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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书籍名:《浪荡江湖之魔教教主》    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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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倾昏迷后小春为了看顾他,便将问诊之处挪到客栈大厅里。

  他知晓云倾怕脏,于是寻了套干净的被褥让云倾睡下,每看完两三个病人便冲上楼看看云倾醒了没,这么折腾了一天二夜,连镇上还存活的人都给揪出来看完了病,云倾也没醒来,这让小春十分担心。

  看了眼屏风后的云倾,小春将手中含着泪仍嘤嘤哭着的黑衣小娃娃交给门口的穆襄,低声说道:“这小魔星喝了几帖药已经没事了,你替我看着罢,别让他们再抢来抢去,小孩子。惊不起吓,很容易夭折养不大的。”

  那娃娃挣扎了两下,一对可怜的眼睛眼泪汪汪,手朝穆襄身旁的温玉伸去,鼻音软软地说:“姊姊,抱。”

  小春笑:“这小家伙不喜欢被男的抱,只喜欢女的,真不知师兄是怎么养的。”

  温玉有些尴尬地看了穆襄一眼,穆襄笑着将小孩交给她。

  穆襄说:“华山派掌门在围攻乌衣教时被兰罄下了附骨之毒,兰罄说解药在他孩儿身上,赵兄弟为此子诊治时可有发现任何丹药?这药若不拿出来,恐怕其他人仍不放过这孩子。”

  小春摸了摸下巴,笑道:“下毒的人不是兰罄,所以这孩子身上有解药自也是假。”

  “此事怎说?”穆襄问。

  虽穆襄信得过,但小春还是不会冒险将兰罄一直以来都在他身边没空回燕荡山这事告诉穆襄。

  小春只道:“你去同那些人说别再打这孩子主意,华山掌门那头我有空会顺道看看,解毒不是太难,要他们放过这娃儿便是。”

  穆襄点头,见黑衣小童在温玉怀里蹭了几下竟不哭不闹地睡了,心里想果然还是女儿家哄得了孩子。

  穆襄又问了些该注意的事项,小春怕吵醒云倾,声音仍是压得低低的。

  小春道:“先将那些死掉烂掉的尸首集中起来,放把火烧了。再用雄黄、艾草、菖蒲加上我调好的五味消毒散一起,让人拿大鼎将这些东西加入其中,一日燃上四回,烟雾薰焚缭绕可以驱疫避秽,跟着让他们用米醋泡药草洗浴净身。而最最重要便是,我开的方子绝对得照着吃,这样一来过个几日大抵皆痊愈。”

  “赵少侠这身医术真是叫人佩服。”温玉红着脸说:“我才服了一帖药,竟是不咳也不倦了。”

  “好说。”小春笑。他瞥了眼穆襄,想让这人管管自己未过门妻子,别让她老看着自己脸红。

  “司徒庄主那里又该如何?”温玉突然又道:“我师姐说庄主叫得喉咙都哑了,赵少侠是否能放庄主一马,毕竟司徒庄主也为武林正道做过许多事……”

  “他是为武林正道做事又不是为我,我管他那么多!反正你们先替我先看着他,让他乖乖的叫上十天十夜。云倾还没醒,等云倾醒了我自会去找他算帐!”小春哼了声。

  讲了一会儿该防的事情,穆襄没瞧见小春一直朝他使眼色,最后小春也死心了,木头若是会开窍,小寒也不会这么辛苦了。

  送走两人,小春走回云倾身边,探了探他额上的热度,发觉仍是虚汗渗个不停,脸色也还是苍白到不像话。再为他把脉,心里一紧,便狠狠骂起自己来:“大病中脉相不衰反旺,冷汗淋漓又加弦脉亢盛,邪气大炽之相灌了药也平息不了,枉你自称神医,却拿这病没办法。再这样被那子蛊吸下去,元阴耗损过度,你难道真想让云倾枯竭而亡。

  赵小春你个混帐,明知道云倾身子不比往常,却只顾着看别的病人,没把云倾放在心上。这下子好了,人昏了这么久还没醒,该怎么办?赵小春你个混帐加混帐,云倾要真有什么事,我绝对叫你拿把刀割了自己,下去陪他。”

  红着眼自哀自怨了好一阵子,小春心想这么下去绝对不行,从包袱里拿出行医用的金针考虑了一下,不管云倾醒不醒,决定先扎他个几针,将他的功力尽数封起来再说。

  封起云倾的武功,云倾便不能动武,云倾不动武,那子蛊便无可趁之机,子蛊无可趁之机,云倾再如何也不会筋脉衰竭而亡。

  对,就这么办!

