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0.5个恋人
五月，上海，夜色茫茫，城市里的人们或者沉沉的睡着，或者正在high，上官眉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兴致勃勃的审问着刚认识陌生人。
五月，德国，夜色初降，人们三五成群在酒吧咖啡馆或者电影院里打发时间，欧阳炎坐在电脑前，一门心思的想办法应付着自己的初恋情人。
“那件事情时间不长……“欧阳开始回答关于0.5个恋人的问题，”那是去年寒假的事情，我正在应付seminar的研究课题，每天都是很晚睡觉，经常会挂在聊天室，偶尔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上来……“
“装什么装？！你不就是想泡妞吗？”上官眉不依不饶，揭穿“陌生人”的思想活动，一边得意洋洋的笑。
“……姐姐，说话好直接哦。我当时的确是有类似的想法，具体原因你会明白的……言归正传。我当时看到一个人的名字是句诗，就和她说话，结果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死……”欧阳炎回忆着当时的细节，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微笑……
“我劝她不要这样想……后来就这样认识了。她在美国，我每天熬夜写东西，她那时候就正是上班的时间。她工作很忙，我大多数时候就是不说话。后来她说了自己的问题，她的女朋友好像想要离开她，可是她们已经有了9年的感情……
“停！“上官眉突然指示：”你别老她她的，有名字吗？看得我这个累。“
“哦，她叫Aima，高级IT人才来着……后来Aima告诉我，她的女朋友从国内到了美国后，很长时间适应不了那里的生活，总觉得自己是Aima的附属品……为了能让自己独立起来，竟然选择去考军校，就这样从Aima家搬了出去……“欧阳炎低头看了看墙角一双运动鞋，继续交代……
“我觉得我有点喜欢她是3月中的事情，那天Aima没有上线，可是我不知不觉的等了她9个钟头……“
“哎哟，你有病啊，等那么久干嘛？“上官继续放肆的吃瓜子。
“不明白，也许因为她有段经历和我有些像。她还没到18岁就一个人去澳洲留学，才念了一年商科就自作主张转系去学IT，结果，家里人切断了她的经济援助，Aima当时年纪小，个子也小，去打工人家都不愿意要她这样瘦瘦的，她最穷的时候，用酱油泡饭，中午吃一个苹果……”
“啊？这么惨啊，我以为旧社会才这样呢，你也这样啊？“上官眉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是这种穷日子还真是没有体会过。
“我没有这么惨，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呢！“欧阳炎说到这里，自己也开始哈哈大笑。
“那时候骨头硬，不肯用家里的钱，一定要自己打工。可是德国的学业本身就很艰巨，在这里念到一半不得不放弃的人大有人在。记得04年的夏季学期，课程很多，我兜里没几个钱，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冰激凌店打杂，什么都要做，外面的客人凉凉快快的吃好的，我就要在40多度的车间里不停的工作。虽然这样，收入还是不稳定，因为天气如果不好，客人就少，我就不能去工作。那时候经常是只能吃面，因为面很便宜，买点肉都要省着吃，有时候超市里肉打折，我就去抢购，拿回来一看，大部分都已经变色了……尽管这样，到了月底，我的帐户里经常是20块都取不出来……“
“你真可怜……“上官眉开始觉得这个陌生人特艰苦，特朴素，特节约……好像是个懂得生活的好对象……
“还好啦。可能就是因为这种相似的经历，知道生活可以很艰辛，所以会特别珍惜生活中任何美好的细节。我记得当时每天看到小狗小猫都会笑的很开心。那个Aima也差不多，她每天看到红苹果都好像捡到皮夹子一样……后来，Aima送给我一双鞋子，大老远从加州寄过来的，她说，因为不能亲自陪我走一段，所以就让这双鞋子代替……“
“后来呢？”上官眉不吃瓜子了。
“四月，她的女朋友回来渡假，看到了一个mv，就是苏慧伦和羽泉的那个《还剩下些什么》。然后，她问Aima，你愿不愿意等我三年？Aima说愿意。”欧阳炎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陈述着这段曾让她深感遗憾的往事。
“再后来，我答应了她的请求，和她只做朋友。我有6个月没有怎么和她说话，直到去年的十月份，又在网上看到她，看到她的样子，终于证实了一点，她曾经爱过我。”
“然后呢？”上官继续问，“你就没有坚持吗？”
“没有。只是有件奇怪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的左手手心莫名其妙的长出了一颗痣，后来Aima看着我笑了笑，摊开右手手心，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一颗痣……”
“啊！真的啊！”上官的眼睛突然瞪大，赶紧检查自己的手上有没有痣什么的。
“是啊，现在都过去了……”欧阳炎笑着说，心里一边想着：“还不都是因为看到了你，重新见到你，我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