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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书籍名:《浪荡江湖之乌衣魔教》    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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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事后云倾疲累地睡着,小春僵硬着身体任云倾抱着,就怕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又把这人吵醒,自己便再玩完一次。

  等了许久,直到背后的人气息平稳陷入沉眠,他才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下来。

  小春偷偷瞧了云倾一眼,见云倾眼眶下泛着一圈黑,一个功力高深的人能睡成这样,连身旁人起身都没察觉,不是对环境与身边的人太过放心,就是操劳过度太过疲累了。

  身上黏呼呼的全是奇怪的味道,小春拧条巾子把大腿内侧干掉的东西胡乱擦一擦,擦不起来便用枢的,接着窸窸窣窣把衣衫小心套上,一步三回头,见床上之人真的睡死不醒,遂打开门一溜烟飞也似地逃,打算暂时离开险地再说。

  方才那情事来得突然,小春整个都懵了。

  肢体相缠时情欲立即窜起,肌肤相贴的温度更让人感到熟悉,小春不得不大胆推断自己与那东方云倾着实“渊源甚深”,否则怎么云倾对自己身上每一处都那么了解,知道哪些地方、哪种手段可以让他受不了大叫出来。

  想起之前情景,小春整张脸就炸红,云倾虽然看起来美若天仙,可的的确确是个男人。他不晓得自己之前怎么会和个男人有所缠,现下记忆一片空白,对这事便还有些个难以承受。

  男人同男人……

  想起方才被翻过来又翻过去,当发馒头那般揉,小春就抖了起来。

  其实那说真格的也不难受,就是有些无法接受……

  小春从别院里出来得匆忙,穿着单衣、披头散发、赤裸双脚,臀间隐患,走路姿势特别奇怪。

  一副十四五岁的小屁孩模样,邋里邋遢还在寒山派里四处乱荡,嘴角似笑非笑,桃花眼弥漫水光,寒山派里巡逻的弟子有些认得了他,从他面前走过时还依依不舍地忘了他几眼。

  小春被看得奇怪,有些尴尬地还笑回去。

  山间露重夜风湿寒,他翻上寒山派的正殿屋脊走了几步,刚一屁股坐下来休息,便听得琉璃瓦下有些动静。

  忍下住好奇,他揭开屋瓦一角。室内昏黄烛光透了上来,眯着一只眼偷偷往下看去,只见一群人躲在屋里头,年纪大胡子白花的坐着,年纪不够嘴上无毛的小伙子站着,透出的声音不重,看模样便似在密商。

  “这盟主之位怎能决定得如此草率!”一个拿着尘拂的老道士扭了扭发红的大鼻子,用充满鼻音的声音尖声道:“三年前写意山庄之战想必各位都还记得,那赵小春亦正亦邪,虽曾经相助正道,但说什么也是魔头兰罄的师弟,单是这等身份,便难以服众。再者千峰石上最后即便赵小春胜出,但他的名字并不在寒山派所发出的英雄帖之上,也不能算数。”

  牛鼻子老道才说完,旁边一个光头和尚禅仗朝地上一击,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开口说道:“廖真人言之有理,此次吾等乃是为武林与苍生将来才秘密举办这场比试,赵小春名不正言不顺,又与乌衣教多所关联,往后若与乌衣教宣战,哪能真正放开前尘与兰罄决一生死。此等人,自然不适任武林盟主这位置。浮华宫林副宫主技压群雄,老衲以为此次当由林副宫主胜出,各位以为如何。”

  又有人开口道:“在下则是以为林副宫主青年才俊,但论上江湖阅历则尚未及各大门派掌门之深,虽是胜出,但这盟主之位不可轻率,还得详加磋商才是。比武之举向来不在选胜而在选贤,若不能推举出一名德高望重且大家心悦臣服的人物出来,这回武林大会也是枉费。”

  其余门派众人纷纷点头,开口附和,然而其间却还是有几个没反应的。

  小春摸了摸下巴。韩寒和穆襄一脸有所思的模样,偶尔交头接耳偷偷讲个几句话,没插嘴,也不知心里头正想着什么。

  小春觉得有趣,原来那天的比试是武林盟王之争啊!可干啥如此藏头露尾、神神秘秘的,选盟主也不说清楚,连块红布条都没挂上。

  他以为应该要敲锣打鼓张灯结彩,越热闹越招摇越好的!哪知这些人竟然连商议大事也躲在间密不透风的小厅里,不但人挤人,门窗还闭得紧,像生怕给人知道他们正在开武林大会一样。

  若让人从屋顶上放一小撮毒下去,这些正派巨擘不就全得死光了吗?