  小春爬上床,趴到云倾身上,拉开云倾的亵衣,手里金针朝他身上穴位比划着。

  可衣衫才掀开,云倾胸膛雪白的肌肤立即吸引住小春所有注意。

  冰肌赛雪暖玉生香合该便是用来形容这么一个美人。

  小春望着云倾胸前那一大片又光又滑又柔又嫩的雪肌,还有其上两朵红红粉粉娇艳欲滴的小桃花,连自己爬到云倾身上是想做什么都忘记了,只能望着云倾口水猛流,苏苏地吸个不停。

  昏睡中的云倾感觉身上有些重,缓缓睁开眼睛,见着的便是小春手里拿着不知什么,目露凶光死盯着他胸口不放的情景。

  “你做什么……”云倾喉咙有些沙哑,声音干涩地问道。

  “金……金针封穴……”小春擦了一下口水。小桃花啊小桃花,好想拧一下。

  “金针封穴?”云倾声音高了起来。

  小春一下子猛从桃花园里被震了出来,抬头望向云倾,有些惊愕又有些结巴地说道:“金……金针封穴刺一刺……看……看看你能不能快点醒来……”

  娘啊……绝对是自己在他身上趴太久,才把云倾压醒的!

  小春连忙从云倾身上爬下来,说道:“不过既然你都醒了,那这针也不用埋了。会痛的,我舍不得你痛。”

  随即又正经地拨了对方的眼皮仔细瞧,而后正色说道:“舌头吐出来我看看。”

  他这回又投入了医者的角色当中,把方才的事当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云倾照做。

  小春最后松了口气。“醒来就没事了,你休息休息,我烧水替你擦身。”

  房内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药炉里茶褐色的汤汁滚着,桌上几个斑驳的铜炉升起袅袅香烟,这么一些杂七杂八的味道混合,却因为室内的窗总是开着,而没有令人窒息的感觉。

  因为不够人手,还活着的都去照顾病人,小春反正也习惯自己来,便烧水提水扛浴盆回房放。

  云倾沐浴时看了他一眼,似在询问为啥不一起洗,小春一是怕擦枪走火,二是怕浴缸太小水满出来,猛摇着头拒绝了。

  云倾起身后,小春整整把自己洗了两次。

  换过的清水里有着药人身上的药香味,他昏昏欲睡地眨着眼睛,虽然身上干净了,却也没力气爬起来,懒了。

  云倾瞧着小春苍白的脸色,问道:“你多久没睡了?”

  小春咕嚷说道:“这两天没怎么睡,忙着提笔开方、寻找镇上药材铺里可用药材,整治司徒那个无良前武林盟主,其余时候便在你床边眼巴巴盼着你醒。”

  “司徒究竟是什么人?”云倾困惑道。没想到还有人和兰罄一样,让他一望便失去理智,恨不得斩而后快。

  “提起那混帐我就有气,”小春和云倾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也习惯用混帐来替称觉得实在很混帐的人。

  小春:“司徒本来是你一手扶植的前武林盟主,可后来却因为我救了乌衣教一些人,把我看成乌衣教护法囚禁起来……其实我不是什么护法……那是大师兄擅自将我安上去的。因为那时你中毒太深,需要每日服用解毒药祛毒,你将药放在我这里死活都不肯带着,司徒一把我关了,你没了解药遂毒发濒死。欸,总之其中曲折一言难尽,最后他甚至把我打下山崖……欸……也不是,其实是我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后浑身脱力刚好后头又是悬崖,一个没站稳就给摔了,然后死里来活里去整整昏了两年半,还亏得我是药人,命被药材泡硬了,这才没摔死。奶奶的……”

  小春自嘲地笑着,回过神来却发现云倾不知何时竟来到浴盆旁,而且一脸阴霾地望着他。

  “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七情伤身、怒则气上,会伤肝!”小春连忙说:“其实司徒烂人那个混帐在那之后从武林上销声匿迹,穆襄同我说他是被兰罄抓到燕荡山去当毒人试毒,这些年简直是生不如死。这回八大派潜入燕荡山救出他,他才得以重见天日。不过……”

  小春顿了顿,又哼了声:“那个人我还真不觉得有哪点好,值得一堆人牺牲性命到魔教总舵救他。况且救了他也没能让他待人处事好些,不过是个前武林盟主罢了,嚣张什么。我这神医一根手指头便能玩死他,我叫他再伤人!”

