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替身
往后的半个月里，许毅寻遍了整个香港也没有把人找到。他记得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那一次贺朱焰发疯似的找了他一个月。这一次贺大少是不是也要他找一个月？那也算公平。只是他担心，这个男人如果已经不在香港，如果已经离开了这里…
而正如许毅所想的，这半个多月的时间贺朱焰确实不在香港，直到这一天他才在艾九和卓夜旭的家现身。
“欢迎回来，火星人。”回到家的艾九见到贺大少，立刻上前给出一个大大的拥抱。
“火星人？”贺朱焰不解。
“许毅把地球翻了个底朝天，我以为你躲到火星上去了。”艾九解释。
“他在找我吗？”贺朱焰应该感到欣喜，可是嘴边的笑却很苦涩。
卓夜旭丢出一支烟，上前来给他点燃，“你到底怎么想的，我还以为你已经接受了他。”
贺朱焰吸了一口，摇头，“我根本拒绝不了他，他就是一瓶毒药，送到嘴边我也会喝得一滴不剩，我没有办法推开…”
“那不就得了，你还在别扭什么？”艾九火大地说。
香烟猛地捏断在手中，被烫着的人却面无表情，“你们不知道，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他又想来一次。”他很清楚，许毅在地狱给他营造了一个天堂，就等着他昏头昏脑的那一天，再一次把这个气泡戳破，再一次把他摔得粉身碎骨。他怕了，他不敢再来了。
艾九和卓夜旭相视叹气，一左一右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不再多言。这种事如果当事人自己解不开，旁人说什么都是无用。
接到贺大少在红帮总部现身的消息，许毅立刻飞车前来，下车正好见到了人，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拳。
“老大？！”一干红帮小弟惊喊着把老大扶起来，面对着打他们老大的人敢怒不敢言。艾家的许先生，谁敢去顶撞。
“你去哪儿了？”许毅怒视着面前的人，第二拳马上就要挥出。
贺朱焰揉着被打疼的下颌说，“没去哪儿，就在…就在香…”又狠又快的直拳打在肚腹，贺朱焰当即捂着肚子坐倒在地，双眼紧闭连口气也抽不上来。
许毅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又有一拳要打在他身上。然而，下一秒他的手还没有触及到贺朱焰就被人一把抓住。红帮小弟们又是一阵惊呼，一位许先生打老大，被另一位许先生拦住了！
许毅惊住，高杉清俊？！
高杉使劲甩开被他捉住的人，挺身挡在贺朱焰身前，“你够了！你凭什么打他？”
许毅看了看贺朱焰，又看了看高杉，看着这两人他似乎明白了，“这就是原因？”
贺朱焰仍然闭着眼，摇摇头又点点头。
‘那一枪打进了这里，里面的东西已换了一个，所以，请放心，我对你已经不会再…’许毅想起了贺朱焰曾说的一句话，他想他可能再也求不到贺朱焰的这样东西了。
【我情愿裸着我一双手，让它在长夜里渐渐冷透，反正它在许多时候都一无所有。
我会将头发长长的留，把往事一束全都垂在脑后，反正它是无论如何，都缠住心头。
全世界我只想你来爱我，除了你之外的人都听说。
我的感觉，从来不会骗我 ，可是这一次它陪我犯错。
全世界我只想你来爱我，我把心情坦得那样赤裸。
谁能证明什么事能够天长地久，我也不想要你承认爱过……】贺朱焰注视着CD封面上的人，以前齐宇最喜欢的一个歌手，如今这漂亮的男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来这首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反复聆听的歌。短短几年物是人非，他却至始至终没有改变，执着得令自己膜拜。
“许毅…”闭上眼，圈起手，想象着把那爱到心肺的人抱在怀里。好吧，好吧，就算知道会再被你耍一次，就算知道会再被你整死一次，我也认了！反正已经有过一次，不差这一次。来吧，来吧，我贺朱焰皮糙肉厚，尽管来一层层拔去吧…
“医生来看过了吗？”
进门来的人惊醒了假寐的人，睁开眼看见的一张和许毅一样的脸。“没事儿。”贺朱焰笑了笑。
“崩线裂口了还说没事。”高杉将咖啡放在他桌前，然后走过去把音乐声关小了些。听着歌里的词儿，想起许毅先前揍人的样子，高杉叹气，“也许是没有人爱过他，清夜分不清别人给他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如何去爱人。”
“也许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爱。”
“他对你说过‘爱’吗？”
贺朱焰苦笑，“我愿意用死一百次来交换。”他只说过‘不爱’。
“朱焰，随我回日本。”高杉走过来蹲跪在贺朱焰脚边，扬起头，拉过他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你看我，几乎和他没有分别不是吗？”
贺朱焰摩挲着这张脸，试着把自己催眠，可是不行，只得抱歉地笑了笑，“可是，许毅只有一个。”
“我记着了，你又拒绝了我一次。”意料中的答案，高杉倒没有多少失望，“清夜他到底有什么好？”
贺大少摊摊手，“就是因为没有，我才苦恼啊。”
行动电话响起，高杉看了一眼挂掉，然后起身把贺朱焰佩戴在耳朵上的助听器取下，“我从日本给你带了一款更小巧的，等会儿叫医生来帮你试戴。”
贺朱焰叫住出去的人，“那也不用…”那也不用现在就给他拿掉，他还想听歌儿啊。
高杉在大门口挡住了许毅，将他带到一边说是有重要的话对他说。
“我一直都很喜欢朱焰你是知道的，而现在他也接受了我，所以我想，你应该和他了断关系。”高杉直接开门见山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许毅看着眼前的人，沉默了两秒，“他，接受了你？”
高杉面露惆怅，“我想你也猜得到为什么，但我不会在意。我爱他，我对他好，我相信他也会对我产生感情，只有铁石心肠的人才不会。”
许毅自然听得出他在含沙射影，“我和他了不了断，没有人能干涉。”
高杉冷了声音，“清夜，我恳求你放过他。看在他曾经那么爱你的份上，他就让他过得好些不行吗？属于你的那个他已经死在了你的枪口下，现在这一个是属于我的！”
许毅捏紧了手，不知怎么胃突然抽痛起来。
“他已经答应和我回日本，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向他证实。”
许毅随即被高杉带到了书房前，推开虚掩的房门，里面的人正斜坐在皮椅里翻看时尚杂志，几款新潮的男装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高杉站在门口轻声询问，“朱焰，机票订在后天，你看有没有问题？还有，清夜来了，你要不要出来和他说两句？”
两分钟过去，房里的人也没有回应，甚至没有转过头来看许毅一眼。
“很抱歉，看来他并不想见你。”
许毅最后看了一眼里面的人，转身离开。走到尽头的拐角，回过头说，“告诉他，对不起。”
直到人离开了，高杉才摇头叹笑，“为什么不说那三个字呢？”
这时贺朱焰似乎感觉到门口有人，转过头来看见高杉，马上指了指耳朵，“东西呢？”
高杉微笑着走进去，突然俯下身吻住他，“我在日本已经安排好了医生为你做手术，你必须去。”
贺朱焰眼睛一睁，随后慢慢闭上。糟糕，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