此愉悦?”亨利·德芒,《再造心灵:一个士兵对战争和重建的见解》(伦敦,1920),页198—199。
五十多年后,驻越部队的士兵也尝到了同样的兴奋。和威廉·布洛伊勒斯一样,菲利普·卡普托也承认自己在被别人问到沙场感受时从没说过真话,因为那样会被人归为“好战”。卡普托说,上阵杀敌让他“无比幸福”。菲利普·卡普托,《战争流言》(伦敦,1977),页81。类似地,澳大利亚军官加里·麦凯虽年方弱冠,却已杀人无数。尽管如此,他还是清楚地记得实际见到子弹击中敌人时的激动。“子弹中的时的力道”甚至让他心存“敬畏”。加里·麦凯,《在好兵连:一个人的越战》(悉尼,1987),页162。或见劳夫蒂·拉吉,《一个人的朝战》(北汉普顿郡,1988),页53。越战期间,曾有士兵一时发狂,连杀敌军数人,事后他忆起当时的欢欣:“如有神助……没人敢动我。”无名越战老兵,引自乔纳森·谢,《越战泥潭:精神创伤以及性格崩溃》(纽约,1994),页84。朝鲜战争的例子,见安迪·巴尔,其访谈见鲁迪·托默迪,《没有号角,也没有战鼓:朝鲜战争口述实录》(纽约,1993),页72。詹姆士·希布朗是海军陆战队里的侦察兵兼狙击手,他也觉得打起仗来似乎有无穷的气力:
那种可以操控生死的感觉,沿着枪管望去,瞄准一个人,心里念叨,“好,就你了。”感觉归感觉,实际做又是另一码事。你未必会觉得难受;相反,你会很骄傲,特别是一对一,对手也有机会的时候。两人不过扔一个帽子的距离。这就是“猎人”的乐趣。詹姆斯·希布朗,其访谈收艾尔·桑托利,《生命的全部:三十三名越战老兵口述实录》(纽约,1981),页98—99。
杀人是危险的,所以才让人“神驰”。迈克尔·黑尔,《战地直击》(伦敦,1978),页199。就好像“第一次性交”,“是有痛感的”,然而在男兵看来,“那痛感或可与性高潮媲美”。菲利普·卡普托,《战争流言》(伦敦,1977),页268(还有页ⅩⅢ及ⅩⅤ)及詹姆斯·琼斯,《惨淡的红标线》(纽约,1962),页197。用一名黑人穆斯林海军陆战队员的话说,就是“我喜欢射杀。看到越南人中弹,我岂止激动,简直连性冲动都被撩拨起来了”马可·贝克,《那片土地:亲历者眼中的越战》(伦敦,1982),页51。或见理查德·博伊尔,《龙之精华:美国陆军越南折翅记》(旧金山,1972),页70及阿瑟·布朗,受访于雪利·迪克斯,《由越南到地狱:与创伤后精神压力症患者的访谈》(北卡罗来纳,1990),页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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