  “你如何处置他?”云倾问。他觉得小春根本不是狠毒的人,脸上神情再如何恶狠,也都是装模作样杀不了人。

  小春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窃笑道:“我在他身上下了‘无奸地狱’。”

  “无间地狱?”

  “强奸的奸,”小春笑得开心,一吐怨气实在畅快。“无奸地狱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淫荡尖叫和暧昧呻吟,滚来滚去翻来翻去,虽然不伤身,可是伤喉咙,一经发作,便会喊到喉咙哑为止,而且没有解药。像司徒那种好面子的人,我把他绑在街上让他没人奸也一直叫,简直比脱光衣服拉他游街示众还令他难堪。”

  虽然这法子有些不厚道,但那人三番两次不拿别人的命当命,这回还害得云倾陷入昏迷,他不整整那恶人,吐不了这口怨气。

  “你的药名一个比一个奇怪……”云倾无言。

  “好说好说,只是比较贴切而已。”小春笑得粲粲然。

  讲完了司徒无涯,小春也泡得皮都皱了,他朝着云倾挤眉弄眼要他转个身好让自己出来,毕竟浑身赤裸地摊给别人看总是不好。

  可无论自己怎么表示,云倾还是没有闪躲的意思。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用力站起身来,迅速拿巾子把前头不该露的地方盖起来,跟着光着屁股跑回床边扯开干净的亵裤套上。

  “睡了。”小春滚到床榻内侧,紧绷了几天的情绪一松,眼皮就直打架,让他睁不开眼来。他拉起棉被盖上,没一回儿便响起了呼噜声。

  云倾醒来后就没了睡意,他如今觉得气行顺畅神清气爽,想必是小春下了一番苦心替他将体内真气归位。

  走到床前静静听着小春的呼噜声,小春才一沾床便昏睡过去,脸色又不好,眼窝底下一圈淡淡的青色,想必都是累出来的。

  外头那些人小春不会放着不管,这期间定也是一一为他们看过病了。

  想到这里云倾不由得又有点气闷,气小春平白无故对那些生人如此之好,闷那些人只懂取讨,没一个想过小春身体不好,需要休息。

  然而最可恨的还是小春,一碰上别人的事,也不管自己是否有可能一样染上疫病,就这么一头栽下去也不懂得自保,义无反顾地像蜡烛一样拼命烧。

  就算烧到命都没了,也是理所当然、甘之如饴。

  看着小春满头白发和疲累的神情,原本睡时还会翻来覆去,如今却乏得没半点动静。突然之间,一股惧意笼罩云倾,这人会不会就这样一睡不醒,再也不会同他说笑?

  在自己发觉之前,云倾已经伸出手摇了小春两下。他不想小春这么睡下去,不想小春醒不过来。

  小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着是云倾,开口的声音乏力中带着几分慵懒酥软。“怎么了?”他问。

  云倾一愣,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懊恼自己吵醒了小春,眉头一皱,别过脸说道:“没事,你睡。”

  小春咕哝了几声,揉揉眼,看见云倾上的神情,也不知他在担忧什么,只是挪了挪,将云倾招过来,让他往他身旁坐。

  “睡不着?”小春问。

  “……嗯。”

  “怎么了?”小春再问。

  “……觉得太安静,听不见你说话的声音。”

  云倾没头没脑地说着,小春搔了搔头,便道:“那我和你说说话,你累了便睡,好不?”也不待云倾点头,小春一手搭在云倾腿上,歪着头倒在床缛之间说道: “你睡着的时候,我治了外头那些人,和数十个患病被留下等死的镇民……原来穆襄他们当初入镇时和那些人接触过,这才染上了病……”

  小春眼皮慢慢垂了下来,声音间歇了,又用力睁开来继续说道:“其实这瘟疫看来凶猛,可只要控制得当绝了外邪入体契机再对病患症下药,也没什么。顶多高热烧个几天,等热退也不咳嗽,病人就会好了……”

  云倾抚着小春的脸颊,小春被摸得舒服,咕哝了几声,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等我睡醒我们就立刻启程……听说燕荡山上有个兰罄对华山掌门下了毒,可师兄这阵子一直和我们一起,那沃灵仙精通易容之术,分明是他李代桃僵藉机窜了教主之位……那小子够狠……说解药在乌衣教少主身上……弄得那娃娃少主一路被人又追又掐,差点气绝……”