  “林副宫主以为如何?”有人出声,问起了最后一战却不慎败北的林央。

  小春视线移向林央,只见那个公子哥儿似的人正玩着自个儿侍女白葱葱的手指,听见有人问话,才回神过来,挂笑淡淡应了句:“在下倒是觉得,输便是输了,该怎么便是怎么,这当初都说好了不是?既然上去拼性命打擂台,赢的人便得得到该有的奖赏,否则以后再办,鬼才会上去打。”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

  小春也咤异了,林央说出这番话,不啻是自己认输,把到手的东西拱手相让。

  他可没想到林央会如此大度说出这番话,搔了搔头,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他那天可把这人打得不轻啊,是说,自己也被打得吐了一筐血便是。

  小春嘴角微扬,也笑。这人虽然手法阴了点,可还挺有趣的。

  不想再听下去,他放下那片琉璃瓦蹑手蹑脚往了别处挪。

  武林盟主干啥的他也不知道,乌衣教听起来便很黑的模样,两者都不该沾。他不算太笨,这点自是知晓。

  小厅里吵得越来越烈,八大门派分成三方,一方属意赵小春,一方属意林央,一方则推举颇具威望的华山掌门。而寒山派和写意山庄却迟迟不表态。

  “赵小子的性子不适合坐这个位置!”韩寒低声说:“要他带头去攻打乌衣教,他不晓得先会将各大门派搞成什么样!”

  穆襄却是说:“赵兄弟有能耐,这世上能与兰罄抗衡的人不多,他便是其中一人。”

  “阿襄,你老是与我唱反调!”韩寒气得说。

  “我是在就事论事!”穆襄苦笑。

  于是八大门派堂面上吵,寒山派与写意山庄私底下吵,整个小厅混乱一团。

  其间几个辈份较低的弟子打着呵欠揉着眼睛。

  然后有人发觉屋顶上落了些灰尘下来,那人撞了撞旁边的同门,下巴抬了抬,跟着两人目光相对点了点头,趁小厅正乱,偷偷摸摸地溜了出去。

  小春离了小厅,踏着房瓦徐行,没多久便将方才所听的东西抛到脑后去。

  他选了处无人之所一屁股坐了下来,仰头凝视天上又圆又大的月亮,搓着冷到失去知觉的手,心里头,不自觉再度浮现云倾那抹淡然的身影。

  离去时云倾那卧榻而眠的模样颇为憔悴,他似乎找了他很久了,累成这模样,难不成从未好好休息过?小春想起那人动怒想打人,又舍不得伤他的模样,心里便酸酸涨涨的有些酸楚。

  前尘往事俱飞烟,不堪记。明明就是见了他几眼而已,怎么情绪翻绞得如此难受,一颗心飘啊荡啊撞地,静不下来。

  而后想起云倾唤着自己的那几句“小春”,嘴角莫名地勾起,心里竟有些暖。

  小春将下巴放在膝盖上弯腰坐在屋脊高处,凝视那皎洁明月,笑了。

  “云倾……”他喃念着这个名字:“云倾……东方云倾……”

  心里头,怎么就这生甜滋滋地。

  然而再想起被压上桌、压在门板上、浑身还黏腻腻都是那东西时,小春笑容稍微一僵,搔搔头,无法适应。

  一阵衣衫震声响起,四周氛围漾起些许骚动。小春正认真地在想着云倾的事,两名男子却突然一前一后跃上屋顶,站到他的面前,将他吓了好大一跳,屁股差点坐不稳,从屋脊上滑下来。

  “小兄弟。”来人笑嘻嘻地在小春面前蹲下,两个人四颗眼珠子溜溜地在小春身上扫过来又扫过去。

  他们长得相貌堂堂,两个人两张脸生得一模一样,是双生子来着。

  小春看清楚后,竟有些发愣,这样的脸有些熟悉,自己好象就曾经看过。脑海里突然闪过两个相似的身影,小春头一疼,突然地就喊出了:“五师兄、六师兄!”

