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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你不在乎!现在养你的是政府嘛!谁会去记得它曾经干过了什么惨虐的暴行?只要死的不是自己──何况被杀的也不过是教了你两、三年破烂玩意的老师!”男人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仇恨。“可是我记得!永远记得!血债要用血来还,虽然已经迟了十三年,这债不久很快就要还!”
声音停了一会,像是要等待他的反应。席安平静的听他说完,即使接受了扭曲的指控也默默承受着。他并不是不会辩解,只是往往很多情况下在经过思考后,觉得必要多此一举。
“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想过,房内有隐藏摄影机的可能性?”
安基洛兰的每栋建筑物都经过事先的规划,从景观大厦、高空建筑、市区街道到平民住宅,每一项建筑工程除了考虑外观上的搭配,其次注重安全措施。在席安所居住的这栋公寓大楼,当有非规定程序内的侵入者出现,每一户的自动摄影监视就会开始工作。
比较特殊的是,席安搬进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监视摄影机的感应器拆掉,让它成为一台品质优良只是永远不会激活的机械。只不过,席安不会主动说出这件事。
“想过!当然想过!”他嘲讽的恶毒而笑:“若是因检举而升官别忘记通知我帮你庆祝。”
吉罗德有恃无恐。他不能确信席安是否还是昔日同窗的希欧多尔,但是,他敢保证,席安举发他之后,反而只会更受怀疑。
席安和他从以前都是人群之中的异端,一直都是,而人们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事实,并且随时另眼相看。
“真的有心,解除隐身不是更大方……”
“你不相信我?”没有笑意的笑声干涸的响着,“这也是理所当然,你已经从头到脚、由内到外都被改造成完全的“良好公民”了嘛!这样一来,同样的,我也不相信你──因为我们算来已经是敌人了!”
“敌人?很严重的说法………我不希望是肯定的答案──但所有的结论都指这里:你加入了WLF?”
没有否认。
“帝斯卡利安的暴力专制是人类的毒瘤!”
席安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却没有高兴的感觉,听的越多,越觉得头疼的厉害,他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种头疼只是心里不适所引出来的病痛。
他的沉默不语,让吉罗德觉得不满:“哼!看来你不以为然。”
“请不要代表我的立场发表感想。”
“我收回。既然不是反对,那么……你也是赞同我的说法吧!”吉罗德毫不放松。
默默在心里揣测吉罗德的来意,恐怕除了逼他表态之外,更进一步就是要拉拢他参与反抗运动。
席安在心里冷笑自嘲,仔细想来,他可能比吉罗德所说的更要“苟且偷安”呢!独裁专制确实有他不能认同的地方,他憎恨压迫,但对暴动也是同样程度的深恶痛绝。席安慢慢的说:“我对恐怖活动的感想你可能会不想听………。”
“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以为WLF就等于暴力、动乱?幼稚!”吉罗德口气轻蔑的:“幼教学的遗毒!学习只是政府为统治而设计的手段,宣扬对他们最有利的观念,把人民教成一群群唯唯诺诺只会听话的半机械!帝斯卡利安一面血腥压迫WLF,一面无时无刻不忘诋毁,WLF也有应变的的对策,这只是短暂的过时期,只要为正义自由取得胜利,目前的流血牺牲都是值得的。”
席安不想争辩,却听的很累。只好冷冷的丢出一句话打断他的滔滔不绝:“流血前问过被炸死在第八区公路上牺牲者吗?他们确实该明白自己是因何捐躯,才能含笑阖目。”