  小春眼皮垂了几下,勉强睁起来又继续道:“说的也奇怪,司徒无耻却说那娃娃是他生的,乌衣教人说那是他们家少主,师兄当年在司徒新婚之夜抢了司徒的妻子回去当压寨夫人,搞不好是抢一送一,当了人家的现成爹……奇怪,我之前明明一路睡了大半个月,这么这会儿竟这么困……”

  “小春,”云倾顿了顿。“其实之前你断断续续有醒过,不过因为我不断灌你喝酒,所以你记不得了。可若不如此,你清醒后一旦发觉离京尚近,定会伺机将我甩下独自逃离。”

  “我不想离开你。”云倾说。他对此没有丝毫愧疚,为了留下小春,除了这么做以外别无他法。小春只会同他倔,要治这个人别让他自个儿往险境去,只有早此人一步下手。况且那些酒份量拿捏上他十分注意,不怕会伤着小春。

  小春早猜到云倾动了点手脚,他懒懒地笑了声说:“我本来应该得感动万分,抱着你亲上几下的,只可惜我现下手酸脚酸眼皮酸……实在无力……”

  “为什么?”云倾问的不是小春为何发酸。

  “你比我有能耐。”小春叹了口气说道:“想当初我中了同命蛊的时候,一见兰罄便晕头转向的,整颗心荡的不得了,可这蛊遇上了你竟然没用,该说你死心眼还是怎么着,认定了还真就不改了,连那臭虫子也奈你莫何。你这般还能惦着我,怎能不教我感动万分。”

  所以说人心哪是随随便便一只蛊便可控制,当初制蛊之人可有想过同命蛊也有展不出威力的一天。

  云倾没在意小春夸张的感动言语,却是拐了个大弯将话锋给挪了,突然问道:“为何你嘴里一讲出别人姓名,我心里便不舒服?”

  云倾纳闷不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管是最初的兰罄、沃灵仙,还是后来的穆襄、温玉甚至司徒无涯,当小春将他们一个一个挂在嘴边,他就心情烦躁,额边突突地跳。

  小春一愣,而后笑容由唇边浅浅荡开。“那当然是因为娘子你喜欢相公我喜欢得紧。不论我讲谁的名,你都醋意漫天啊——小醋缸。”

  爱在嘴上占人便宜的小春,调笑似的语调,却叫云倾心头狠狠颤了一下。

  以为是真气再度行岔,云倾抬起手来看着手指,却发觉并无接踵而来的激烈震荡。那酥麻的感觉像是被羽毛挠过般又轻又痒,却叫他有些茫然有些慌。

  “怎么了?”小春见况立即握住云倾的手,三指按上手腕桡侧,仔细探了一下。

  “没。”云倾望着小春的笑脸,心里有着异样。小春说的每一句话总会让他心里既酸又甜,那种莫名的滋味让人难受又开心,心揪得紧,气息微窒,几番袭来令他完全摸下着头绪,思绪纷乱而迷惑困扰。

  “小春……”云倾低声唤了这个名字。

  “嗯。”小春从鼻腔里低低哼了声相应,整个心思还是放在云倾的脉相上。

  云倾低头吻住小春,让小春吓了一跳。

  但云倾才含住小春的嘴唇而已,便让小春别开脸,结束了这个吻。

  小春脸色酡红,喃喃地道:“好了,都说了这么些话也够了吧,我真的挺累,你不睡便到外头晃晃或是帮我看一下师兄,就这样。”

  小春在被褥上挪啊挪,挪回原位去,被子盖了就要睡。

  云倾摸着自己沾过小春味道的双唇,而后一把掀开小春身上的棉被。

  小春回头望着他,云倾静了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后来才低声道:“你头发还没干。”

  “随它吧!”小春闭上眼,脸颊烫烫的。

  云倾执起小春方才扔在床边的巾子,为小春绞起湿发来。小春轻轻哼了两声,本来想说那巾子是自己出浴时拿来遮下面省得着凉的,但想想便作罢。

  困意随着云倾刻意放缓的轻柔动作渐渐升了上来,小春勉强眨了两下眼,缓缓地又睡了过去。

  云倾凝视着小春,只见小春光着上半身躺着,或许是觉得冷了,蜷着手脚翻身缩了起来,只留下光滑的裸背面向云倾。

  云倾顺着略略凹陷的脊椎慢慢往下望去,直至底下的肌肤被亵裤所遮盖,再也看不见底下是什么模样为止。

  那熟悉的灼热感突地一下子贯穿下腹,令云倾发起汗来。

  分不清是筋脉内乱窜的真气惹祸,抑或是自身兴起的躁动,云倾有些手足无措地微微喘息,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感觉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就像最初遇见小春,小春朝他下药,令他四肢酥软乏力,心里却像有羽毛挠个不停的搔痒难耐一样。