  二人相视互望一眼,而后道:“小兄弟认错人了吧?我二人乃是华山派弟子,排行一、二,更不记得有像你这般的师弟。”

  这二人说说笑笑,言语间略显浮气。其中一人翻手出现了壶酒,另一人拿出杯子斟了点给小春。“不过小兄弟这么晚一个人在屋脊上赏月,可真是好兴致。相逢不如偶遇,喝杯酒,一起迎风赏月也好。”

  缓缓回过神来,小春镇定心神后,朝那杯中物嗅了嗅。

  酒气冲得小春鼻子有些痒,他忍不住大大打了个喷嚏,那两个人迎面便是被喷了满头满脸的口水,嘴角顿时抽搐不已,想发脾气,但又隐忍下来。

  “真是不好意思!”小春扯嘴皮笑道:“我这鼻子对奇奇怪怪的味儿敏感些。”

  言语间早已不明而喻,告诉对方知晓里头掺了什么东西。他无意和这二人瞎搅和,随即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衣衫,打算转移阵地不想眷留。

  那两人脸色一僵,其中一人立即伸手将小春拦下。“小兄弟,别走这么快,咱有些事想同你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小春环胸歪头,问道。

  这两人突然脸色一悲,变脸速度快道令人望尘莫及,哀痛万分地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

  两人语气悲痛,小春插嘴说了句:“我的确不知。”

  那两人脸色一黑,随即忍着继续道:

  “在下二人师出华山,前些日子在下师父与师娘在外受仇家埋伏,深受重伤武功全失,你知道对习武之人而言,这一身功夫尽丧,实在是最最沉痛的打击,我二人知小兄弟师出神仙谷,又为药人,今日在这寒山派遇见小兄弟乃我俩之幸。小兄弟这‘妙手回春阎王敌’的名号响彻江湖,所以我俩……”

  小春见二人顿了顿,于是接道:“可是我失忆了。”

  “嘎?”故作沉痛状的两人连忙抬头。

  “我也猜我以前是个神医来着,但现下什么都忘光,方子开不出来,药理没一样记得,实在没办法帮你们师父师娘。”小春说。

  “不不不!”这二人连忙答:“其实不用方子不用药也成。”

  小春疑惑地看着这两人。“那要怎么帮?”

  “小兄弟身为神仙谷药人,从头到脚都是仙药灵药,”这两人笑得谄媚,油溜溜的眼珠子从上而下、再从下而上,来回地打量着小春。“我们也不敢要太多,只要小兄弟你小小给我们一块骨一块肉,哪里都行,让我们带回去给师父师娘吃了,他们自然可以多得一甲子的武功,这身体也可以立即好起来。”

  小春眯了眯眼,道:“敢情这药人一块骨一块肉,吃了可以白得一甲子年功力?”

  “是是是。”两人更加谄媚地点头。

  “但是挖骨切肉会疼,我这人啥都不怕,就怕疼。”小春说。

  二人听到这里,也明白小春不答应,脸色一变,摇了摇酒壶佞笑道:“这水酒里有麻药,只消喝一喝,多少骨多少肉,割下来也不痛了。”

  小春摸了摸腰间,发觉出来得太匆忙,软刀忘了系上,对面二人见他状似要拿兵器,随即先发制人长剑出窍,立即朝小春袭去。

  小春连连退后,月色下与这两人纠缠闪避,一边提气忍着肺腑疼痛,一边想着该从那个方向逃离比较省力。

  早知道就别爬上屋顶吹凉风赏月了,方才被云倾搞得筋疲力尽,现下一双腿连连发抖站都站不稳,实在无法抗敌。

  “你们在做什么!”屋檐下传来一声清暍。

  小春往下一看,眼睛遂亮,连忙朝救星吼道:“小寒儿快来救命,这两个家伙要挖我骨切我肉去增什么一甲子功力,我好害怕啊!”

  韩寒一听还得了,眉头一皱剑一拔,跃上屋顶铿铿锵锵便和两人打了起来。

  “韩代掌门这可不好,竟管起闲事来了。”孪生兄弟哼了声。

  “寒山派里的事便是我的事,你二人在我寒山派也不收敛收敛,华山派竟是要丢脸丢到我这儿来了吗?”韩寒寒着张脸,说那话叫不留情面。

  “众人皆知赵小春是魔教护法,韩代掌门这么护他,莫不是寒山派也归了魔教门下,同流合污背离正道了?”孪生乎笑道。

  “怎么我不仅是魔头兰罄的师弟,还是魔教护法来着?”小春好奇地拉了拉韩寒的腰带便问。

  韩寒对二人打得专心,没料小春会往他腰间摸来。腰际一阵酥麻,惊讶地叫了声,腰一缩,脸一红,踏着琉璃瓦的脚不甚打滑,整个人竟往下落了下去。

  小春吓了一大跳,连忙飞身搂住韩寒的腰,结果两人就这么往下一起滚,由屋顶重重摔到了地面,碰地声,扬起沙尘。

  “奶奶的——疼啊——”

