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深圳,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我转学的事情。这个,就好比一场猛战。
我的羊群不昌盛,
我的母羊不怀孕,
我的公羊不动情,
一切全不顺适。
爱情渐渐动摇了,
信念渐渐不牢了,
心意渐渐淡薄了,
原因就在此:
一切欢乐的歌唱我已全忘掉(莎士比亚)。谁都知道外地小孩在深圳要入公立学校就好比登天。我爸爸的一个同事,他在内地的子女来深入学就没有成功,最后就上了一所没有操场也没有牌子的黑校。
这学校的教学条件就和法布尔小时候的农家教室差不多。那学校竟然不开设英语课程,音乐和艺术也不成样子,体育就更没有了。
唯一能学的就是教几个汉字,做两下子算术题罢了;后来那所学校被取缔,孩子们就被迫去了关外的学校,路途遥远,交通不便,极不安全。转学,在我不但是一场权利的恶战,更要要经过严格的学校考试和挑选,还要有这证那证的。
这也是我父母心理和体力上的一场恶战。
最后,有几个人会选择坚持到底呢?他们的孩子要么失学,要么是和父母骨肉分离,回老家读书,而我的老家,已经是没有可以让我寄存的地方了啊!
更何况,我还不是普通的孩子。
我的耳朵和助听器,需要在这里就近治疗和维修。
考试那天,天很阴沉,雨却没有一滴落下来,这样更难受,空气潮湿沉闷,弄得人直想吐……身上黏乎乎的真是受不了!
这样的天气,就好比我们的心情。
不过,那天我还算幸运。考试很顺利。
过了几天,结果出来了。我上了线。但是,我爸爸给学校打电话教导主任却又说“麻烦”,叫我父亲去找校长。
嗯?!难道是我耳朵的事情暴露了?!
要知道,自从我第一次老老实实讲了耳朵不好被拒之后,我妈妈决定:逢上学就绝口不再提我的耳朵的事情!
戴助听器就和戴眼镜一样正常!既然戴眼镜的同学不必特别说明原因,那么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这就是对于耳聋的最现代的理念了。
呵呵。
再不,就是赞助证和生育证明了。
这些,不是全都齐备了吗?
我爸爸给校长打了电话。
却意外地得到回答:明天来看榜吧!
虽然这是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还是给了我父亲很大的信心,可是我脆弱和着急的妈妈,为这句不明不白的话却整整难过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我们全家人怀着忐忑不安,来到学校。
我的名字写在榜末,名同孙山啦。
一支忧郁的小调,和世界的伟大音乐融合了(泰戈尔语)!
哈哈,一定是校长善心大发!
我却非常开心,成功的幸福立刻穿透身心。
我几乎欢呼着对我妈妈说:“我考上啦——是我自己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