  他看着那个熟睡中人白皙的皮肤,将手放在方才便一直想碰触的微凉肌肤之上,沿着背脊,一路缓缓滑向下去。

  小春觉得有些痒,睡梦中哼哼唧唧了几声,又往床里头缩了缩。

  云倾只觉得小春的声音蛊惑了他,令他心头一颤。

  他觉得困惑,忍不住再一次摇醒这人,问道:“小春,你是不是又对我下了药?”不然怎么会这么热?和那时候如出一辙。

  小春又被他摇醒,整张脸皱得像陈皮似,问着:“什么药?”

  “春药。”云倾说。

  “……”小春带着困意的眼飘向云倾,而后移至云倾双腿间明显撑起的敏感部分,半晌后拍拍他的手,无奈叹息道:“孩子,天地良心,我真没对你下那种药。年轻人心火旺盛本容易燥动,三天两头地自己翘起来不是什么罕事。睡睡便会好的,别理它,它会自己消肿的。”

  说完话有点冷,发觉竟是上半身忘了穿衣便睡,小春遂拉来棉被将自己卷上,弹指灭了桌上烛火,说道:“睡吧!”室内顿时一片黑暗。

  云倾在黑暗中呆了好一会儿,见小春不理他,他也不晓得怎么办,最后只好听信小春所言,脱了外衣躺到他身边闭眼入睡。

  可下身的灼热让他怎么也无法成眠,他硬试过几次之后,只好瞪着床顶,深深吐息着。

  旁边那个人呼噜打得响,翻到他身边来,朝他缩了缩。云倾本就欲望高涨了,被小春不安分的睡姿一弄,顿时如同在火上烧烤般焦躁难耐。等自己察觉时,他又已经俯身压住那睡到把手伸进他胸口的小无赖,低头吻上了对方。

  “嗯……”小春眼皮颤了颤悠悠睁开,这才发现某个人压在自己身上,而自己的双腿大大被分开,下腹还被个硬硬的东西抵着。

  而那某人抬起他的下颔,吻了上来。

  “怎么……又不睡?”小春被弄得有些喘,问着。

  “很难受。”云倾声音又是气又是抱怨。“你弄得我很难受。”

  云倾先是吻着小春柔软带着药香的嘴唇,而后缓缓下滑,吻过脖子,啃噬着肩窝,留恋在那与他胸口一模一样的刀伤上,伸出舌头低低舔舐。

  小春迷迷糊糊地任云倾动作,感觉有些痒,扭动着身体,低笑了两声。

  直至云倾整个人压了下来,对方过高的体温让小春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望入云倾在幽暗中发着亮光的眼,见到深深的欲望含在其中。

  “云倾……很晚了……”小春挣扎了一下,却让云倾抓得他更紧。

  云倾又吻了下来,小春带着药香味的身体引得他先是亲吻舔噬而后吸吮啃咬,香甜的味道令人一再流连,离不开来。

  小春感觉到云倾勃发的欲望狠狠抵着他,那灼热的中心在叫嚣着,想进入他的体内。可他又累又倦,况且明日就打算离了这里继续上路,云倾多久没做了,照这人以前惯例,一进了去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肯出来。

  小春被云倾弄得心里直颤,连声说道:“云倾、云倾你等等!”他施了几成力,将压在他身上的人推开。

  一次又一次被推开,云倾神色阴郁,他就想不透小春为何不让自己靠近,眼神一沉,扣得小春更紧。

  “我不会放开你。”云倾声音暗哑地道:“我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但我想摸你、想咬你,身上很热,不舒服。我不想放开你,那令我难受。”

  小春扭了扭,实在拿他家美人没办法,只得安抚说道:“你只是因为看了我没穿衣服才会动情,没别的!”

  云倾不解地问:“为什么看你没穿衣服会动情?”

  小春见云倾那一脸单纯又疑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再说一次也成,因为你喜欢我。喜欢一个人,自会因他而动情。”

  看着小春窝在棉被里懒懒地笑着的模样,云倾发觉自己下半身似乎又涨大了许多。“喜欢一个人,便会想要咬他,想要吻他了吗?”