  韩寒整个人压在小春身上,手肘还狠狠地撞上小春胸口,小春肺腑间的气全都给挤出,一时间剧痛不已,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摸我做什么!”韩寒红着脸连忙从小春身上翻下,将他拉起,没料华山那二人又攻来,弄得他只得搂着小春的腰,带他避开对方剑势,以防小春被伤到。

  “谁知你那里怕痒啊,奶奶的,摔死我也!”小春捣着胸口,闷声道。

  韩寒脸色又是大红。

  “你别一直脸红好不!”小春大吼。“剑来了,剑剑剑剑——看剑啊——”

  然而就在两柄剑闪着银光往他们这里剌来之时,那剑势突然停止了。

  月色下,阴冷的寒光一闪,冰冷的森凉之气弥漫。

  “别伤人!”小春突地脸色骤变,朝孪生子身后大吼。

  而后那对孪生子晃了晃,脸上那偷袭就快得逞的表情还来不及转化,血随即从脖子处的开口喷了出来,而后几乎在同一个时间,两人捣着脖子,倒到砂石地上,双眼圆睁着,身躯抽搐不已。

  小春飞奔至双生子身畔,连点两人周身大穴,可流血之势虽稍止,两人却仍不断痉挛着。

  小春心里急,捣着这两人的脖子,焦虑在脸上显现无疑。那剑势再多分毫,这两人的头颅怕就给这么砍下来了。

  风起了,白色衣衫被吹得振振出响。

  月夜下一抹银白身影淡如鬼魅,弥漫森冷之意。

  一滴血珠由云倾手中银霜剑上滑落,过剑不染血痕,衬着他的脸色有些骇人。

  “为什么……”小春回头看着眼前仅穿着单衣,发丝未挽,眼神通红的人。本想吼出口的话语,下知为何在看见云倾的模样后心里一紧,便再也说下来。

  小春知道云倾是急寻着自己出来的,也知道这个人脸上那冷漠却带着痛的神情,是因他而起。

  云倾冷冷地看着急急走到小春身旁,贴着小春说话的韩寒,当韩寒的手碰着小春时,云倾身上的杀气扑天盖地弥漫而起。

  “他们怎样了?”韩寒焦心问。

  “帮我压着他们的伤口!”小春回神,急忙说道。

  韩寒点头,便照着小春的话做了。

  小春抖着沾满鲜血的手,感觉掌心开始冒汗,气息亦骤乱,周身开始发冷,可小春顾不了这些,硬是强压下喉头那股甜味,捣着脑袋想着,想着接下来该是怎样。

  他们说,他们说他有个外号叫“妙手回春阎王敌”,他是个神医,神医本事该是很大的,像这种头颈分家的惨象对他而言当不算什么。

  他有方法可以救这两个人的,该是可以的。小春焦急地想着,皱着眉敲着头,但伴随着头痛愈亦加剧,脑袋却仍是空白一片。

  “快想啊赵小春,你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两条人命啊,赶快想起来!”小春拼命敲着头,低吼着。

  如此混乱的场面,小春早已将云倾抛到脑后去。他如今眼里只有这两个性命岌岌可危的垂死之人而已。

  突然迎面一股剑气袭来,韩寒心头一凛,紧抓着身旁的小春急急后退。

  方才小春眼里没有自己,云倾早已怒不可遏,如今韩寒又抱着小春状似亲密,云倾眼一红,剑势更为凌厉起来。

  “东方云倾你发什么疯!”小春抬头见到云倾的动作,一时间气到极点,怒吼着伸手便要抓云倾迎面而来的银霜剑。

  “笨蛋!”韩寒双眼发直,拉着小春后颈衣领连忙要退。

  云倾剑若灵蛇变化莫端随之迎至,韩寒声音才落,只见削铁如泥的银霜剑没入小春护在韩寒面门的左掌心中,剑势所至无声无息,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鲜血沿着手腕缓缓滴低落,而后小春微微颤了下。嘴张了张,话说不出来。