  小春被抵得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其实真的说起来这也没什么,是男人的三天两头都会这样,忍忍便过了。先放开我,你压得我都要没气了。”

  云倾看小春难受的模样本来是该退开,但咬了咬牙,忆及两人之间似有若无的隔阂,心里隐约作疼。

  “不放,我绝不放!”云倾目光灼灼直视底下人的眼睛,哑声说:“赵小春,我不提,并不代表我没察觉。究竟是为了什么一直闪避我?”

  “闪避你?”小春愣了愣。

  “从我失去记忆醒来见到你第一眼开始,就没变过,你虽然嘴里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可心里却不是那么想,对不?你老是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我,一次一次想自己走,离开我,你根本就没打算留在我身边,是不?”云倾低声吼着,手指深深陷入小春腕间,掐出了一道红痕。

  小春闻言,神情渐渐泛出苦涩。没想到自己竟是表露得如此明显,叫云倾给察觉了去。

  “说话,怎么不说话?”云倾用力抵着小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你从来没这么打算过!”

  “欸,”小春被云倾灼热的欲望磕得发窘,有些无奈。

  “赵小春!”云倾吼着。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很可怕的事情。要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牵肠挂肚一辈子。”小春低声说了这句话。

  云倾突然一窒。

  “这是你移蛊之前,对我说的话。”小春深吸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今日开诚布公挑明了讲也好。

  小春缓缓说道:“我这人天生爱惹祸、爱闯祸,你自从认识了我,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几回身陷险境,几乎连命都没了,好不容易捡回条命,又换我失踪让你焦心。喜欢上一个人,便是这么的可怕,为他生死两忘,为他牵肠挂肚放不下心。既然知道继续下去一辈子都得这样,我哪能那么自私,一直将你绑在身边。”

  小春眨了一下眼,双目低垂,烛光由眼睫上洒落,在眼眶下形成了一道隐晦的扇型阴影。他幽幽地道:“你中蛊失忆,我本早就打定主意只陪在你身边,其他的什么都不谈,就专心医你的病。偶尔也会想如果你一直不恢复记忆该有多好,忘了我这祸害,便可重新来过。

  后来到了这里,我见穆襄身边多了个姑娘,听说过完年便要成亲的。我当时便想,倘若你也能娶个好姑娘,让她来照顾你,将来儿孙满堂,平平安安度过下半辈子,不用日日为我而提心吊胆,那才是真正对你好。”

  “就因为这样,你打算离开我?”云倾眼眶发红,忍不住问。

  小春抿了抿唇,说道:“我不打算离开你,只是不能这么自私。”

  云倾怒视着小春,不容他拒绝地道:“那便别离开我,也别再说这些事,我一点都不想听。”他低声吼着,言语间却有着颤抖。“我想要什么我自己知道,你离开了我,才叫自私。我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你,为我医病制药守着我的也是你,其余的人都是多余,我只要你一个而已。”

  小春说:“倘若你第一眼见着的不是我,而是别人,倘若第一个对你好的不是我……”

  “但我就是看见了你!”云倾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厉声说道。“赵小春,就是你,不是别人!”

  “可是我……”小春徒劳无功地想挣扎。

  云倾继续说道:“我只晓得看见你时心里难受,看不见你心里就更加难受,倘若你真的走了,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回来。你已经是我心头上的一块肉,分不得、割不得,要硬生生取走,那比了结了我的性命还叫我难以承受!”

  云倾凝视着小春,笔直望进他的眼里,那眼中神色是凌乱而伤痛,言语间震颤,急声厉色全是因为害怕这人不理会他的想法,私自决定弃他而去。

  小春不说话,只是闭起了眼,将云倾一切言语全听入了心里。他不知这个人即使失去了记忆,那爱还是如此之深,不曾忘却。

  “小春……我认定你了,你别再跑了好不好?”云倾的声音突然微弱,隐约带着茫然不安。他总是害怕抓不住眼前人,离了开去。“别再跑了好不好……留在我身边……”

  向来高傲冷情的云倾哪曾向谁如此示弱,几乎近乎卑微的语气,在小春的沉默之间仓惶地响了起来。手足无措。

  小春心头像被狠狠敲了一记,疼到他眼眶都红了,他忍不住抚上云倾的脸,喃喃地道:“我不跑了、不跑了……该是我的、就是我的,哪能够随意推给别人……赵小春你造孽啊……又把美人弄哭了……云倾乖……不哭不哭……小春抱抱……”

  “我没哭。”云倾说这话时竟发现,小春眼里蒙起了泪光。

  眼眶热得都是雾气,小春有些尴尬地别开脸,然而这一动,却也叫眼泪滑落出来。他鼻音浓厚地对云倾说着:“对不起!”