  没料到竟伤了最重视之人的云倾亦然,满脸怔愣,微微颤抖。

  韩寒抓着小春亵衣的手收势不及,“嘶”地一声将小春单薄的衬衣毁了一大半,小春喘了口气,发红着眼瞪着云倾。

  他慢慢地、缓缓地,龇牙咧嘴双指捻着剑刀往后轻推。而那行凶之人这时才犹如突然从梦中清醒过来般,猛地将剑往后抽。

  小春一口气吸得更大,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小春……”云倾声音有着轻微的发颤。

  小春又是喘了喘,没事人般地回头望住韩寒,嘴角牵了牵,白着张脸笑问:

  “我说小寒儿,这情况危急的时候你动手撕我亵衣做什么?我里里外外可就只着了这一件啊……l

  小春跟着再喘了喘,逞强继续道:“你若真的忍不住,好歹也寻你家穆襄去,他与你多年兄弟,不管怎么撕,定是不会计较……可我……”

  还想继续说下去,周身一冷眼前一黑,却是那压抑不住的寒气再度反噬之相。

  “……我……我……”我了几次说不出话来,小春感觉身体摇了摇,脚便要软下去。

  本以为这时不是头向下磕就是屁股着地了,可什么都没有,下一刻,他便被揽进了一个令他感觉万分熟悉的怀抱里。

  而那人,微微地抖着。

  “小春……”云倾问。

  “松手。”小春咬牙切齿低声道。

  云倾身体几乎不可察觉地抖了一下。

  “我叫你松手。”小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怒气。

  “你生气了?”云倾问着。

  “生气,生什么气?谁敢对你生气?莫不怕你这剑砍下来,头都给砍飞了不成?”小春冷冷地说道。

  “那两个人伤你,所以我杀了他们。”云倾低声说道。

  “那韩寒呢?他哪里得罪你了?”小春抬头望进云倾的眼里。

  云倾震了震,眼神闪避开来。“他靠着你,他的手放在你身上。”

  “谁靠着我,谁的手放在我身上便得罪你?敢问这位大侠您是我的谁?我爹我娘还是我主子,怎么谁的手放我身上你都得管?”

  “不是……我……”云倾急着想解释。

  哪料小春冷哼了声,自嘲般地道:“没错,你什么都不是!”

  云倾听得小春这话,瞬间冰封般完全僵住。

  小春却是继续道:“可韩寒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在悬崖底下救了我,又不惜耗费功力替我续命,我现在便是一个死人来着。你要想杀他,行,先一剑杀了我,从我尸身上踩过再说。”

  说罢,那沾着血的手抓住云倾握在他手臂上的,慢慢地扳开,而后推离云倾,晃了晃,往那对孪生子走去。

  “小春……”云倾愣了,喉头有些热,急急唤着他的名字。

  “离我远点!”小春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现下不想同你说话!”

  “你生气了……”云倾呐呐地道。

  “是!”生气,怎么不生气。小春简直气堵了。

  原本方才被那样,弄得脚都软了就有些不悦,可见云倾也是因与他失散又寻了他许久,那般失控对他也情有可原,况且两人若是早已相许,那些作为便还可原谅。

  可这人如今居然不问分由便在他眼前重伤华山两名弟子,跟着又想对韩寒下毒手,这他怎么忍得住。

  韩寒救过他的命,给他吃给他住,做人简直好到没话说。这云倾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连自己的救命恩人也要砍下去。

  自己与他先前到底怎么回事,这种事又发生过几回,以前的自己竟也是这般纵容此人在自己眼前行凶吗?否则这人怎会下手如此狠绝,取人性命毫不犹豫?

  况且今时今地非比寻常,此处高手云集,若云倾真将事情惹大,怕不是便与了整个武林正道为敌。这人,到底有没有脑子,想没想过当前处境!

  云倾已经伤了华山派两名弟子,若他再动韩寒,小春怕,怕云倾纵然再有能耐,也难逃被围剿的下场。

  想起来就眉头心头一齐跳……怕云倾真会出事……

  可越为云倾想,却又越觉闷。

  干啥啊,醒来竟然遇到这么个大麻烦!刚愎自用、听不懂人话。

  小春越想越气,越气头就越痛,他觉得眼前的光是黑过来又白过去地,叫他要昏不昏头晕眼花,都快给折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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