  云倾难受得紧,不知该如何发现心中涨满的痛楚。他心绪纷乱地低头咬住小春胸前茱萸,引得小春一阵闷哼。

  随后他又止住自己狂乱的情绪,放缓力道,合起双唇含在其中轻轻一吸,而后以齿慢慢磨过,小春的膝盖倏地发颤,细细抖了起来。

  不想让小春难受,只想让小春开心,云倾将手指伸入小春嘴里,只住小春还想开口的道歉话语,说道:“别哭,小春,你别哭。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懂的,你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我,全是为了我……”

  小春的泪又溢了出来。

  云倾低头吻去他的泪,手指摩挲着他口中鲜红的舌头,直到含不住的唾液溢出这人的嘴角,他食指轻轻抹掉那些津液,而后深深地吻住小春。

  云倾的下身难耐地摩擦着小春身上与他相同的部分,接下来接下来什么动作也无。

  明明是这般良辰美景,气氛也恰到好处了,小春却吸了吸鼻子,带着些哭音说:“该不会失了忆,接下来该怎么做也忘了吧?”

  云倾离开小春的唇,夜里明亮的眼睛直视着小春。他“嗯”了声,嗓音低沉柔和,包含一切真挚爱恋。

  小春突然一阵口干舌燥,热气直冲下腹,云倾那带着欲望的清明双眼令他心魂动摇,几乎把持不住。

  小春喃喃地念了几声,脸红了起来。云倾没听清楚,侧耳靠过去,小春却一个翻身将他压到身下,低声说了句:“别动。”

  云倾愣愣地望着小春。

  别开视线,双颊更红了,他随即拉起棉被盖在自己和云倾身上,而后钻进棉被里底下,缓缓往云倾身下挪。

  云倾有些愕然,他不明白小春想做什么,只感觉衣带被解开,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探进了亵裤里头,接触到他被欲望所折磨得涨痛的分身。

  而后滑溜的舌头缠了上去,舔舐起上头的尖端部分。

  云倾没料到棉被底下的人会有这样的动作,太大的冲击使他身体一下子全弓了起来,喉间无法克制地溢出一声呻吟。

  “小春……”

  底下的动作只在云倾低唤时短暂停歇,随后再临的是更加灼热的吞吐动作。

  整个分身被含入湿润紧窒的口腔里,云倾难耐将呻吟压在喉间,十指紧紧陷入被褥当中,低低喘息着。

  棉被底下的人动作深而缓,似爱怜更似折磨,那双手在茎上与囊袋处极尽温柔地抚弄,一波强过一波的快感几乎让云倾疯狂。

  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尽是这个人的模样,只要想起阳光下这笑得灿烂耀眼的人如今正吞吐着他的欲望,云倾便情难自禁地颤抖。

  “小春……”云倾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

  “嗯……”小春低低地应了一声。

  喉间的震动因此传递云倾敏感而灼热的中心,小春感觉到云倾抽搐了两下,热液随之喷洒而出,射入他的嘴里。

  过了一会儿,小春从闷热的棉被里冒了出来,低着头也没看云倾,拉起棉被便要装睡。

  云倾将小春的头扳了过来,轻轻摸着小春的脸庞,发觉小春的脸热得厉害。

  “欸,别看!”小春有些窘,连忙别开云倾的手。

  舒服了,甜甜的余蕴仍激荡在云倾肺腑之间,他转而搂住小春,想抱着他睡,感受这人柔软馨香的身躯。

  没料,却因此磕到了个发硬的东西,引得小春深吸了一口气。

  “是什么?”云倾疑惑地问着。手伸到棉被底下,结果发现那抵着他的,竟然是小春的分身。

  小春的脸轰地一声炸红了起来,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小春在云倾怀里扭来扭去,云倾问什么他都不答。

  云倾有些疑惑地望着这个不知为何不对劲起来的人,问道:“为什么你这里会突然硬成这样?”

  仿佛像想确定棉被底下发热的东西是真的存在般,云倾揉了揉又捏了捏,小春深吸了一口气,轻轻颤了颤,窘到无以复加。

  被又捏又掐到都快泄了,小春最后恼羞成怒哑着嗓音低吼着:“你能硬,就不许别人硬吗?你看我摸我会想乱七八槽的事,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起不来的人,自然也会啊!”奶奶个熊,他从来不知自己脸皮有这么薄,脸上一下子烫到不行,都烧起来了。

  云倾睁大眼睛望着小春烧红的脸,硬是愣上了好一阵子。直到小春别扭地拉上被子又要去睡,才回过神来。

  云倾觉得脸上有些怪,一摸,才发觉嘴角往上勾起,竟是因小春那一席话,而忍不住心中喜悦,笑了。

  他摸了小春几下,小春低吼着:“干嘛、干嘛!”根本不敢看他。

  带着笑,云倾遂学着小春之前的动作,缓缓钻入棉被里,捧起小春垂泪的分身含入他的口中。

  顿时小春觉得胸口心肝一下子狂跳到咽喉,简直就像要冲出来似,他深吸了一口气,脑袋晕眩,眼前满是白光,差些放声尖叫出来。

  云倾含住他……那么怕脏的云倾竟然一口含住他……还舔来舔去!

  “啊……”小春压抑地喊着:“不行……下行……云、云倾,不行……”

  激动得眼角泛出泪光,小春喘息着想让云倾离开,探入被子里的手却违背意志,深入云倾乌发内,难以自持地随着云倾而动作。

  云倾将小春的分身含进去又吐出来,低声说着:“这样舒服吗?我喜欢你为我这么做……你呢,也喜欢吗?”

  气息吐在小春敏感的凹槽之上,小春压抑地呻吟了声,耐不住地射了出来。

  那些温热黏腻的液体溅洒在云倾脸庞上,小春松开了手,浑身软棉地瘫在床上,半垂着眸喘息着。

  云倾翻开棉被,让里头的热气散出。他在小春眼前伸出舌头,一点一点地慢慢舔舐他溅出的液体。

  小春受不了这般淫靡景象,闷哼了声,垂软的分身再度死灰复燃。

  云倾低头,一口将那肉柱含到了底,小春膝盖打起颤,喉间迸出细碎的低吟。

  “小春……我喜欢这么做……我喜欢你。”云倾说。

  纵使一切都忘记也无所谓,只要碰触到这个人,便会明白。

  爱着这个人的心从未改变,只要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便会明白那刻骨的深情从来埋藏在骨血里,无人能剥夺而去。

  云倾爱恋地吞吐着小春的分身,在浅浅的欲望底下,更激烈翻涌的,是深深眷恋着这个人的心。

  夜里,很静。除了不远处传来的那哼哼唧唧、嗯嗯啊啊的呻吟外,黯淡无光的月与星辰挺衬这间破败简陋的小镇客栈。

  一抹银辉从屋顶碎瓦处洒落,兰罄凝视着脚下两具干尸,深邃黑眸波澜不惊,平静如一弯死水,没有任何光亮。

  先是一个,后是两个,在兰罄身后单膝跪下。

  他没开口,那些人也没开口。

  兰罄抬起手,掌心朝下,淡蓝色的粉末缓缓飘落在那两具干尸之上。

  随后内劲一催,粉末燃起小簇火光,火光一碰到衣服便烧了起来。

  深蓝色的烟雾从燃烧中的尸体上飘起,兰罄反手来回收拢,直至火熄,那些烟雾成了细末,他带着笑,将其收进了瓷瓶里。

  “疫种,可遇而不可求。”兰罄笑。

  随后他转身,扫视身后的几人。

  “乌衣八仙中琴仙赵凝仙已死多年未有递补,影仙莫隐仙叛教被赵小春所除,蛊仙沃灵仙……一个我本来极为信任的人,却出卖我,窃我乌衣教乌木令篡我教主之位,黑白双仙擅自离教不知所踪,鬼仙受伏而亡,笑仙坐守燕荡山。如今八大仙两护法,来的只有你们三个和一个赵小春……”兰罄说。

  后头一字排开的,是原本便在镇上的右护法靳新和黑衣女子柳移仙,跟着随后赶来的是留在湮波楼分舵的靳无仙。

  “乌衣教教主之位虽只传兰家长子,可也有个惯例,见乌木令如见教主本人……谁都可代掌教务。”兰罄轻声笑着。

  “属下等誓死追随教主,忠心不二。”三人道。

  “靳新。”兰罄开口唤道。

  “属下在。”靳新向前一步。

  “我没有时间了。”兰罄说道:“第二块乌木令在赵小春身上,你应当晓得该怎么做。”

  “是。”靳新恭敬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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